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随着乔若尘走进小楼,看她翘翘,步伐优雅,却引不起我的任何,举目四望,原来属于何铁军的装饰都改变了,不再是以前古朴雅致的风格,而是充满了女孩味道的现代气息,客厅里几乎都是曲线条,颜色以粉色为主,一定是乔若尘所喜欢的颜色,我心中暗暗纳闷,一个女孩喜欢粉色,证明内心是阳光的,可她为什么行为做事如此歹毒?难道这就是人的两面性?
我冷冷一笑,也不客气,径直在一张白色的沙发上落座:“有什么事?”
乔若尘没回答我,却交剪双臂于胸,冷冷地反问我找她父亲乔羽有什么事,我淡淡道:“那是我跟你爸爸的事。”
乔若尘已然有怒色,蹙了蹙眉头,口气骄横:“我爸爸的事我都知道,你可以跟我说。”
我大为反感,说了一句:“我不是你爸爸,告辞了。”
站起来拍拍走人,才走几步,身后传来乔若尘严厉的声音:“李中翰,我警告你,你以后不要碰何芙。”
我心中怒火顿起,回头问:“你凭什么警告我?我凭为什么不能碰何芙?”
乔若尘怒道:“她是我哥哥的妻子。”
我怒极反笑:“他跟你哥哥结过婚吗?”
“她答应做我哥哥的妻子。”
乔若尘回答很快,似乎有所准备,她一定猜到我会这样问。
我冷冷一笑:“即便她答应做你哥哥的妻子,也不能守一辈子活寡,就算我不碰何芙,何芙也应该有自己的丈夫,有自己的家庭。”
乔若尘鬼魅般的眼神盯着我,恶狠狠道:“她的丈夫叫乔若谷,这里是她的家。”
“不错,这里以前确实是她的家,她在这间小楼生活了好多年,但何芙要的不是这样的家,她需要一个男人,何况,你又是如何对待何芙的?你认可她是你嫂子吗?你有尊重过何芙吗?她跟你哥有结婚证吗?你一个小女孩,长的也不错,为什么心理这么黑暗?”
我越说越气,讥讽嘲笑都用上了。
乔若尘脸色大变,她愤怒地向我咆哮,几乎强词夺理:“我不管她是否跟我哥有结婚证,她是在我哥临终前主动要求做我哥妻子的,墓碑上也是她何芙主动要求刻上我哥妻子身份的,她要为她说过的话负责,说到就要做到。”
“可你哥答应了吗?我相信乔若谷不会答应何芙,你哥哥是如此高明磊落,怎么有你这么一个自私歹毒的妹妹?难道你要何芙就这样孤独一辈子?她没了爸爸,没了家,她比很多人都可怜,你的心肠就这么残忍?”
我怒火在燃烧,因为我知道何芙之所以主动答应嫁给乔若谷并不是爱上乔若谷,而是为了感激,虽然何芙不说,但我知道,乔若谷是因为何芙才身受重伤,如果乔若谷当时直接逮捕何铁军就不会身受重伤。乔若尘也许知道了这些消息,才将所有的愤怒都发泄我与何芙的身上。
“好,好,好,就算何芙说话不算话,要找男人嫁了,但这个男人一定不能是你。”
乔若尘几乎在喊,歇斯底里的喊,我的耳膜都快被她尖厉的声音弄疼,但我不怕她,即便她的父亲是炙手可热的高官,我也毫不畏惧:“那是我的自由,也是何芙的自由,她想找谁结婚生孩子,别人管不着。”
乔若尘不喊了,整个屋子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她阴鸷地看着我,咬牙切齿,深深地喘息了几下,用颤抖的语气恐吓道:”
你敢碰何芙,我就把小君是你亲妹妹的事说出去,让大家知道你跟亲妹妹。”
我脑袋一下就冲了血,我承认乔若尘的恐吓起到了致命性的作用,我可以无所谓,但小君呢,小君即使愿意继续做我的女人,也难以忍受别人异样的目光,小君能承受得了别人的指责与嘲笑吗?我几乎能肯定小君很难承受。
“你父亲告诉你的吧,哼,你们父女真是一丘之貉。”
我浑身发热,气灌五内,我直觉告诉我,只要我愿意,我能在眨一眨眼的时间里扇乔若尘两记耳光。
“你闭嘴,不许你侮辱我爸爸。”
乔若尘的尖叫声再次弄疼我耳膜,我朝她迈进一步:“侮辱你爸爸?我之所以出车祸昏迷半年,全拜你父亲所赐,我侮辱他?”
乔若尘一愣,随即声嘶力竭地尖叫:“你血口喷人,我爸爸不会做这种事,倒是我很希望你去死,死快点。”
我怒极反笑:“我已死过了一次,如果之前我对乔家有什么歉疚的话,那我该还的都还清了,今天我来这里就是跟你们父女挑明,千万不要碰我的家人,乔若尘,你可以转告你父亲,今天下午的事故,如果有一个人死,那你乔若尘根本没机会跟我说话,最多我跟你们同归于尽。”
乔若尘又是一愣,疑惑道:“今天下午?什么事故?”
我大声怒斥:“你别装了,看着你这副逼真的表情,我只会感觉到恶心,我的女人与你无冤无仇,小君是你的同学,可你还能狠下心,我问你,你是狼心狗肺吗?”
“李中翰……”
乔若尘气得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我冷笑一声,干脆揭穿她的虚伪面目:”
我告诉你乔若尘,我在医院早就醒过来了,只是无法动弹而已,我的耳朵清清楚楚地听到你是如何期待替你哥哥报仇,你不但想我死,还要搭上我的家人,你希望看到小君,看到母亲受尽折磨。”
“啊……”
乔若尘掩耳尖叫。
我伸臂一指:“乔若尘,你变态无耻,心如蛇蝎,请你以后不要再靠近小君,小君有什么意外,我一定不放过你,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是……你是若公主吗?”
脑袋一真轰鸣,我莫名其妙地说出“若公主”三个字,随后打了一个冷战,清醒过来,也不想再多说了,转身就走。
“你刚才说什么,你等等,你等等……”
乔若尘在叫,我懒得理她,继续走向门口,可乔若尘疾步追了上来,意外地抓住我的衣服:“你怎么知道我的小名?这名字……若公主,只有我和妈妈知道,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兴趣解释。”
其实,我是真不知道如何解释,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何喊出“若公主”三个字,也许是巧合罢了,加上极其厌恶这个恶毒的女人,根本就没半点心思待下去,伸手抓住门把,就要拉开门,乔若尘却急扑上来:“等等……”
“你干什么?”
我下意识举起手臂一挡,乔若尘顿时如撞到弹簧似的,反弹近十米远,狠狠地摔倒在地上。
可就在这时,门突然打开,一个人挥拳朝我猛击,仓促生变,我来不及闪避,电光火石间,只能挥拳反击,“砰”的一声,双拳居然相互击中,各自后退两步,我定睛一看,原来是乔羽,我不禁大吃一惊,更令我震惊的是,站在门口边,还有一个蓄势待发的男人,他居然是李严。
“姑父。”
我脱口而出,怔怔地看着一脸神色怪异的李严,他缓缓地吐出两个字:“中翰?”
那边,乔羽发疯般冲向乔若尘,将她从地上扶起:“若若,你没事吧。”
我一瞧,见乔若尘摇了摇,似乎并无大碍,乔羽这才缓缓朝我走来,满目狰狞,手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一把手枪:“你想干什么?”
李严急忙上前阻挡:“老乔,你冷静点,一定是误会。”
乔羽厉声道:“我亲眼所见,怎么说是误会?”
我全身绷紧,怒目圆睁:“你敢开枪,这个屋子就瞬间,既然我来了,我就报着同归于尽的打算。”
李严悚然动容,乔羽一怔,沉声道:“你什么意思?”
我冷哼一声,异常强横:“你拔枪干什么?心虚么,你不问问清楚就拔枪就证明你心虚,我没死,你很恐惧吧,其实,你干得不是不漂亮,只可惜,上天眷顾我,让我苏醒,又让我躲过今天的车祸,我跟你女儿说过,如果今天的车祸中有一个人死,我会把这里炸成平地。”
李严脸色大变:“中翰,你胡说什么?什么车祸?”
我淡淡道:“你打电话问问姨妈就知道。”
才说完,我露出古怪的笑容:“哦,姨妈不是姨妈,你也不是姑父,姨妈是我母亲,既然大家都知晓,我就不自己瞒自己了。”
对于李严的出现,我一直感到很意外,因为发生了严重事故,我差点与郭泳娴,樊约一起丧命,如此天塌下来的事情,李严却不知道,这至少证明姨妈并没有通知李严,换句话说,李严并没有得到姨妈的信任,我感到悲哀,与我生活了二十多年的男人居然得不到姨妈的信任,怪不得姨妈没有假戏真做嫁给李严。
屋子里笼罩着令人恐惧的气氛,很想不透,乔羽并没有解释,更没有辩驳,他阴冷地注视着我,而李严脸色异常凝重,身体挡在乔羽的面前:“老乔,你放下枪。”
乔羽并没有放下枪,而是沉声道:“若若,你先上楼。”
乔若尘正欲动身子,我冷冷道:“为什么让她上楼,让她听怕什么,反正你们父女一丘之貉。”
李严一声怒斥:“中翰,你不得无礼,等会我会跟你母亲沟通。”
我一听,眉头皱起,暗道:什么意思,我都表明乔羽是杀我的凶手了,而乔羽也没解释,李严不问一下,却斥责我?面对杀我凶手,我还要彬彬有礼?
我怒不可遏,伸手指着乔羽,索性全盘托出,来一个决裂:“笑话,什么是无礼?为了夺走我公司,身为堂堂一品地方大员的乔书记居然趁我昏迷时,弄出一个假罪证,想骗光我的家产,连我女人的内衣店都落入了她女儿乔若尘的手中,他知道我醒过来后,一切骗局都将付诸东流,所以他真敢下手,一次杀我不死,还想杀一次,非置我于死地不可,我很奇怪,他为什么要杀我,为什么要夺我的家产,我与他有什么深仇大恨?难道是为了乔若谷的死吗,姑父,你说说,乔若谷的死是我的责任吗?”
“中翰……你先冷静点。”
李严嗫嚅半天,竟然没有替我说一句话,反而要我冷静,我心中大骇,马上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与诡异。
深深呼吸了一下,我平静道:“嘿嘿,两次机会已经很多了,他再也没有机会了,姑父,你和我母亲都是同事,你们应该知道她的手段,我也不怕跟你说,如果我出什么意外,他乔羽的老父,老母,叔伯婶姨都得死。”
乔羽倏然举起了手枪怒喝:“你敢?”
乔若尘颤抖着声音尖叫:“你别伤害我爷爷奶奶。”
我异常冷静,仿佛胸有成竹:“不是取决我敢不敢,是取决你们敢不敢,你们敢开枪,什么事情都敢发生,不信,我们就赌一把。”
说到最后,我几乎如同赌红眼的赌徒,将自己的生命压了上去。
李严伸手抓住乔羽拿枪的胳膊用力摁下:“老乔,月梅最爱这么一个儿子,她真的敢做出来,你别冲动。”
一边劝阻乔羽,李严不忘回头劝阻我:“中翰,事实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走,稍后我跟你母亲联系,你走,你快走啊。”
我冷冷地瞥了一眼乔羽,射出了我仇恨的目光,那一瞬间,将注定我从此跟乔羽彻底决裂,即便我误会了他,我们都势成水火。
我缓缓走出了小楼,故意走得很慢,我要让身后的眼睛看着我的背影恐惧。
走出政府大院,已差不多十点,很多商店都已经关门打烊,光亮的路灯照在行人并不多的大街上,我走了几步就马上意识到有人跟踪,马上拿出手机,拨给姨妈,一来是报平安,让她放心。二来,就是现学现用如何摆脱跟踪:”
妈,我没事了,等会回去再跟你详谈,现在发现有人跟踪我,我该怎么办?”
“你具体在什么地方?”
姨妈问。
我张望了一下,说:“政府大院门口左侧二十米左右,正往南走。”
姨妈哼了哼:“那你掉头,往北走,走大概五十米的地方,看看是不是有一辆黑色拉达。”
我按姨妈的要求掉头朝北走,心中暗暗好笑,姨妈果然猜出我要去哪,果然与我心有灵犀,母子如此有默契,真令我动情:“妈,我想你。”
我一边与姨妈说情话,一边慢走,却发现没人盯梢了,心中不禁啧啧称奇,大感佩服。
姨妈沉默了片刻,嗔骂道:“扯淡,有人跟踪你,你就集中注意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过……妈开心。”
我听得浑身燥热,胯裆发胀:“你想我么?”
姨妈道:“你尽快回来,妈就想,不回来妈不想。”
我有点纳闷:“回去都见着我了,还用想?”
姨妈扑哧一笑,柔声道:“少贫嘴,别回头张望,你可以用很多方法看身后,比如,醒鼻涕,系鞋带,弄裤子,假装小便也行。”
“我想小便啊,可惜太粗,太硬了,不出来,怎办?”
我坏笑。
“李中翰……”
姨妈大叫。
我呵呵直笑,刚想道歉,前面的道路边的人行道上果然有一辆普通的拉达车,我马上说:“妈,看到拉达了。”
姨妈淡淡道:“你过去敲三下车窗,问是谁跟踪你,那人会回答你的。”
说完,收线挂断,我慢慢走近拉达,不轻不重地敲了三下车窗”笃笃笃”车窗摇下,一个陌生的年轻人面孔出现在我眼前,我瞄了一下车里,小声问:“后面谁跟踪我?”
年轻人洒然一笑:“没事,我们是方姐的人,来这里保护你,跟踪你的都是我们的人,要回去就上车。”
我想了想,摇头道:“不,我想走走,你们撤了吧,辛苦了。”
年轻人笑道:“别客气,再见。”
我离开拉达走过对街,继续往北走,可走了不到五十米,我就又发现有人跟踪了,我心中不爽,极力想摆脱跟踪者,无奈技艺不精,总有备盯梢的感觉,眼看这一带仍是连绵的政府大院,我尝试着躲到一个阴暗处查看了一后,见没人影,墙头又不高,我嗖的一下爬上墙头,翻进了政府大院,心中大吃一惊。
我本想翻进了政府大院,就能摆脱跟踪者,有赌气成份,打算躲一会,骗过了跟踪者再翻出政府大院,不料这一攀爬,我如腾云驾雾一般轻松,体内真气流窜,浑身是劲,目光如电,在漆黑的地方也能看得很清楚,也许触动了监视森严的政府大院,我远远看到有两位保安朝我这方向走来,我只好翻墙离去,可纵身跃起的瞬间,我的身体几乎超过了围墙一倍,手臂一伸,抱住了一棵围墙内的大树,我心中惊喜交加,手上用力,像猴子似的直攀而上,几乎爬到了树端,估计已有十二三米高,手臂抱紧了树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