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小凡身子一震，这声音如此熟悉，他心中大喜，立刻转过身，向声音处望去，顿时呼吸一窒，赫然只见在一片竹影之中，碧瑶一身与周围环境交相辉映的水绿衣裳，笑意盈盈地站在那里，几许柔情，几许痴迷地望着自己。
    “你怎么会来这里？”对视良久，张小凡明知故问地问道。
    碧瑶慢慢走了过来，连眼波都是温柔的笑意，柔声道：“我是来看你的啊！”
    张小凡摇了摇头，说道：“你快走，这里太危险了，如果被发现，你就完了！”
    碧瑶摇头道：“我不管，我只想看看你。”
    张小凡望着她，一句话也不说。碧瑶脸上一红，随即说道：“你们青云门这一百多年来都安稳如山，早就放松戒备了，我偷偷上山，也不见有人发觉。”
    张小凡点了点头，碧瑶轻声道：“如果你担心什么，那我走好了。”
    张小凡哪舍得让她走？当下说道：“不用，我还能担心什么？我已经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碧瑶一怔，看了他一眼，张小凡微微苦笑，道：“没关系的，现在不会有人来，你陪我说说话吧！”
    碧瑶笑颜逐开，点头道：“好。”
    张小凡指着不远处倒着的一根粗大的黑节竹说道：“坐吧！”
    碧瑶噗哧一笑，如鲜花绽放，清丽无双。
    她走了过去，正要坐下，张小凡忽然拉住了她，道：“你等等。”
    碧瑶一怔，道：“怎么了？”
    张小凡走上前，用袖子在黑节竹上用力擦了擦，擦出一片干净的地方，然后起身，也不看碧瑶，低着头道：“你现在坐吧！”
    碧瑶收起了笑容，嘴角动了动，一双明眸只望着张小凡的身影，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坐下，随即拉了张小凡一下，道：“你也坐吧！”
    张小凡道：“你坐吧，我坐地上就可以……”
    不料碧瑶用力一拉，把他拉过来一起坐在竹子上，嗔道：“叫你坐就坐呀！坐地上干什么？”
    张小凡微微一笑，只觉得身边隐隐幽香，淡淡传来，从鼻端处飘了进去，到了自己的深心。忍不住转头向她看去，只见碧瑶也正注视着他，眼波如水，说不出的温柔之意。
    二人对视片刻，碧瑶幽幽道：“我的家世，还有以前的事，你都知道了吧？”
    张小凡点了点头，碧瑶缓缓道：“我自小娘亲就不在了，爹爹又忙于圣教宗派的大事，很少有时间管我，周围人看著我爹的脸面，从来都是对我笑脸相迎、曲意奉承。”
    张小凡说道：“你爹其实是很爱你的。”
    碧瑶点了点头，道：“是。可是我以前都不明白，直到遇到了你之后才知道的。”
    她凝视着张小凡，静静地道：“小凡，在滴血洞中的那段日子，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的声音，此刻听来，仿佛也有些幽远：“原来在黑暗里，就算在快死的时候，我也可以找到个人依靠的。”
    张小凡深情地望着她，没有说话。
    一只如玉般的手伸了过来，碧瑶轻轻拉住了他的手，从她柔软的上，传来淡淡的温柔。
    她从怀里拿出一片手帕，轻轻擦拭着刚才张小凡为她擦竹子时，袖口上留下的污渍。
    “从小到大，不知道有多少人讨好我，送了多少奇珍异宝，可是……”她抬起头，凝视着张小凡的眼睛，轻轻道，“就算全天下的珍宝都放在我的眼前，也比不上你为我擦拭竹子的这只袖子。”
    张小凡望着她，眼眶湿润了，轻轻地将她抱在怀中。
    碧瑶静静地靠在他的怀中，良久之后，说道：“在流波山，当夔牛冲向那红衣女子时，你为什么那么着急去救她？”
    “你是指灵儿师姐？”张小凡问道，碧瑶点了点头。
    张小凡说道：“她是我师姐，她有难我自然要去救。”
    碧瑶忽然道：“如果是我碰到了危险，你会不会这样来救我啊？”
    张小凡听了，一字一顿地说道：“如果是你有危险，就算我拼了性命不要也一定要救你！”
    碧瑶身子登时一震，半晌才道：“我也一样。”说着，抬起头凝视着张小凡，忽然说道：“小凡，你跟我走吧？”
    张小凡问道：“去哪里？”
    碧瑶道：“随便，天下之大，我们随便去哪里都行。你不愿入我们圣教与师门为敌，那我们就不入，一起走遍天涯海角，不然你若是留在青云门里，以那些老古董的脾气，只怕你凶多吉少了。”
    张小凡摇了摇头，说道：“我不会离开青云的，碧瑶……”
    碧瑶的脸色顿时阴沉了下来，道：“难道你要在这里等死吗？”
    张小凡说道：“如果我现在离开了青云，等于畏罪潜逃，我会一辈子也抬不起头做人的。”
    碧瑶望着他，半晌才说道：“我知道你的性子，也不能勉强你走，不过你现在身怀我们圣教异宝，真的非常危险。你想好了怎么做了吗？”
    张小凡说道：“听天由命吧！”
    碧瑶凝视着他，轻轻道：“你可不要有事啊！”
    张小凡点了点头，碧瑶忽然问道：“小凡，我问你，当初在小池镇外那个树林里的满月古井里，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张小凡叹了口气，望着她，说道：“我……我当初看到人是你呀！碧瑶。”张小凡此时也不算是说谎，他当时确实看到了碧瑶，至于其他，还是隐瞒的好。
    碧瑶听了，愣在当场，眼睛湿润了。
    张小凡望着她的样子，再也忍耐不住，一把将她抱在怀中，一把吻上了她的两瓣樱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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