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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巧施美人计 (二)
    雷根莲本想跟马新青多说几句闲话,但见马新青这样问,知道他在下逐客令了,就知趣地说:“没啥事,我走呀!”
    “好!。 ”马新青点点头,又见雷根莲忘记了拿她的保温壶,就喊道:“哎!老雷,你把水倒在我的保温壶里,请把您的水壶拿上吧!”
    雷根莲妩媚地一笑说:“我的保温壶先放到你这儿,等水空了我再来取!”话说完她就走了,马新青又埋头写起文章来。    别看这个马新青只有三十多岁,他的成长历史可不简单!早在他少年时代,因为父母都是农民,他家又住在离县城五十里外的秦花县的东乡里。加上他的家境穷寒,他一家子在乡党面前都叫人瞧不起。那时只有八岁的马新青,从小就立志读书争取自己长大能够出人头地。他在学校里奋发地学习,从不理别人对他的讥笑和嘲讽。他完小学毕业那阵,竟一下子考到县中,马新青成了全县的头名状元!从此,村里的人就改变了对他的看法,认为他是个有出息的人,连他的父母的身价也提高了,再也没人敢岐视他的父母了。儿子考入县中后,马新青的父母就省吃俭用,供他上完了初中,又供他上高中。最后他又考进了西北大学,在大学将要毕业的最后一学期,史无前例的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开始了,马新青和所有的青年学生一样,曾先后到北京、延安和上海等地进行了革命大串连。后来他又回到家乡参加了轰轰烈烈的“破四旧,立四新”运动。因为他写得一手好字和流利的文章,被秦花县的“造反派”请去当了该派办的《造反报》的编辑,他把编辑的任务一承担下来,就在工、农、学生造反队伍中,积极搜集材料,把《造反报》办得灵活多样,受到该派头头的嘉奖。“复课闹革命”时,马新青又回到西北大学,参加了学校的斗、批、改,成了运动的积极分子。大学毕业后的政策是各地学生回各地安排,马新青在文化大革命中参加的那派,正好在秦花县掌了权,他在将要分配时,到县委找了一下熟人,县委书记说句话,马新青就被分配到秦花县委宣传部当了宣传干事。由于他是少年得志者,所以他精力充沛、干劲冲天地跑到各区了解情况,写下了一篇篇的优秀新闻报道,赢得了原来的县委书记的喜爱。为了让他更快地成长,宣传部培养他入了党。县委并把他调到秦花县城郊公社当了书记,让他到基层接受锻炼。马新青的运气也好,该他高升,巧得很!他刚当了城郊的公社书记不久,全国性的“评法批儒”和“学习小靳庄”运动开始了,马新青这个惯于舞文弄墨的行家里手,又搞出了一个又一个的先进经验。接着他就平步青云了,由公社书记被提地当了区委副书记,之后又升到了县委。因他会巴结领导,所以他由一个普通的秘书,变成了县常委。从马新青的成长过程来看,他都是步步紧跟了领导,迎合了形势发展的需要,使他才成为秦花县常委中最年轻有为的干部。不幸,原县委书记调走后,秦花县委从延安地区调来了一个新书记江志坚,他和原任书记不同的一点,就是工作扎实,不爱唱高调。因此,马新青擅长写的华丽胡哨的文章用不上了。马新青写的略微有点夸张和喧染气氛的通讯报道、或者工作简报,一经江志坚发现,马新青准会挨批评。闹得马新青不把情况调查清楚,再也不敢乱写文章了。
    马新青当了县常委,他的爹妈也被搬到了县城里,他在城郊公社工作时,恋了个挺漂亮的银行营业员,和她结了婚。马新青目前已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现在,马新青既有个幸福的家庭,又有个合适的职位,他现在的思想还是纯洁的,工作也是积极的,只不过是他坐惯了的身子,懒得怕劳动。但他的思想意识还是好的。因此,雷根莲几次三番地用眼神与他**,他也没理!对她给自己送开水,也没想她是否还有其它啥企图?就欣然接受了。马新青当然也是有弱点的!这就是他的虚荣心强,好爱人对他奉承。然而他自己是个有生活原则的人,这就是不管到那个单位,只和男的交往,不与妇人多说一句话。雷根莲想和他串磨地多说两句话,也被他用生硬的语言启发而走。尽管雷根莲闪动着多情的眼睛,把他看来瞅去,马新青却丝毫不理会她。自从马新青考上县中、以至当上了县常委,有多少个年轻美貌的姑娘,曾给他多次脉脉含情地暗送秋波,骄傲而正直的马新青都目不斜视地挺胸而过。现在甭说你雷根莲在马新青跟前讨好,更叫他不屑一顾了!有很多天,雷根莲送开水时,马新青一脸严肃神情,她也不敢放荡,只好端入端出。
    有一天,马新青出去小便,忘记锁房子门,雷根莲送水来时,看见了马新青给他爱人写的信放在桌子上。她把水壶放好,立在桌子边认真地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我最亲爱的彩云:
    您好!父母及孩子均好吗?
    我离开家已经二十多天了,您该知道我现在多么想您啊!每天夜里,我都做梦和您在一块。“雷根莲看到这里,马新青就从外边回来了,他不客气地批评着雷根莲:“你咋这么不懂礼貌的?别人的私信,未经许可,你能随便偷看吗?”
    雷根莲吓得吐了吐舌头,羞得满脸通红,她不好意思地道歉说:“马常委,我以为是片闲纸,实在不知是您的私信呀,”说着,她就从兜里掏出了煮熟的鸡蛋,放到桌子上说。“我娃他爹害怕您晚上肚子饿,就让我给您煮了十几颗鸡蛋,我在这儿等您没有事,才看起了您桌子上的信……。”
    马新青听雷根莲这样地一解释,他心里气消了。口气有些平和地说:“我这儿放的材料多,你以后送开水来,可不能再像今天一样地乱翻了!”
    雷根莲急忙陪着笑脸说:“行!以后我再不胡看您的任何东西了!现在,你该吃鸡蛋吧,前次我给您拿的醪糟喝完了没有?”
    “你把鸡蛋拿回去给娃吃吧!醪糟还没喝完。”马新青连正眼也不看雷根莲地说。
    “马常委,你生了我的气还是怎么的?我……,我刚才错了!不该看了您的信,现在我给您赔情道歉,该行吧?”雷根莲说完,就毕恭毕敬地给他鞠了一躬。
    马新青笑了,他说:“你这人真有意思,谁叫你给赔情来?”
    雷根莲见马新青饶恕了自己的失礼,就不再拘束了,她笑嘻嘻地问:“马常委,我说句话您可别恼,请问你刚才信上写的彩云是谁?”
    马新青愉快地回答:“这还消你问?当然是我爱人了!”
    “马常委,叫您爱人到咱这儿来游吧,”雷根莲拣马新青爱听的话说。
    “这不行,她是有工作的人,怎么能随便到这儿来游?”马新青对雷根莲说着实话。
    “哪您不会回城去看她吗?唉!这你们见一面,真像织女牛郎似的,还很难场哩!”雷根莲说着挑逗话,她是想把马新青勾引到肮脏的野性情火中去。可是马新青一点也不上她的当,在他意识到雷根莲说话的内容不健康时,马新青就说:“我们每月都有一次见面的机会,咋能算是织女牛郎呢?再说,我们也都习惯了两地生活。”
    “嗨!你还哄我哩?你的信上是咋写着的?”雷根莲抓住机会向马新青进行了温情攻势,“你说不习惯两地夫妻生活,也没办法吧?”雷根莲四十多的人啦,但她的**却很强。全八斤在外边一玩野婆娘,就不太理她。所以她早就喜欢上了马新青白净的面容和他的显赫地位,老想和他鬼混,可又不敢大胆向他表白。她想用自己的**,换取马新青对自己的欢心,可又害怕马新青不理自己。因为马新青从到郭家村后,一直是连句怪话都不说,雷根莲几次想给他**,马新青总是用冷若冰霜的眼神冷淡了她,使雷根莲对马新青不由得望而生畏!今天,雷根莲觉得该是她降服马新青的时候了。一则因为她看了马新青的私信,好像获得了巨大的宝贝;二则她从马新青的说话里,看出他急切想家的心情。在这种情况下,雷根莲就像妖精一样地,说着最能逗人性起的话。她对马新青说:“马常委,不瞒您说,我娃他爹像你这么大的年龄时,他天天晚上都要跟我睡觉,老是不准我到别处去,只叫守着他。可你们这工作人,一分开,不是一月就是二十多天,也确实够难受的……。”
    马新青被雷根莲说地再也坐不住了,他也觉得雷根莲说的是实话,和老婆经常在一块就是好嘛。但现在还没到发工资的时候,蹲点干部是不能随便往回跑的。马新青为了岔开雷根莲的话题,就说:“老雷,你说的那些话有啥用?我们当干部的,就得以党的工作为重,咋能整天守到老婆跟前呢?喂!你还有啥事没有?我要到河里洗鞋和衬底啦?”马新青说着,就从床下取出一双白球鞋,他脱下了脚上的凉皮鞋,抽出了枕头底下的衬底,刚要往白球鞋里边衬,雷根莲就嘻皮笑脸地一把夺过了马新青手中拿的衬底说:“叫我看看。”
    “给我吧!老雷,衬底倒有个啥看头?”
    “哎哟!您这衬底的针线缝地真密呀!”雷根莲夸着,然后问,“这是您爱人用缝纫机给您缝的吧?”
    “你算猜对啦!她的工作忙,没空用手纳!”
    “哦,她没时间,我倒有功夫给您用手纳了一双衬底,不知你看得上衬?”雷根莲说着从裤子兜里,掏出了一双用绣花线纳得花花绿绿的衬底,递到了他的手里。并把他的手故意一摸,马新青的心里一惊,浑身像触了电似地一颤,轰地浑身变得燥热起来。马新青吓得倒退了几步,把手背了后去,又觉不妥。他才把手上的衬底放到了眼前,仔细地看起来:“呵呵!这双衬底纳得真好啊!我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好看的衬底呢,难怪人都说山里人的手巧!”马新青强装没事般地看完了雷根莲纳的衬底,他夸着,“真没想到,你的手艺还这么好的!”
    “您能看上衬底了就穿吧!”雷根莲说着,就从马新青的手里接过了自己纳的衬底,她弯下腰,拾起了地上的白球鞋,给他垫上了衬底。啊!不大不小还刚合适哩!“你穿上试试!”雷根莲边说边拉住了马新青的脚,就往鞋里塞,并有意识地捏了一下他的脚。雷根莲的这些动作,是故意把马新青往邪处引的。这时,马新青的心魂被雷根莲给勾去了……
    从那以后,雷根莲和马新青就经常你来我往地胡搞两性关系。因为操心搞私通,把马新青的工作都影响了很多!从此,雷根莲就像一个年轻媳妇那样地注意打扮自己了。每天,她都把头梳得光光的,给脸上抹些雪花膏,穿着天蓝色的绦确良衬衣,配着灰色的凡尼丁裤子,一天三晌往大队办公室里跑地缠马新青。尽管她年龄比马新青大十来岁,但她打扮地却很年轻,加之她本来长得细皮嫩肉的有姿色,显得很年轻的雷根莲,像妖精一样地引逗马新青。说起来也真奇怪,马新青自从被雷根莲勾引惹起了野性情火后,她好像魔鬼一样散布了缠绵的情思,把一个好端端的县委常委勾地走上了邪路。难怪人们说近赭者赤,近墨者黑呢!马新青和雷根莲串通上以后,整天神魂颠倒,被雷根莲勾引地昏昏苍苍,一点儿也不关心郭家村大队的工作搞得如何?只盼雷根莲来到他跟前和他谝闲传、做见不得人的事。雷根莲跑了多少天的闲路,费了很多的心思,想了很多的办法,终于把马新青这个猎物给逮住了,和马新青这等大人物能在一起鬼混,雷根莲觉得这个钩下对了。一方面他可以帮助男人全八斤闯过倒霉关;另一方面她也能够满足自己的**;雷根莲每每想到,马新青的翩翩书生意气十足的风度,就高兴地禁不住一个人想笑。时间飞快地逝去,转眼又到了领工资的时候,前几个月马新青二十六号就回家借领工资的机会看爱人和孩子了,可在后来领工资的时候,由于他被雷根莲拉上了野性关系,有雷根莲常给他送好吃和好喝的东西。他在烦闷的时候,雷根莲跑到大队办公室给他说长道短,马新青精神上一点也不感到空虚。虽然他远离家门,但有人体贴和关心他,马新青精神上是满足的。当辛希余回县领工资时,马新青就叫老辛给他捎地把工资领上。郭必林觉得奇怪,他问辛希余:“咦!怪了,上月马常委不到领工资的时候,就急着往回跑,这次他咋不趁领工资的机会,把老婆、娃娃看看呢?”
    “他工作忙嘛!”辛希余诙谐地讽刺说。
    “哼!他倒忙啥哩?马常委不是整天在大队办公室里坐着么?”辛希余的话,郭必林没听出讥讽的味道,于是他就纠正着老辛错误的说法。
    “你看我说得不对?哪你说他为啥不回去?”
    “嗯!”郭必林摸摸后脑勺,然后诡秘地一笑说,“大概是叫鬼缠住啦!”
    “哈哈……。这小伙子年纪轻轻地还迷信得太,哎!你在郭家村里见过鬼吗?”
    “老辛,你不知道,他是叫……”
    “叫啥?”没等郭必林说完,辛希余就急着问道,他看郭必林挤眉子弄眼的样子,知道其中必有缘故,因此,他就一个劲地问着。
    “实话说了吧,咱的马常委是叫郭家村骚情的女鬼缠住啦!”郭必林低声地附到辛希余的耳朵跟前说,“您还不知道吗?郭家村的群众都说雷根莲和马常委挂上了钩,在一块……搞男女关系哩!”
    “啊?!有这等事吗?不可能吧?雷根莲多大年龄了?马常委那么年轻,怎么会跟她胡来?”辛希余不相信地摇摇头,否定了郭必林的说法。“信不信在你哩,反正郭家村的大部分群众都这样说,我也是听的小道消息!”郭必林害怕辛希余详细追问此事,他就这样模模糊糊地说。听郭必林这样一解释,辛希余也不作声了,他没有真凭实据在手,怎么能胡说呢?
    郭家村大队的农科站,夏季的试验成果出来了,“安农五号”洋芋以每亩五千斤的产量,很适宜于秦岭山区的土质和气候的特点向人们报捷了,加上“陕农八号”和“红旗一号”今年才引进秦岭山区,就试种成功了。它们是以颗大、粒满赢得了人们赞誉的,自己杂交的“秦岭一号”和“秦岭三号”新品种,也以产量很大受到了县农技站的嘉奖。张惠英根据县农业局的指示,认真总结了培育和试种高寒山区高产作物的先进经验,送到了马新青跟前,让他过目。张惠英一进大队办公室,就喊了声:“马常委在房子吗?”
    “在哩!进来吧。”马新青拉开了房子门,张惠英走了进去。然后对马新青说,“马常委,农业局叫大队农科站写的这个总结材料,请您看一下行不行?”
    “好!你放到桌子上,过一会儿等我有时间再看。”张惠英本想叫马新青当面给她把材料看一下,看是否需要改动?没想到他竟说了个这话,没法她只好说:“马常委,请您利用时间,抓紧把材料看了,后天农业局的同志叫我给送去哩!”
    “没问题,我一定抓紧时间给看。”马新青干脆地说。
    这时,雷根莲一手提着保温瓶,一手提了个包包,笑吟吟地走进了马新青的房子,她刚叫了一句“马常委”,就发现了张惠英站在马新青的办公桌前,她咽住了想说的话,改口说:“您要喝开水,我给您送来了!”
    “好!你放到桌子上。”马新青这样一说,雷根莲就把水壶放在桌子上。可另一个手上的包包,她却是看了几眼也没处放。张惠英见此情景,就不告而辞地走了出去,直到雷根莲把包包放到他的床头上问:“张惠英到这里来做啥”时,马新青才发现张惠英走了。“咦!咋没见惠英了?”马新青问。
    “早走了!”雷根莲对马新青说,“我害怕你晚上肚子饿了,就给您摊了几张饼子,你把包包的饼子,放到抽屉里去,免得叫别人看见了。”
    “看你,真是太费心了!群众户里给我每顿饭都吃的是好的,不是细面就是白馍,你倒拿的那饼子干啥呀?”马新青感激地望着雷根莲说。
    “瞧您说的,在社员户里轮地吃饭,不一定每顿饭都合您的胃口。你爱吃饼子,我是知道的,别客气,您就放下零吃吧!”雷根莲眼睛里飞起了灼热的光采,马新青看了,心里一热,浑身像触电一样,他像老鹰抓小鸡一样地一把拉住了雷根莲,用嘴在她的脸上亲热地吻着,雷根莲妩媚地咯咯笑着……
    明天县农业局就要总结材料了。张惠英把大队农科站里座谈写出的情况汇编,交给马新青的第二天上午,她又去大队办公室看马新青把材料看了没有?当她刚走到大队办公室的门口,就听见了马新青和雷根莲的说笑声。为了不打扰马新青,她在大队办公室的外边立了很大一会,屋里说话声还没有停止。张惠英有心离开办公室径直而回,她又害怕今天晚上抄不完稿子,明天准时把总结材料送不走。有心不走呢?又怕影响了马新青和人的谈话。她左难右难,徘徊了很长时间,最后才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决定还是进到马新青的房子里去,不然农业局明天收不到总结材料,会说自己工作不负责任的。想到这里张惠英故意大声咳嗽了一声,放大了嗓音喊:“马常委,我写的材料您看过了吗?”
    马新青从大队办公室,他住的房子里探出了头,看见是张惠英,就说:“看啦!你进来坐吧!”r />    张惠英迈着轻盈的步子,很快地走进了马新青的房子。雷根莲在张惠英刚进房子时,她和张惠英说了一句话,就要出去。“咦!你坐嘛,雷婶,怎么我一来,你就要走?”张惠英这样问她,雷根莲也没作声,她只“嗯”了一声,涨红着脸,笑了笑走出了马新青的房子。
    张惠英目送着渐渐远去的雷根莲,心里好像略有所思,但始终没说什么。只回过头问:“马常委,你没看我写的材料还有那些不妥的地方?”马新青从眼睛上取下了眼镜,掏出手帕一边擦一边说:“我看了一下,你写的总结材料很全面,没有什么不妥之处。”
    “哪就给我吧!晚上我还要抄好,明天要给农业局送去哩!”张惠英说着就向马新青要稿子。
    马新青又戴上了金边眼镜,用手指着办公室桌边的椅子说:“急啥?坐一会儿再走嘛!我还有话要对你说!”听马新青这样说,张惠英就在桌子跟前坐了下来。静静地听着他在说话,“惠英,你们农科站搞得挺不错呀!你培育的优良麦种,在咱这秦花县来讲,都是很有推广价值的。尤其是你们秦口区的高寒山区,更为适宜引进。”马新青现在专捡张惠英的成绩说,目的是叫她知道自己对她的一切功劳都是念念在怀,了如指掌的。
    “马常委,你太夸奖我们了。今年是初次办农科站,我们还是不懂技术,边干边摸索,缺点还不少哩!”张惠英理智地谦虚着。
    “嗯!你们做出了成绩,就得肯定嘛!”马新青说着从桌子上把张惠英昨天送来的总结材料给了她,然后说:“哦!惠英,不怪人们说你有本事,写出来的文章,就是水平高呀!”他嘴里虽是这样说,其实张惠英拿的总结材料,他连一页也没翻,更别说看了。
    张惠英没时间和马新青说闲话,她见他只说自己的优点,不说其它,心里感到厌烦,她问:“马常委,你不是要给我说啥事吗?”
    “哦!”马新青直到这时,才像记起了自己刚才说的话似的说,“嗯——,我给你说的,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他顿了顿又说,“惠英,你看我到郭家村蹲点已经三个多月了,你没听群众对我都有些啥意见?”马新青文雅地问张惠英。
    “我整天在大队农科站钻着,忙得也没时间和别人说闲话,我只听社员们说您给我们大队买肥料帮了大忙。”张惠英说完了上述话,心里想:“我是一个普通的回乡青年,马新青是县委领导干部,我怎么随便和他说人们论长道短的话呢?”所以她就连推辞带搪塞地说。
    “唉呀!你还不对我说实话?别看我是县委派来的,你就想着我的地位高,不敢给我提意见。要知道职位再高的官,在社会主义国家里,他都是普通**员!因此,如果我有啥缺点,你明知,却不说,那你这个党员对党还负责不?”马新青一步一步地用好听的革命词句,引诱着张惠英说出实话。
    “马常委,你咋说这样的话呢?我没听到群众的啥说法,莫非你叫我给胡编不成?”张惠英听马新青用对党不负责的话来吓唬自己,心里老大地不高兴,她用不硬不软的话语顶了他一句。
    “惠英,你别躁么。我一个人身上存在着缺点,按说是我自己的问题。但我是代表党来这里工作的,要是我有了错误,群众会说县委的领导都不好了!惠英,你要知道,不给我提意见,不光不能改进我的工作,而且还会影响党的威信哩!”因为这多日子来,马新青一直觉得郭家村的群众,对自己有很大一部分持避而远之的态度。有人见了自己,突然地一笑,可那笑容里却似乎含有讽刺的味道。他不知道郭家村的人,为啥对自己是这种态度,所以他决定从张惠英这个年轻的姑娘嘴里得出确实的消息。马新青从何兴杰的谈话中,知道张惠英对党的感情深,他就用党的威信来哄骗张惠英上当了。这办法也确实有效!从小就受着**阳光沐浴、**思想熏陶的张惠英,她听马新青把提意见的意义提升到了如此高的程度,张惠英的心里“喀噔!”地一沉,是啊!马新青是**的干部,是县委派他到郭家村工作的,一向把党的利益和声誉,看得跟自己生命一样贵重的张惠英,为了顾及党的威信,她就把最近自己听到有关议论马新青的话说开了:“马常委,你真的要征求意见,我也只好照实说,别的我也没听到啥,只听有人说你不该没叫郑肖他妈给你烧开水,却叫雷根莲给你天天送开水,人们说你是看不起人,走的高门楼。”
    马新青一听张惠英说这事,他就屏住了呼吸,脸色一下子变得腊黄,他颤着声音问:“他们还咋说来?”张惠英一看马新青大惊失色的样子,她知道马新青的心里有了压力,就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有人只说你嫌郑肖他妈脏,看不起贫干中农咯!”
    马新青听完了张惠英的解释,他就如释重负地“哦”了一声,长长地出了一口气说:“那是有人不知道情况瞎说的。因为郑肖他妈成天要上工,还得给我烧开水,我看她太累了,让全支书给重寻个人烧氺,他就叫雷根莲给我连烧水、带送水咯,我也没啥看不起人的思想。”
    “嗯——,群众都说全八斤叫他老婆给你送开水,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是想叫他老婆拉你下水哩!”张惠英郑重其事地对马新青说,“马常委,您可要提高警惕,小心上了他们的当啊!”
    马新青一听张惠英说这话,他松开了的心又缩在一起了。他连忙问:“你……,你是不是说全八斤俩口子不是好人?”
    “哼!全八斤名义上是大队副支书,可实际上我听社员都说,他跟旧社会的土匪一样,把大队综合厂的钱贪污得很多,大概已经上了千。他还老是以权压人,至于他的老婆雷根莲呀,嗯——那就更是提不起了。”张惠英说到这里,停住不说了。马新青再三催问:“她怎么样?”
    张惠英觉得应该给马新青说实话,以便引起他的注意,便说:“我们郭家村的人都说她是破鞋!”
    “她和谁胡搞过?”马新青紧紧地追问着。
    “听说我们公社有一个文书为跟她胡搞,受了很重的处分哩!有的人说她五八年跟下乡的学生胡搞。”张惠英说到这里,又不说话了。她想了一想,认为自己既然要维护党的声誉,就应该把话说完。“还有啥你快说吧!”在马新青的再三催促下,张惠英又不得不诚心地说:“马常委啊!人们都说雷根莲这多日子肯往你这儿跑,不是好事情。咱们都是**员,我可以推心置腑地对你说,希望你今后尽量避免和她少接触,免得人们背后说闲话,不仅对你影响不好,而且也会降低党在人们心目中的威信哩!”
    “惠英,你是不是听到有人说我和她的不好听话啦?”马新青心有惊慌地问。
    “怪话我倒没听到。我只不过是提醒你注意一下就是了!”张惠英诚恳地说,“马常委,我今天似乎说得话太直了点吧,您可别见怪啊!”
    “惠英,你说地全是实话,确实是些我掏钱也买不来的良言忠告,我感谢都感谢不及哩,咋能怪你的病呢?”
    “马常委,我刚才给你说的关于雷根莲的作风问题,你可千万别给她说。”“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给她说的。”张惠英走后,马新青心里很烦燥,下决心今后不叫别人说长道短。直到这时张惠英才有些后悔,她自责地说:“唉!我刚才咋说了一句那号话呢?”
    马新青看出了张惠英担心自己的嘴不牢,为了解除她的顾虑,马新青就对张惠英说明了自己的心情是如何的:“惠英,请你别害怕,我是一定不会给任何人说此事的。因为你知道,我到郭家村的宗旨,是帮助你们大队继续搞好工作,而不是来扯是非的。”
    “希望你为自己和同志考虑,尽量不要招惹那些不必要的麻烦吧!”听了马新青的自我表白,张惠英信以为真,她放心地拿起了自己写的总结材料,离开了大队办公室。马新青还感激地把她送出了门,然后才回到了自己的房子。
    张惠英开诚布公的一席话,把马新青的心结搅乱了!虽然她没明说雷根莲和自己有男女关系,可她能给自己叮咛以后不要和雷根莲来往,说明她一定听人说了或是看出了自己与雷根莲有不正当的私通关系了。不然她怎么会想到,要自己提高警惕呢?马新青想到这里,心里就像钻进了二十五只老鼠一样,感到百爪都在抓心。他后悔自己不该轻易地上了雷根莲的当,青是怎么了?哼!大概他是听了谁说自己的瞎话吧?!雷根莲想了一下,她知道马新青在郭家村除了跟自己的男人肯在一块说闲话以外,还没见他跟谁在一块说过闲话呀!对!雷根莲想起来了:在前天和昨天,张惠英曾两次到马新青这儿来坐,该不是她说了自己的坏话吧?嗯!很有可能。一定是那个鬼女娃子说了自己瞎话,叫马新青对自己的态度才变了的!雷根莲用她肮脏的心托着张惠英:她可能跟马新青挂上了钩,才使马新青对自己采取这种恶劣的手段,来拒绝对他的关怀的!是的,张惠英既年轻、又漂亮,且有水平,比自己强多了!大概马新青嫌自己老,配不上他,想和张惠英勾搭,才把自己往远处推哩!想到这里,雷根莲心里骤然升起了无名之火,她心里感到酸溜溜地怪难受。她本想当着马新青的面把张惠英大骂一顿,但又怕引起马新青的反感。虽然他和自己有过这一段时间藕断丝连的野性关系,而他毕竟不是自己的男人,怎么能在他面前耍刁?况且马新青是有官职的人,如果他心里真地爱上了张惠英,自己在马新青面前一骂她,他能饶了自己吗?硬办法不行!只有用软的手段,才能从他嘴里讨出实言,然后再根据情况,具体对症下药!主意已定,雷根莲就说:“马常委,你对我的态度,变得太突然了。”雷根莲说,“我知道您的心好,对我也很体贴,只是有人在您面前说了我的坏话,您才对我冷淡起来的!”
    “别胡说,谁也没有给我说啥瞎话!”马新青气冲冲地辩驳着。
    “嘿!没想到一个堂堂的县委常委,头脑竟这么简单,那么轻易地就相信了张惠英对我的攻击?”雷根莲边试探地说,边看马新青的脸,她企图从他的面部表情上,窥测出马新青的心理变化情况。
    “去你的吧!她张惠英攻击的你,倒有啥用?”马新青口气松软地说。
    “哼!啥用?”雷根莲故作愤懑地说,“她想跟我在部队当排长的大儿子单启,我一家子都不愿意,所以她恨透了我一家,老是给我家的大小胡编乱捏地臭名声哩!”
    “不会的,张惠英不是这种人!”马新青推翻了雷根莲的说法。
    “我还能骗你?马常委,咱俩的关系,发展到了现在这样的地步,您还不相信我?”雷根莲叹口气说,“难怪人都说男人的心狠,我把您当成了离不开的亲人,而您却对我还三意二心地不信任?唉!我的眼睛瞎了,认错了人!”雷根莲装出一副极其伤心的样子,眼泪汪汪地看着马新青说:“马常委,你真的就不理我了吗?”她移动着脚步,向马新青慢慢靠近着。突然,她一下子扑到了马新青的身边,拉住马新青的手,声泪俱下地低声说着,“马常委,我的生活离不开您啊,您忍心丢下我吗?”说着,她又用嘴吻着他的手。
    马新青,这个堂堂的秦花县委常委,在其它事情上,从来都是刚毅果断,雷厉风行的。但在雷根莲的面前,他经不住她用花言巧语地引诱。本来他下定了决心,不再和雷根莲私通!现在让她这么热火的话一说,马新青冷却了的心又燃烧了起来。他用手擦掉了雷根莲腮上的眼泪,扶她在椅子上坐好,然后才把张惠英说雷根莲如何作风不好,要提高警惕的话,一五一十都告诉了她,并要她别怪罪自己,答应和雷根莲重归于好。
    雷根莲看马新青说出了真情实况,她高兴得心花怒放了。她为马新青重新叫自己拢络到身边的绝妙办法而沾沾自喜!同时,她从灵魂深处恨透了张惠英,她决心利用机会报复张惠英,非把她整狠不可!
    唉!世界上的事情谁能说清呢?马新青这个说话的巨人,行动的矮子,他把同志对他的良言忠告,当成了恶意中伤;他自己用党的名义,骗取了张惠英对他的信任,为了讨好他的情妇,把张惠英提醒他应该警惕的话,和盘托给了他的情妇,引起了雷根莲对张惠英的切齿仇恨。呸!马新青何许人也?!你假借党的名誉和威信,使天真、幼稚、才走上社会的张惠英上当受骗。她尊重党的威信,维护党的尊严,如同自己的眼珠。可你马新青却把党的声誉完全抛到了一边!你为了满足卑鄙的私通**,不惜出卖自己的同志。试问:你哪里还有**员的味道?你完全是被色情、妩媚、缠绵的野性情火烧毁了灵魂的淫徒荡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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