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得赶紧想办法啊!”谭玉芬急了,折回了家,好一阵翻箱倒柜,拿了一沓皱巴巴的零票子走出来,哭着脸说,“爸,我家也就这点了,伟伟他三个月的工资都没发了……”“这可怎么办?”谭父两手抱头蹲了下来,“人家派出所放话了,今天拿不出两千来,这事没得商量,怎么办啊,我可怜的儿子……”
郝建走了过来,扶起了谭父,“谭叔,你别急,公安那边我有个朋友,兴许他能帮忙!”说完他就打了吴有为电话,吴有为很爽快,当即答应。才过了不到两分钟,他的电话就打过来了,叫去城关派出所领人。
谭屠夫站起身,恭恭敬敬给郝建鞠了个躬,“你是我谭家的大恩人啊!”
郝建赶紧扶住了谭屠夫的手,说:“谭师傅,你赶快去接人吧。耽误了学习那可是耽搁了他一辈子,等我有空,我去找找小军谈谈……”
谭玉芬听了,激动得眼泪闪着泪花:“郝兄弟,这样最好了,要是你去找他,可能还让他改邪归正,浪子回头呢。”
正说着,田秀兰回来了,一手提着菜,一手撑着腰,肚子间就如揣了个足球,走路相当吃力,不过看那轻松的神情,想必心情非常愉悦。还是谭玉芬眼疾,快步走到门口,双手挽住田秀兰的胳膊,扶进房间里来。谭玉芬刚要坐下,张伟扯了扯她的衣袖,她讪讪一笑,掩上门走开。
“你那么忙,以后也不用经常来看我了!”郝建埋下头来要听听宝宝的声音,田秀兰伸手抚了抚郝建的头发说,“放心吧,刚到医院看过的,一切都好着呢,再说有谭妹妹她们一家照顾着,不会有啥事的……”郝建问,“茂山大哥知道你在这儿吗?”田秀兰眼睛扑闪了一下,说,“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告诉他呢!”郝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说:“秀兰,都是我对不起你,让你受苦了,要不你听我的,搬到沃福花园那边住吧,条件总要好些……”
“呵呵,我喜欢这里!也就再过半年,学校那边的房子也修好了!”田秀兰拢了拢头发,继续说,“想好儿子的名字了吗?”郝建说,“早都想好了,就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说呀!”“李建,取李大哥的姓,我的名!”
“呵呵,郝建,你真坏真坏!”田秀兰小粉拳一通打到了郝建的胸上,一点也不觉得痛。
二人又甜言蜜语温存了一阵,郝建的手机响了,杨紫兰找他有事呢。挂了电话,田秀兰便催促他快走。
见到紫兰的时候,他差点笑了,她的肚子挺得比秀兰还要大,就连坐的时候,身子也要尽力地往后仰,像一只骄傲的小企鹅。杨父杨母一直都不怎么待见他,看他进来,冷冷地看了一眼便借口买菜出去了。杨紫兰笑了笑说,“郝哥,别在意啊,老人家都是这样的……水自己倒啊!”郝建说“怎么会呢,紫兰,你这样的,腰撑得住啊?”杨紫兰秀眉一扬说,“撑不住也得撑,为了杨平,我受什么苦都愿意……哦,医生说下个月就要生了,双胞胎呢!”“那再好不过了,但愿是龙凤胎,男的像杨哥,英俊潇洒,女的像你,温柔漂亮!”杨紫兰说:“那可不是,医生说了是两个男孩!”
郝建说:“呵呵,怪不得乍这么闹腾,响声我都听得见呢!”杨紫兰眉头一皱,“你听见啥啦?”因为过于紧张,忽觉腹里一紧,竟然噗地一声,小小地放了一个屁来,郝建说,“这不是吗?”紫兰大羞。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紫兰说她在海南那边买了房子,搬到那边住,现在没精力打理矿山的事情了,想把矿山交给郝建。郝建说那怎么行,现在矿山的麻烦早已解决了,市场又紧俏,正处于日进斗金的好时期。说着说着紫兰就哭了,误了孩子,再多的钱对我又有什么用呢。最后郝建勉强答应下来,不过不是白拿,采取股份的形式,两人各拿百分之五十。郝建问紫兰什么时候走,紫兰说下个礼拜走,郝建说到时我送送你吧。杨紫兰说不用了,杨父母一起跟着走,到时又要引起不快呢,郝建作罢。
从紫兰家出来,郝建的心情也说不出是喜是忧,喜的是从时间上来推断,紫兰怀的孩子果然是杨平的,心里的负罪感终于搁下了。忧的却是紫兰这一去,不知道啥时才回来,真是今朝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便有万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一个人要受到命运女神的眷顾时,暴富只在一瞬之间,郝建从来也没有想到过自己有朝一日会成为百万富翁,但现在他就是了,并且是吉卫县第一大矿老板。他不可能自己经营,得找一个合适的人,权衡了半晌,在金柱与李茂山之间,他决定把矿山百分之三十的股份交给李茂山,李茂山为人沉着冷静,管理很有经验,矿山在他的管理下至少不会退步。当然了,郝建考虑更多的是,他想通过这么帮李茂山一把,多多少少弥补心灵上对李茂山的亏欠。
接了郝建的电话,李茂山果然喜极而泣,兄弟,你说我这是在做梦不?连问了郝建几次,郝建说不是,不是,不过你得准备90万元,手上有那么多么?李茂山拍了拍胸脯说没问题,沼气过两天就竣工了,我立马组织兄弟们上山去。郝建说,你先别急,矿山的事情还要等那边交接了再说,你去看了嫂子吗?李茂山支吾了几声,郝建大声道,原来你是怎么说的!李茂山马上说今晚我就去。
刚下了公交车,郝建想到了朱倩倩在公交车上受骚扰的那一幕,也难怪,车太挤了,刚才挪了一下身子,前面的女子回头怒瞪了一眼,险些让人当色虎那啥了。忍不住打了倩倩的电话。
“我的好倩倩,到忙啥呢?”
“你个死鬼,良心发现啦!”电话那头人家开口就骂,敢情中午辣椒没少吃,停了一会儿,朱倩倩又说,“刚到开会,我现在出来啦,告诉你啊,邵部长要调走了,到市委宣传部任什么科长呢!”“那还不是科长吗,在县里她是副部长,也是正科级,图的是啥?”“你问我,我问哪个,据说郑部长也找她谈话了,要她留下来继续干,部长的位置很可能就是她的,但她不听,一意坚持要走呢,今天是欢送会,大家都到跟她话别呢……晚上来我家再说吧,开会去啦……”
又一重锤击到郝建的胸口,不用说,邵佳美为什么要走,别人不知道,郝建那是一百个清楚,肯定和自己有关,与自己的侄女相好过,再见面能自然么,饶是皮糙肉厚的郝建也感觉到拘束,更何况人家面俏皮薄。
正想着,忽听有人喊了自己的名字,回头一看,正是郭远东,刚才与他走到一起的正是丁国强,难怪错过了还不忘打一声招呼,原来是和县长在一起啊!
“郭乡长,好啊!”
“郝副啊,还在塔山吧,那儿山清水秀,没啥污染,是块养人的好地方……忘了告诉你了,现在我到县纪委了,任副书记,专管案件呢,以后有什么先打个招呼啊!”
“那一定,一定!”就这时,丁县长回头喊了一声“郭远东!”郭远东说了声“一定啊!”立马转身屁颠屁颠地追着丁国强的屁股去了。
看到郭远东的背影,想到刚才他那得意的笑容,郝建心想,还指望你,别犯到你手上让你落井下石就阿弥陀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