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鬼市
在童话传说里,小女孩划着火柴,照见了面包、烤鸭、美丽的圣诞树;在传统神话中,有闪电划过是必有仙班出巡或神怪现身;城里人在山民的引导下,竟然真的在光亮中看到了鱼虫鸟兽、山川风物,这是一种有花纹的石头!
抱石说怎么没月,果然就从树梢上找到了一弯新月。 深荷还说这是月吗?这是街上的灯。抱石说:“灯是浊物,哪有这般清亮。”
之二文庙
良久,两个人放下手来。明艳双眼含笑地问他:“你喝酒了?”又把一根指头挡在他嘴唇上,“不用解释,不喝酒的男人还算个男人吗?”
抱石的心头也清晰地浮现出了她的杰作。不过她这样的的诗是不多的,更多的时候是让他亲一口,满面娇羞地跑开。
之三东镇
抱石称奇不已,暗想怪不得人们叫他花痴或着淫疯子,指的就是这个吗?一个离了婚的人,整天对着几个古装美人想入非非,奢望者能有美丽的山鬼或者狐媚子从窗外跳进来,不是意淫又是什么呢?
小林子便说鲁人,劝他少往理发店里钻,说洗头洗头,洗成小猴,当心发廊妹把你吃了!
之四山神
喊出第二声,第一声音犹未绝,绵绵不断。忽然洞口处一片光亮,一个头上长角身披长毛的怪兽窜出来,像一道闪电从山腰驰过。
抱石一愣,暗想可是楚王游高唐所梦的旦为朝云暮为行雨的女子吗?倘若是她,可就长存于千百年诗歌翰海,隐身于历代无数文人梦里了。
之五美人图
小林子啧啧称奇:“你小子忽悠着我们去陪你瞎逛,自己挖来了宝贝却不敢吱声。这块石石质上佳,图案清晰,是彩石中不可多得的精品。”又望望鸣琴,“真是石如佳人,佳人如石!”
他坐在床沿上,撩起青丝来看,看到了一张山鬼的脸,齿白唇红,双眉细长,两只眼微眯着,秋波一闪,惊艳如电。她说:“怎么,我就不是个女人吗?”
之六桃花
抱石见他人虽干瘦,站在那儿却卧石木桩般牢固,才一提笔便已衣袖飘飘,上下左右,随笔游走,不是他握着笔,而是笔带着他一般。
看看日薄西山,把酒拿了上来。黄尚竹要如月也坐坐,如月不肯。黄尚竹说:“你不肯坐,岂不少了红袖添香的雅趣?”
之七秋月
抱石捧住她的脸,要从她的眼中寻找月亮,亦波光漉漉,幽如深泉,觉得古人以月喻女人以泉喻女人都是源自生命的体验。他呼吸渐粗起来,手指下滑,去寻找另外一眼幽泉。
她突然哧哧地笑了起来:“照这个样子,结婚的时候还得把朝阳洞当洞房不成……”
之八望夫石
她抿嘴一乐,见小潭边有一片细沙,便折了一枝芦苇,在沙上一划,问他是什么。抱石果然不知,如月笑着说:“锥划沙呀!”
他来到岗前,留心看那石人,见脸蛋椭圆,身形修长,脑后微微凸起,成发髻状,的确如一个女人的形象,明白了这就是传说中的望夫石。
之九龙泉
忽然一声霹雳,举座皆惊。众人一起聚到窗前望去,见雷声响过之后,一条鳞爪毕现的苍龙从龙泉上盘旋而起,绕镇三周。
一石通体浅灰,有一黄一黑两个蝴蝶在比翼齐飞,题为:“化蝶”……她乜斜着眼看他:“你可看懂了?”上前挪了一步,身子杨柳随风的样子,眼看要倒过来。
之十落凤坡
一凡说这是凤凰蛋,得之于东镇山南麓落凤坡,色墨中空,从一侧磕开可以为砚,从一端磨穿可以做水盂,如果能弄到一枝古梅插在里面,虽石涛八大不能为之。
说着说着,身子鱼交尾似的,和抱石搅在了一起。这一夜,二人分外缠绵。
之十一洞中洞
深荷顺利分娩,产下了一个又白又胖的男婴。抱石的手指给咬得鲜血淋漓。护士过来为他包扎,说:“当爸爸了,付出一点代价是应该的。”
抱石不知不觉睡了过去,睡梦中感觉到野麒麟如披锦绣来拱自己的身子,一个机灵醒来,却是鸣琴在摸他。她把热哄哄的嘴巴拱在他怀里,急煎煎地问:“你还要吗?”
之十二野麒麟
阵阵风过,林海飘荡,又象无数个少女身着绿裳,在山间翩翩起舞,共踏春阳。他这时方才知道,虽然活着的时候也有终老山林之念,真正魂归此处了,却还有一些未了的心愿。
这一天,他正静静地趴在洞底冥思,听到掉花屏上又有锣鼓响起。这锣鼓声声,勾起了他无限情思,搅得他热血沸腾,心神不宁,终于不能自己,朝洞外窜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