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天,下雨,没法出工,春妮来电话说要我陪她去县城玩,她在县电影院门口等我。 我巴不得有这样的机会,自从春妮她妈拿着农药瓶子阻婚后,我和春妮不太敢在村里见面。
我去收废品的第一天,春妮在村口的大树下拦住我,她说我是破罐子破摔,烂船子烂划,说我要是去收废品,当真是让她妈看死我没用。我笑嘻嘻地说:“可以让你妈看死我没用,不能让她看死我没钱。”春妮说我死脸死血。我说:“你高抬我了,我还真没达到死脸死血的境界,我现在就是去培训怎样个死脸死血法。”春妮跺着脚地说我没救了,她是真急了,我见她快要流出了眼泪,连忙保证道:“放心,我收废品不是长久的,我会伺机而动找一好工作的。再说了,我要是能收废品的活儿都能干,以后哪种苦我不能受呀?”春妮觉得我想法有一点点对头,只得无奈地放行,她叮嘱道:“别太辛苦了!这阵我不叫你时,别来学校找我,女孩子嘛,一点点虚荣心还是有的。”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春妮不但如花似玉着,而且还心气高傲着,要是让她同事说:“瞧,春妮那收废品的男朋友来了!”会纠结死一大片,搞不好传到张婶那里,就是人命关天的事。
所以说,今天春妮约我,机会难得。
我和春妮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了,我说去看电影吧,春妮说一看片名就无趣,又贵得死,还不如找一僻静地儿说说话实在。
“好的咧,与其看别人的故事,不如精彩自己的人生。走,咱们干脆开间房窃窃私语去。”我兴奋地说。
春妮说:“死丁一,你可别想歪了。”
“我能想歪到哪儿去呀?我现在是湿柴,就是碰到烈火,一时半会也燃烧不起来的。”
“你就使劲地虚伪吧。”春妮狠狠地说。
随后,我们花了五十块钱,进了一旅馆的客房。一进房间,春妮就迫不及待地问:“从实招来,这阵收废品感觉如何?在找工作冒?”
“报告长官,您问话程序不对,我有权拒绝回答。”说完,我嘻笑着把脸凑上去。
春妮歪头躲过,她扯住我的耳朵,叫道:“这下程序可对了吧?”死丫头,下手黑,耳朵有点痛,我连忙求饶。
我说:“要听我的感觉吧,让本才子献诗一首:一把辛酸泪,满是艰难日。通城街街绕,挨家户户问。天上太阳晒,地下暑气蒸。废纸废铜铁,天天收几车。”
“小样的,真是叫化子摔到雪窝里——穷快活,居然诗上了。丁一,跟你说真的,别去收废品了,找一体面的工作吧。”
“我也想呀,可我也跟你说真的吧,虽然辛苦虽然我心里也不平衡,但现在我只要出工,一天至少能赚八十块钱,我爸的药费就很有着落了。”
“啊?不会吧,我还以为一天只有一二十块钱的样子。你耍了什么法子,不会是缺斤少两,严进宽出吧?”春妮惊奇地问。
“啧啧,你把我看作什么人咧?别忘了,哥我虽然是收废品的,但同时还是一名学过经济管理的大学生。收废品,大小也是生意,生意生意,一是要互生利益,二是要互生情意。收废品,不得缺斤少两,更要毫不惜力地搭帮手给人搬搬东西,清理一些角角落落,这样一来,不但给人留给了好印象,而且还实惠多多。我收废品的第二天,就帮一超市老板娘无偿搬了一回货物,那算是举手之劳吧,结果那超市的纸皮全归我收了,那是大户,一次就能收一车。如今,那样的大户我有十多个了,他们往往是用纸皮来抵我的力资钱,这样我就能赚二次钱,皆大欢喜。”
“这么说来,你又是搬运工了?”春妮问。
“嘿嘿,差不多,搬运工和收废品两不误,只要能赚更多的钱。”
“太难为你了。”春妮爱惜地说。
“真心痛我爱我呀?爱我就抱抱我,亲亲我。”我死皮赖脸的劲儿又上来了。
“嗯。”春妮抱住了我的头,我们的嘴巴粘上了。
我们齐齐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