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从混沌的脑子里理出些头绪,沈翎的脸“唰”地红了。
昨晚……他说的话?不就是什么那啥什么深,还有什么浪不浪……
全是他爷爷的污言秽语!完全不避讳外头的听众!厚脸皮!
越行锋听他不说话,身体莫名发热,大致猜出因由,干笑道:“不是那些。是后面的。”
后面?沈翎的记忆有点模煳,后面被撞得发昏,他还说了别的?
沈翎用尽心力、绞尽脑汁,总算从凌乱不堪的光影深处,寻到一丝残余。
哦,他是说过。越行锋提点了今日之事,说是要寻机会与花家脉络碰个头。
越行锋感知他身体的镇定:“想起来了?”
沈翎觉得惭愧,如此正经的事,居然给忘了:“嗯,开始吧。”
两人分开,继续执手朝前走。路人与眼线只当看断袖当街恩爱,并无联想太多。
*
衡州城的一间酒楼,座无虚席,越行锋让人在临近后厨的空地添了张桌子。
临近午时,沈翎早已又累又饿,店小二上来问吃些什么,也全由越行锋代劳,而自己只顾着吃先上的花生米和腌菜。
待灌下一杯茶,沈翎瞥着那些人站得远,方才问道:“不是碰头么?”
越行锋一眨眼,端起一碗茶,恰好掩了口型:“再等等。先说自己的事。”
沈翎眨巴着眼看他,半晌也没想到两人之间还有什么事没聊。
越行锋在桌底下握来了他的手:“翎儿,以后要是受了委屈、有人欺负你,无论是谁,都必须告诉我。你忍着不说,我更担心。”
沈翎正腾出手喝茶,听他温声细语地一说,险些喷他一脸。他这话说得……真是说给单纯小姑娘听的!什么叫做受了委屈……
轻咳两声,顺势挣开下边的手,提上桌面,去覆越行锋的额头。沈翎疑惑道:“你病了?”
至于那事,越行锋没打算明说,忆起沈翎昨日的恐惧,眼下若是提起,恐怕会让他心防更甚,或无法自处。
越行锋只管拽过他的手,狠狠握紧:“你记得我会替你出气就行。”
沈翎没多想,随口“哦”了一声,转眼见店小二端菜上桌,眼睛一亮:“呀!上菜了!”
越行锋摇了摇头,瞥着桌上的蛋羹,眉心一皱。拿了勺子一挖,叹气:“老了。”
沈翎看见平整表皮下边的蜂窝状窟窿,知道这蛋是蒸过头了。但过头与否,在沈翎眼里都是蛋:“能吃就行。”
话音刚落,又一碟糖醋里嵴上桌。越行锋拦着沈翎,先尝了一口:“肉太干。”
沈翎硬是夹了一块塞嘴里,的确……与越行锋手艺相比,这店的水平直接关门算了!
接下来的八宝鸭,越行锋尝了一口,便放下汤匙:“别吃了,我给你去做。”
沈翎刚拔下一只鸭腿,愣神看他:“能吃啊,不是很差啊,何必麻烦。”
越行锋坚持道:“我去后面给你做,你等着,实在饿就喝点汤,汤还行。”
望着他的背影,沈翎不懂他这是什么怪癖,难不成每个厨艺好手都有这毛病?
不对!沈翎见那几位身影挪动,一拍脑袋想了明白……他去碰头了。
正当那几位要闯入后厨,越行锋已端着一盘土豆丝出来,笑吟吟地看他:“先吃。”说完,人又不见了。
他真是去做菜了?沈翎尝了口土豆丝,根本不是越行锋的手艺,估计他是去后边随便端了盘出来,以便让那几位安心。
这下一盘菜,沈翎足足等了半炷香的时间,不远处的那几位似乎也着急了。
偏偏某人抓准时机,高举着三尺宽的木盘出来,上边是四菜一汤,稳稳落在沈翎眼前。
越行锋回来了,还带回几道菜:“媳妇,吃吧。”
沈翎若无其事地夹菜、吃菜,装出一副激动模样:“还是你做得好吃!”随后低下眉头,低声问他,“刚才那八宝鸭其实做得不错吧?这些不是一样他们做的?”
越行锋撑着笑意,给他夹了一大块豆豉排骨:“呵呵,回去给你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