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夫君刚才太坏了居然问到那种方面,这一次我来接见你先去休息也没关系。反正步夫人也不过是二叔的侧室,身份上毕竟可不是直接一请求就见面的。没有必要在那个女人面前示弱,她到了大陆上以后虽然看上去挺老实但是一直在装可怜来骗取别人的同情心。二叔虽然是去了自由但是至少生活无缺,真要像她说的那样夸张,只怕是二婶和鲁班首先要撑不住,而轮不到她来指手画脚,没有必要给她什么好脸色啦!”诸葛芸这话说得到后来已经从单纯的嗔怪变成了帮助孙绍分析局势了,但是最后一句似乎又是急转直下多了些浓重的醋意,似乎还在心里想着当年孙绍收养了她的女儿的事情。
孙绍心里对此略微的也是知道一点不过没有必要就因为这么点事情弄得太不愉快。虽然诸葛芸平时也非常的识大体,但是关于孙权的事情做自己正在策划一个阴谋,不是特别适合让她知道。而面对步练师的时候让她先顶上固然可以起到拖延时间的作用,但是也可能因为小女孩一时的心里不舒服破坏了整个气氛使得人们把海岛上的事情联系到自己身上,那就得不偿失了。孙绍最后说道“我想我还是自己来接见好了,不过我也不好单独接见女客所以你是一定得作陪的。母亲地位比她尊贵得多没有必要劳驾她屈尊,其他人去的话多少会让她有一点的愤懑,干脆让你去正好。”诸葛芸也是摆了摆手,“既然夫君愿意就陪你一次好了,不过没有必要跟大家赌气在关于自己的事情方面弄得太小家子气了。当年的萧何丞相在国力还不完善的时候花费了很多东西修建了长安城,可是一直用到了前汉的灭亡。现在城市中心区虽然说留了一块空地不过相对与一般的皇宫而言还是略小了些,你已经自己在建筑方面限定了一块了,继续在礼仪方面也要简化的话,不利于建立起皇室的威望。亲民是一个方面,但是必须要的威信还是要建立的。必须让民众感到你在亲近他们的同时有一种凛然不可犯的气势才行。”
不得不说孙绍对于类似的劝说已经听得烦躁了,之前听过了就干脆敷衍过去省得一通说教。不过爱妻所说的话并非毫无道理,而且直接的面对整个时代的风俗孙绍也是稍微的触碰了一下就清楚不可能做到,也不好在她面前耍滑头,最后也是只得答应了。诸葛芸则是挽着孙绍的手臂一起前往会客大厅,然而快到的时候却被礼仪官员制止了,说是他们的穿着和动作不够正规,最后稍微修正一下再过去。两人当然很不情愿的松开了手然后让对方退下,“私人会见不需要多么正式,如果真的是这样程度的会见都要弄得如此正式的话,我想可是相当的令人无法忍受的。即便身为君主也没有必要如同机械一样按照布置去面对生活中的每一件琐事,那样我可受不了。”
在劝退了那种孙绍认为无意义的劝告之后他们二人来到了会客室并且看到了一直在等待的步练师。跟诸葛芸一直所说的似乎不完全一样,她并没有看上去有一副惹人怜的样子,面容似乎多少带了些坚定和疑惑,精致的面容并没有因为奔波削减太多,即便是不施粉黛依然看着有几分楚楚可怜之相。的确这比单纯的装出一副可怜相要有用得多,只是孙绍对于有点软妹向的美女也不是没见过,陈笙不就是吗,单纯的企图通过这样的方式来获取同情未必就容易。“婶婶好,不过您这样看起来稍微有些寒酸了,难道一路上的驿站都没有按照一般的礼仪来对待吗?或许我该好好整治一下他们了。”
步练师的脸上却是一点也没有变色,应该说孙绍的这一番话多少有些谈话前的小点心之类的东西,而且根本跟主题扯不上半点关系,要是真的顺着他的话继续闲扯下去,只怕很快的孙绍就会用自己还有事情作为借口直接中断谈话先行离开了,于是也是赶紧说道“尊敬的陛下,这不是问题。我自己所经受的并不算什么,真正跟阿郎失去自由的情况相比并不能算有些难以忍受。”“这么快就扯到正题来了么?不过不需要用那样的称呼来叫我,还有几个月呢。看来婶婶还是很关心二叔的情况的,只是我想说至少我没有取走他的性命也没有断绝他跟亲人的交往,甚至在夷洲岛上,他可以有相当的一片行动自由,这样都不满足好像一点都没有作为政治犯的觉悟呢。”
孙绍笑得有些残忍,对于二叔自己确实是没有什么宽恕之心,不然也不会让那些药剂师专门弄了专门去坑他的药物送到夷洲过去。在这方面他也是努力的狠下心来,绝对不能有所宽恕。对于孙绍而言,自己绝对不能再这样的时候还留下威胁到自己的敌人,再者即位之后多少会要求大赦,估计步练师也是因此而来,与其考虑可能导致以后处理有些难度不如现在干脆的把事情解决掉。孙绍继续说道“这段时间因为府邸需要扩建可能会有一些吵闹,所以到城外的庄园来谈也是可以的。母亲她们已经搬到哪里去了,我之所以还住在这里主要还是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毕。至于婶婶的请求,我会考虑但事情不要抱有太大的希望。的确新皇登基照例需要大赦,但是我可不至于被这些规矩所束缚住,即便是孝灵皇帝大赦的时候都强调了一句黄巾党不赦,我也不至于直接放虎归山的。二叔跟我因为政治斗争结下的仇怨太深了,没有缓解的可能。就算让他回一趟老家扫墓我也很难同意,请不要令我为难。如果换成那种生性严酷的人,只怕婶婶现在都已经不在了,请不要把我的宽容当做放纵。”
步练师当时脸上一滞,的确一开始就想到过事情的困难,所以也在路上恳求了不少人希望能帮孙权说上话,自己拿来的钱财几乎是消耗殆尽,而且专人看护之下也难有太多机会跟需要帮忙的人会面。现在好不容易见到了孙绍竟然一点都没有犹豫的遭到了拒绝,她也是感到难受之极。“如果这就是您的回答的话我想说仅仅是这样的要求都无法满足的话,实在是难以想象任何曾经犯过错误的人有什么理由相信得到您的宽恕?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您的麾下也有不少是曾经对抗过您的将领,他们用如今的行动证明了自己对于您的忠诚以及对于民众事业的热忱。如果您敢于给他们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为何对于自己的亲人一点余地都不给呢?”孙绍正要答话,诸葛芸这个时候却是抢先了一步,“这样的话由二叔或者二婶来说其实都无所谓,不过步夫人不觉得有些越俎代庖了吗?我们从来没有接到过二叔的来信说是无法忍受那样环境要求改善,也没有听说他跟守卫们的关系相处的很糟,真心不是很清楚你们关于这种问题的抱怨究竟从何而来?竟然需要你四处求人?甚至拉下脸来祈求那些之前二叔都看不上眼的宗室们的宽恕?他能心安理得的在岛上炼丹制药,能有闲心思和守卫们扯淡,甚至还能跟附近的农民们有说有笑,不不知道是我的理解能力有问题或者你的表述并不是自己所要表达的意思?”
应该说诸葛芸知道的东西并没有孙绍那么多,但是关于孙权的基本动向并非什么秘密,孙绍对于她翻阅一些自己批示过的非机密文件一向是默许的,因而她自然是也是非常的清楚孙权现在的那些不安分小动,因而对于他们的这种求情没有任何的好感,大多数情况下自己的利益跟孙绍是完全绑在一起的,完全没有理由去宽恕那些可能对于自己有很大威胁的存在。
步练师则是被她那一连串的问题弄得稍微有些头晕,等到反应过来也是不由得皱了一下眉头。孙权现在的动作还想请求宽恕的确有一点的不自量力的味道,被流放了就该稍微的收敛一下尽量保证不被注意,然而阿郎的动作实在是太大了些,对于孙绍的激怒可谓毫无意义。现在就做出这种比较大的动作居然还以为真的能够收买那些看守,明明对方可能跟本就没有他们这些流放犯人看得多重,之前的亲和还是当做对于普通人来对待的,一旦孙权放下普通人的身份显露出政治家的面目的时候这些人会毫不犹豫的翻脸。果然孙绍虽然远在千里之外对于那里的动向却是一点都没有放松监控,真的二叔有什么动作完全看得出来。
最终还是挤出了几句话“其实您真的让他跟家人在一起未必对他是什么好处。鲁班因为忍受不了那里的生活环境几次差点想要自杀,我就算再怎么劝说也是哭闹不止,最终阿郎不得不收集一些材料炼制药物来让她安静。我都没有想到女儿的要求竟然这么的难以满足,她居然一点都不领我这个母亲的情,如果我能带她到北面一点的地方生或许会更好,可惜不能放得下阿郎,她也绝对不愿意放弃这个宗室身份····夫人现在多少也在抱怨在这里生活无聊,完全无法忍受平时每天难得说几句话的待遇,跟我们几个的关系也日渐紧张。每当我们争吵的时候,阿郎一般都会独自坐在屋外,默默的等着大家吵完了径自出来给我们每一个人一个巴掌,任凭登儿的哭喊也不再做别的事情····这样的生活的确是非常的难以忍受,如果继续这么生活下去全家人都会疯掉的,请做出一点改变吧。”
孙绍不得不说这样的情况很糟糕,但是心在可不是起同情心的时候,对于这些人自己要是真的有了什么恻隐之心的话,只怕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对于眼前的这个女人孙绍可是清楚她最擅长的就是以柔克刚,所谓的无为而无不为,往往依靠自己看似柔弱的行为让对手的怒火无处发泄,一举落空从而自己一脚踩到陷阱里面。要是真的觉得她非常可怜的话,自己完全可以不用去冒充先知的身份了。因此话也没有留下余地“真的很抱歉,但是如果离开了您的照顾的话孩子们就更加难以相处了,而且您跟二婶那点矛盾其实也算不上太严重,自己解决也是可以的,要不我让您和鲁班搬出去住在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