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绍正坐在桌子旁边听着诸葛芸讲述关于**建制的规划,虽然自己多少因为想到战事而有一点出神,但是总的来说还是听进去了。诸葛芸的想法还是比较简单,效仿周朝的制度,正常一百零八个正式名额,共分为五级,拿不同的俸禄。虽然说跟孙绍之前的设想有一点出入但是起码算是成熟的设计,至于说嫌少那是不可能的,孙绍多少虽然有点耽于感情但是跟滥情还是扯不上边,若真是对每一个人倾注感情怕是直接得累死,这样的名头更多的还是掩人耳目而已。“三夫人是不是少了点?这名额怎么分呢?不是改成妃子,一共··呃,八个好了,下面那些低级的嫔妃可以裁掉一点,我不需要那么多人。”
诸葛芸眼睛转了一圈,却是突然说道“夫君你是打得好主意呢!八个!我们加起来都没有八个人!看来夫君日后是不打算娶那些高级的妃子了,全都限制死了呢。子庥你都计算进去了吗?这是在做什么样的打算呢?”孙绍挠了挠头笑了一下,对此不置可否,“就说是否可以吧?反正你是制定者也是执行者,制订下来以外后我可不会给你修改的机会,就这么一次,纯粹是因为信任你能够做到公平公正而已,不然我就交给那些侍卫官们来做了。内庭的宫女也没有必要配置那么多,每个人有那么十几个也差不多了,你自己可以给自己多加点,维持那么大的宫廷开支实在是无聊,我可没有兴趣。至于芷清所说的取消宦官的设定,说得很好,既然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人服侍,也省得做出来那么多本来有劳动能力却只能在宫廷里干杂货的家伙,做饭烧水扫除这样的工作,任何人都可以做。我的妻子们可不是那种娇贵的人,何必要那样子心里不健全的人来服侍。”诸葛芸面对孙绍这种有些决绝的话语,也同样微微一笑,“这不是吝啬,只是从自己做起贴近生活而已。皇室如果长期跟民众脱离的话,那样统治是没有办法持久的。夫君之所以这样的设计,多半还是这个原因吧?不过呢我之前的问题你还没有说呢,给我一个明确的解释不是更好么?”
孙绍只得苦笑道“其实我的想法是如果保留比较多的位置留给高阶嫔妃的话,足够给后人留下比较糟糕的选择成本,只要制度不会改变这种高门槛的行为会让他们望而却步。不会有多少君主愿意身边一群重臣的女儿,我有你一个就够了,没有必要在意。虽然我也不敢确定定下来的规矩能维持多久,但是至少如果我在位时间够长并且一直持续下来的话,应该能保证一定程度的执行。即便是君主也不需要那么多的子女,事实上嫔妃过多反而会降低子女出生的质量,我当然要吸取之前的教训,保证自己不至于将来家庭之中发生太大的问题。”
一番话下来诸葛芸也是思索了一阵,对于他这种简易跟看起来甚至有些吝啬的举动也基本上全部的了解了,“正如给百姓的生活一样,如果从高质量的生活突然掉落下来一下子很容易让人适应不了,而保持一种相对容易满足的地段生活然后逐步的提高,就不会出现太严重的不适应。很多人就是因为贫富之间的变化太大因而心里出现问题,所以夫君的意思是让这个变化缓慢一点行进,同时让后世的子孙不至于沉迷于富贵生活之中而忘记自己的职责。这样的想法很困难但是也非常的有挑战性,似乎正好适用于你这样的口味的人。但愿我们的后人不至于忘记了我们这代人的艰难而忽视了自己的该做的事情,人的确有爱好是没错,但是不能把这些东西放在对于那么多人的期待的责任的上面的。”
听完这翻话孙绍内心里也多少产生了一些怀疑嫡长子继承制度的的想法,的确这是最稳固最可靠的做法,只要继承人不是傻子经过精英教育至少作为一个合格的守成君王还是够用了,正常情况下不出现大风大浪顺利的依靠父亲留下来的一套班子辅佐,完全可以度过转型期并且自己熟练的控制权力。只是一来他主要需要面对的就是逐渐腐朽堕落需要时时刻刻加以修补的官僚系统以及越来越难以满足的地方权力阶层,对于本身政治水平的需求是在趋高的,然而君主的素质往往因为见识的限制除了少数天资过人的以及有幸在基层生活见识过人的以外基本上属于一代不如一代,想要维持一个国家的权力机构有如活水一般不断地自净其实是相当的困难的。把维持稳定作为最大任务的最大祸害就在于讳疾忌医的结果毫无疑问就是自身机体的越来越弱,只能抽出更多的精力来维护稳定,这样本来最重要的职责就是满足民众的需求以及调节阶级矛盾的任务容易被忘在一边。但是如果不按秩序来而是按照能力其实没有一个固定的标准,主观性实在是太强了,说白了只要是人治注定自我调节机制不够完善,不可能持续太长的时间(当然孙绍也没有打算说自己这个国家真的能持续千年什么的,世界的变化永远比自己的计划要快,真的想要做到万无一失的保证国家的传承,除非真的把君主权力剥离并且保留下传承的荣誉才能做得到,在中原的土壤里大家只对权力和祖先敬畏,从来没有听说对于掌握权力的人也敬畏的道理,甚至孔子所说的三敬畏包括畏大人的同时,几乎没有人把圣人之言当回事。国人在骨子里极端忽视变化的同时对于自己前面的东西可是看的很珍视的,真的想指引他们走那么远,非得传承不断的指导才行)想了想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认同了现在的暂时的情况。“非得想办法把这样的情况稍微的扭转一下才是,也不知道能否做到啊。”
诸葛芸见到他陷入了沉思之中,也是静下来等待他静思完毕。当然孙绍沉吟出“芷清的孩子现在影子都没有,考虑那么多不是庸人自扰么?”的时候,诸葛芸也是脸上瞬间红了,急忙的转移了话题“之前关于建立七庙的事情,夫君怎么如此莽撞?这可是关于人心凝聚的大事,现在指责你不孝的声音已经很严重了,若非是张公他们出来调解,只怕会带来很多的恶果的。你就算有这样的打算也跟大家提前透一个底好了,这样子自己直接说出来,很多人是接受不了的。”
当然这样的话说出来多少有点伤人心,孙绍因为建七庙的问题上跟大家吵了一架这段时间除了待在指挥部已经不怎么直接处理政事了,仅仅是因为自己说祖先如果愿意保佑这个国家并不在于自己付出了多是物质上的东西,而是在于是否又能够让人民过得更好的心。对祖先的敬畏不应该停留在形式上而是应该努力的履行自己的职责,所以没有必要对于这些东西太过在意。当然这套说法一说出来就遭到了全体大臣的炮轰,声称这是对于祖先之灵的不尊敬。孙绍本来打算只给祖父和父亲立庙的,看到大家竟然如此愤怒最终也只得妥协统一按照正常的标准来立庙。当然这件事情让他很不开心,后来被老妈叫去谈心,聊了一个下午,因为没有外人在场并不知道太夫人说了什么话。反正出来之后孙绍的脸色可是一点都不好,因此大家不是特别清楚孙绍心里想的是怎么样,现在诸葛芸把这个问题说出来,也多少有些试探的意思。不得不说对于孙绍这样的打算确实有些难以令人理解,对于祖先的崇拜可谓根深蒂固不敢有一点的不尊敬,他竟然一点都没有犹豫地说死人应该给活人让位,与其去尊敬无论做的是否好都会护佑自己的祖先,不如多花点精力来让百姓生活的好一些。不得不说这样的说法的确足够离经叛道也足够让所有坚持了那么多年传统的人深恶痛绝,也完全可以因为这样的失言失去很多的人心。
很多人都在猜测孙绍此人可能根本就无所畏惧,所以什么都不在乎的。不过经过高层们有意的引导总算是稍微好了一些,加上孙绍最后被迫妥协,大家也就揭过了这件事情。孙绍之所以留下来而不是立即出征,多少除了步练师马上就要过来之外(这关系到收拾二叔的计划,相信她看到那样的悲催的消息之后脸上的表情一定很精彩),还有怕自己离开之后出现动乱的成分在内。现在的局势怎么也说不上多好,因而诸葛芸也是在想法设法的转移大家的注意力,准备让孙绍出席荆江的大堤修建完毕一周年的活动,然后顺带举行夏祭,孙绍也是最终答应了这样的要求,希望用这样的办法来分散一下别人的注意力。
“理解我的人是不多啊,母亲已经骂过我了,明知道这是人们的普遍情绪竟然敢于去直接挑战,简直是不把社会的基本秩序当回事。的确这样的行为太过于莽撞,像我这样没有什么顾忌的人并不多。类似这样的行为就算是芸儿恐怕也多半难以认同,很抱歉给大家惹麻烦了。只是现在国家经费紧张又是正在战时,实在不值得为这些脸面工程费太大的功夫。民众们会为了他们的庆典而信心倍增,却不会因为我给自己的祖先立庙而为我歌功颂德。对于民众来说现实的利益永远大于那些庄重宏伟的仪式,的确后者起到的锦上添花的凝聚作用不可忽视,然而我不认为这应该足以跟他们的生活相提并论。芸儿之前说大家因为我们治理好了洪水并且整修了道路增加了基础设施而心存感激,其实更多的还是帮助他们实现了看得到的东西。民众的要求很简单但是非常的现实,可以拖延欺骗一时但是信用一旦失去,会造成非常严重的结果。我们之前在制订财政预算的时候并未考虑到需要准备登基仪式的巨大花费,加上战争重建花掉了大部分的预算,现在还在进攻财政已经相当紧张了,我可不希望因为这样的事情临时征税导致一些不好的事情发生。”
诸葛芸则是依旧的巧笑嫣然,在听完了丈夫有如诉苦一般的倾诉之后自己也是感到了一阵棘手,说实在就是因为没有钱又不愿意临时征税,而商业贸易因为还没有到换季税款还没上来现在可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确实是称得上倒霉了。不过正常情况下依靠那样的事情来节约钱财,多少也是让诸葛芸有些好笑,不得不说孙绍的小家子还是挺严重的。“这并不困难呢,夫君不是担心没有钱财来支撑么?那么自然也可以号召商人们捐款说是支援皇宫的修建,然后承诺将他们的名字刻在石碑上放在皇宫大道的旁边,必然足以换取足够的支援。”
孙绍大汗,的确这是一个非常简单的办法,自己之前某种程度上绕进了一个死胡同,总是考虑自己能拿出来什么东西交换到足够的财物,却忘记了政府完全可以用不等价交换也足以令人心悦诚服的手段来获取支持。自己之前就想到卖官了,这个先例可不能在刚刚立国的时候就开了,所以一绕就完全否定了。现在诸葛芸则会么一说才发现原来事情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么困难,也是暗下了不少的心,直接站起来走到她耳边低语道“今天不是来事的日子吧?不知可否····”诸葛芸一时没想清楚是在问什么,愣在当场。不过这样的气氛却很快被打破了,正当孙绍考虑是不是说得直白一点的时候,门房在外面声称步练师已经到了府上,正在请求接见。孙绍很无奈的挽起了诸葛芸的手臂,咬了咬她的耳垂。“行了下次再说吧,但愿别在别人面前太过于羞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