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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巧施美人计 (三)
    惠英啊惠英,你的心咋这么老实的?你以为凡是**员,都会维护党的利益?保护党的威信吗?你以为凡是党员都会按照党员的标准去要求自己?也都会为党的事业做贡献,为壮丽的**而奋斗终身?惠英啊!你难道没看见这些年来,党的尊严、党的威信被人践踏得成了什么样子?党辛辛苦苦几十年来培养的优良传统,不是早已被有些人抛得一干二净吗?在一引些人的眼里,似乎党的利益,革命的前途都没有自己的贴身利益重要。 年轻的张惠英呀!你只从中看到了许云峰,江雪琴和保尔、柯察金这类有崇高理想的**员,对党忠贞不渝的英雄形象,你却不会想到:文化大革命后的**员,有一部分都学得圆滑和世故了。他们中倒有多少人真心实意遵守党规党法的?你张惠英只因对党怀着朴素的报恩思想,时时以英雄人物黄继光,赵一曼等优秀**员的崇高品德来鞭策自己!而别人的想法就不一定跟你一样;披着**员外衣,干着丑恶勾当的人何止一个两个呀?所以,我们说张惠英太天真了,你把黄河看成了一条线,认为世界上的事情,报上登的,导师讲的,人人都会照办不误,**员都是百分之百的布尔什维克,哪里会有不顾党的尊严的败类出现?你对马新青说的一番推心置腹的规劝话,大概你作梦也不会想到他去告诉雷根莲吧?!张惠英是个才出社会的年轻党员,她对社会认识得太少了!涉世不深的张惠英她那里知道人与人之间关系的复杂,就是一门很深的学问?她觉得党中央咋说,下边就得坚决执行!哪里会有两面派作风的人?她从小就相信和尊敬着党的每一个领导干部,连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她都觉得应当服从他的领导!因此,出于对党的干部的无比爱护的心情,她轻意地相信了马新青那为了讨她实话的花言巧语,善意地指出了马新青应该注意的问题。谁知她这么一说,竟招来了天大的灾祸,使雷根莲跟她成了势不两立的冤家对头,并想把她置之死地而后快,难怪人们说:“见人先说三句话,未可全抛一片心。”啊!怪只怪你说了实话,你还不知道他的心里是咋想着的?张惠英和马新青接触很少,只看他是党的领导干部,到郭家村来工作是代表了秦花县党的组织,她害怕他被坏女人引入岐途,玷污了党的声誉,就直言不讳地给马新青指出了应注意的问题。然而,她的好心没得到好报,真是一片丹心付东流,最后落了个恶人头哟!为什么要这样讲呢?事情是这样的,在张惠英给马新青说了雷根莲作风有问题的第五天中午,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就发生了:
    这天中午,晴空万里,骄阳似火般地照射在地上,张惠英中午一放工,她就急着往回走,刚过了大队综合厂的门口,她就迎面碰上了雷根莲。因是一村人,见面就得问句话:“雷婶,你到那里去呀?”惠英问。雷根莲斜了张惠英一眼,含沙身影地说:“哦!是惠英呀,我去要寻找我家那个刚爱在背后地里说人瞎话的男人。”
    一听雷根莲满是尖酸刻薄话的张惠英,感到她的话里有话,就停住了脚步,正颜厉色地问:“咦!雷婶,你说话咋气冲冲的?”
    “哼!我还值得你叫雷婶,你少在背后地里给人说我的坏话,就比什么都强!。”雷根莲以寻衅闹事的姿势说。
    “哦!你说我在那个人面前,在谁背后说了你的坏话?请你把人说出来,咱三人当面对证。”张惠英毫不胆怯地说。雷根莲看错了人!她原以为指桑骂槐地把张惠英收拾一顿,张惠英不会顶她,而只能悄悄地忍受着。没想到张惠英态度比她还硬,她逼着自己说出人来?雷根莲看了张惠英极其愤怒的脸,她心里不由得一颤,她本想跟张惠英吵骂一仗,可又害怕暴露了马新青。她是干著急,也不敢说人的名字,只得刁横蛮不讲理地说:“哼!你不要吃了豆腐强白嘴,你以为一睁硬眼,就把事情赖过去了?告诉你,那是妄想!你在谁跟前说了我的坏话,给我做了醋,你自己知道,还消叫我给你往出说?”色厉内荏的雷根莲。她把心里的气话一说完,就转身朝综合厂走。
    “咦?你今日马马虎虎地走不成!你有话,就说完,何必装到肚子里?”张惠英箭步挡住了雷根莲,然后说,“哎——,你刚才说我在背后地里都说你些啥坏话?你得把事情说清楚,不然的话,你今日就甭想走!”
    “我没空跟你磨闲牙!”雷根莲蛮不讲理地说完,又快步向前走了……。    张惠英望着雷根莲愈走愈远的身影,嘴里气呼呼地说:“真是个不讲理的泼妇!”她在心里考虑着,“我在什么地方,在什么人跟前,说了她的坏话呢?”张惠英想啊想,没有呀!我在谁跟前也没说过雷根莲的瞎话!那么雷根莲为什么刚才一口咬定是自己说了她的坏话呢?哦!对了,自己曾在马新青面前,为了维护党的声誉,提醒过他不要和作风不好的雷根莲打交道,这话大概雷根莲听到,才动了气吧?她又一想:不对!自己说这话时,雷根莲根本就没听见,因为她早都走了,怎么会听到自己说的话呢?况且大队办公室门前,虽然是场院,但马新青住房的窗口,是在后檐开的,雷根莲走路根本不会绕到后边去。那么她怎么会知道自己说了她呢?张惠英觉得马新青是个最大的疑点。为什么呢?因为张惠英说这话时,再没有其他谁,只有马新青。现在雷根莲知道了这事,不是马新青说了又能是谁呀?想到这里,张惠英的心里升起了一股无名之火:哼!你马新青倒是个啥东西?千方百计绕着圈子,打着党的招牌,几次三番地叫我给你提意见,说这就是保护党的声誉哩!我见你态度诚恳,才照实说了叫你提高警惕的话,没想到你竟背信弃义,出卖了同志!为了取得雷根莲的欢心,你不惜采用一切手段,把自己同志的一片诚恳之语说给了雷根莲。嗨!难怪人们在背后地里风言风语地说你跟雷根莲搞地火热,一定会有男女关系问题哩!原先,我还不相信,现在看起来,人们说的这些话,大概都是真的!不然,你为什么要给雷根莲透露消息呢?!张惠英想到这里,脸上露出了轻蔑的冷笑。马新青,你是个什么**员?为什么党员之间谈的问题,要给党外群众谈?以致造成了不应有的矛盾?你到底是把党的利益看得高于私人利益呢?还是让那可耻的个人利益,压倒了党的尊严?呸?你太卑鄙了!你马新青何谓人也?你翻手是云覆手又是雨,完全丧失了**员的起码人格,抛弃了党的原则,你是一个典型的挂着**员招牌,干着不能见人勾当的色鬼!不啊!我一定得问问马新青,看他为什么要诱骗同志说真话?为什么说话不给自己作主?问他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把自己的话说给了雷根莲?张惠英越想越气愤,恨不得立即找马新青问个明白,问他为啥说的一套,做的又是一套?当她往大队办公室走的时候,忽然,另一个念头又冲上了脑门,唉!何必问他呢?自己知道马新青的为人和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就行了,以后对他说话放谨慎些,为啥要当面锣,对面鼓地质问他?那样岂不是显得太没涵养了吗?对!理他干啥?想到这里,惠英回家吃饭了……。
    再说雷根莲自从跟张惠英见了面,她不由得气冲脑门,本想狠狠把她收拾一顿,没想到叫张惠英问得目瞪口呆,张口结舌,若不是她控制住了理智,没敢过多和张惠英纠缠的话,说不定在说话时,自己就会露出马脚的。张惠英的话茬子答得很硬,不但一点儿也没有害怕自己的意思,反而步步紧逼,非要自己说出真情不可!狡猾的雷根莲,恐怕把张惠英骂急了,引起张惠英对马新青的反感,只好以攻为守溜走了。不过,按雷根莲的脾气,要是这事放到旁人跟前,她准会把那人骂个狗血淋头不可!但在张惠英面前,雷根莲却不敢放肆!张惠英问的话,是雷根莲所不敢讲的。因为马新青和她的关系是不合法的私通,是根本见不得人的。所以她宁肯自己被张惠英抢白几句,也不愿暴露出马新青来。“哼!我也不是好惹的,我非得叫你知道我的厉害不可”雷根莲咬牙切齿地说,“我是不会叫你白白欺负的!”
    雷根莲憎恨惠英,是从今年的三、四月就开始的。马新青给她现在告诉了张惠英说的话,雷根莲就对张惠英恨上加嫉妒了。她一恨张惠英长得太漂亮,男女老少都喜欢她。自己以前,在郭家村还是漂亮的风流人物,说话、办事她都有一种天生的骄傲与自豪之感。自从张惠英从西安回来以后,雷根莲自己就觉得张惠英的漂亮,大大超过了她!雷根莲羡慕她,也嫉恨她,加上马新青从中再一拉扯是非,雷根莲就更加恨她了!你看她,满脸气地铁青,两手拳头握得紧紧的。她的眉皱起,俨然像谁挖了她的祖坟似的!正在雷根莲自想自怒的时候,全八斤从大队综合厂走了出来:“咦!你咋啦?愣到这儿干啥?”
    雷根莲一看男人来到了身边,本想对他说出心里的气愤,但这事若给全八斤说出来,将会引起他对自己和马新青的怀疑,那样反倒不好。不如想上它一计,唆的叫全八斤对张惠英产生敌意,让他跟张惠英闹事。这样的话,既替自己出了心头的气,自己也没赤臂上阵,可以借刀杀人,既不显山,也不露水。让她张惠英吃了苦头,还不知道是咋回事情?对!就是这么办。想到这里,雷根莲便气呼呼地说:“哼!你还问我咋啦?人家在你头上都垒窝哩,你还蒙在鼓里不知道呢!”
    全八斤以为婆娘是嫌自己到晌午还不回来吃饭,生自己的气,现在听她的口气,是别人惹她发了火,他心里松了口气,接着就问“哎呀,你以往说话都是有头有尾的,今天怎么说话半坡撩墹的,叫我这丈二高的和尚摸不着头脑,你说地倒是啥事情?”
    “摸不着头脑是小事,只怕是保不住你的脑袋才是大事!”雷根莲进一步想激全八斤发火,好叫他给自己报仇。全八斤看自己女人说话的口气不顺,知道一定是有啥大事出现了!他的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到底是咋回事?你把人都要急死哩!”
    “我刚才到综合厂来叫你回家吃饭,走到院墙的拐弯处,听到张惠英和何兴杰在偷地说你瞎话,我一听,肺都气炸了。”雷根莲装腔作势地对全八斤说。
    “到底是啥事,还能把你的肺气炸了?”
    “何兴杰跟张惠英在背后说你的瞎话。”雷根莲说到这里,故意岔住话不说了。她看了全八斤一眼,只见他两眼盯着自己,嘴里大口大口地出气,看样子他是生气了。那全八斤一个劲地追问:“你没听他们都说了我些啥瞎话?”
    “何兴杰给张惠英说有你的贪污现象,还说你跟几个妇女都有男女关系问题。他叫张惠英把问题调查一下,整好材料上报公社,准备撤掉你的副支书,叫张惠英接你的工作。”为了使全八斤信服,雷根莲知道丈夫跟何兴杰有气,她想叫丈夫替自己整一下张惠英,就用了个一箭双雕的办法,叫丈夫出面报复张惠英。
    “真有这事?”
    “我还能骗你?!”
    “张惠英答应了吗?”
    “人家都是一帮子,能不答应吗?”
    “这狗日的张惠英,我跟她无冤无仇,她为啥要帮何兴杰整我?”
    “这还用说,她就是为了当副支书!”
    “哼哼!我倒要看看张惠英有多大的能耐,还想在我头上动土!”全八斤嘿嘿冷笑着,眼里露出凶狠的光,咬牙切齿地说。
    “老全,今后你得提防着何兴杰和张惠英,不然,你就会吃亏。”
    “到底谁吃亏,哪还说不定。”全八斤气呼呼地说。
    “算啦,你甭生气,到啥时候说啥话,咱先回家吃饭。”
    “吃饭?人家都骑在我的头上拉屎哩,我还能吃进去饭?”
    “亏你还是个男人,连一点肚量都没有。我叫你提防着何兴杰和张惠英,没想到把你气成这样子?我知道你是这熊样,我都不给你说这闲话。”雷根莲说到这里,推了全八斤一把,安慰他说:“退一万步来说,即就是整你的材料报到公社,段书记能不护着你吗?”
    全八斤觉得雷根莲说得有理,回家草草吃了些饭,躺在床上睡了一觉,起来时已经太阳落山了。他到大队综合厂转了一圈,心里烦燥,见人就想发脾气。他想,我儿子单启没恋成张惠英,她反而跟自己结了仇。最近看何兴杰对张惠英挺关心,是不是他也想把张惠英给他大儿子恋吧?不然,何兴杰对张惠英咋那么好的?张惠英高中一毕业,回村何兴杰就让她当了农科站的站长,还让她当了个大队团支部副支书,这不是何兴杰拉拢张惠英是干什么?哼!既然我儿子单启没恋上张惠英,我叫你何兴杰的儿子把张惠英也恋不成!不知咋搞的,一提到张惠英的名字,她那如花似玉的面容就浮现在全八斤的眼前。这郭家村的头等漂亮姑娘,娶不到自己家里,全八斤感到悔气!一想到张惠英天仙般的面容,他就邪念突起:既然我儿子恋不成张惠英,那我就得先占了你。我叫你张惠英失了身,以后何兴杰的儿子恋了张惠英,也是个旧货。自己以前之所以没有对张惠英有非份的想法,是想叫她当自己的儿媳。现在张惠英不光不愿跟我儿子,反而还想整我,那我对你就不客气了。想到这里,全八斤身不由己地来到农科站,为了叫张惠英到偏僻的地方奸污她,必须找个不易叫人看出破绽的理由。待全八斤想好主意,一到农科站前,离老远他就大声地喊:“张惠英,大队叫你到公社开会去。”
    “天都快黑了,能开啥会?”
    “县上今晚要开电话会,叫各大队党支部和团支部各派一个副支书去听。咱大队决定叫你和我去,你回去穿件厚点的衣服,省得晚上回来天凉你受冷。”
    “既是这样,那我就回家给家里说一下,免得我妈操心。”说完,张惠英就回家去了,说好在村前的公路上等着一同去公社。
    望着张惠英渐渐远去的苗条的身材,全八斤得意地笑了。他觉得自己以前玩的女人都是土生土长的农民,今天要尝尝洋学生的滋味,他心里不免有些得意。全八斤为啥敢在众人面前编假话骗出张惠英,因为他知道女娃都爱面子,有损名誉的事,她们再吃亏也不愿往外说。全八斤相信,就是自己把张惠英强奸了,她也不好意思给别人说。因为女孩的名声一坏,一辈子都在人面前都说不起话。由于这个原因,全八斤才敢明目张胆地到农科站来叫张惠英。而天真无邪的张惠英,误以为真的公社召开电话会,她在家里取了衣服,就跟全八斤上路了。
    全八斤跟张惠英开始走了一段路,他规规矩矩的。故意跟张惠英说些无关要紧的闲话,张惠英也就随话搭话。走出村子约有三、四里,全八斤就控制不住自己了,他为了引逗惠英**,嘴里就不干不净地说起村里的风流韵事,并且不时地用胳膊撞张惠英,还用色迷迷的眼神在张惠英的胸脯上瞄来瞄去。张惠英见全八斤这副德性,心里“格噔”一下,神色马上紧张了起来。她意识到全八斤叫她到公社开会,可能是一个骗局。于是她故意放慢脚步,全八斤的心里正在得意,眼看这个大美人就要到手,他心里美滋滋的。抬头一看,张惠英走在了后边,他害怕张惠英溜了,就催她走快点。张惠英故意推说肚子疼,到公社还有十五里,她走不动了,叫全八斤代她请个假。全八斤那里肯依,他说:“来,你走不动,我把你拉上。”
    全八斤说完,就动手拉张惠英。精明的张惠英,看着全八斤眼中射出的邪光,她环顾了一下四周,见上下没有一家人家,公路又高出庄稼地一丈多,她想喊又没人听得见;她想躲,又没处躲;她想跑,也只能顺公路跑。她想自己是个二十岁的年轻人,一定能跑过全八斤这个接近五十多岁的老汉。全八斤见张惠英朝后退着躲他,就猛地一出力,向前一扑去抓张惠英。那张惠英趁全八斤出力气过猛之机,呼地往前一蹿,从他的胳膊底下钻了出去。她紧跑几步,全八斤由于用力太大,身体失去平衡,“啪”地一下栽倒在地下。眼看张惠英已跑远,全八斤赶紧爬起来,把吃奶的劲都用上了,飞快地追了上去,从后面抓住了张惠英的衣角。张惠英一个急转身,照准全八斤的眼睛给了一拳。她这一拳打得好狠呀,打得全八斤的眼前一黑,火星直冒,疼得他赶紧蹲下来,用手捂住眼睛,“妈哟!”“妈哟!”地乱喊起来。张惠英乘全八斤疼痛难耐之机,跳下了一丈多高的墹下,钻进芦苇丛中,伏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她怕被在公路上的全八斤看见动静来抓她,所以吓得连大气也不敢喘。等她稍稍平静下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脚在跳墹时,碰在一块石头上,碰了一个二寸长的口子,此时鲜血直流,她急忙掏出手帕,狠狠扎紧了伤口,血才流得慢了些。
    快放工的时候,郑肖来找张振强和张惠英,叫他俩今晚到何支书家,商量今后如何开展团支部活动的事。郑肖刚说明了来意,张振强就急了,他抓住郑肖的手急切地问:“全支书不是叫惠英到公社开电话会去了吗?怎么你又来说何支书叫我们开会?”
    “没开会吧?要是开会,何支书一定是知道的,那他就不会再叫你俩去商量事了。”郑肖觉得奇怪,他解释着。
    “哪……”
    “一定是全八斤在捣鬼。”王向来感到问题严重,他说,“咱们快顺大路撵,小心张惠英吃亏。”
    “惠英走了有半个钟头,咱们跑快些,一定能追上的。”张振强说,就向公社的方向追去。全向来,郑肖紧跟其后,一溜烟似的追着。苏会珍和李秀英也恐出意外,一路小跑着向前去……
    刚到松树砭,张振强隐隐约约听见墹下庄稼地里有人的说话声,他放慢了脚步,仔细地听着。全向来和郑肖见他跑地慢了,就不解地看着他。张振强说:“你俩别急,我咋听见墹下的地里有人声。”
    郑肖一听张振强这样说,就干脆停下了脚步,竖起耳朵听着。这时真的从涧下传来“来人哪!来人哪”的声音。王向来一听是个女人声,他就向地里喊着:“谁在墹下喊哩?”
    “我是张惠英,快下来救我吧!”
    “你跑到墹下去了?”
    “是鬼把我逼到墹下的。”
    “鬼?天还没全黑,那里来的鬼?”王向来奇怪地问。
    “别问了,向来,这不是明摆着,是全八斤把她逼下去的吗?走,咱们下去,把惠英救上来再问。”张振强说完,就选了一个比较平些的、脚能踏住的石坎,慢慢地下到了地里,王向来和郑肖也跟在后边……
    原来,全八斤被张惠英一拳打地眼睛睁不开后,足足有十几分钟,他疼地在地上转圈圈。他以为张惠英把他的眼睛打瞎了,就恼羞成怒地骂道:“张惠英,你狗日的把我的眼睛打瞎了,我饶不了你!”
    全八斤在路上转着骂着,张惠英吓地一句话也不敢说。她只盼路上过来一辆汽车,或是路过一个行人,那她就可以得救了。谁知这秦岭山区,山大沟深,人烟稀少,这松林砭上、下五里以外都没有一家人,那里来的人呢?加之这秦岭山,岭高坡度大,一般过往的车辆,尽量都在大白天翻秦岭,晚上不开车。要是一不小心,一个骨碌翻到坡下,连人带车都完蛋了,谁愿意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所以张惠英再急,也没见汽车开过去。她焦急地盼着,一分钟就像一年那么长!
    全八斤在公路上转了一阵,他发现眼睛疼地好些了,就放下捂眼睛的手一看,见手掌上没有血迹,只有眼泪水。他放心了,他知道张惠英只打酸了他的眼睛,而没有把他的眼睛打瞎。这时全八斤的心里,不是想强奸张惠英,而是想报这一拳之仇,准备把她抓住,撕个粉碎!全八斤用手帕擦了擦眼睛,然后怀着愤怒的心情,跳下了深墹。在庄稼地里东一看,西一瞅地寻起张惠英来。那张惠英一看全八斤跳下了墹,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她的脑子里急速地转着,她想:要是全八斤真的寻到自己,那就跟他拼个鱼死网破。她两手轻轻地从地上抓了两把土,准备等全八斤一出现,她就先朝他的脸上扬土,叫泥土钻进他的眼里,用芦苇丛作掩护,然后自己再跑。正在张惠英作好最后一拼的时候,她听到路上有人跑,就赶紧立起身大喊起来:“来人啊!来人啊!”
    全八斤正在找张惠英,猛听到公路上有人的脚步声,又听到张惠英的呼救声,他吓得魂飞魄散,爬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等待公路上的人走了后,再找张惠英。当他听到公路上的人,下到了地里,就自知事情不妙,他为了不被来人发现,悄悄没敢动弹。张惠英听出是王向来等人下到墹里,她就更加大声地喊:“向来,我在这儿。”她边喊边向墹边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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