周映没有见过类似的东西,不过并不妨碍她的兴奋。“哥哥,这样的形象相当的光荣啊!兄长的样子也是相当严肃啊,这几乎是极其优秀的君臣相得啊。”周循站了起来,说道“既然兄长许我zì yóu发挥,那么在下绝对不会辜负兄长的期望的,请您看好我的努力!”周瑜也说道“事情算是告一段落了,我也算是提前向你预告一下后事了。家中的事情虽然不多但是也不是那么好处理的,比方说你这个妹妹虽然聪慧明礼,但是却始终有些调皮,倒是有些担心以后的事情啊。唉,人快走了依然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就算跟你姨母说了千万别直接来找我也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你这些弟妹没有完全省心的,自己看着办吧,注意平衡你和大家的想法就行。”
周映却是嘟起了嘴,“父亲您怎么可以这么说!之前不是说人家聪明可爱吗?再说了您怎么可以像托付后事一样的跟兄长说话,他的压力会很大的。前些rì子我看了一下治水工程的进展,兄长几乎每rì不停地在荆江的第一线工作,为了将首都边上的水患控制在一定范围内也是付出了极大的心血,您本来就算是身体恶化撑到明年还是可以的。这样子虚言恐吓的话不仅是兄长和姨母,就连我们都会忧心忡忡。兄长这里有着全国最优秀的医生,他们对于身体调养本来就有着相当不错的计划,只要保住xìng命未必就没有转机,何必要如此悲观呢?”小乔顿了一下,小声嘟囔道“我就知道我的女儿最是聪明了,可惜这年纪····没有赶上子续创业的时候啊····”
孙绍则是说道“小妹说的不错,据我所知张先生夏天会回来一趟(主要是南阳郡现在落到了孙绍的手里,张仲景也希望在自己去世之前能够凭吊一下先人坟墓,能落叶归根就更好了。对于一个已经快七十岁的老人而言,这并不是什么不正常的想法),说不定他在南方这些年的钻研就会有办法。姨夫您也不必太过于泄气现在就开始准备后事,再怎么说虽然身体衰落但是如果jīng神伤害有一股求生yù望的话,还是能支撑一段时间的。我想您也一定更希望看到循弟有能力自立门户,扬名立万吧,至少看到他有能力靠自己来守护家人的时候,您也能安心一些。我想就算是父亲也不希望您带着遗憾去见他。”
周瑜也是愣了一下,说句实话真的到了生死之际有活下去的希望大家都会试着去抓一把,何况他也不是就真的放下了全部执念,对于妻儿的担忧还是存在的(毕竟他们都还小,虽然说周瑜对于孙绍的脾气还算有了一些了解,只要不触碰他的底线也就是统治权以及基本制度问题或者对他的至亲动手的话,他是非常的宽容的。不过对于一贯有些习惯于跟姐姐作比较的妻子,以及现在提前犯中二病的老二,必不能保证他们有些时候不会犯傻去撞枪口)。“或许吧,子续你说的也不算错,能够有活下去的希望去争取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过之前的约定你已经答应了自然是不能变的,我可不希望我的家人们还活在心惊胆战的情况下。”
姨母这个时候也发话了“子续如果觉得我们没有用处的话就没有必要白做许诺了,若是对于你的大业来说多养几个人都算累赘的话,我也无话可说。的确姐姐有个好儿子,但是总不能让您的私yù到了无法跟他人分享的地步吧。”这话说的很重,对于之前对于自己的生活非常满意的姨妈来说,周瑜要是死了自己的生命支柱就基本上倒下了一大半,要是到时候连儿子都保不住的话,确实她也没脸在死后去见丈夫了。孙绍现在是如此的强势,对于一切反对他的人都是毫不留情,即便是傻子也想知道他这已经到了建国的关键时刻,对于权力的掌握只会更加紧密,反倒是正式登基之后为了显示自己的恩惠不会用什么特别暴力的手段,按理说只要撑过这一段时间就足够了。周循跟孙绍没有根本的利益冲突,只要识相一点肯定不会有什么意外出现,毕竟孙绍对于自己的亲人还算宽厚,也需要保持这个名声,对于她来说不惜得罪孙绍也要换来有效的承诺(现在这个时代对于一般的许诺还是比较有约束力的,尤其是那种对天发誓的,想要随便毁约是不行的,而对于威胁不算严重的人孙绍也不会闲的没事给他们去编造借口)。
周瑜听到这种重话心里也是有些颤动,怎么可以用威胁的方式来让人家做承诺?如果不是真心的话做出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啊?若是激怒了他万一他假装答应下来以后再算这笔账的话却也是在太划不来了。“玄真,你这话未免说的有些过了,虽然我们是长辈的那是子续才是南方的统治者,怎么可以用威胁的口吻来说话呢?”孙绍却是笑了一下,现在他基本上已经明白姨夫一家人的心理了,显然是因为发现了自己这段时间内对于荆州世家的清洗因而害怕跟自己之前对立的事情被算旧账,希望自己能做出承诺进行保全,这明显是谨慎过头了的。
孙绍所诛杀的人都是直接反对他政策的,而那些反对他本人的人基本上都是被流放榨干所有的价值,在他想起来的时候用一些不起眼的方法干掉,怎么死的一般人都不知道(孙绍打算在即位之前搞掉在夷州的孙权,不过这家伙虽然看上去神神叨叨的不靠谱,对于自身的保护意识确实挺强,急切下不得手,只能暂缓一下)。“您确实是多虑了,我可从来没有仅仅因为猜忌心就杀人的。那些被诛杀的家伙都是不服从新社会的改造,阻碍社会进步的存在,对于他们本来就没有必要留情面。但是对于自己人难道也要这样对待吗?那些新时代的建设者们都是我们的同志,为了改变民族的样貌付出了自己心血的人我有什么资格来处置他们呢?像循弟这样支持社会改造的中坚分子,我提拔重用还来不及,有什么理由对他动手?姨母您确实敏感的有些过头了,之前循弟还跟我商谈过让您陪母亲一起居住的事情,看样子可以考虑让母亲过来一段时间了,地点就选在江北的夷陵地区比较好,那里也算得上风景不错,而且是姨夫的封地。母亲虽然说这些年不怎么出来,其实她也是很关心姨夫的身体的,能够花一些时间来照顾二位她也是很高兴的,就是不知道您是否愿意就是了。”
周循吃了一惊,很显然表哥的死穴就是他老妈,自从她被救回来之后就没有收到过什么危险,他绝对是会把母亲放在自己身边的,事实上太夫人出行的安全措施比他本人还要高一些。现在居然没有什么疑虑的提出了这样的要求,显然除了打定了主意没有别的打算之外,就是太夫人自己的意思了。原来他去向母亲告别的时候居然说了这么一番话,难怪浪费了不少时间,孙绍内心里肯定不情愿但是似乎他自己也想不出来更好的办法就是了,更阻止不了太夫人为了儿子跟妹妹的和睦所下的决心。“兄长也有控制不了的时候啊,的确姨母才是决定整个事件的人物,我们两家的和睦更多的得看她们姐妹的商谈了。父亲应该能支撑到谈完这些事情,两家之间的事情虽然我们俩才是家主(周循成年礼结束之后还接过了在南方的庐江周家的家主身份,虽然族人由于大多数都跟着北方的嫡系在战乱中身殒因而少的可怜,但是起码也算是家主),却不能决定什么具体的事情,还真是让人感到奇怪呢。”
周瑜这一会没有等妻子回答,只是说道“玄真你去江陵一躺好了,你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跟你姐姐见面了,这样有碍于交流。要是长久下去的话两家的隔阂只会越来越深,有条件的话我跟你一起过去就是了。女儿也是一直住在这种地方不太习惯,我们的家里也该有个固定的地方了。”
孙绍倒是有些诧异怎么对方却提出了这样的想法,毕竟姨夫再怎么说也不至于现在就低头什么的。正在他犹豫的一瞬间周循也是开了口,“的确母亲也是有段时间没有跟姨母见面了,兄长如今也添了几个子女,我们作为亲戚的,却也没有不去探望的道理。”小乔有些奇怪的看着儿子,不过她也很快地改了口风。“既然如此的话,我确实做得不够意思了。姐姐那边我忽视的有些厉害,子续现在也是添了好几个子女的话我当然是需要进自己的责任的,若是连个招呼都不打的话我这为姨婆却也当得太失职了呢(孙绍想起这个称呼就蛋疼,母亲才三十多就被叫做祖母了,自己那几个大一些的孩子已经经常xìng的围着母亲打转了,她们却还不以为然的看着自己的孙子或者甥孙)。”
孙绍有些无奈的说道“既然大家已经决定了,那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母亲大概也很希望看到这样的情况吧。小妹有什么异议吗?如果你也同意的话就现在动身吧。”周映摇了摇头,“父亲和母亲都说了那么自然就这么做好了,我没有什么好反对的,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见到嫂子了呢····”“哈哈,那么就走吧。”
渡江的时候因为逆风,加上之前在周瑜家中准备出发花费了不少时间,到达江陵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了,由于这段时间孙绍正在抓捕那些被人为破坏治水工作的人因而实行了宵禁(本来按照这个年代的一般状况确实晚上也没有什么理由让人出来zì yóu活动,所以实行宵禁也没有什么不正常的),所以城门在之前就关了。在周瑜在感叹江陵的变化不是一般的大的同时孙绍在城门下叫门,但是上面的人却回答说因为看不清楚因此不能放行,随后孙绍也不管这些情况想要绕道,确实让周瑜皱了一下眉头。“这是在效法当年那个不放光武皇帝进门的门官吗?有这种想法倒是让人有些奇怪,你的威信可是比起一般人更高的,想要从这种方式来获得认同或者坚持自己的信念似乎不容易呢。”
孙绍无奈地说“不知道人家是怎么想的,反正我知道我现在进不去家门,这可是相当麻烦的事情,母亲她们只怕得急死吧。”孙绍继续喊了几声但是回答他的依然是同样的话,说是拿出印绶给他们证明却回答说印绶不能代表身份也,孙绍无奈只得从南门绕行,路上却碰上了一群也是像蒙头苍蝇一样乱撞的人,孙绍心想可能是同样进不去门的人,也是jǐng惕了不少。但是走近了打开火把亮明身份之后却发现这是自己府上的人。“主上啊,您怎么在这里啊?已经好几批人到了江南去了,太夫人和夫人们都快要急死了,蔡夫人都差点想要下床亲自来找您呢。夫人也是直接通知了治安队的人前往找您,怎么您却到了门外还不进去呢?”
孙绍很无语,家里人也都经历过不少事情了,怎么如此大惊小怪,就算是有些危险也不至于惊慌到这种程度吧?不过大家对于自己的关心还真是不错的。“现在不是宵禁吗?我来晚了进不去而已。姨夫他们一家人跟着我过来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真心不清楚怎么搞的如此死板。”家仆们说道“先不管这些了,从西门进城好了,然后通知那些出去寻找您的人回来,现在这个样子独自出发可是很危险的啊(当然他选择xìng忽视了孙绍身边的一百多名卫士)。”“先不说这个了,回去吧。你有令牌的话可以通行无阻的,走西门进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