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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多败絮_295
    走在前边的柴石州忽然回头,望着两人的手,莫名叹了一叹,眼里的复杂神色居然逐渐透出一种羡慕情绪。定了定神,又继续往前走。
    *
    此行奉命出征衡州,可算是文官传承的柴家的头一遭。柴石州并未因此大肆铺张,只是随意在府衙后院住下。
    如此低调之举,旁人当是清廉,然在沈翎三人眼里,不过是替那太子殿下掩人耳目罢了。
    衡州官员还算知情识趣,自己搬出去住,把偌大庭院都给了柴石州。
    僻静处的一间屋子,清静雅致,柴石州领着三人在门前停步。
    似乎感受到门缝内透出的气息,沈翎不由自主后退一步,身体竟有些许发抖。
    之前不明原由的恐惧,终是得了答案:乐渊。
    不止是那次胁迫,更有京城的那次。
    因为软禁,也因为出卖,沈翎遍体鳞伤,那几乎是死过一回的经历。
    从前不觉得,伤愈了,也就忘了。
    但今日临在眼前,沈翎想起屋里那位罪魁祸首,烙印在躯体上的记忆,如江海波涛在瞬息之间,奔涌而至。
    沈翎极力表现得淡定,只是微微一笑,把越行锋往前推了推:“你是南越少主,你去就好了。我和羽,在外头等你。”
    越行锋对爱人无比熟悉,任何一丝异样也逃不过他的眼睛。他明白,沈翎是怕了。
    沈翎刚说完那话,自己心里也不太安宁,瞄见边上的柴石州,以他的站位看来,他半点也无进屋的意思。
    内有乐渊,外有柴石州,而他沈翎只有一个羽,貌似怎么都不太安全。
    越行锋把他的手握了,在他冰凉的手心吹了口热气,转而看向柴石州:“媳妇,你不用怕,柴大公子,绝不会动你,就算是为了你哥,他也会不得不保你万全。”
    柴石州依旧一派笑意:“越少主,不如就由我领尊夫人前去客房歇息。”
    越行锋点点头,把人交给羽:“也好。”
    虽然理由有点不太光彩的苗头,但沈翎无法否认这个事实,颔首道:“好。早点回来。”
    越行锋笑着看他,又说话给柴石州听:“柴大公子,有劳了。”
    *
    待将沈翎目送离开,越行锋才推门进屋。把门推开,他方才想起忘了叩门。
    过去的友情还忘不掉?就算往日有多少生死之事,在沈翎重伤过后,一切都烟消云散。
    屋里洒着日头,无须燃火。乐渊已斟好两杯茶,弯着笑目等他。
    乐渊只看了越行锋一眼,便侧过头端茶:“刚才门外的那些,我都听到了。你放心,我是瞒着父君来的,所以,我的确不敢对沈翎怎样。哦,对了,那个大便宜是什么?”
    一句寒暄也无,他已经不是从前的乐子谦。
    越行锋也不客气,在他对面坐下:“但愿你说到做到,若像上回那般,我会杀了你。”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听在乐渊耳中,半点刺激也无:“上回?是哪一回?呵呵,看来沈翎没敢对你说啊。”
    越行锋手势一顿,厉目看他:“你还做了什么?”
    “把他压在身下,你说做什么?”乐渊显得得意,“上回我用你的命威胁,逼他献身就范,想不到……他为了你,居然不反抗了。哦,容我想想,这是何时的事。嗯,在雁水之前?还真是够久的。他没告诉你吗?”
    “是挺久的。”越行锋淡然到不可思议,令对面那位颇为吃惊。
    这件事,沈翎只字未提,恐怕是不想让他担忧,或是做出什么。越行锋仅仅是想着,便心疼不已。故此,眼下必须问他一句。
    越行锋斜起眼角,悠悠然地抿了口茶:“没得手的事,说了有意义么?”
    果然,乐渊眉梢一颤,拈了茶杯的两只略微收紧。
    越行锋宽心道:“呵,果然没得手。”话毕,确认乐渊不会继续说下去,当真是反击的好机会,“你瞒着帝君也不容易,毕竟是欺君。堂堂太子带头欺君……啧啧。”
    见挑拨不成,乐渊懒得与他废话,言归正传:“放过南越人,有何好处?”
    越行锋看他放弃干破事,便顺了他的意,打算正正经经与他就南越之事讨价还价。看这位太子殿下对“大便宜”挺上心,他说:“先放人,我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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