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街上除了公交以外,出租都没几辆,就更别说私家车了,我坐着李亮开的北京吉普,二十分钟不到,就到下关了,来时我看过郑铃家的地址,李亮对南天市的地头又熟,没费多少劲,就找到了刘勇家住的石桥巷。
李亮对我笑道:“狼哥!巷子口太窄了,我先找个地方把车停了,然后我们步行过去吧!”
我点头道:“好!让我先下车,我就在这小桥口等你。”
我下了车后,李亮把车往外倒,意思是想把车停在大街上,离开的时候好走,我信步走上了这座不知哪年就修的小石桥。
桥礅边一个断了腿的老残废,头发乱七八糟的,浑身的臭气,一把拉住我,惨叫道:“行行好,给两个钱弄口饭吃吧!”
我一脚踢开他,转身就走。
那残废在我身后叫道:“再没有吃的我就要饿死了,刘小胖那个小乌龟啊!很久没来给我吃的了。”
我心中一动,转过身来道:“老不死的,你认识刘勇?印刷厂的小胖子刘勇?还知道他是小乌龟?”
那老残废一把鼻子一把眼泪的道:“是呀!就是那个胖小子,媳妇生得那么漂亮,自己又没本事,不做乌龟才有鬼,行行好,给点钱弄口饭吃吧!”
我笑了起来,蹲子道:“你就是那个会写黄书的黑五类?国民党中央日报的大记者?”
老残废歎气道:“说起来我也是书香门第,毕业于中央大学新闻系,写黄书?唉——!只是为了骗那个小胖子一口饭吃罢了。”
我笑道:“你公开承认写黄书,不怕公安把你关进去?”
老残废道:“关就关呗,反正我现在也好不到哪去。”
我笑了起来,这样的人的确不会有人再抓他,抓了他也没什么意思,我掏出十块钱道:“这有十块钱,把你全本的黑花会给我怎么样?”
老残废苦着脸道:“从前都是那个小胖子提供纸笔,我写完了一章他就给我一点剩饭吃吃,我要是有钱,早买东西吃了,怎么会有钱买纸存稿子?再说那黑花会都是现炒现买,哪有全本的,要不你先给我两块钱,再给我些纸一支笔,你过两天来拿怎么样?”
现炒现买?有这本事?上学时我写个蹩脚的作文还要憋好几个小时哩,这个老残废学问不小呀!我心里不停的在飞转。
李亮停好车,拎了两样水果跑了过来,看我站在桥头和一个要饭的说话,好奇的问道:“狼哥!怎么了?”
我摆了一下手,心里还是不停的在转着心思,现在改革开放了,中国人被压抑了那么多年,精神上个个都是渴鬼,只是一本《少女之心》的手抄本,一万多字而已,印刷厂看的人就那么多,传抄起来也快,要是能大量印刷这种书,再配上风的插图,那看的人决不会少,反正以后印刷厂也要自付盈亏,不如趁公安还没注意到这方面的事时,我们大干一场。
现在这道理大家都懂,但是当时起步却是有难度的,而且不小,主要是在货源上,十年文革,不要说黄书了,就是古书也没几本了,民清时的通俗黄书根本找不到,但是可以创造啊,这个老残废,可能就是个宝。
我想过了之后笑了起来,插出钱包来,抽了三张十块的,把钱丢在了地上,对他笑道:“这样,这三十块钱先给你,你替我重写黑花会,最好能写长点,内容尽量精彩点,越黄越好,而且能装订成一本一两百页的书,过几天我来拿样稿,要是不行,以后我就不会再找你了,但要是写得好,你吃饭就不成问题了。”
老残废歎气道:“这么多?就不怕我骗你?你是傻哩还是可怜我是个残废?想我堂堂中央大学新闻系的高材生,想不到有一天会沦为写黄书的地步,这是什么世道啊?算了,过几天你来拿,包你满意。”
这些黑五类经过十年的残酷洗礼,被红卫兵整得已经没有一点傲气,有的,只是满腹的心酸,当年没死掉,现在也看得开了,好不容易碰到我这个凯子,写得让我满意的话,一天能混两顿饭吃就满足了,没看错,是两顿饭,实际上直到现在,在中国的很多地方,都是一天两顿的,根本没有条件吃三顿,能省就省吧,中国老百姓苦啊。
李亮笑道:“狼哥!你这三十块钱可能是扔到水里了,看这老残废的鬼样子,认不认字还是个问题哩,就他还能写黄书,大姑娘的也不知道看没看过哩。”
我毫不在意的笑道:“就算他写不出来,或者写得让我不满意,我顶多就损失三十块钱而已,大不了当是扶贫。”
李亮笑道:“狼哥还真是看得开,我们一个月的工资才一百多块,三十块钱能斩几碗鸭子吃哩,你一点就不心疼?”
我翻眼看了看他,平静的道:“没出息。”
老残废在我们身后叫道:“你小子好气魄,有点象传说中中正先生年青时的味道,挥金如土才是干大事的人。”
我笑了笑,并没答他,只顾往巷子里走。
李亮不解道:“这残废是疯子,挥金如土那是败家子呀!”
我笑了笑道:“小李子,你受毛某某的毒害太深了,我记得明代少司马冯梦龙在《智囊》中写过这么个故事,说是明代有个大官,很有钱,但是他家的儿子善於绘画,和那些达官贵人交往时,不以金银美女,而是用自己画的画送人家,他家老子听到这事后很生气,就骂他家儿子说,我家有大笔的金银,大群的美女,你怎么能效仿那些没钱的清客,用你自己的字画结交朋友呢,以后败我家的,肯定是你,若干后,这家出了大漏子,达官贵人都知道这小子一贯以自己的字画交友,扣门的很,在没有大量金银美女做后盾的情况下,关键时没有权贵为他家说话,结果败这家的果然就是这个儿子。”
李亮想不明白,问道:“什么意思,我真是听不懂,狼哥,你不是初中都没毕业吗?从哪知道的这些事?”
我笑道:“向上和大人物结交,又或者是想招有才能的人,手里小气是不行的,必须要有大手笔,金钱美女等闲物,所谓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吗?刘邦第一次见张良,就给他黄金四万斤,那叫气魂,所谓指点江山,却舍不得给自己兄弟最大好处的,有人愿意跟他混吗?”
李亮笑道:“天呀!狼哥你还好没念大学,要是念了大学,指不定是什么翻江倒海的人物哩,初中没毕业就懂这么多大道理,没说的,我以后跟定你了。”
我笑道:“我幸亏没念大学,要是念大学,这个主义那个思想的被多灌几天,等到毕业就成呆子,还能做什么大事?你看好了,以后名牌的大学生,男的蹲在我面前给我训,女的跪在我面前给我的日子有得是。”
两个人说着话,就找到了刘勇家的门牌,那是用黄泥加芦杆筑的一间简易“披子”,所谓的披子,南天话,就是一种极简陋的房子,通常都很小很差,比现在农村的猪圈都差,但勉强还能住人。
我上去用脚踢那摇摇欲坠的破门,扯着公鸭嗓子叫道:“有活人在家吗?”
门内有人大喊道:“是哪个呀!日本鬼子啊?不要乱踢门。”
屋门一开,现出一张老头的脸,脑袋光光的,个子顶多一米六五的样子,长得胖胖的,那种胖可不是吃的,应该是一种病,不吃饭光喝凉水都不掉肉的。
我大声道:“圆蛄鹿子,郑铃阿在家?”
(圆蛄鹿子,南天市对一种象蟋蟀,又比蟋蟀大的一种昆虫的称呼。学名应该叫蝼蛄吧,形象就和这刘老头差不多。)
开门的正是刘家的老头,眯起眼看着我道:“你找郑铃干什么?”
李亮感觉不太过意,忙抢到前面和气的道:“我们是她家里的同事,听说她病了,特意来看看她的。”
李亮生得可比我俊得多,一米七五的个子,往那一站,还真是有模有样。
刘老头本能中,最恨的就是俊男,上下打量了李亮几眼,狠狠的把门一关,怒吼道:“不在!”
李亮就是一愣。
我大叫道:“他妈的死圆蛄鹿子,在不在我们都要进去看看。”
李亮忙拦住我道:“不好啊!既然不在我们下次再来就是了。”
我狼眼瞪得彪圆,怒喝道:“他娘的,我水西门的小霸王到下关就没人买帐了?今天非要见到郑子不可。”
我抬腿又要踢门,被关的房门忽然又开了,一个矮老太婆叉着水桶腰骂道:“哪个小王八蛋?还没王法了?”
我抬起的腿,没来得及放下,一脚就把拦在门口的矮老太婆踹了一个老大的跟头,不由愣了一下,这个死老太婆真是太倒楣了,怎么早不出来,迟不出来,这时候出来哩,但是踢都踢了,我也只是愣了一下而已,就夺门就入。
李亮看我踢到老太婆了,急得直叫,忙从后面抱住我,但是我犯起浑来,怎么是他能抱得住的?
老太婆捂着胸口在地上乱滚,大叫道:“不好啦!杀人啦!快来人呀!”
她杀猪般的一叫,门口的邻居全来了,顿时有十几个围上来,有个青年叫道:“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回事啊?”
我冷笑道:“你叫人也没用,郑子!是我!你在不在屋里?”
李亮忙陪笑着向围观的人打圆场道:“各位大叔大伯,大姐阿姨,我们是郑铃厂里的同事,郑铃已经有十天没来上班了,厂里的领导听说他病了,书记要我们来看看她,没有什么恶意的,但是到了门口这老头不让我们进去,我的同事年龄小,性子也急了点,大家不要在意。”
围观的有人道:“啊!十天都没上班了,要是没有省级医院的假条,就算旷工了,旷工十五天就要开除了,我说刘老头,人家代表领导来看你家媳妇儿到底怎么回事不上班,你不给人家进去就不对了。”
又有人道:“但是这几天我都没看见郑铃啊,连刘家的三兄弟也一个都没看见啊。”
刘家就那么点大,我一眼就看见除了这两个老不死的外,根本没人。
我瞪着一双狼眼道:“圆蛄鹿子,说,他们到哪去了?不会是全死光了吧?”
刘太婆从地上爬了起来,尖叫道:“他们在医院!”
我皮笑肉不笑道:“在哪个医院?说!”
刘老太婆嘴硬道:“就不说怎么样?”
我笑了起来道:“好!你不说,我立即找人来,给你们两个老不死的坐飞机。”
“坐飞机”是文化大革命大陆斗造反派的惯用方法,就是把人的双臂拼命向上拉起,文革中不少老杆子都被红卫兵活活拉断了一双手臂。
围观的人劝道:“都少说两句吧!老刘,你家三个儿子和媳妇到底在什么地方,和他们说说也没关系呀!又不是欠人家钱不还,有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两个小夥子,领导交待的事没办成,也不好回去是吧?”
刘老头想了想道:“他们全在工人医院,今天去不了,明天再去吧!”
我冷笑道:“死老头!别和老子玩鬼,我们有车,跟我们上车,见到郑子,要是没鬼,我再向你认错,要是你敢和玩什么花样,哼哼,今天你老虎凳坐定了。”
刘老太婆怒叫道:“还真反了,我马上去派出所找公安来。”
我狠声道:“就算你把公安找来,我也要求公安让你们带我们先找到郑铃再说,嘿嘿,公安来时,我就说你们一家几口把郑铃杀了,现在生不见人死不见屍。”
刘老太婆吓得一哆嗦道:“小炮子子,话不能随便乱说啊!”
现在郑铃找不到,这两个老不死的又不肯说,公安来了我要是这样说,公安不生疑才怪,找到郑铃当然没事,公安也顶多把我训一顿罢了,真有事的话,倒楣的就不是我了。
但是我是谁?我是道上千锤百炼的小痞漏,看两个老不死的样子,就知道准没好事。
我吼道:“老不死的,到底带不带我们去?不去,我马上就报案。”
刘老头想了又想,也不放心三个儿子,低声道:“好!我带你们去,不过他们四个都在江浦老家。”
李亮惊道:“什么?那么远?”
我向李亮一拱手道:“麻烦哥们跑一趟,姓卢的那里有我,他明天要是敢啰嗦,大不了我揍他一顿,然后开路,而你,是被我逼的,决不会连累你。”
李亮一咬牙,狠下心道:“好!为兄弟两胁插刀,我就跑这一趟。”
我安慰李亮,笑道:“跑一趟江浦顶多挨姓卢的姓潘的一顿骂,还没到两肋插刀的地步,再说万事还有吴书记,你怕什么?老头,我们走。”
老太婆道:“我也去!”
我吼道:“车太小,坐不了那么多人!在家等着我们吧。”听他们两个老不死的意思,江浦那边,刘家三兄弟已经在那里了,再加上个刘老头,要是没什么事还好,要是有事,他们刘家四个大男人,虽说全是不会“放对子”的矮子,但是要搞定也要废点事。
(放对子、摆场子都是打架的意思。)
但是这种样子,摆明瞭有事嘛!必须先想好了,先下手为强。
一路上,我怕刘老头算计我,也不坐在前面了,跑到后面和刘老头坐在一起,其实说起来我倒是多虑了,刘老头根本就不是道上混的,哪有胆子敢暴起伤人?
车子开到江浦凤凰山,天差不多快黑了,还真是幸亏开的是吉普车,越野性能良好。
刘老头指着那面的那一黄泥墙道:“就是那间房子。”
李亮道:“那前的那道沟车子过不去,你们先下车,我调个头马上就来。”
刘老头也是心里直打鼓,这次肯跟我们来,也是想知道刘家兄弟三个和郑铃到底怎么样了,要是真出了事就糟了。
来到黄泥墙的门前,我对刘老头说道:“叫门!”
刘老头上前拍着那扇破门道:“小勇小强,快开门。”
里面有人应道:“谁呀?来了!”
门一开,露出一张脸,和刘勇长得差不多,整个人也是又矮又胖,见是刘老头,愣了一下道:“爸!怎么是你?”
我凑上前去笑道:“小胖子!叫什么名字?郑铃在里面吗?”
刘老头道:“他是我家老三刘强。”
刘强看着我,小眼里闪着警惕的神色,对刘老头道:“他是谁?”
我笑道:“我是郑铃厂里的同事,郑铃已经十天没去上班了,领导要我问一下怎么回事?”
刘老头道:“你们怎么搞得,这么久都没回来,出了什么事了吗?”
刘强吱唔着小声道:“爸!也没有什么事,你先进来再说。”
说着话,让开身子,让刘老头往里走,我想当然也想跟进去,却被刘强拦住道:“你不能进来。”
我笑道:“土行孙,为什么我就不能进来呢?”
刘强横道:“这是我家,就是不给你进来怎么了?”
我是谁?根本就不是个讲理的人,来时已经怀疑这事不对,郑铃又没看到,这刘强又闪闪烁烁的,更加肯定了我的想法,当下再不犹豫,先动手再说,猛的沖上前去,抬手就是一个拳,直奔人体部位中软弱的鼻樑。
刘强可从来没在道上混过,想不到我说动手就动手,还没反应过来哩,鼻樑上就挨了重重的一鼻,一声脆响,可能鼻樑骨断了。
道上打架,从来就不留手,上面的一拳他还没挨完哩,我下麵抬腿就踢,直奔档下,脚面顺利的接触到他的档下,刘强根本就没有还手的时间,就被摞趴下了,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捂着裤档,疼得在地上直滚,再没有做战的能力。
武打书上写的东西,大夥可千万别信,打架从来就没有上三流下流的说法,那些全是文人杜撰的,和人斗欧的目的,就是在最短的时间里把对手弄倒。
也没有使一成劲二成劲,发一成功两功的说法,是凡两人放对,都是全力以赴,打战也好,打架也罢,都是一鼓作气,孙子兵法也明确的写过了,这天下用兵,兵贵神速,又说急水之激,可以飘石,哪有功夫和对手泡蘑菇?
我打倒刘强,往里就闯,刘老头一愣也急得追了进来。
刘家的祖宅也不大,进了黄泥墙之后,就是一个二三十步的院子,左右各有一间简陋的破屋子,可能是厨房之类,再向前,就是两间正屋子了,正对着门的屋子里,站着刘刚,并不认识我,看我闯了进来,愣愣的问道:“你是谁?找哪个。”
就在这二三十步间,我已经把腰间的九节钢鞭解下来了,也不答刘刚的话,抬就就是一鞭,刘刚本能用手去挡,九节鞭的鞭头流畅的转了个弯,狠狠的吻在了刘刚头部的左边,刘刚惨叫一声,忙用手捂住受伤的地方。
我赶上前来,对着刘刚软弱的又是一脚,把他踹倒在地,刘刚只顾捂着挣扎,也爬不起来。
刘老头这时从后赶上前来,一把抱住我的腰,对里屋大叫道:“小勇快跑。”
我会走路时就会打架,其经验十分丰富,毛某某不是说过吗,在斗争中学会斗争,在游泳中学会游泳,就算是少林寺练出来的,要是从来没和人玩命的打几架,也不会出什么高手。
我冷笑一声,头向后猛撞,正砸在刘老头的脸上,同时抬起脚来,狠狠的跺在刘老头的脚背上,这两处全是人体中脆弱的部份,刘老头大叫一声,放开了我,向下就倒。
我看里屋的门虚掩着,心里一转,已经明白,跑上去抬腿就踹开破门,眼睛一扫,只见郑铃一丝不挂的躺在一张破床上,背朝着大门,既没声音,也没图像。
我大踏步的往里就走,到门边时,双手把九节鞭头尾抓住,向上一挡,巧巧的架住了一个锄头,眥牙对拿锄头的笑道:“刘小胖,不老实吗?躲在门后算计人?”
刘勇哆嗦着嘴唇结结马巴巴的说道:“柴化梁!别逼我!我自己管我自己的老婆,犯着你什么事了?”
我哪会跟他废话?毫不犹豫抬起腿来,故技重施,又是一脚踢在他的档下,我这一脚和郑铃踢他的那一脚有天壤之别,郑铃踢他一脚,他只不过捂着老二跳两下,我这一脚却把他踢得白眼直翻,几乎背过气去。
几乎就在同时,我双手的九节鞭一绞,把他手中锄头连着我的九节鞭一起绞飞到一边的地上,腾出双手来,抓住他的头发,往下就按,同时膝盖上抬,狠狠的磕在他的肉脸上。
刘勇嚎叫一声,口鼻处鲜血就冒了出来,顿时昏了过去,我恨恨的道:“犯着我什么事?你个呆B自己去想,哼!”
刘家的四个全放倒了,从头到尾也就四五分钟左右,我跑到破床边,拍拍了郑铃的肥道:“子!你怎么了?”
郑铃虚弱的哼了一声,再没有声音,我在她身上一摸,乖乖,烫手呀!再一看,她满脸赤红,平常性感的红唇此时乾裂一片,长发乱七八糟,肉狼籍不堪,一只小小挂锁,穿过了牝唇锁住,可能是消毒不良,牝唇已经开始发炎了。
浑身上下,全是被皮带狠狠抽过的青紫血印,惨不忍睹,双手被铁链锁住,铁链的另一头,锁在破床的床脚上。
他娘的,这个刘勇,会调教美女吗?这样的胡乱调教就算能功了,也会把美女的皮相弄坏了,还更可能弄死,真是太野蛮了,这叫什么?这叫暴殓天物啊!
郑铃这几天,非但被用追子穿牝唇,更惨的是还没有什么吃的,而调教美女,最重要的就是要让美女营养跟得上,还不能打坏打残她,若然如此,也失去调教的意义了。
我打开连在破床脚上的锁,本来也想把她手上,牝上的锁的开了,眼睛一转,停下手来,抱起郑铃就往外走。
郑铃虎弱的睁开杏眼,看了我一眼道:“不要这样出去。”
我一本正经的道:“都什么时候了,先出了狼窝再说。”
难道有这种机会,正好可以名正言顺的对郑子进行一次暴出调教,就这样光光的把她弄出去,而且还给她一个很好的藉口,要知道,对美女进行暴出调教,可是非常难的一步,大部分被调教的美女,在私室里什么都肯为你做了,但是就是不肯赤裸的被带到大街上。
刘勇这时缓过气来,长长的哼了一声,我刚巧路过,对着他的又补了一脚,把他又踢昏了过去。
外屋,刘刚依然疼痛难忍,对同样状况的刘老头道:“爸!千万不能叫郑铃跑了。我们把她的B穿透了,这样出去,公安会抓我们的,快拦住他们。”
我理也不理,抱着郑铃夺路而逃,边跑边骂道:“她娘的,我说郑子,你生这么高的个儿干嘛?重死了!”
刘刚强忍剧痛,跌跌撞撞的爬起来道:“不要走!”上前一把抱住了我的腿。
我个头本来就不高,虽说都十五岁了,还只得一米六四六五的样子,手上还抱着一米七二的郑铃,这郑铃偏又生得丰满肉感,被刘刚抱住腿,我还真挣不掉了。
刚没奈何时,李亮跑了进来,睁着一双吊眼,看着赤裸郑铃的丰满,结结巴巴的道:“这这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我心中一喜,对他叫道:“想看的话,回去给你看个够,这会儿别愣着呀!快帮我救人要紧!”
李亮尴尬的笑道:“你手上抱着的是郑铃吧!她什么也没穿呀!怎么救啊?”
我差点吐血,没好气的道:“帮我把姓刘几个打死或是打昏都行,或者帮我抱着郑铃。”
李亮挠头道:“这两件事都有难度。”
我怒道:“帮我抱着郑子。”
李亮不好意思的笑道:“她没穿衣服耶!我抱她不好吧!”
我怒道:“你要是不干,厂办主任再没你的份了。”
李亮犹豫道:“那好吧!”伸手就来抱郑铃。
郑铃挣扎道:“我不要他抱。”
我把郑铃一把塞给李亮,对郑铃道:“以后多给男人抱抱就习惯了,小李子,跟着我快走。”
刘刚嚎叫道:“你不准走。”
李亮既然帮我抱了郑铃,我就腾出手来了,身上负担一去,就又能发狠了,转过身来,照着刘刚耳门就是一脚,耳门那地方能踢吗?刘刚立即昏了过去。
我一不做二不休,蝙蝠眉倒竖,狼眼瞪得彪圆,跑到里间,找到九节钢鞭,複又跑出来,劈面又把刚刚站起来的刘老头抽倒。
门外刘强已经怕了我了,看我拿着九节鞭走近,吓得连连摇手,我暴喝道:“快滚!不要拦路,否则抽死你。”
许多中国人就和中国政府一样,对外软弱对内强狠,中国政府对外是绝对的软蛋子,而对中国老百姓,手硬得出奇,刘家这些个人,也是这样,在社会上哪个都怕,好象非常善良似的,可是对家里人却是残忍毒辣的很。
李亮好歹是成年人,光溜溜的郑铃,虽然丰满,但是对於成年人来说,并不是很重,李亮抱着她,只有性奋,一点也不觉得累,跟在我身后一路跑过横在黄泥墙面前的沟埂,三十米外,就是我们的吉普车。
我让李亮把郑铃放在车后座上,让她躺在里面,李亮不干心的道:“这么快就到了?”
我笑了起来道:“你还要抱多久啊?快走,别叫刘家的人追过来,我们连夜送郑铃去医院。”
李亮道:“就这样去?”
我笑道:“那还能怎么样?到医院后,我看着她,你跑一趟厂医务室范医生家,要他把郑铃的公费医疗的卡拿来,郑铃这个样子可能要住院了。”
工人医院里,一群女医生女护士把我围在核心,一名女医生怒指着我道:“你说!这是怎么回事?在女同志的那里残忍的穿两个洞,还用锁锁上,你还是不是人?”
我苦笑道:“我都说过多少遍了,那B洞不是我弄的,你们怎么就不信哩?有时间的话也不要在这泡蘑菇,快去救人啊!”
女医生道:“那女同志倒没有生命危险,我们已经给她吃了点药,现在正挂着点滴消炎,等明天烧退了就没事了,反正她有正规单位,都是公费医疗,我们早有人照顾她了,但是你把她弄成那样,是对我们妇女严重的不尊重,快把锁的钥匙交出来。”
我什么锁都会开,但就是故意没替郑铃开那B锁,让她B上挂着锁给许多人看来看去,虽说女多男少,但是对她暴露的调教也是非常有利的。
正闹着呢,公安也来了,二话不说就要抓人。
反正这也是不什么杀人放火的大罪,我也不急,大声道:“我说公安同志,就算你要抓,也要抓对人对不?我说了,这事不是我做的,等我们单位的同事来了,一切不就清楚了。”
那公安黑着个吊脸道:“是对是错,先抓了再说,毛主席说过,宁可错杀三千,也决不放过一人,看你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就不是好人。”
我苦笑道:“宁可错杀三千,不能放过一人的话是毛老头说的吗?再说了,好人坏人,凭长相就能看出来?许世友满脸的横肉,你看他是好人还是坏人?我跟你说啊!这人还是我救出来的呢!”
公安诈乎道:“少废话!回所子里再说,一顿皮带子下来,你就老实了。”
我道:“总要有个青红皂白吧?”
公安冷笑道:“我们做事,还要你来教,到底走不走?”
我有点急了,这都什么事哟?这些三八医生护士分不清好坏,这公安也分不清?难怪中国每年都要冤死好多人哩。
我死活不肯走,一心等李亮回来,李亮长得有模有样,象个好人吧?中国人都明白,家里没有人的话,就算是小葱拌豆腐样的一青二白,到了公安那也全给你全变黑了,哪管你有罪没罪?
难分难解的时候,李亮来了,有了证人,我们两个人当着这大群人,一五一十的一起说,当然省略了我打架斗欧的那一段,全按我们在路上编好的话说,医院里的那群三八这才信了,那公安为掩饰其无能,尴尬的怒道:“你个小王八蛋,说话也不说清楚。”
我翻着眼道:“我说得再清楚不过了,你个人民公安整个就是个浆糊脑袋,IQ几乎为零,就是听不明白别人说什么,关我什么鸟事了?”
公安瞪眼道:“还敢狡辨?”
我笑了一下道:“算了,就算是我语言表达能力不好,让公安同志误会了行了吧?”
公安道:“本来就是,不过我还要取证。”
我笑道:“取证呀!你尽管去取。”
李亮拱手道:“在那地方穿洞挂锁,这证不是明摆着?大家都看到了,还要怎么取呀?再说了,我们都来这么长时间了,医生早把那锁给处理掉了吧?”
立即就有医生道:“没有没有!我们也等着公安来取证哩!”
公安两眼放光道:“拍两张照片就可以了,之后你们两个小鬼跟我到所里,做个笔录,为了保证妇女儿童的利益不受侵害,明天我们就去抓人。”
周围大脑进水的医生护士不明白这公安的真正龌龊的目的所在,只往光伟正的地方想,竟然一齐鼓起掌来。
我看着那公安眼中性奋的绿光,已经猜到他的真正的目的,凑到他面前,顺手握住了他的手,掌心里不着痕迹的递过两张老人头,笑道:“公安叔叔呀!为了体现多快好省的主席精神,树立你们公安战士为人民服务的高大形象,体现你们公安高效率的办事作风,这笔录不如今天晚上就帮我们做了吧?”
公安的手极速一收,飞快的攫紧两张老人头,不动声色的放入裤子口袋里,翻翻眼睛道:“这还象句人话,既然有改过的表现,你们的笔录就免了吧,我去当事人那边看看。”
郑铃吃了药,挂了点滴,已经清醒了,这时被迫张开粉腿,被公安连拍了几张牝挂着锁的照片,又被祥细的询问了穿洞戴锁的经过,郑铃回忆时是痛苦不堪,公安听得是津津有味,并且反复的追问细节,被穿环时的感受,被刘家兄弟时的感受、细节等等。
郑铃实在说不下去了,含泪扭着头道:“这事我自己会处理,不要你们公安管了。麻烦你别问了,我实在不想说了。”
公安的脸色马上就沉了下来,狠声道:“郑铃同志!我可告诉你,你要老实的交待问题?不要替罪犯隐瞒,你要是替罪犯隐瞒,你也是有罪的。”
郑铃鄂然道:“可是我是受害人呀?”
公安道:“是不是受害人,可不是你说的,要是不老实,我立即就把你带到所里,哼。”
我在门外怒道:“是哪个王八蛋报案的?”
一名上了年纪的女医生道:“是我!要公安来把罪犯绳之以法不好吗?”
我本意是想让郑铃给大家看看,受受暴露调教,却想不到惹上了这个瘟神,闻言凑到那老女人的身边,嘿嘿笑道:“就怕罪犯还没绳之以法,受害人先给问死了。公安哪有好东西?你个老八婆,你给我听好了,这鬼是你招来的,快想办法叫这个公安滚蛋,否则我和你们医院没完。”
在外面旁听的一些医生护士也露出尴尬的神情,有人小声道:“以后遇上事情,能自己解决的,千万不能报案,这些公安也不知道在搞什么?”
公安出来之前,对郑铃说道:“这锁先不要开,等我们所子的其他同事来看过了,确认犯罪事实后再讨论开锁的问题。”
郑铃咬牙道:“谢谢你们公安的关心,我决定这事不麻烦你们了。”
公安道:“不行,已经有人报案了,我们就要处理。”
我笑嘻嘻的跑了进来,故技重施,又塞了三张老人头,对公安道:“这也不是什么杀人放火的事,受害人已经不告了,您大人大量,怎么说人民公安都是为人民服务的嘛!雷大凯子说过,对待革命同志,要象春天一样温暖是吧?”
那时没有卖嫖娼的可抓,这公安好不容易遇上这种乐子,自然要好好的玩玩。
那名报案的老八婆跑过来道:“公安同志,我对你们的敬业精神表示敬佩,但是受害人挂在的锁不趁早拿掉的话,可能还会发炎,更有可能引起生命危险,更何况刚才受害人也说了,这是她们家的私事,她可能不想家丑外扬,请您发表为人民服务的精神,尊重人民群众自己的合理意见。”
公安收了钱,也不想多事了,龌龊的事只能背着人干,况且能沾的便宜他也沾了,说实话象这种案件,上面也没有人逼,真管时,又没有多大油水可捞,虽说看到绝色的郑铃B上挂锁感到剌激,但是既然报案的都消案了,他也没有再问下去的理由,就算处理了刘勇,这种小事,到上面也邀不到功,刚才拍了几张照片,洗出来后,回去打也能过过瘾了,於是借坡下驴的道:“那——!就算了吧!以后报案要先问问受害人,别让我们白跑一趟!拿我们当猴耍!”
老三八忙点头哈腰的道:“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的错!害您白跑一趟了,以后有事,我们一定会问清楚以后再报案,决不会再麻烦你们了。”
公安把公文夹一夹,说了一句:“再见”,掉头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