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双击屏幕即可自动滚动
第七章 缓和矛盾 (二)
    雷根莲今天被全八斤打得好重呀!她的脸肿了,眼睛哭得挤到了一块。她并不是为自己挨了打在伤心,而是担心全八斤今后不叫自己跟马新青接触煎熬地哭哩!她深深觉得,自己在感情上是离不开马新青的。雷根莲从全八斤的火爆脾气知道,今后他一定会对自己严加管束的。另外,马新青挨了全八斤一顿打,可能生气了吧?!若是以后他不理自己怎么办?对!现在趁着他正在气头子上,好好给他思想上些安慰,免得他跟自己藕断丝连的关系破裂了。嗯!还是得想个绝好的办法,使全八斤不但不阻挠自己跟马新青接触,而且能自量地让出路来。雷根莲动开脑子了:男人目前最大的事情,就是避过整党会的风头,他就可以高兴了。另外,他对大儿子的媳妇没订下,老是加着煎熬。对!还是先给儿子寻个媳妇,让自己的男人全八斤忙于料理订婚之事,不再追究马新青钻到柜里藏起来的事情。想到这里,雷根莲从炕上爬起来,到后院解了手,发现天快黑了,鸡已经上了架,儿女们从坡里都回了家。她问女儿要了个水笔,取了一张纸,趴到厨房的案板上,匆匆给马新青写了一封信,让小儿子给他送去。她才心安地睡着了。
    整个下午,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的马新青,烦躁的在屋子里呆不住。他害怕全八斤把自己藏到他家柜里的事给人说出去,叫人耻笑自己。他想回县委,请求离开郭家村,免得全八斤寻自己的麻烦,闹不好还会把自己的命送到他手里。要是那样,实在划不来!为了一个臭婆娘,把自己搞得身败名裂的,实在有点大刹风景了。唉!怪只怪自己当初不该被雷根莲勾走了魂,一天昏昏然地不干正经事,只热衷于跟她说闲话,迷醉于和她瞎胡混,现在失足于泥坑,不能自拔,确实是糟糕!哦!如果能用什么办法让全八斤高兴,使他不计较自己和他老婆的勾搭,取得他对自己的谅解,不给自己把名誉搞臭,这不是更好么?!用什么办法达到这个目的呢?马新青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雷根莲的小儿子到他的房子来了,给了他一封信就又走了。马新青展开一看,是雷根莲写给自己的,他赶紧一口气地看了起来,只见上面写着:
    尊敬的马常委:
    “今天您受惊了吧?我担心您叫我那该死的男人打伤,特来信问候,安慰您一下。
    说实话,今天是怪我害得您挨了打,请您恨我吧,骂我吧!不过,我从内心来讲,我是非常非常敬您的。任凭我娃他爹再打,我也不会变心的。目前,我请您不要恼我,而是想办法缓和你与我男人的矛盾,我想:我想只要能保他顺利过了整党这一关,他就不会把咱俩的事说出去,那咱俩仍然可以互相往来的。请您受点难场,为咱以后的幸福,给我男人出把力,他是不会记仇的……”
    雷根莲的信上,话虽不多,但那短短的数语,却给了马新青思想上巨大的力量和无限的安慰。行!只要全八斤不记自己的仇,不给自己把名誉臭出去,那一切都好办!至于整党工作虽说县委书记作了指示,但我要拖着不搞,看谁能把我咋?他想到这里,思想上的压力减轻了。他又推翻了自己要离开郭家村的想法。因为蹲点工作没有结束,人们要问他为什么要离开郭家村时,马新青觉得自己是无法用花言巧语讲通理由的。唉!走一处不如守一处。等自己把全八斤的矛盾缓和了之后,县委啥时叫蹲点组往回撤,那时自己再走也不迟!不过,这得先想法取掉全八斤与自己对立的情绪,然后才能在这里呆下去,不然,他要寻事,就不好办了。
    给马新青送过信的第二天,雷根莲给全八斤摊了些白面饼子,端到他跟前,全八斤连看也没看,就恼地给她了个脊背,嘴里气呼呼地骂道:“滚你妈的蛋,你少给我来这一套!”雷根莲做错了事,不敢犟嘴,只吓得吐了吐舌头,转身又回到了厨房。她心想:煎饼太干,他可是在气头上,吃不下去,就又给男人打了一碗鸡蛋端来,然后低声下气地说:“娃他爹,你甭生气,怪只怪我把你的意思领会反了,才干了对不起你的事。确实,我是巴结马常委给你办事哩!”她把碗放到炕沿上,用手搬过了全八斤的头,尽量说着叫全八斤高兴的话,“老全啊!我知道你生气了,不想吃干的,就给你打了碗鸡蛋,叫你吃了顺气,起来吃吧!”她用恳求的口气,无限关怀地说,“你起来呀,小心把你睡地气下病了!”她用手揪起了全八斤,给他喂鸡蛋吃,全八斤阴沉着脸,嘴紧闭着,一句话也不说。雷根莲心里也生了气,要不是马新青有媳妇的话,我就把你用药毒死了,还消这么下贱地伺候你?真是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想到这里,雷根莲呜呜地哭了:“嗯——全八斤,你好没良心……呜呜!你自己闯下了这么大的乱子……我害怕把你逮捕了呜呜……才在马常委面前,奴颜婢膝地拉拢他……我为救你,费了多少心,看了多少脸,受了多少气?……呜呜!我不活人啦……”说完她就要把头往墙上碰。
    全八斤见此情景,他从心里害了怕。一把拉住了雷根莲说:“唉!你倒给我示的这些威做啥哩?你有男人,却拉野汉子,过去你跟季运书勾搭,我原谅了你。人办啥事只有再一再二,哪有再三再四?这事放到谁跟前都会生气。话又说回来,只要你真的是为我的命运才去卖身,那我就不怪你的病了。”
    “哼!我不为你跟娃的前途的话,他谁把我打死,我也不会干这种事的!”雷根莲狠狠瞪了全八斤一眼,发泄了自己的委屈。
    “娃他妈!我错怪了你,来!咱俩一块吃鸡蛋吧。”全八斤被雷根莲的啼哭打动了心,他也可怜起雷根莲的苦心来了。他不断地给她说着好话,全八斤是害怕她真的被自己逼死了,因为这家里过日子,没有女人料理是不行的。没了女人,家庭就没有温暖,一回家就冰锅冷灶的。何况自己还有几个娃,她死了谁来经管孩子?虽然自己外边也有野婆娘,但到底是没人心疼娃的!想到这里,全八斤以攻为守了,他回过头来,给老婆说解释话了。丈夫嘛!只管一丈,何必管那么多呢?只要我一家能团团圆圆、快快活活地过日子就行了!看着男人给自己让了步,雷根莲就得寸进尺地说:“你对我再不好,我都觉得咱俩的命运相关着,利害是相连的。昨天你把我打了一顿,但我还是想着要给您开脱责任,还想着给咱大儿子单启恋媳妇!”
    “想哪些干啥?我万一躲不过灾了就坐监狱,单启恋不上媳妇了就叫他打光棍去!”
    “就你说的那话?你坐了监狱,我跟娃咋办?再说,给娃恋媳妇也是大人的责任呀!”雷根莲看男人的气消了,就说,“老全!我想到我表姐家去一趟,看她那个高中毕业的大女儿,有了家没有?要是没订婚,就把她给咱单启恋上。”
    “唉!娃他妈,这些事你看咋好,就咋办吧!”
    “哪我就走呀!你在家里,可千万别跟马常委闹事,要知道家丑不可外扬,你把这事吵出去,与你脸上也不光彩。再说,这事也是我的责任,马常委人家还不同意跟我胡混哩!”雷根莲看全八斤没反对给儿子恋媳妇的事,她就打算去提亲。她在动身前往她表姐家的时候,不放心地叮咛了全八斤一遍。
    “走你的路,少管我的事!”全八斤没好气地说了这么一句话,雷根莲就走了。
    第三天,雷根莲回来的时候,引了一个年轻的姑娘。她一进门,就发现全八斤还在炕上睡着,她就兴高采烈地爬到全八斤的耳边说:“老全!快起来,我给单启把媳妇都领回来了!”
    全八斤伸了一下懒腰问:“这么说,事情还办地顺当了?”
    “瞧你!不顺当还能把人引回来吗?”雷根莲回答了一声,就拉着全八斤坐了起来,“你下炕看一下娃的长相吧!”
    全八斤没精打采地下了炕,走出房子,见堂屋里坐着一个二十来岁的姑娘,她敦敦的矮个子,胖腾腾的脸上,一双大大的眼睛,鼻子高高的,嘴有点稍小,脸上不算眉清目秀,但也不难看。她见全八斤出来,就问了一声:“表姨夫好吧?”
    全八斤好像对这个未来的儿媳妇的长相不太满意,嫌她长得不够漂亮。因此,在她问话时,就用了一种淡漠的神态说:“好!你走累了吧?快叫你表姨给你倒水喝!”
    雷根莲见双方都搭上了话,她就从厨房里端出了一杯满满的水来,递到外甥女的手上说:“你尝咱的醪糟好喝不?”
    才来的青年姑娘没喝,却把杯子端到全八斤面前说:“表姨夫,你喝吧!”
    “你走渴了,快喝吧,别客气地让我!”全八斤说了这么一句,心里想:“这姑娘人虽长得不咋样,倒还怪懂礼貌的,将就着可以给儿子当媳妇,说不定在人事关系和社会道德上,比张惠英懂得多些子哩!”
    雷根莲给表姐的女儿——尹秋娥做地吃了顿挂面饭,把她引到屋里齐齐看了一下家里的摆设:高高的大立柜,玲珑小巧的小立柜,两头沉的写字台,崭新的自行车和缝纫机。六个箱子……这些东西,把尹秋娥耀地眼花缭乱,为之大加赞叹!哦!这家势是很富的,可就是那单启不知有没有本事?听表姨说,她的儿子是个排长,那他就一定是个有水平的栋梁,不是个平俗之辈。自己是个高中毕业生,一直想参加工作,但始终没有机会,不知表姨夫能否给自己走后门安排个工作?想到这里,尹秋娥就对雷根莲说:“表姨!论你家庭条件和你单启的政治条件都是好的,我没意见。就是我想工作,不知我表姨夫给我找得下?最好能找个正式工作,万一不行了,找个副业工干也行。要是给我找不到工作,这事咱就算没说!”
    “秋娥,只要你对我这家庭没意见,至于工作上的事,咱可以慢慢来。”雷根莲对尹秋娥说完,又把她引到庄前房后,看了一遍,并把那些苹果树、柿子树、葡萄树、桃树、杏树的年产量都扩大了一倍地说给她听了……
    晚上,雷根莲把尹秋娥安排在客房子里睡下以后,她就给全八斤谈起了情况:“秋娥看样子对咱的家庭和单启本人的条件都没意见,只有一件,她说想叫你给找个工作,娃说给她寻个哪怕是副业工都行,只要这事能办成,她就可以跟咱单启订婚。”
    “唉!尽说些闲话,我都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哩,在那里我倒能给她寻到工作?”
    “你不是在县里有很多熟人吗?”
    “屁!熟人再多,不办事也是狂热!”
    “哪……哪你就寻马常委给咱帮忙吧!”雷根莲吞吞吐吐地说出了心里的话。全八斤听罢,沉下脸,把她顶了一拳说:“我知道你忘不了马新青,一说话就扯到他身上。”
    “你愿意咋想就咋说吧!我给你出的是好主意,只要他答应给娃安排工作,咱单启马上就可以订婚。”雷根莲很是耐心地解释着,“你不要跟我打别扭,你没算单启今年都二十三了,你还不想办法给他订婚,莫非真的叫他打一辈子光棍?”
    全八斤以往对雷根莲跟自己顶嘴,骂他老娘子,都不恼火。独有发现了她跟马新青在一块胡搞,他恨得满腔的黑血都往上翻哩。“你他妈的,真是老狗忘不了吃屎,一有事请,就把你野男人讲地蛮有本事的,我不买他的帐,看你还能咋?”全八斤心里暗暗地骂道。
    “老全,你也不想想:马新青再不好,人家也是个县常委哩,人家伸出个指头都比公社书记的腰壮,只要他肯帮忙,给娃寻个工作,连吹灯之力都不费的。”
    雷根莲的话,说得全八斤心里活动起来了:是呀!她说的也是实话,马新青的权是不小,这事要是放到自己没打他以前,兴许马新青还会给办的,可是现在——全八斤想到这里,心里就酸溜溜的,他不想找他!
    “到底叫不叫马常委给帮忙,你说话嘛!”雷根莲追问着。
    “哼!我没事做啦,还跑到他跟前,低声下气求他给办事?我不会做这亏先人的事!”全八斤粗声粗气地说。
    “唉!你倒吼啥哩?你嫌丢人了,我去寻他还不行吗?”
    “你有多大的本事就成多大的精吧!”全八斤说完就闭上了眼睛睡了,雷根莲又去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好后,才上炕钻到全八斤的跟前,要跟他睡。全八斤厌烦地说:“天热得很!你睡到哪头去吧!”
    “不行!我偏要跟你睡一头。”雷根莲竭力在各方面表示对全八斤温柔,让他取消对自己的怨恨情绪。她把自己的脸抵到全八斤的下巴下边,用双手摸着全八斤的胡子,无限娇气地说。
    全八斤对雷根莲的亲热,表面上没表示任何态度,心里却说:“你装得那么像倒是做啥哩?你既然对我好,又何必跟别人胡来呢?”全八斤想抢白妻子一顿,可又害怕说不过她!全八斤只好把气闷到心里。“你马新青倒是个啥人吗?我对你那么好,在生活上多么关心你,叫老婆给你送吃、送喝,你不但不给我办一点事,反而在我的头上垒起窝来了。你跟我老婆胡搞,这不是明明欺负我么?!”农村里有个习惯,要是谁跟自己的老婆私通。那比挖了他的祖坟还要气愤!因此,全八斤一想这事他不由得怒从心来,恨透了马新青。
    “唉!也怪自己婆娘不争气,青天白日地就跟别人睡觉,太不顾脸了!”全八斤想到这里,一种憎恶之感油然而生,他猛地一伸手搬掉了雷根莲搂在自己脖子上的手,一转身又把脊背朝向了雷根莲。
    “哎呦!你的气性咋这么大的?动不动就恼我哩!你凭良心说,我跟你结婚以来,除了马新青跟谁有不干净的事么?”雷根莲用委婉的话语说。
    她这句话还有些暖住人的地方。全八斤仔细回忆了雷根莲到自己家二十多年的情况,觉得她在这些时间里没胡闹,虽然暗中跟谁来往过,但她是真心对着自己的。“以前好,现在为啥你老了还拉野汉子?”全八斤顶了雷根莲一句。
    “你该不是猪脑子么?记不下我为给你免灾去祸,才跟马常委干了那号事的!”雷根莲说着也躁了。
    “真是为我吗?”全八斤听雷根莲的话硬了,才不得不拧过了身子问。
    “我哄你,就把我死到三伏天,化血化脓!”
    “若真是那样,我就不计较你了!”全八斤终于说出了饶恕妻子胡成精的事,咳!毕竟她是自己名正言顺的老婆呀!“把这些丑事说多了,有啥意思?”他不想再说这件事了!因为自己的作风也不干净,雷根莲也知道全八斤的底细。在平常的说笑中,她曾旁敲侧击地辱骂过自己,全八斤害怕把她惹恼了,雷根莲会全盘端出他的整套丑事来,那不形成了互相攻击的局势了吗?想到这里,全八斤的气消了,又搂着雷根莲睡起觉来……
    次日早饭后,雷根莲又向大队办公室走去了,当他出现马新青房子的时候,马新青给吓愣了:“啊!你怎么又来了?你真地就不怕死么?快回去吧,别叫老全知道了又打你。”
    “放心吧!今天是他叫我来找你的。”雷根莲调皮地轻俏地笑着说。
    马新青连连摇头说:“不会吧?他怎么会叫你来找我呢?”
    “谁哄你,她就是全八蛋!”
    “找我有啥事?”
    “当然是有重要的事啦,无事还敢登三宝殿吗?”雷根莲斜了马新青一眼说,“那天咱俩的事被他发现后,我害怕他找你闹事,把你的好处说了有几火车,他才把气消了!”
    “哦!你这办法好,不然我就没法在郭家村呆了,这叫我咋样感谢你哩?”马新青听罢雷根莲的话,感激地对她说。
    “不客气,咱俩一个人臭了,另外一个人也不会香的。”雷根连说着走到了马新青的身边,挨着他的耳朵说,“只要你保他过了整党关,再给我大儿子把媳妇订成,他不但不追究咱俩的事,而且还跟以前一样地叫我跟你好哩!”
    “你说这,可是真话?”马新青惊喜交加地问道,雷根莲点头作了肯定回答。马新青可又顾虑地说,“整党这一关,我可以保他平安无事,你儿子的媳妇叫我到哪里寻呢?”
    “媳妇我们自己寻,只要你从中帮一点忙就行了!”
    “帮啥忙,需要钱吗?”
    “要钱干啥?只要你能给我儿媳妇找个工作,就把大事给办了。”雷根莲把自己儿子要跟尹秋娥订婚的事,详细说了一遍,然后等他表态。马新青对她提的给尹秋娥找工作的事,动脑子想了一番后才说:“老雷,现在国家招工,都要的是下乡知识青年。农民的子女根本就不在招工的渠道,你叫我到那里给她寻工作呢?”
    “当不了正式工人,给她寻个副业工也行。万一找不下工作的话,就叫她当个民办老师也可以。”
    “民办老师?这你们大队小学的人够呀!”马新青用了爱莫能助的腔调对雷根莲说。
    “人够怕啥?取了死法有活法,你不会把教师郭崇民换了吗?”
    “人家没犯错误,咋能随便换呢?”
    “唉!别看你当县委常委哩,心咋才是个端直直的!那办法都是人想的,你不会说郭崇民奸污了女学生吗?或者说他水平低,不就行了吗?”雷根莲给马新青出着主意。
    “哪……恐怕不行吧!”马新青担心地说。
    “唉!我看你前怕老虎,后怕狼的样子,想办成事很难哩!”雷根莲怨声怨气地说,“难怪老全说你是个土地庙的神,起不了多大作用哟!”
    这句话,可把马新青的自尊心给刺伤了:“啊!我顶不了大事?你们以后瞧我的吧!”马新青下决心要大作一番事情了。雷根莲激得马新青心里起了火,“嘿!别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你看我今回把郭崇民的民办教师下得了?!是这样,你回去叫你的儿媳妇到我这儿来一下,我有话要跟她谈。”
    “对!只要你把事情能办成,我马上叫她到你这儿来。”雷根莲听了他的表白话,欣喜若狂,她对马新青更加爱戴了,崇拜得五体投了地。她在回家的路上,自言自语地说:“看来他还是个能信得过的人呀!”
    “你说谁能信得过?”雷根莲刚说完这句话,全八斤就从半路上闪出来问她。于是,雷根莲就把跟马新青谈话的全过程给他详细说了一遍后,全八斤脸上出现了笑容,他说,“只要他能把事办成,就好。”
    当雷根莲回到家时,她一见尹秋娥,就高兴地向她报了喜:“哎——秋娥,我说你是个有福之人,真是没错说一点儿!我娃想工作的事,问题不大了,你表姨夫已和县委常委谈好,他答应给你找工作。但由于农民娃不在招工的渠道,他打算叫你先当个民办教师,你没看行不行?”
    尹秋娥对她表姨的话,半信半疑,她不由得发问道:“他没说叫我到那里当民办教师?”
    “就在我们郭家村呀!”
    “我的户口没在这儿,能在这儿当成民办教师吗?”尹秋娥担心地问。
    “看这娃,你把婚一订,户口还不办回来吗?那时你就是郭家村的百姓了,咋能当不成民办教师?”雷根莲耐心地给尹秋娥解释着。
    “要真的叫我当民办教师,那……就订婚吧!不过,这当民办教师也不是个事,最好以后能推荐的叫我上了大学。”尹秋娥考虑着表姨夫交的朋友地位高,就把她的想法全都说了出来。
    “你想上大学?哪有啥问题哩?这两年的大学都兴的是推荐,到时候,只要问咱大队要学生,你姨夫就一定活动地叫你走!”雷根莲嘴里给尹秋娥应承着,实际心里却说:“真是黄河有底,人心没底呀!我能活动的叫你当上民办教师,就够上你的八两三了。嘿!你还想上大学哩?小心心大把肺炸了着!我叫你上了大学,眼头一高,还不是不跟了我单启着,别说推荐不上,就是能推荐上,我们也不能叫你去!”
    尹秋娥提的条件,雷根莲百依百从,没打一点绊打,尹秋娥感到心满意足。她跟着表姨来到了马新青的房子,整整谈了一中午。马新青把全单启的人才和本事夸了一番后,又给她谈了雷根莲如何的贤慧,家庭如何富有。并给尹秋娥说了,叫她马上当民办教师的事。他说:“至于你要上大学的事,只要有名额,我定给县文教局的局长说地叫你去!”尹秋娥被马新青的话说得心花怒放。她当场就答应,马上跟全单启订婚,并且立即把她的户口办到郭家村。对财礼钱,尹秋娥说的很巧妙,她说父母把她养活这么大不容易,干滩里也拉不过去船。雷根莲大方地给她说:“财礼给你妈出八百四十块,粮食九百斤,六个板子布,八身衣服,你没看行不?”
    尹秋娥说她的父母也不靠她发财,只要有了工作,其它东西都可以少要,但财礼不能少了一千一百块,粮食不能少于一千斤。马新青一听尹秋娥说的身价这样大,他吓得只吸冷气。而雷根莲却说:“嗯——这财礼要的也不多,拿我秋娥的本事和模样,要的礼钱完全值。”确实雷根莲说的是实话,拿郭家村的这个穷地方来讲,每一个订媳妇的男子,哪一个不出一千多块和一千多斤粮食?单从雷根莲的口气听,她好像是为了迎合尹秋娥的心,而实际上她说的是实话咯!因为这山里的姑娘,大部分都爱到山外去跟个女婿吃白馍,谁倒愿意跟山里人,住到穷地方受罪吗?!
    事情一说妥,尹秋娥没跟全单启见过面,只看了下他的照片,就决定跟他订婚。这太出乎人的意料啦!全八斤为把张慧英给自己的儿子恋,费尽了心思,到头来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而恋尹秋娥却是没费吹灰之力,她就答应了要跟全单启。这事把全八斤高兴地只想笑哩!你看这婚姻不是前世安排好的是什么?这真是张三不占李四妻呀!全八斤一边忙前忙后地给尹秋娥买鞋、扯衣服,一边在心里暗想着应该买的东西。他骑自行车到秦岭镇上,给儿媳妇办回了订婚的礼品:两双尼龙袜子,两双皮鞋,两件红绿绦确良,两件米黄和兰色绦卡,两个丝围巾,两个丝包头。尹秋娥看了订婚给的东西,心里也感到挺满意的。马新青见尹秋娥跟了全单启,为了表示自己的祝贺,他掏十四块钱买了一件花呢裤子,二十八块钱买了一件涤纶上衣送给了尹秋娥。这才怪了!马新青跟全单启一不沾亲,二不带故,为什么要给尹秋娥买这么贵的东西送给她呢?道理很简单,他是为讨全八斤的喜欢哩!
    尹秋娥在郭家村住了五天,就打算回家把自己订婚的事告知父母了。虽然走时他们都知道女儿到郭家村的目的,但那时事情还没说妥。因此,尹秋娥急着要回去给老人报喜了。在她回家的那天,马新青突然提出了要送她回家,全八斤对马新青在儿子婚姻问题上的全力帮忙,心里是很感激的。那里还能叫他走四十里的山路去送儿媳呢?全八斤对马新青的愤恨,通过尹秋娥跟儿子的订婚之事,早已化作了泡影,心里恨不起他了!他对马新青的吃醋的心情淡漠了,只有对他在思想上充满了承情沾了光的感觉。所以他在马新青提出要送尹秋娥的时候,无比感动地说:“马常委,只要你给娃把工作问题解决了,我们都感恩不尽哩,咋能麻烦您送她哩?
为您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