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郝建算得上不打不相识,起初程灵芙对这个倔强又有些坏的年轻官员并没有太多好感。因为机缘巧合,甚至还与郝建发生了多次误会,但最终程灵芙外冷内热的心灵还是被郝建给俘虏了。
郝建见程灵芙不承认,有点无奈,不过他还是很了解女人的,有时候女人喜欢说反话,自己说不记得,其实正说明了记得很清楚。
郝建脸上洋溢着甜蜜的微笑,故意兜了一下方向盘,程灵芙没有料到郝建有此举动,因为惯性缘故往郝建身上靠了过来。
郝建极快地腾出手,将程灵芙搂在怀中,狠狠地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程灵芙则是惊慌异常,被郝建亲了一下之后,如同电击,很快地坐回了原位,有点怨愤地嗔骂道:“你真是胆大包天,开着车,还……”
郝建有点得意道:“这是说假话的惩罚,若是以后再口不对心的说话,小心我更加疯狂。”
程灵芙“哼”了一声,不再搭理郝建,胸腔内的那颗心却是止不住地砰砰乱跳。方才一吻,那相当刺激,程灵芙暗想,自己这一辈子怕是都忘记不了那惊心动魄的瞬间。
大约又行了四十分钟,宝马车开过一段有些崎岖的小路,爬上了一个并不是很高的小山。
郝建见程灵芙依旧不理自己,便自顾自地说起了一个笑话,道:“朱文和曾经说过一个寻仙访道的笑话,我现在给灵芙厅长讲讲。有一次他出差路过峨眉山,看见瞎眼的道士正在给人算命,周围的人都说这道士算命算得准。朱文和县长便感兴趣,想要试上一试。
程灵芙听郝建说完这个笑话,终于憋不住,不仅莞尔笑骂:“流氓死了!”
程灵芙在感情方面其实很单纯,原本与郝建便是赌气,经过这一个笑话,自是与郝建又欢声笑语地说笑起来。
不知不觉,已经来到了紫刹观,这道观并非想象中的那般简陋,山门前照壁上镶嵌着四个琉璃大字,“紫气东来”。
郝建将车停好,与程灵芙闲庭信步穿过了牌楼,过了山门,见到山门正中有一块蓝底镏金的匾额,写的是“敕建紫刹观”。
郝建介绍道:“据说这紫刹观大有来历,传说清朝顺治皇帝在削发为僧前,曾经游历过此处。顺治皇帝原信佛,但至此观,对道教思想也有所领悟,便下令赏赐了这一块铜匾。因此这紫刹观便又有‘钦敕铜铸紫刹观’的美誉了。”
“来客应为有缘人。”
穿过了山门,正往里行,却听一女声天籁般由内传来,只见通往正厅有一条南北向的单孔石桥,桥面上由青石铺砌。
桥栏采用jing美的汉白玉雕砌而成,桥上闲步走来一个貌美道姑,浑身白衣,清秀脱俗,迎风而立;桥下浅浅流水,发出咕咕之声;她悄然而立石桥上,倒似神仙人物。
郝建仔细观察石桥上的道姑,穿着白衣道袍,手执浮尘,立在桥上,如同悬浮于空中,待仔细观察清楚,方知玄妙之处,却见她整个重心放在脚尖,身体微微前俯,脸上似笑非笑,仙风道骨。◎◎
张玉蓉?领导?郝建越看越像张玉蓉,但不敢妄自猜测道姑的年龄,他知道这种出家人,因为保养得好,所以外貌一般与年龄无甚关联。
“贵客临门,应是溯缘而来。”道姑从石桥下走下来到郝建的身前。
程灵芙在一旁看得暗暗称奇,只觉得今天真似遇见了一个神仙,因为道姑那下桥的步伐,看上去缓慢,实则也就数步,很快便来到了身边。
郝建迎上去,双手抱拳作了一个揖,道:“不知仙姑是否姓张?”
那道姑面无表情点了点头,道:“该是艾师兄介绍而来的。这世界上只有他一人知道我原姓张。我道号现为静怡。”
郝建见找的人并无差错,便放心道:“与艾师父有过一面之缘,受过他一些点拨,很有感悟,今天来到紫刹观,一方面是想游历一下山水,另一方面便是想来请静怡仙姑指点迷津的。”
静怡望了一眼郝建,然后盯着程灵芙上下打量了几眼,道:“既然是艾师兄的朋友,自是能帮必帮。不过指点迷津不敢,道家三宝,一曰慈,二曰俭,三曰无为。观两位贵客都是敢为天下先之人,与无为有悖。若是真要指点,怕是有难。”
程灵芙听静怡说话温和,言语道理极深,笑道:“倒是通透,仙姑的一段话已经将我们两人看透了。”
静怡只是上下两眼,便点出了程灵芙和郝建应该是官场中人。官员切记无为,尤其是当今经济改革开放的大趋势之下,心中应当有着一股敢为天下先的拼劲,方是为官之道。
“仙姑一肚子学问。今天希望能好好请教。”郝建见缝插针地拍了静怡一次马屁。
静怡瞄了一眼郝建,似乎便将郝建看了一个通透,她将手让了让,道:“两位随我来。”
郝建与程灵芙在静怡的引领下,穿过了几个庭院。郝建暗暗称奇,这道观虽然不大,但设计却jing妙非常,如果细细品读,一环又一环紧紧相扣,花木错落,又十分的和谐自然。
来到了三清殿,程灵芙望了一眼供奉的塑像,目光盯着中间那座,道:“这位应是元始天尊?”
“元始天尊,即‘盘古大帝’又名‘玉清元始天尊’。在‘三清’之中位为最尊,也是道教神仙中的第一位尊神。
生于混沌之前,太无之先,元气之始,故名‘元始’。长期以来,元始天尊受到了上至帝王圣贤,下至民间菩男信女的虔诚崇拜。元始为三教之首,若是两位有什么心愿,可在这三清殿许。”静怡这一番话让郝建与程灵芙两人心生虔诚之意。
郝建与程灵芙各接了静怡一炷香,便进去跪拜。郝建低声提醒程灵芙,道:“三拜,然后将香插在香炉内。”
程灵芙颔首点了点头,上香许了心愿。郝建在一旁低声笑问:“灵芙厅长许了什么愿望啊?”
程灵芙白了郝建一眼,道:“既然是心愿,当然不能明说。说出来,岂不是要不灵验了。”
郝建摇头晃脑,装作苦思冥想了一番,笑着在程灵芙耳边,道:“灵芙厅长,我知道你许得什么愿望了。一定是希望元始天尊保佑你,将来能当王母娘娘。”
“郝建,我其实是想让你去当天蓬元帅,那样投胎之后,就能做一个花心萝卜猪八戒了。”程灵芙说完,连静怡仙姑似乎也被逗笑了。
“两位既然是来问道的,那就在后院的客堂叙话。”静怡说着引着两人进了客堂。
郝建一路看着有点新鲜,自从进入这紫刹观,见得尽是一些穿着白衣道袍的道姑,似乎没有见到一个男人。程灵芙似乎看出郝建心中的小九九,用胳膊捅了捅郝建的肚子,轻声道:“郝建要不在这里住几ri,这边都是一些绝美的女人呢。”
郝建撇了撇嘴,道:“都是一些不懂风月的女人,那又有什么味道。”
其实他心底已有住下的主意了,不为别的,因为他已经断定静怡就是张玉蓉,红尘那么纷扰绚烂,他想劝静怡皈依。
程灵芙没好气地笑骂了一句,“真流氓。”
客堂内有些拙朴,没有太多的家具,墙壁上挂着一幅字画,落笔细腻,画工有出尘之意。
郝建看不出是什么名家所作,但能够品出一些滋味,知道这应该是隐世的高手所作。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
真正的法名家,并不一定是国画院里那些有着各种艺术协会头衔的人物,其实在这山水之间,隐藏着不少高手。
静怡见郝建看画出神,笑道:“贵客莫非对这画有什么看法?”
郝建笑道:“这幅画,山水之间有一股无为之意,让我看了之后犹如进入了庄生晓梦迷蝴蝶的世界。更难得的这应该是一位女画家所作,画工重在细节雕琢,将山水的演绎,用一支画笔解读得淋漓尽致。”
静怡点头笑道:“没想到贵客竟然是懂画之人,这是我师父所作。曾经国画大师木林品过此画,也说了一番与你差不多的言论。”
或许是因为与郝建对话交流有了共鸣之处,静怡对郝建和程灵芙两人更是热情了一些。这时门外一个清秀道姑走了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签筒,静怡与郝建和程灵芙笑道:“今天与两位贵客以解签论道。”
郝建笑道:”今天我主要是陪她而来、”
静怡便将签筒递给了程灵芙。程灵芙十分虔诚地抽了一支交给了静怡。
静怡取过签来,双目放光,当即站起,双手合抱像程灵芙作了一个揖,脸上敛去了笑容,庄重而严肃,道:“程女士,你是紫刹观第三个抽到此签的贵人。”
“哦?”郝建见静怡的表情不似作为,心中起了好奇之意。他对静怡并不是很了解,但对介绍人老艾的印象却很深。老艾称得上世外高人的名头,而他静怡口口声声喊老艾师兄,必定也有着相当高深的修为。
静怡缓缓道来:“紫刹观,原观建在巴蜀峨眉山,至今已经有一千二百年历史了。从紫刹观有历史以来,多少善男信女往来燃烛敬香,算命抽签,但抽中程女士手中那根签的唯独只有三人而已。如今再见奇迹,当真难得。”
“仙姑,当真有这么玄吗?”程灵芙不由得问。程灵芙来紫刹观前,是不信所谓的道佛信仰,但今ri遇见静怡被她的气质所影响,对道教倒是有了些兴趣。
“此签是上上签。你们可以看看签文。”静怡将签又交给程灵芙。程灵芙从她手中接过,看到签文,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郝建目光久久落在签文上,笑道:“三皇大吉,天下第一签。”
静怡仙姑将签筒里的签都倒在了桌子上,一支又一支地翻过来,亮在了凉热的面前,“此签独一无二,每支签文都有文义。中签平庸,下签凄惨,无一缺失。程女士,你已得天意,以后不要再抽签了啊。”
郝建拍了拍程灵芙的肩头,笑道:“灵芙厅长,心诚则灵。”
程灵芙重重地点了点头,道:“既然得了这一枚好签,我必定要竭尽全力,为一方百姓谋得幸福。”
静怡起身脸上露出了笑容,道:“今日已晚,郝先生和程女士都是有缘之人,不如就在紫刹观内休息一番。”
郝建也就不推脱,他打听好了,紫刹观后山是观旭日东升的好去处,在这住一晚,省得明天又多跑一趟,至于有所打扰之处,到时候香火钱多给一些便是。
见郝建和程灵芙两人答应留宿,静怡便喊来了一位小道姑,将两人送入了客房。
坐在客堂内,静怡缓缓地走到架处,翻出了一本古籍,看了几页,便丢失了冷静,叹了一口气,自言自语道:“艾师兄,终究还是将他引了过来。十年斗法之约,果然被他找出了这么一个大紫薇星辅弼之人,我究竟能不能逃得出这龙香龙息之祸呢?”
王三栋暗自以为凭借王海平牵线搭桥,与王国平吃了一顿饭,这关系自然是要更上一层楼的。
王国平虽是出了名的难相处,但官大一级压死人,自己请动市长全福平出马,他王国平就是脾气再大,也得不看僧面看佛面,让自己在东首市能够找到一块不错的项目。因前几次在王国平的办公室碰了几次钉子,所以王三栋思前虑后,还是决定直接到王国平的家中,来一个深层次的接触。
东首市的几个重点建设项目,都在王国平和全福平手中捏着。全福平与王三栋是老朋友关系,想拿下那几个项目,自是不在话下。不过这王国平似乎对王三栋有成见,据说曾经在某次内部会议上直接否定了自己的公司。
王三栋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知道官商之间的弯弯道道,有时候看上去某些官员清廉无比,软硬不吃,但事实上不过是需要一个适当的台阶。每个官员因为性格不一样,所以需求也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