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项羽等人坐下。项伯道:“羽儿,我听龙且说你已经和婷儿成婚了,怎么不在家里好好陪陪妻子,却要在外面乱跑啊?”
项羽听了,站起身走到门边,听了听外面没有声音,这才走回来坐下道:“不瞒叔父和子房先生,羽儿此次出来,实际上就是为了结交天下的能人异士,为讲来抗秦做好准备。羽儿认为,暴秦未灭,何以为家,我项羽又怎能为了美色而留在家里坐井观天呢?”
众人听了这话,对项羽都大是敬佩,张良拍手赞道:“好一个暴秦未灭,何以为家,项公子之言当真说出了我张良心中的一切心愿啊!”张良此言绝对是肺腑之言,想当初张良的弟弟死了,张良也不花钱厚葬他,而是用尽了全部家财募求刺客刺杀秦王,为韩国报仇,这句“暴秦未灭,何以为家”当真是说到张良心坎儿里去了。
项羽心中给霍去病道了个歉,嘴上笑道:“子房先生实在过奖,先生两年前在博浪沙刺杀秦皇,虽未成功,但也震惊天下,让那嬴政老儿吓破了胆,实在是大快我六国后人之心,只不知子房先生对未来的反秦大业有何设想啊?”
张良叹了口气,道:“反秦难也啊!如今秦始皇兼并六国,麾下雄兵百万,虽已无王翦,但还有蒙恬、王贲这样的大将,再加上秦国虎狼之师之厉害,反秦恐怕只是杯弓蛇影。子房本想刺杀秦皇,这样我六国便有希望,可惜上次事败,若以后再想为之,却已经不可能了。”
项羽听了这话,微觉失望,又问道:“那不知子房先生认为秦灭六国是对是错?”
此言一出,众人都是看怪物一样地看着项羽,张良道:“这还用说吗?秦以暴力灭我六国,害得我六国百姓皆成了亡国之奴,这还能是什么对的事情吗?”
项羽听了这话,大失所望,他记得自己也曾经问过范增,范增的回答是:“秦灭六国统一天下,结束了自东周以来数百年诸侯割据、战争四起的局面,本身是一件大好事,可惜秦皇不懂得安抚六国后裔,以至于民间多有反秦势力,一旦秦皇死,这些势力群起造反,天下必乱。”
而此时张良的回答显然远不如范增看得透彻,这个人真的是那个运筹于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的张良张子房?
忽然,项羽想到一件事情,道:“子房先生,你手上可有一本《太公兵法》?”
张良等人一愣,张良道:“子房曾经听说过《太公兵法》,据说乃是姜尚所写的一本绝世奇书,只是早已失传,子房又怎么会有?项公子却是说笑了。”
项羽这时才明白问题出在哪里,这个张良确实就是历史上那个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张良,只是他此时还没有遇到他的老师黄石公,还没有《太公兵法》,所以此时还不见得多了不起。
想通了这一点,项羽道:“哦,我也就是随便问问而已。子房先生,你在下邳已经有两年了吧?”
张良道:“对啊!项公子问这个干嘛?”
项羽道:“那不知道子房先生知不知道这下邳哪里有桥啊?”
“桥?”众人又是一愣,张良道:“下邳有不少桥,大桥小桥大约有三十几座。”
“那子房先生平时喜欢去哪座桥游玩?”项羽问道。
项伯疑惑地道:“羽儿,你问这些干嘛?”
项羽不答,只是看着张良。张良想了想,道:“子房平时喜欢去城北的邳桥,或者城东的黄石桥……”
“那好!”项羽打断张良道,“就黄石桥,应该是这个。子房先生,项羽想在下邳多留几日,不知道子房先生可愿意明日带项羽去黄石桥看看?”其实项羽心中也不知道张良遇到黄石公是在什么时间、什么桥,但是既然来了,也就去碰碰运气,而黄石桥和黄石公的名字相近,应当能有所得。
张良虽不明项羽之意,但依然点头道:“这自然没有问题。”
当下,项羽三人向张良项伯告辞,自行返回客栈。一路之上,龙且和项他疑惑不解,问项羽问桥有何用意,但项羽总是不回答,只是让他们明天自行去下邳游玩,自己和张良前去黄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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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大早,项羽便即起床,用过早餐后,也不牵乌骓马,步行来到张良家。
张良此时也已经起床,见项羽来了,当下便与他一起前往黄石桥。
三人行了半个多时辰,来到了城东。张良指着前面一座石桥道:“项公子请看,那便是黄石桥了。”
项羽抬眼望去,只见前面一座不算太立在那里,整座石桥用黄石砌成,看起来形貌不佳,不像什么工程大作。
当下,项羽和张良走上石桥。张良道:“此地宁静,不常有人来,所以子房喜欢来此散心。”
项羽点了点头,待要说话,就在此时,一个衣衫褴褛的老人慢吞吞地走上了桥。走到项羽和张良身边,看了二人一眼,忽然坐,将自己的一只破布鞋脱了下来,用力一扔,扔到桥下,接着闭上眼睛,傲慢地道:“你们这两个小子,快去帮老夫把鞋捡回来!”
张良眼见此人如此无礼,不禁心中一怒。项羽却是大喜,心道莫非这就是黄石公?
当下项羽赶忙道:“好!老人家,你且在这里等着,我和张兄立刻帮你把鞋捡回来。”说着,项羽拉着张良下了桥,项羽将鞋捡回来,递给张良,道:“子房,此老人是个高人,咱们可得以礼待之。”张良疑惑不解,但还是点了点头。
二人走回桥上,项羽道:“老人家,鞋在这里。”
那老头儿眼睛也不睁一下,将一只臭脚伸长,道:“给老夫穿上!”
张良又是一怒,但看了看项羽使来的眼色,又想想这老头儿是老人,当下就跪在地上为他把鞋穿上了。
那老头儿哈哈大笑,站起身来,大踏步转身离去,看那步伐清健有力,和方才的漫步而走截然不同,张良不禁大是吃惊。
项羽低声道:“在此等着,他还会回来的!”
果然,不一会儿,那老头儿又回来了,见项羽张良还未走,于是大笑道:“你二人都是可教之才,五天之后的早上,你二人来此与我相会!”说着,又转身离去。
张良疑惑不已,项羽道:“回去吧!五天以后再来,必有收获。”
二人往回走去,张良数次请教项羽究竟是怎么回事,但项羽就是避而不答。
到了第四天晚上的亥时,项羽来到张良的家,硬是把张良从被窝里叫了起来,说要去黄石桥等人。张良和项伯不解,张良道:“约定的不是明天吗?怎么半夜三更就要去?”
项羽正色道:“那位老先生乃是大贤,我等半夜前去方显诚意,我已将棉被枕头带好,我们去黄石桥睡去。”张良大悟,赶忙拿了棉被枕头,随着项羽来到黄石桥等候,二人轮流睡觉,轮流守夜,看那老人来了没有。
到了寅时,那老人果然来了,见张良项羽已然等在那里,不禁大是惊奇。此时是项羽守夜,一见那老人来了,立刻叫醒张良,二人走上前行礼。那老人道:“老夫没想到你二人如此守信,居然半夜三更就来了!”说着,从化里取出一个包袱,打开,里面是三卷书简。那老人将书简交给项羽和张良,道:“得此三卷书,你(指着张良)可成帝王之师,你(指着项羽)可成就霸业。”
项羽和张良看那三卷书,其中一本是《太公兵法》,另一本上写《尉缭子》,还有一本上写《八阵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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