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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节
    直到阿姨撤了,她也饱了,钟有时独自在公寓里无所事事地兜了一圈,才最终往沙发上一躺,才想起还有手机这茬。
    手机里的未读信息都快炸了,老秦的,陆觐然的,甚至还有个陌生号码打了好几通电话给她。
    钟有时悠哉躺着,回过去。
    她都还没开口,听筒里就传来了陌生的男声,抢了她的话:“钟小`姐,谢天谢地您电话终于通了……”
    被人这么毕恭毕敬地称呼,钟有时一时不知该如何反应,迟疑了片刻,“是我……你是?”
    “我是徐子期徐总的助理。”
    钟有时腾得就坐直了。
    今儿的太阳照常从东边升起,可她怎么会接到徐子期助理的电话?
    可能因为太过震惊,脑容量不够用,助理替徐子期约了今天下午见面,她都没来得及推掉,徐子期的助理就已经开开心心挂了电话交差去了。
    握着手机在沙发上呆坐了不知多久,直到耳边传来古董座钟的整点报时,钟有时才猛地醒过神来,约的三点现在两点,她想也没想就冲去衣帽间换衣服。
    带来的所有衣服都被翻了个遍,竟然一件都不合眼,就算是个无名小卒也想输人不输阵,本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可这件衣服试试、那件衣服比比,折腾了半天终于意识到自己就算穿金戴银也比不过人家天生资产阶级,算逑!
    爱咋咋地的钟有时穿着爱咋咋地的衣服,出发。
    徐子期约在了新光天地,不算远,钟有时在衣帽间里纠结了那么久,还早到了,可惜等到整点也没见着徐子期,反倒是个陌生男人笑吟吟地直接走到她桌边:“您好您好我是徐总的助理,徐总在一楼剪裁还得一会儿,您喝什么?我先帮您点上。”
    难怪坐扶梯上楼的时候见一楼一家新开业的门店外头那么热闹呢,什么时候她的品牌也能在这儿开店,也请一票明星来站台?无端陷入满腔羡慕嫉妒恨的钟有时翻着茶水单找最贵的点——888,这数字吉利,就你了!
    差不多一刻钟后,徐子期现身了。
    驼色大衣,裸色高跟鞋,粗花呢的过膝套装,入座前笑容和煦地来一句:“钟小姐,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就把刚暗搓搓地点了壶888茶水的某人衬成了爱贪便宜臭屌丝。
    这杯茶,钟有时可算是喝不下去了。
    她接过徐子期递过来的名片,可还是没闹明白徐子期的来意,只摩挲着名片僵硬的边角:“你找我……”
    “是这样的,你和罗淼的联名设计,我想买断你的权属。”
    “买断我们的权属?”
    徐子期也看中了她和罗淼的设计?
    但显然她理解错了徐子期的意思,徐子期笑了笑,钟有时觉得应该是自己的错觉,因为有那么一瞬间,她在徐子期的笑容里看到了一丝轻蔑:“我的意思是,买断你单人的权属。”
    “……”她还是别接话了。
    反正也猜不透徐子期到底意欲何为。
    徐子期也不多绕弯子,开门见山:“我知道这是你们俩的联名设计,而且已经在这次的showroom里被bnc买手店买下了,但不论你们卖给了谁,这个系列我都会拿过来做,而对外宣称的设计师,我希望只是罗淼一个人。”
    钟有时懂了。
    可同时又更迷茫了。
    徐子期应该看出了钟有时的疑虑,所以她随即扬起的笑容诚恳但不容人回绝:“虽然这期节目已经录完了,但是你大可放心,节目还没有播出,完全可以重新剪辑,甚至可以重录,不过是我一句话的事。”
    只手遮天的意思么?这徐总说得可够婉转的。
    “我可以给你这个数,”徐子期合同范本都带来了,往钟有时面前一摆,“你不妨考虑一下。”
    合同范本里的买断价是200万。钟有时默默地看完,不能说不心动,可她还是咬着牙合上了合同,推还给徐子期。
    徐子期一挑眉,显然没有料到她经不为所动。
    “价格方面还可以谈。”
    显然钟有时更关心另一个问题:“你和罗淼……”
    “他是我弟弟。”
    徐子期回答的很坦然,显然无意隐瞒。
    如果说之前的钟有时只是惊讶而已,那么此刻她绝对受到了惊吓。她宁愿相信罗淼是徐子期养的又一个更鲜更嫩的小狼狗,也不敢去想这俩人竟然是……姐弟?!
    罗淼有他姐姐这个现成的资源,为什么还要来参加这个比赛?显然就算她问,徐子期也不会回答她的,钟有时索性不提这茬。
    显然疑问也不止这一个,徐子期只知道bnc拿下了她和罗淼的联名款,而不知one selection的后招?
    钟有时突然很好奇徐子期听到one selection还是什么反应。女人心里的这些小九九就是那么奇怪而不讲道理,虽然她明知自己和萧岸的事徐子期是完全不知情的,可就当她小家子气好了,不妨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刺激刺激徐子期——
    她慢条斯理地做出一副抱歉的样子,以掩盖迫切的想要炫耀的心:“徐总,如果你早两天找我,你开的这个价我都会很心动。但很可惜你晚了一步,one selection已经买走了这个系列。”
    徐子期拿茶盏的手一抖。
    动作幅度很小,可惜还是被钟有时看见了。
    “而且我们和one selection的合同已经签完了,罗淼不是你弟弟么,怎么都没告诉你?”
    徐子期表现得特别得体,放下茶盏,这个时候还能微微一笑,虽然笑容略显僵硬,“是么?他跑帕劳度假去了,可能没来得及告诉我吧。”
    这倒是真的,one selection和她见面当天也通知了罗淼,可罗淼前一晚已经出发度假去了,facetime会议上,镜头那端的的罗淼都没来得及做什么准备,下穿沙滩裤、上面随意套了件衬衫就入了镜,钟有时这边甚至能看见他身后路过的比基尼女郎。可如今合同也签了,钱十个工作日之内都快到账了,罗淼怎么还不跟他姐通个气?
    “徐总也知道one selection在业内的地位,我只能说,以后有机会咱们再合作。”
    这话欠揍吗?欠揍就对了。
    徐子期的助理就坐在不远不近的那一桌,见钟有时都已经起身走了,徐子期却还坐在原位不动,助理也不敢上前催,可实在是下一个行程快要赶不及了,助理一次次地看表,终于硬着头皮走向徐子期。
    可不等助理开口,原本正低眉思索着什么的徐子期反倒先开了口:“我们上回是不是还和one selection的cdo见过面?”
    “对,老佛爷的高定上。”
    “问他在不在国内,约他小聚。”
    “现在?”
    “现——在!”
    徐子期每一个字尾音都稍稍压重,吓得助理忙不迭打电话。很快就捂着听筒转告徐子期:“他们正在华彬打高尔夫。”
    助理话音刚落,徐子期都已经要起身了,助理却又补了一句:“然栀基金的陆总也在。”
    徐子期又身体一沉,坐下了。
    她的反常助理看在眼里,却揣摩不到圣意,只能低声问一句:“陆总跟咱们这么熟,要不……我帮您把其他行程延后,现在就过去一趟?”
    徐子期低眉一沉思,“今天就算了,问问看这周能不能单约他。”
    助理领了命又再度协调去了,徐子期凛了凛神,很明显她被摆了一道,至于谁是罪魁祸首……她从包里摸出私人手机。和罗淼的最后一条微信还停留在上个月,她问他什么时候肯回家看看老爸,罗淼一直没回。
    虽然罗淼的朋友圈昨天才上传了一张他在帕劳潜水的照片,但想必她现在无论问什么他都会视而不见。他们这一家人心思都深,她还一度以为这个弟弟会是个例外……
    徐子期冷笑着收起手机,终究是一个字也没发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徐总至今还没发现自己究竟被谁摆了一道╮(╯▽╰)╭
    一头鹿:我要让你们知道,我不止在床上行。
    老司机:好啦好啦你最腻害啦,到了纽约好好开车,毕竟你的好日子快要到头了。
    一头鹿:什么意思?这是要虐我?
    老司机:怎么?又要罢演作威胁?
    一头鹿:让我多吃几顿肉,就不跟你计较。
    别家的鹿吃草,咱家的鹿偏偏爱吃肉,兄弟们,要不要满足他?
    ☆、第 56 章
    钟有时到纽约的第一天基本上是睡过去的,美名其曰倒时差。
    可这时差一倒就倒了足足三天,每每凌晨才睡,中午才醒,陆觐然都已经在中央公园跑完晨跑回来,她还在床上睡得昏天暗地。
    陆觐然冲了个澡出来,特意把窗帘都拉开了,他的公寓位于上西区的61街,一街之隔便是中央公园,今年算是暖冬,2月以来没下过雪,冬日里的阳光暖意中多少带了丝清冽,此刻临窗眺望,中央公园里人其实很少,车道上的车流倒是一派生机勃勃;扭头一看,床上的人嫌光线刺眼,整个脑袋都埋被窝里去了。
    但显然他有一千种方法弄醒她——
    转眼陆觐然就掀开被子钻了进去,撑在她上方看她。
    一来二去她铁定是醒了,可只是眼皮不满地抬了抬,都没打算真的睁眼就想侧个身继续睡。
    他会让她如愿?按住她的肩膀:“不懂你们这些年轻人怎么想的,在中国过美国时间,在美国过中国时间。”
    钟有时都还没开嗓,声音带着一丝哑:“你们这些老人家不懂什么叫晚睡晚起身体好。”
    好吧她也承认他就算是老人家,那也是铁打的老人家,明明跟她一样折腾到——更准确说是折腾她到凌晨三点多才睡,怎么一大早还能爬起来去晨跑?现在更是身上带着丝丝沐浴露的味道,一身的神清气爽。
    “你该不会打算明天也一觉睡醒就直接去麦迪逊广场看球赛吧?”
    他这么一说钟有时才想起来,他订了明天尼克斯对奇才队的票……
    钟有时无赖一笑:“你这个提议不错……”
    说着就要扯过被子身体力行地执行他的提议。
    陆觐然一扬眉——看来常规方法没法治她的赖床,这是要逼他使杀手锏?
    这回她再扯被子,陆觐然竟然没再阻拦,钟有时刚喜出望外打算趁机再多睡一会儿,不料他一闷头就钻进了被子里。
    钟有时刚诧异地一皱眉,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他已经咬开了她睡衣的第一粒纽扣。
    牙齿蹭过胸口,钟有时哼了一声,赶紧伸手想要摁住他,他的路数却格外狡猾,瞬间就溜向下。
    这男人躲在被子里持续作恶,钟有时这回是彻底醒了,可惜只能模模糊糊地听着被单摩擦发出的悉索声,而明明已经醒了,脑子却越发的懵,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体早已一点一点软了下去,
    手伸进被子里原本是要逮住他,却早已是予取予求的姿态,最终只能无力地按着他的头,手指缠住他精短的头发。
    一直咬着牙齿。
    等他终于肯探出被子来的时候,钟有时反倒不那么想他出来了。
    他直勾勾地看着她,几乎要望进她眼底的样子,还以为他要说什么呢,不料是这么句难舍至极的喟叹:“要不是家里没套了……”
    钟有时直直地回望他。这能怪谁?
    这能怪谁!
    要不是他三天用掉足足两盒……
    大眼瞪小眼,钟有时自然没错过他微微一黯的目光。他这是想怎样?不等钟有时细想,他意有所指地摩挲起她睡衣的第一个纽扣:“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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