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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原告成被告(二)
    一个钟头后,会议又开始了。全八斤仍坐在主席台上,代表们感到惊讶!首先,秦江地委书记——驻秦花县委整顿领导班子蹲点组组长季运书讲了话。他说:“中午开会的时候,郭家村大队的回乡女青年揭露全八斤的问题,这完全是对全八斤同志的诬蔑!张惠英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实际是发泄全八斤同志没推荐她上大学的私仇!她是想拔郭家村‘学大寨先进队’这面红旗,她趁全县代表云集山城之机,造言惑众,妄想把我们的群英会引入歧途,我们不能听信她的谎言。张惠英的发言,完全是为了破怀我们的群英会,是给我们党的领导干部脸上抹黑,是一次有预谋的篡党夺权的阴谋活动!对这样的反党行为,我们不能等闲视之,也不能心慈手软,必须采取果断措施。我们已经对张惠英进行了隔离审查,并要追出她的幕后操纵者。我不信张惠英一个山村姑娘有这么大的胆量,竟敢跑到群英会上来闹事,一定有后台给她出谋划策!对这件事,我们一定要追查到底,不获全胜,决不收兵。”
    “我抗议!季书记,你不能这样做!全八斤的罪恶事实是确实存在的,我在郭家村蹲点,亲眼见了全八斤逼死人命的情景,要是你把张惠英隔离审查,你就做了一件亲者痛、仇者快的蠢事。你到我们秦花县来搞整顿,就是为了整掉我们党员干部中的违法乱纪行为。季书记,你作为党的领导,应该坚持党性原则,不能感情用事,更不能草率处理这件事。弄不好,你就会打击正气、助长邪气!”县银行的辛希余主任,诚恳地站起来对季运书书记说。
    “全八斤到底有没有问题?群英会结束后,县委就派人去调查。现在我们的中心任务,是表彰秦花县在各条战线作出优异成绩的先进分子,用先进促后进,使你们县尽快甩掉贫穷的帽子!”
    “全八斤的问题不能再拖了,我作为郭家村蹲点组的一个成员,亲自耳闻目睹了全八斤为非作歹的事实,我请求党组织,立即查处全八斤的问题,尽快解救处在水深火热中的郭家村群众吧!”辛希余苦苦地请求道。
    “怎么,你还给我下起命令来啦?太不象话了,你目中还有没有党的领导没有?”
    “领导也应该尊重事实,给群众作主吧!”辛希余义正辞严地说。
    “放肆!”季运书书记大发雷霆地对秦花县委书记江志坚说,“你叫人把他拉出去!”
    “季书记,这种做法怕不妥吧?”江志坚见全八斤所在的区、社书记都说全八斤有问题,他就迟疑地拒绝着季运书书记。”
    秦口区委书记站起来说:“季书记,你不能包庇全八斤!”
    “为民除害,为民申冤!”台下一片怒呼声,代表们振臂高呼着。
    秦花县县委书记看到民心难违的情景,他不得不出面说话了:“代表同志们,今天,我劝大家不要激动,对于全八斤的问题,我以县委的名义,向大家保证,群英会后,县委一定抽出人力调查,并尽快作出处理!”
    “好!”与会代表一片欢呼声,会议继续进行……
    群英会上秦花县基层干部的呼声,搅得秦江地委书记季运书心烦意乱。雷根莲前些日子曾来找过季运书,她叫季运书帮助自己的丈夫度过难关。雷根莲哭哭啼啼地诉说了全八斤在自己家庭的重要性,要季运书“看在以前咱俩的情份上,动用一下手中的权力,把给全八斤搁事的人收拾一下。不然,我们家就永无宁日。”季运书见雷根莲鼻一把、泪一把哭得伤心劲,他以为全八斤真的受了委屈,张惠英诬告了全八斤,他动了侧隐之心,想起雷根莲以前对自己的恩和爱,以及雷根莲把少女的贞操起都献给了自己,而自己屈服于父母的压力,把她抛弃了。多少年来季运书都觉得自己对不起雷根莲,多少次他都跟雷根莲偷偷约会,要不是怕被全八斤抓住,他们就不会少来往了。季运书觉得自己欠雷根莲的情太多,应该找机会补偿补偿。因他考虑到自己已是领导,找雷根莲时怕人们知道了自己跟雷根莲的私情,就强迫自己放弃了探望雷根莲的机会。每当夜深人静,季运书一个人独处时,雷根莲的影子就浮现在他的眼前。雷根莲跟他恩恩爱爱的情景,清清晰晰地出现在他的脑海里。啊!多么令人难忘的初恋呀,多么叫人流连忘返和叫人刻骨铭心?季运书心灵的深处永远怀念雷根莲。每当跟他现在的妻子吵架时,他情不由已地想起雷根莲对自己的情意。在季运书怀着忏悔的心情,深情怀念自己的旧情人时,雷根莲流着眼泪求他的保护了。你想,这忙能不帮吗?他想:我一个堂堂地季委书记,管九个县的政治、经济及各种社会事务,多少年来,从没有一个县的干部像秦花干部那样,顶撞自己。要是这次对秦花县基层干部不尊敬自己的事放任不管,哪以后怎样管理其他几个县的工作?思来想去,季运书决定对群英会闹事的人抓一下。这样做的好处,一方面可以报答雷根莲以往对自己的情爱,另一方面教训一下不尊敬自己的人。狠狠给他们些颜色,叫他们吃些苦头,杀鸡给猴看!看以后其他县的干部,谁还敢对自己无礼?季运书书记拿定主意后,就连夜召开地委常委会。他把秦花县群英会上的事向常委们一介绍,说秦花县有一般反党逆流,他们妄图篡党夺权,我们必须采取措施刹住这股歪风,不然秦江地区就会发生动乱。他让地委办公室通知地委直属机关、厂矿、学校,要各单位抽出二十名思想觉悟高、党性原则强的党员到秦花县搞整顿。第二天一早,二百三十人的专案组成立,地委季运书书记亲自给他们讲了话。他教导专案组的成员,要站稳无产阶级立场,要不惜采取任何手段,坚决打下这些反党分子的器张气焰!表现好的,将提拔到各级领导岗位上任职。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些话一点儿也不假!那些来参加整顿工作的专案组员,他们不明白真相,为了争功领赏,纷纷表示要在这次运动中冲锋陷阵,坚决打下这些的反党分子的威风,彻底挖出他们的反党黑窝,粉碎他们的反党阴谋!
    领导一句话,可以叫你升官,也可以让你坐牢。季运书先组织好了打手,接着就按秦花县干部在群英会上表现,由秦花县委跟季运书关系好的人提供线索,把名单列出来进行审查。因为他对秦花县了解得多,县委办公室主任根据在群英会上,喊叫的声音大小,发表议论多少的情况,拟了一份名单,分别把秦口区书记,秦山公社书记,县农技站站长,县银行主任,县工商局长,县木材公司主任,县交通局长,县煤矿矿长,化工厂厂长,各区、各公社支持张惠英的干部,都叫到地委党校进行了隔离室。七五年的冬天,一直到七七年春天秦花县境内,,一片阴森气氛。大大小小的干部,都在担惊受怕中艰难的过日子。他们担心蛮不讲理的季运书及其爪牙,有一天也会把他们抓进隔离室。为啥要这样说呢?因为受审查的人,专案组每天都逼问,跟谁有联系?有主见、意志坚强的人,专案组再问,也说跟别人没联系。但也不可否认有一些“软骨头。”他们受不了专案组的批判帮助,就给他把支持张惠英的人供了出来。只要供出别人,受审的人,就会作为反戈一击的对象,被整顿办公室大加赞扬,从而解除审查,回到单位继续工作。地委党校里,每天都有刚进隔离室的无辜干部。张惠英进隔离室的第二天,吃午饭时,党校食堂里突然增加了很多吃饭的人。那些人前后都跟着一大帮人,出来、进去都跟张惠英一样的有人跟着,就连上厕所也不例外。他们不能随便跟人说话,不经专案组同意,不能擅自跟任何人打招呼。见到这种情况,张惠英暗暗吃惊,他们为啥也受审?基层干部五十多人,陆陆续续被关进地委党校的院子。张惠英不知他们犯了什么罪?见到熟人想问个究竟。她刚上前准备问王效春书记话时,监视她的民兵挡住了她的去路,并厉声对她说:“张惠英,你放规矩些,不要自寻烦恼,在群英会上为支持你反对全八斤,你没看多少干部跟你都受了牵连。被送到这里受审了,你还嚣张啥?”
    “啊!他们都是为了支持我才隔离审查的?你们还讲理不讲理?我张惠英反映了全八斤的问题,就是你们认为不对,要杀、要剐也只能冲着我一个人来!你们为啥要株连那些无辜的干部?你们这是法西斯专政!”张惠英大声地在党校院子里喊着,专案组的人员,害怕事情闹大,就连拉带推地把张惠英拉回了隔离室,逼着她交待告全八斤的动机是什么?张惠英毫不畏惧地说:“我反映全八斤的动机就只有一个,为群众报仇,为民众伸冤,铲除土霸王,叫受压的郭家村人重见天日。”
    “好一个救世主!你把自己说得太伟大了,你打着‘为民请命’的旗号,实际上是想篡党夺权。”
    “全八斤的问题铁证如山,你们不去追究,反而将我隔离审查。你们颠倒了黑白,混淆了是非,把我从原告变成被告,你们还有是非界限没有?你们对我的迫害,就是对全八斤的无声支持,你们是一伙为虎作伥的狂妄之徒!”
    “住口!”专案组的人齐声吼道。为了彻底压服张惠英,季运书书记听了张惠英在党校所作所为的汇报,就把地委办公室里最有办事能力的干部,加强到了张惠英的专案组上。每天吃饭和上厕所,张惠英都由六个女专案员看着。张惠英看到这种戒备森严的情景,她明白季运书书记之所以给自己派这些“警卫”,恰好说明他色厉内荏。
    换了的这班专案组的新人马,不愧是季运书的忠实走狗。他们的花样繁多,首先运用诱供的办法,硬要张惠英承认她反映全八斤的问题,是上当受骗,张惠英说啥也不能昧着良心说话。她说:“我既没上谁的当,也没受谁的骗,是我自己自愿干的。”专案组见对张惠英施软办法不行,就来硬的。专案组齐春有,为了向主子献功,便吹胡子瞪眼地对张惠英说:“你放老实些,必须把你们反党的活动详细交代清楚,向无产阶级专政低头认罪,全八斤是地委和县委树的‘学大寨先进’,又是省第五次党代会代表,还是地委委员,你反对他就是反党。”
    “全八斤一个人能代表党吗?他虽然身上有很多头衔,但他横行乡里,欺压群众,逼死人命,这是客观存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别说他一个小小的地委委员,解放初天津市的市长犯了错误,都被政府枪毙了,何况他全八斤是一个大队支书!封建社会,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我们**还不如封建社会的帝王吗?全八斤犯罪证据,铁证如山!你们想叫我承认反映全八斤问题错了,这办不到!即就是你们把我整死,我也不能使你们得到满意的答复。”张惠英面对专案组的粗暴野蛮态度,以大无畏的口气说,“砍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全八斤的问题,我是非反映到底不可!”
    从张惠英的嘴里掏不出季运书书记想要得到的东西,那么在其他人身上就捞得了使他们满意的东西了吗?不!他们大部分是能经受得住考验的铁骨铮铮的**员。不说别人,就拿王效春书记来说吧!每当专案组强迫他承认张惠英的做法是错误时,王效春书记就慢条斯理地说:“我认为支持张惠英反对全八斤的违法乱纪行为,是每一个有党性原则的**员的义务!我作为秦口区委书记,对全八斤的问题如果视而不管,我不是严重失职吗?我之所以支持张惠英的行动,是因为她代表了郭家村人民的利益!我告诉你们,我支持张惠英至今不悔!过去我支持张惠英,现在我支持张惠英,将来我还要支持她反映全八斤的问题,直到彻底查办了全八斤为止!”
    其他专案组的干部,对受审的人极尽了软硬兼施之能事,也丝毫得不到任何使他们满意的口供。只有秦山公社书记段立茬,他看了季运书书记的来势汹汹,唯恐他的官丢掉了,他承认了支持张惠英反对全八斤的行为是不对的,并供出某某跟他说啥话及有何联系。季运书为了整掉一大批基层干部,他叫段立茬在所有受审人员会上公开反戈一击,把他作为思想弯子转得快的典型,进行了表扬,并把他提升为秦花县的商业局长。
    会后,段立茬又专门找张惠英谈话,叫她快反戈一击,劝她把凡是支持了她的人都说出来,免得自己受罪。张惠英听了轻蔑地一笑,说:“段书记,我原先以为解放前党内有出卖同志的叛徒,那是贪生怕死软骨头干的事,也是形势所迫!因为那时的党员不供出别人,自己就有被杀头的危险。没想到在共产常领导的社会主义的今天,竟也有你这样出卖灵魂的公社书记!一场小小的‘清查’运动,竟吓破了你的胆,自己当了叛徒不算,还要强迫别人从狗洞子里爬出去。你为了升官发财,不顾良心的谴责,背叛自己的信仰,出卖自己的同志,你不觉得自己可耻吗?你自己做了对不起同志的事情不说,还厚着脸皮劝我向季运书的权势投降,我看你是枉披了一张男人皮,连我这个农村姑娘都不如,你还能当商业局局长?”
    “住嘴!”段立茬被张惠英奚落得无地自容,他脸红脖子粗地吼道,“张惠英,你不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我看你每天叫人家批判来批判去,罪不好受才来劝你。识时务者为俊杰,当前这场遍及全国的‘清查’运动,来势凶猛,你一个小小的山村姑娘,干嘛要卷入这场斗争?又干嘛要当这个没有价值的牺牲品?你死死保住别人,对你有什么好处?现在全国上下都在清查跟‘四人帮’有联系的人和事,如果你执迷不悟,人家就要给你订上‘四人帮的马前卒’,把你的反党事件载入秦花县志,让人千代万载地唾骂你。你不为自己着想,也该为张氏家族的名誉着想!”
    “假如能把我的事载入县志,这何尝不是一件好事?!千秋功罪,历史总会评说。谁对谁错?人民自有公论!人活到世上,不是遗臭万年,就是流芳千古。如果悄悄地来到人间,又默默地死去,那不是枉到世上来一回吗?至于我跟‘四人帮’有没有联系,那是有案可查的!七五年是邓小平同志主持中央工作、整顿社会风气之时,我在全八斤逼死童长命的情况下反映他的问题,这事秦花县谁人不知?那人不晓?他季运书想用啥罪名整我,随他的便!我一个山村姑娘无钱无权,季运书整死我如同踏死一只蚂蚁!这一点,我比谁都清楚。我记得七0年清理阶级队伍时,秦口镇西街大队一百六十户人,一夜之间就揭出七十八户是漏划地主、投机倒把分子。在当时的运动中,有的人被抄了家遣送到了乡下住;有的挨批斗,有的还进了监狱!心胸狭窄的人接受不了这突如其来的打击,有上吊死的,又有服毒自杀的。但大部分人忍辱负重地挺了过来。过了一段时间,党不是给那些人落实了政策,并给他们平反昭雪了吗?现在的情况,跟七0年的形势一样。尽管季运书书记以清查为名对我们打击报复,其势大有炸平秦岭,停止地球转动之势!给我和支持过我的人加上了种种莫须有的罪名,但我相信,**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总有一天,人民会证明我们是无罪的!”
    “你想得有点太乐观了!你所期待的日子,我看是遥遥无期的。你是一个青春少女,不珍惜自己的青春年华,钻进这个如乱麻的政治旋涡不能自拔,何年何日你才能得到解脱?张惠英,我曾是你的上级,没有害你的坏心,听我的话,快些交出给你出谋划策的人,省得自己受罪!”段立茬来给张惠英做思想工作是季运书给他的一项任务。在张惠英大骂他是叛徒时,他就气得心肝绞疼。他本想赌气走开,但把张惠英这个“顽固堡垒”没攻下来,他没法向季运书书记交代。因此,只好耐着性子,硬着头皮,苦口婆心地劝着张惠英。
    “段书记,当初我反映全八斤问题时,你不是曾给我出过主意吗?那我就把你怎样教唆我的事给专案组说出来,叫我也像你一样捞上一个一官半职.你看咋样?”张惠英嫌段立茬说得烦人,就故意这样说。
    “张惠英,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不要疯狗胡咬人,我啥时给你出谋划策来?”
    “你不疯狗咬人,怎么会出卖自己的灵魂?又怎么会出卖自己的同志?”
    “好!只要你的耐劲大,不怕自己受罪那你就顽抗到底吧!”段立茬满以为能劝下张惠英,因为她很听话,公社每次给她下的任务,她都出色的完成。没想到自己今天来劝她,张惠英的态度会这么强硬,叫自己碰了一鼻子灰不说,还把自己骂了个狗血喷头!段立茬见张惠英认定了死理,他也没心情再劝她,就垂头丧气地走了。
    季运书认为江志坚是县委的主要负责人,县上发生的一切问题,江志坚都要负工作上的责任。加之,地直和县上的个别人串通一气,给江志坚强加了许多“罪名”。在当时的情况下,地委季运书认为,江志坚继续担任秦花县县委书记的职务已不合适,于是在1978年元月,免去了江志坚的县委书记职务,调回地区工业办接受审查。
    春节过后,地、直机关的“揭批、查”运动开始了。按当时的做法,运动中要找出一些重点人物作为“清查”对象,名曰说“清楚”,令其在各种会议上向群众“交代”问题,接受群众的批判。当时,受审查的五十多人,江志坚被定为“说清楚”的第一人。这样,先从工业办及其直属的单位干部开始,他检讨,大家批判。为了使江志坚“低头认罪”,大会、小会不断地召开。在运动**时,最大的批判会在行署礼堂召开,会场一千人的座位,座无虚席。连在秦南县的几个国防工厂,也奉命派出代表,用大卡车拉来参加会议。地区党、政、军领导干部全部出席,确定专人在大会上作揭发批判发言,他只能接受批判,而不允许有任何的反驳和申辩,大有置人于死地之势,江志坚当时承受着难以承受的苦恼。批判大会开过之后,又连续召开工业系统部分职工参加的不同规模的会议,继续进行揭发和批判。大大小小的批判会开了一次又一次,他违心地检讨作了一遍又一遍,还是过不了关。
    到了一九七八年四月初,季运书认为,江志坚的问题发生在秦花县,于是又将他交回秦花县县委继续进行审查和批判。江志坚第二次回到县上后,县委将他安排在机关后院住下来。不准回家,不准外出,不准和人接触,机关大院的干部见了面也不敢和他说话,实际上把江志坚“软禁”了起来。只是每隔三、五天,在夜深人静时,家人派他不足十岁的女儿,偷偷地给他送来几包香烟,这是他五个月内唯一能见的亲人。在县委期间,又是没完没了的“检讨”,没完没了的批判。一次在县委礼堂召开的批判会上,江志坚自感“检讨”是违心的,感到万分的委屈,因而在“检讨”时竟哭出声来。他还多次当着熟人的面伤心落泪,他是有话无处说,有冤无处伸,只能对天发问,我犯了什么弥天大罪?组织上为什么要这样对我?这究竟是为什么?天理何在?这样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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