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良,目送着她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开,仿佛被磁铁吸住了一般。 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夜幕之下,他才回过神来。太美了,这家伙几年不见,出落得就如带雨的梨花,不,更像出水的芙蓉。如此极品佳人,天予赐之,我岂有不欲之理?她不是比喻我为贼吗,那我就真的来当一回贼吧,把她的人和心一并偷来,一生享用,岂不乐乎?想到这里,他心里甜滋滋的,信步朝家走去。
杨子良大步流星的赶到家里,见他娘坐在饭桌坐前,等他回来一起吃饭。屋里已经上了灯,桌上摆了一碗青笋炒辣椒、一碗鱼、一碗鸡蛋汤,俩菜一汤,日子还不错。杨子良一进门,他母亲就连忙起身迎着他说:
“良崽,怎么才回来呀!天都这么黑了,学校事多么?这菜都快凉了,我再去热一下。”
这是一位五十多岁的农村老妈。头上已是黑白分明了,岁月的风霜,农事的辛劳,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只不过从她端庄的的轮廓上,依稀还能想象出她年轻时的俊美。
她知道儿子今天是第一天到学校报到,晚饭肯定会回来吃。她作了他最爱吃的腊鱼。天将晚时,便几次到外面探望儿子,怎么还没回来?
她一生共生过六胎。但在那些年代,又出生在地主家庭,有四个儿女都在贫病交加中夭折了,只剩下子良、子俊兄弟俩。
杨子良的父亲,在一次带病去接受大队的批斗会。因为是寒冬腊月,还下着雨加雪,精神的折磨和病毒的侵入,没几天,便也撒手人寰了,丢下了他们母子三人相依为命。好在那时的子俊已有十多岁,子良也七八岁了。
有着俩个乖巧的儿子,就是她生命的希望。后来儿子一天天的长大,心里就更加踏实了。
终于熬到一九七九年冬天,政府把那顶压抑了她家二三十年的地主帽子折掉时,大儿子杨子俊已经是二十出头了。小儿子杨子良也上初中了,心中的阴霾才彻底扫开,阴沉的脸上出现了阳光。亲戚邻里交往的人也多了。都说你将来的日子好过,两个儿子都聪明、孝顺,将来一定有出息。
她是饱经风霜的人,怎不知世态炎凉,人情冷暖?但作为一位母亲,是不会讨厌别人夸自己儿子的。她也知道自己的儿子都很优秀。特别是小儿子良,不但长得英俊,更是聪明懂事,招人喜爱。尤其是在读书方面,非常优秀,老师和同学都争相夸他。每次想到这些,她心里总是甜蜜蜜的。
今天,她的儿子们终于长大了,有出息了,大学毕业被政府分配了,吃国家粮,当老师了。像他祖父和父亲那样,是一位受人尊散的先生。邻里乡亲谁不羡慕,自己终于苦尽甘来。所以今天她很是高兴。
杨子良看着慈祥的母亲说:
“妈,您以后不要等我,我现在带的是高中班,有时候要给学生补课,担子重呢,怕不能按时回家。”
他说的一半是实话,另一半是跟刘笑梅约会的时间多了,不能让娘老是等自己。
“没关系,有你在娘吃得香些。”这就是一位做母亲的心声。没有矫情,平平淡淡的一句话,却是发至肺腑。
杨子良的眼睛有些湿润了,可怜天下父母心。他动情的对他娘说:
“妈,您操劳了一辈子,以后儿子一定要让您好好享福。”
他母亲听了,宽慰的笑了笑,慈爱的望着儿子:
“只要你们有出息,我享不享福也没关系。”
杨子良吃完饭,一边帮他妈收拾碗筷,一边问他娘:
“妈,最近哥好长时间没回来过了,嫂子和侄儿呢?”
他哥杨子俊,是一个不安分的农民。这几年随着政策的放宽,他已不再满足于自己的那一亩三分地了,追逐时代潮流,在省城和邻近的一些城市,往来奔波,做些生意,干的风生水起,成了他们附近的第一个万元户。去年还修了新房,从老房子搬了出去。本来一家都要搬过去的,他母亲舍不得住了几十年的老房子,感情上丢不开。
“你哥最近忙呢,都要快一个月没回来了。上次回来说,要给我装一部电话,说是有事好联系。你嫂子今天带着你侄儿回娘家给她爹作寿去了。”
杨子良有好长时间没见过哥的面了,他哥比他大七八岁。兄弟两感情甚笃,时间长了没见,心里还是蛮想的。
“要装电话呀!那好哇,还是我哥行,挺能挣钱的。”
“是啊,邻里们都说,我有福气呢,大儿子会挣钱,小儿子会读书,端上了铁饭碗,他们都羡慕我的俩个儿子有出息。”她老人家说着,脸上洋溢着幸福和喜悦。
“妈,我将来要是有钱就好了,能帮那些贫苦的人。妈,您看刘三爹家多可怜,儿子死了,丢下几个未成年的孙子、孙女都要他管。三爹年事已高,又有病,媳妇身体又不好,他们家真是太可怜了。还有张四爹———”他妈听了儿子的这番话,心里感到一丝安慰。两个儿子都像自己和他们的父亲,宅心仁厚,看到那些可怜的人就同情。子良有一次,还把自己上大学时,家里给的生活费,送了一半给刘三爹家。想到这些,她对儿子说:
“子良啊,你说的对。人是要有同情心的,要想帮助别人,必须自己要有本事,不然,心有余而力不足呢。”
“妈,您说得对,您儿子会长本事的,我将来要是有钱了,一定要做个慈善家。”
她看着儿子英俊的面孔,想着他已是二十出头了,该到了说亲的年龄了,便问道:
“子良,你谈对象没有?年龄也不小了。前几天咏菊来了,在这做了好久,她说,想做我的儿媳妇呢。这姑娘人是长得不错,心眼也好,只是性格有些泼辣。你要是愿意,你舅舅也会同意的。”
他娘说的咏菊,就是他三舅的女儿,是他亲表妹。杨子良听他母亲这样一说,心想,咏菊是长得漂亮,从小就经常在一起玩,高中时还是同学,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他心里也非常喜欢她,因为自己也没有姐姐妹妹,把咏菊当亲妹一样。但从没想过过作自己的妻子。便对他妈说:
“妈,咏菊是不错,可那是我妹呀,我们怎么能结婚呢?”他是有知识的人,他和咏菊是三代以内的旁系血亲,国家的婚姻法是不允许的。
“哎,有什么不能结婚的,世界上表兄妹结婚的还少啊,亲上加亲多好。”她还想在劝他,被杨子良打断:
“妈,真的不行,现在的婚姻法都规定了,这表兄妹是不能结婚的,再说像你儿子这样的条件,还怕找不到堂客嗦。到时候,我一定为您找一个漂亮贤惠、孝顺勤快的好儿媳。” 杨子良拉着他妈的手,恳切地对他妈说。他只能这样委婉的安慰他妈。
“那好吧,崽大不由娘。只是你要快点行动喔,我想早点抱孙子呢。”她妈虽然心里还是想要咏菊当儿媳,但也不能强迫儿子。他说得对,家有梧桐树,还怕引不来金凤凰?见夜已深:
“早点睡吧,你明天还要去学校呢。”
“妈,您也早点休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