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白老汉一个人在窑场这块地薅完了草,望望天,时间尚早,看着老羊倌正在远处的那个土坡上放羊,就想去找他唠嗑。拣了一些新鲜的嫩草放到了篮筐里,好让家里的那几头羊来吃。这块地虽然不大,但有多日不曾修理了,竟装了满满一篮筐。还剩下了许多,就全扔到了路上。
蓝天、白云,天空中偶尔有鸟雀啁啾飞过。这片草地绿得青翠,远望去一如这天空般洗练。
羊群在悠闲的吃草,老人在悠闲的抽烟。眯着眼看着不远处那条正在施工的公路,尽管近在咫尺,但是他们却属于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
来了老羊倌身旁,白老汉放下了篮筐,叹了口气,似乎这段路让他走得有些累了。老羊倌象是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依旧望着前面。
白老汉也不介意,两手使劲在衣服上揩了揩,擦去了刚才薅草时留在手上的一些汁液和泥土,从腰间抽出了烟袋就要去装烟叶,这时候一支香烟出现在他面前。
老羊倌嘀咕了一句,“现在都啥时候了,你还抽这个?”
白老汉呵呵笑着,接过了。
白老汉自己把烟给点了,吸了一口,说道,“咱村长是多好的一个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老羊倌道,“都说是让一口气给憋的,他本来就有——咋——气喘。““这个我也听说了。”
白老汉道,“建设给我说,村长是因为咱村开荒的事才憋气的。”
“记得当年大生产的时候,我也是刚进咱村,这些树都是那时候他带领大家一棵一棵的种下来的。夏天给它浇水,冬天又用草绳一棵一棵的箍了御寒。春天补种树苗,就是秋天也没有闲着,这些可都是他的心血哦。”
“哎!”
白老汉叹了口气说道,“在白家庄咱这些老头子里面,我以为就他把人事给看透了,原来也不是。”
“过一天,少两晌,人这辈子就这么回事,糊里糊涂的过就行了,有什么看透不看透的,就是庙里的老和尚他要说把什么事都看透了,那也指定是骗人的。”
“可这日子,我是越过越难受。还不如死了的好,却又死不了。”
白老汉叹道,“老哥,你是不了解我心里的苦哇!”
“好死不抵赖活着。”
老羊倌说道,这时候有一只羊从正在吃草的羊群里走了出来,卧在了老羊倌的身旁,老羊倌用手轻轻的抚摩着它,那头羊卧在地上很惬意的样子。白老汉看了觉得很不自在。老羊倌继续说道,“老汉啊,看得出来,苦了大半辈子了,你是想要找个伴。”
听了这话,白老汉神情不定,猛的吸烟,极力掩饰着内心的恐慌,说道,“怎么会?咱都这一大把年纪了。”
“生老病死、七情六欲,谁都逃不过这些东西。咱都一样的人,我能看透你的心思。”
老羊倌又说道,“你那天撞见了我的丑事没有说出来,说实话,我打心眼里感激你。可是活了大半辈子,马上就要入土的人了,我连碰都没有碰过女人……”
白老汉叹道,“老哥哥,你今天是咋了,咋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知道你不会给我传出去才给你说的,说出来心理就痛快多了,不说出来的话,心里就憋得难受。”
老羊倌说道,“不怕你笑话,我这辈子就和畜生过了,从进白家庄第一天起就没有人看得起我,我也不盼着他们能看得起,每个人都想在人跟前做出个人样来,这有什么用呢,我不装。到是你,若是实在撑不住就续个弦吧。”
“哎!老哥——”
白老汉叹了口气说道,“我要是死了,到了阴曹地府,就是那些小鬼们拉着我过刀山下油锅,我也是不会喊一声屈的。”
“你肚子里有啥苦水,给我倒倒不行?”
老羊倌说道。
“我——”
白老汉欲言又止,那样的事他怎么能说得出口。
“罢了,罢了。不想说就罢了。”
老羊倌说道,“人来到这世上,就是要受苦遭罪的。”……
不觉间夕阳西下,灿烂的晚霞染红了半边天空,大地之上,它是如此的瑰丽与神奇,仿佛是梦幻中的世界。除了这两个是尘世里的浊物,其它的都能归入这胜景。
羊群在悠闲吃草,两个老人坐在这土坡上一声连着一声叹息,一任那快要落山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
2)晚上,彩虹从茅房里把盆端了出来,放到了屋角,转身又要出去,白强问她,“盆都端来了,还出去干啥?”
彩虹说道,“外面起风了,怕是要下雨,我去把衣裳给收拾了。”
说着就走到了院子里,夜风呼呼的响,不觉间,天真的凉了,这些衣服在院子里的晾衣绳上挂着,因为风,它们在空中摇摆不定。彩虹一件一件的把它们给收拾了起来。在收拾这些衣服的时候,就觉着少了一件。不过,院子里暗看不清楚,以为是自己记错了,想着回了屋再看看罢。
回到了屋,彩虹把刚收拾好的衣服放在床上,一件一件的翻看着。
白强有些纳罕,说道,“虹,衣服都收拾好了,放在衣柜里就行了,还翻出来做啥?”
彩虹也不看白强,忙着自己的事情,只是说道,“我是觉着少了一件。”
把这些衣服都翻看完了,无奈的说道,“还真少了一件。”
白强从床上爬了过来,问道,“这衣服在咱家里晾着,咋会少!不见的是啥衣服?”
彩虹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是——是我的短裤。”
白强又坐了回来,说道,“可能是让风给吹跑了吧,到了明天再找找看。”
彩虹把这些衣服放到柜子里也脱鞋上了床,刚钻进被卧里,白强就围了过来,彩虹微笑道,“你啊,整天介没个够!”
白强说道,“虹,你说别的人家是不是也象咱这样。”
彩虹道,“那谁知道,咱又没见过别家是怎样的。”
说着,弯身从床旁的桌子上拿起了毛线就要织。回过头,看着在自己身下躺着的白强,可爱得象个孩子,说道,“管人家做什么,咱们自己过好就行了。”
白强把彩虹给抱住了,来回摇晃着,说道,“虹,咱好好说说话。过了十一点我就要起来打更去了。”
彩虹却没好气的说道,“那你还不赶紧睡?”
又说,“天冷了,我不给你打完毛衣,你穿啥?”
白强说道,“去年穿啥,今年就还穿啥。”
“那哪成?”
彩虹说道,“你现在是有媳妇的人了,能和村里的那些愣头青一样?穿得不象个样儿的话,人家不会说你,而是会说我这媳妇不中用的。开完了荒,紧接着就是秋收,还不趁着现在赶几针。”
看媳妇不依,白强又摇着彩虹说道,“虹,我的好媳妇,你就依了我吧,就几分钟的事。”
彩虹听了白强的哀求,差点要笑出声来,却依旧铁石心肠,说道,“不行,等我打完了这个袖口再说。”
“那,虹,我给你讲个段子吧?”
白强说道。
彩虹道,“你的那些荤段子我都听了十回八回了,你要是没有重样的就说给我听。”
白强仍不安分,又从枕头底下拿出了一本书,说道,“虹,你看看这书。”
彩虹嫌烦了,有些硬硬的说道,“强哥,你就别烦我了,让我赶完这几针好不好,你这书我也看过多少次了。”
越看彩虹不想,白强心里就越是想要,又想从被窝里起来,说道,“我要去看电视。”
却被彩虹提前按下了,道,“你安生些好不好,半夜里要出去打更,现在还看什么电视?”
白强求道,“那——虹,你就依了我吧。不和你做,我难受得睡不着。”
说着就用那物去顶彩虹,虽然隔着一层秋裤,但能明显感觉出来,它已经硬了。
但一想着过几天就要秋收,就更没有时间来织了,为了让白强及时的穿上她亲手织的毛衣,彩虹实在是放不下手里的活计,就说道,“等一会儿,等我把这个袖口织好了。”
白强猴急,却不在依她了,掀开被子自己先动作起来。彩虹是在床上坐着的,拿着毛线在胸前织,白强碰不得上身,于是就动她的。彩虹不管他,也不阻他,只管自己织着毛衣,任他去动作。白强弯把彩虹的秋裤给拽了下来。看那彩虹上身还穿得非常严整,但的春色却是一览无余了。一双光洁照人的玉腿出现在白强的视野里,泛着淡淡的黄色光芒,具有无限的诱惑,能让人眼禁不住迷离起来。这肌肤仿佛美味,让人真想吃下去一口,而白强也真个去咬了。张开了嘴在腿肚上轻咬着,咬一口还不忘去看一下彩虹的表情,看过了不免让他有些失望,彩虹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正在全神的做她的活计。
白强只能继续着他的独角戏,彩虹穿的是一件白色的,松紧带那儿明显有些破了,抬头说道,“虹,你这小裤都破成这个样子了,赶明儿再买个新的吧。”
彩虹说道,“不碍事的,缝缝就好了,穿在里面又没人看见。”
白强在彩虹旁边侧着身坐了起来,耳语着,“谁说没人看见,我要看啊!”
“死相!”
彩虹笑骂道。
虽然破了,但是还很干净,这是一件四角,彩虹坐在床上,把那个部位勒得紧紧的,这虽然看起来宽松,却露不出一点的神秘。白强拿手去摸,那个地方软软的实实的,白强知道这样的抚摩会让彩虹很受用,看彩虹一时娇躯微颤,撕磨着,“虹,你要是想要就别织了,不差这一会儿的。”
彩虹道,“再有这几针就——就好了,你——你别管我。”
无奈,白强继续做下一步动作,他弯身把彩虹的短裤慢慢的给褪了下来,虽然上身还穿得严整,但彩虹的在白强跟前暴露无疑了,不过在自家男人跟前,彩虹没有丝毫的羞赧,她知道自己马上就会经受不住,咬着牙,灵巧的小手在飞快的舞动着。白强也把自己的脱了下来,裤裆里的那物早就虎视眈眈了,白强知道怎样会让彩虹更家兴奋,拿手直接去摸她,还说着情语,“虹,你这里也硬了,看,还流了水。”
可彩虹今日不知道吃错了什么药,虽然感到万蚁挠心,可仍没有放下手里活计的意思。任白强胡乱动作,彩虹依旧不屈不挠,白强坐在床上,简直要泄气。彩虹的两腿张着,那里也开了条缝,茅草丛里那娇红欲滴的色泽让白强禁不住咽了口唾沫,看彩虹在专心的打毛衣,白强把头猛地埋到了彩虹的。
“那里——不要——”
彩虹惊叫着,把毛衣毛线仍到了桌子上就去推白强。
白强起身一把抱住了她,就去亲她。两条舌头摩擦出“吱吱”的响声,在进行最彻底的缠绵。
白强说道,“虹,你要是早依了我,就不用这么麻烦了。”
彩虹不语,又去亲他,仿佛没个够。
白强把彩虹平放在床上,抬起彩虹的两腿,而彩虹则搂住了白强的脖子兴奋的看着自家的男人。两人又咂舌片刻,白强低头握着那物在花口来回摩着,好多沾些春水,以往的经验告诉白强,这样就会很顺利的进入,而彩虹也不会感到太疼。觉得差不多了,对准了,抬头看着彩虹,这是一个讯号,彩虹微闭双目,轻咬珠唇,准备承受它第一次的。
“啊!——”
她轻叫着,她感觉身体里包裹着一件美好的东西,她的每一次撞击都会让她震颤不止。
白强的在不停的动作着,看着娇喘连连的妻子,白强低头去亲她,彩虹也在尽力的迎合着。
“虹,舒服吗?”
白强一边做着,一边说道。
“舒服,舒服死了。”
彩虹癫狂的喊着,早失却了平日里的形态,又道,“亲我,强哥,亲我。”
白强就低下了头去吻她。
等白强抬起了头,彩虹说道,“强哥,我的好强哥,晚上要打更,你别累着了,让我来吧。”
白强的确是有些累了,便把那物拔了出来,躺在床上时还有些气喘。彩虹坐起来,把外衣给脱去了,留了件内衣在身上,双峰激凸,更显女人妩媚。
几个月来的相处,他们都已是个中高手。彩虹跨在白强身上,一只手扶着那物对准,紧皱眉头,一蹲便进了去。闭着眼,喘着粗气,不停的起伏着。不自觉的,把内衣撩了上来,露出两个白嫩的,随着身体的起伏也在一颤一颤的动着。白强不用发力却在享受着一个男人全部的快乐,再看彩虹沉醉的样子,自己更是受用。伸出了长长的手臂,摸着那一对在不停舞动的双乳,道,“虹,你真好,啥事都替我想着。”
彩虹本是闭着眼的,这时却睁开了,冲着彩虹笑,也仅仅是笑,因为顾不得说话了。又加快了动作,这让她有着随心所欲般的快感。
做着,做着,本是两手支床,蹲在白强身上上下起伏的,这时却有些经受不住了,爬在白强身下来回扭动着。
白强恢复了力气,他看彩虹有些累了,说道,“虹,还是让我来吧。”
彩虹两腿叉在白强腰间,又在白强身上蹲着,白强仰面躺在床上,让不停的起伏着,剧烈的起伏着。
这给彩虹带来了最大的刺激。
“哦——哦——哦——”
彩虹不停的叫着,“哦,不行,强哥,我,出来了,啊!——”
彩虹一阵痉挛,爬在了白强身上。恰在这时,那股激流也要从白强体内喷涌而出,因为极大的兴奋,面容已变得有些扭曲,他不停的晃动着身体,和彩虹进行着最激烈的碰撞。
“啊——”
一声长叹,尽管白强身上坐着彩虹,竟然也能把身体弓起。
他们总是能一同达到极乐的顶峰。
彩虹从白强身上下来间,一脸的满足。转身从床上拿包卫生纸,把白强额头上的汗擦了。又仔细的给他擦了,尔后把被子盖在了他身上。回到原处,又扯出些卫生纸,正要擦自己的,这时候,白强含糊着说道,“十一点叫我,要打更去。”
彩虹抬头看看表,已经九点四十多分了。把自己擦干净后,又重新穿上衣服,下床洗了手脸,竟没有进入被窝里睡,而是坐在床上,用被子盖住了腿,又重新织起了毛衣。
在织的时候,间或回头看看正熟睡的白强,再用手摸一摸他,不觉的露出了笑靥。又继续她的活计。
橘黄色的灯光下照出了那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这表明她是一个幸福的女人。
3)夜里的秋风依旧呼呼作响,淹没了其它的声音。从院里看到,白老汉的屋子里还有着暗淡的灯光。
尽管已经夜深,但他还没有睡去。在确定了儿子、儿媳已经睡着了之后,他才拉开了灯的。睡得早但却睡不着,平日里就是这样,而今日他有着更多的心事坐在床上,又吸起了他的卷烟,心里想着老羊倌的那些话,“苦了大半辈子了,你是想要找个伴。”
看来整个白家庄只有老羊倌最理解他的心境,而他也能理解老羊倌。在白老汉面前老羊倌放得开了,但白老汉却在他面前做不了泰然,他依旧被那个叫做伦理和道德的无形枷锁深深的桎梏着。白日里,他须不拘言笑,不能胡乱说话,始终得有一个老者的姿态。实际上他喜欢这样,这让他更象一个正常人。
而到夜里,好些人都觉得这种自然的遮蔽可以把人的各种身份进行很好的隐藏,一切都开始变了。一个誉满华夏的学者可以是嫖客,而一个风华正茂的大学生也会是坐台小姐。所谓的道德只是昼的专利,你可以做到与白日里并无二致,但好些人不是。只要是不会对他人造成坏的影响,一个人夜里的行经都该是得到原谅。但这并不能做为一个很好的评判标准。人哦,在思想与行为的道路上总是在进行苦苦的思索。
但可以肯定的是,每一个人都是伪装起来的动物。整个世界也是伪装起来的世界。
亲也罢,疏也罢,谁也进不了谁的内心深处,好也罢,坏也罢,谁也看不清楚谁的真面目。
谁让我们是人呢?
一个人的行经暴光了常让另一个人瞠目结舌,冷静的想一想,你有没有做过这些或是想做这些,你的惊讶也许并不是刻意做出来的,而实际上也是一种伪装。
扯出这么些冠冕堂皇的东西,那为什么不好好的理解一个老人呢!
对白老汉而言,长长的夜总给人一种无涯的愤懑,难以成眠更是一种痛苦的煎熬。当过去的事情一幕一幕的从脑海里出现以后,真的需要一种歇斯底里的排遣。只从那一次被彩虹断然拒绝后,白老汉不敢再对她有任何想法了,看着儿子的无知,看着儿媳的躲闪,他不想把这个家给毁了。尽管每次看到彩虹心里总有一种让常人难以想象的冲动,在这小小的院子里,无意撞见或是听见他们亲密时,更是一种难言的滋味。为了这个家,为了好好活着,他都得忍着。
可人常常有失控的时候,好些人都不例外,白老汉也是这样。就在前几日,白老汉下完地回到家里时,来到院子里,迎头撞见的一样东西顷刻让他兴奋不已,那是一条随风摇曳的,大红色的布料上绣着黄色的小花,高高的挂在晾衣绳上不停的飞舞着。在白老汉的眼里早化成了一个婀娜的女子引诱着他。白老汉的眼都直了,看着四周无人,内心里非常的亢奋,立起脚,一下子就把那物给取了下来。然后,飞快的奔进屋内。很难想象一个腿脚不灵便的老人怎么会有这样是速度。
回到了屋里,看着那红得扎眼的衣物,白老汉的心嘭嘭的跳,刚才的行为只能说是鬼使神差,不要说别人,他都是不会原谅自己的。那是一种做贼的感觉,而且是在自己家里。
而今那物就压在床单下面,别说是去拿它,就是一想起这物件,白老汉都会出一身的汗。实际上在刚一上床时,身体里的两个角色都开始在做着激烈的斗争,这两个角色一个是黑,一个是白。不管它们先前怎样打斗,仿佛成了一个规律。白天里白的总赢,而到了晚上黑的常胜。对于白老汉,白日里他总是紧绷着一张脸,而到了晚上,这张脸舒展开了,却给人一种扭曲的感觉。
灯光昏暗,每件家什都给人一个模糊的轮廓。其实在这屋里,白老汉也算是不孤单的。
“吱——吱——吱——”
能够很清晰的听见老鼠磨牙的声音,若是“吱!吱!吱!”
叫个不停,这表明老鼠们在打架。一窝而又一窝的老鼠不知陪伴了白老汉多少年了,除却鼠叫,这屋里就皆属于寂静了。但白老汉的内心却在进行着激烈的斗争,在这无人的夜,黑总是能战胜白。那种需要,不仅是生理上的,更多是心理上的。在这时,整个身体仿佛被无数条绳子给束缚着,若是得不到满足象是很快就要崩溃。
白日里我规规矩矩的,到了晚上,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谁又会知道。这个老男人依旧给自己这样放纵的理由。于是,弯下腰,慢慢的掀开了床单,那衣物被揉做了一团,就在那里放着。此刻,在白老汉眼里,它就是一朵鸦片花,世界上没有比这更具诱惑力的东西了。
白老汉颤抖着把它拿了起来,放在被子上,展开了,他用手轻轻的来回摩挲着,象是虔诚的宗教徒在朝圣。在他眼里,这衣物已化做了彩虹的模样。他慢慢的把它托了起来,双眼大放异彩,听不见老鼠磨牙的声音了,因为脑子在嗡嗡作响。
而在那老床也在吱呀作响的时候,真把那群老鼠吓得不敢再磨牙了……
4)当从院子里突然传来敲大门的声音时,白老汉赶紧马溜的钻进被窝里装睡。
听到敲门声,怕人家在外面久等,彩虹披着衣服,急急的从屋里跑了出来。
刚一开大门,白土山就说道,“强子,拿着手电筒咱一起去打更吧?”
彩虹知道白土山认错了人,就道,“土山哥……”
白土山见是彩虹,不勉有些尴尬,说道,“是彩虹哦,我——我还以为是强子开的门呢。”
彩虹说道,“土山哥,你进屋等吧,强哥正在穿衣服呢。”
“哎!”
白土山应道,跟着彩虹走到院子里,看到白老汉屋里的灯也亮着,没想那么多,就道,“二叔,真是对不住,把您给吵醒了。”
白老汉从被窝里探出头来,他是光顾着钻被窝了,却忘了熄灯,急忙说道,“没,没啥……”
彩虹也停了步子,她竟能从这声音里听出些异样来。
彩虹领着白土山进了屋,白强正站在床上穿衣服,彩虹道,“家里乱糟糟的,还没有收拾,土山哥,你先坐着,我给你倒杯水去。”
“不急,不急。别麻烦了,马上就要走了。”
这么说着,白土山就坐下来。在彩虹倒水的当儿,白土山闲着无聊,四处打量着家里的摆设,竟无意看到干净的水泥地上那几团卫生纸,仔细感觉这屋内的气息,心里想着这小两口刚才定是做成了好事。
彩虹倒完水回来,看到白土山瞪着地上的那几团纸发呆,一下子臊得脸通红,走过去赶紧把那几团纸踢到了床底下。却当做没事的人,道,“土山哥,喝水。”
“哦!哦——”
白土山回过神来,赶紧去接水杯。在这当间,看那女人,粉红娇面,显尽女人妩媚,几绺乱发更彰女子娇柔。从开春时卖菜,便对她有了几分好感,今日看这女人更是乱了情怀。却怕在一旁穿衣服的白强看出什么来,赶紧用喝水做掩饰。
而彩虹除了看到自家的丑事被外人撞见觉得有些许的尴尬,其他到没觉出什么来。因为白土山在场,不好再回到床上,又拿起了毛衣毛线,坐在另一把椅子上织了起来,催促道,“强哥,你快些,土山哥正在等着呢。”
“不急,不急。”
白土山立即说道。
“这不正穿着呢。”
白强说道,“他们都到齐了?”
白土山说道,“到齐了,都在胡同口等着呢。”
白强下了床,提上了鞋就要和白土山一起走,彩虹却突然站起来把他给拦住了,说道,“夜里天凉,穿这么少怎么能行,我给你找件外套……”
“不用了,不冷。”
白强这么说着,但彩虹还是放下毛衣毛线去给他找。
白强有些无奈,冲站在一旁的白土山傻笑,白土山无甚表情,却不知道心里面是多么的艳羡白强。
彩虹把外套找了出来,就帮白强穿上,因为有日子不曾穿过了,她还在背后不停的拍打着衣服上的褶皱。
突然穿这么厚的一件衣服,白强有些不习惯,说道,“虹,有些热。”
彩虹却说,“出去了,你就知道冷啦。”
白强就拿了手电筒和白土山一道出去,彩虹把大门给关上了。走到了院子里,看见白老汉屋的灯已经不亮了。本来没想什么,从屋旁走过时,却突然听到白老汉“哦”的一声长长的叹息,彩虹的心突的“扑腾”一下,几乎要跳到嗓子眼里,刚进屋就“啪”的一声把门给锁上了。
5)今年这是白家庄组织村民第一次打更。
路上,白强问道,“打更用的物件都找好了吗?”
“找好了。”
白土山说道,“锣和梆子用的都是西南角那个吹手家的。天亮了咱还得给人家送去。”……
按照以前的规矩,村里的汉子们是轮流来打更的,一般是半个多月才轮上一次。白土山这一次组织打更得到了白家庄大多数村民的响应,凡是家里有男劳力的都愿意参加。这一夜打更的有白强、白土山、山子、白大川、还有白肚子等八个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截长长的手电筒,都是加了截电池的。此外还有一对梆子,一面铜锣。
已经三更天了,他们聚在一起没有说多少话便开始四处巡逻……
“笃——笃——笃……”
有人敲着梆子。
“天干物燥,防火防盗,邻里关系,互相关照……”
有人喊道。
“当——当——当……”
有人敲着铜锣。
“前门撑撑,后门闩闩……”
又有人喊道……
寂静的夜,这样的声音能传得很远,也许会把轻睡的人给吵醒,但听到这样的声音,转个身很快就会美美的沉睡。有的人在枕头下面藏把斧头,听到这样的声音,就会把那斧头扔到床下面,然后安稳的睡去。一是这斧子在枕头下面放着,实在是弄得人难受,另则,有了打更的它也发挥不了夜里的作用。
到了各个街口,他们会猛敲猛喊,声音越大越响就越好。这是让藏在地里的那些君子们听的,告诉他们白家庄的汉子都警惕着呢,要想弄到东西就去别村吧。
巡逻回来,他们又聚在一处。
在这大街上,风呼呼的响,还真有些冷,于是找来几快木头疙瘩在街中间升起了一堆火。这样的情景,真应了那句歇后语,大风地里烤火——前面热,后面冷。在这个时节里大部分人还穿着汗衫,独有白强披了件外套,每个人都哆哆嗦嗦围着火堆,只要白强在一旁站着。
白土山说道,“咱家的女人都不是东西,只有强子媳妇知冷知热。”
有些人还不明白,道,“土山,你这话是啥意思?”
白土山说道,“这事不是明摆着么?咱们一个个披着汗衫,只有白强一个人穿着外套。刚才我去白强家时,彩——强子媳妇让白强穿这身衣服,他还不乐意呢!”
白强听了乐呵呵的笑,这衣服穿在身上的确是即挡风又暖和,确实受用。
可有些人并不同意白土山的话,山子就站出来说道,“我媳妇也给我说过让我穿外套来着,只是我觉得不冷就没有穿。”
看着山子要走,白大川抬起头说道,“你干啥去?”
山子答道,“回家拿衣服去。”
众人呵呵的笑。白大川说道,“也给我拿一件来。”
山子却扭身说道,“都三更半夜了,我怎好意思给嫂子要。”
白大川说道,“你嫂子又不是外人,那有啥?”
山子犹豫了一会儿说道,“我让我媳妇多找一件,你就用我的吧。”
“哎!还是我自己去吧。”
白大川拍拍,也站了起来。
山子走后,其他人也陆续回家拿衣服去了。看着白肚子还在围着火堆坐着,白土山走了过去,说道,“肚子哥,听说你家这几天在灌猪肠子。”
白肚子就说道,“天凉快了,刚开始灌,怎么着,土山兄弟,谗了?想来几斤?”
白土山从衣服兜里掏出了钱,说道,“给我称十斤吧,再拿两瓶老窖酒。不要拉开,分成十几段,一段一段的吃着才有味。”
白肚子有些奇怪了,道,“你家才两口人,要这么多干吗?”
白土山却说,“我那里是给自己吃的,我看大家半夜里在这儿打更挺辛苦的,你想想要是咱哥几个围着火堆吃着喝着酒那会有多舒坦。”
白肚子站了起来,一拍大腿,说道,“成!我把家里最好的那几截拿来让大家伙吃。”
临走时还不住的夸道,“土山兄弟,都说咱贩子天生的小气,你真爷们儿!”
在一旁,白强也由衷的佩服起白土山来。白肚子走后,火堆边上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了。
这时候,风小了些,而这火堆却在熊熊的燃烧着,不但觉得不是那样的冷了,脸上身上反到是被烤得有些发烫。
白强说道,“看得出来,土山哥,你是想当咱白家庄的村长吧?”
白土山呵呵的笑,他知道,自己做的这些事情,不少明眼人已经看了出来。
白土山站起来,又围着白强坐下了,拍着白强的肩膀说道,“强子兄弟真是说到我心里去了,这里就咱俩,没外人,我不妨就把实底交给你吧,就是在前些日子,我给我爹办丧事时,乡里的领导还找过我,他说咱村要是没人管的话会越来越乱的,最后还问我愿不愿意当村长。”
白强道,“那你是怎么说的?”
白土山道,“我想当是想当,就怕没有人服。”
白强道,“土山哥,你给咱村办了这么多实事,又是以前老村长入门的大女婿,咱白家庄没有一个人能比你更够格当这村长的。”
白土山听了这些话,心里欢喜得很,说道,“若我真当上了村长,还真得请你来帮忙呢!”
白强有些不解,说道,“土山哥真是开玩笑了,我能帮什么忙?”
白土山道,“你不是高中毕业么?咱村里有你这学问的人可没有几个,我是想请你当村里的会计。”
“啊!——”
白强压根就没有想到自己这辈子还会当干部,今晚见白土山这么说觉得很是突然。
其实,这是白土山早就盘算好的,今天晚上白土山之所以这么说是想让白强先有个心理准备,而看白强这个样子,就说道,“这事儿八字还没有一撇呢,咱兄弟俩就是在一块胡侃侃。”
两人正聊得投机,这时候山子急冲冲的从家里赶来了。顾不得白强和白土山在说些什么,兴冲冲的拉住了白强就往回走,还对在一旁纳罕的白土山说道,“你先在这里看着吧,我和强子一会儿就来。”
白土山站了起来,正要问他们要去做什么,却是不见了人影。
路上,白强问道,“山子,咱这是要干啥去?”
山子说道,“我回来时看见孙寡妇偷汉子了,你要不要去看看?”
白强惊道,“真有这事?”
白强也是早就听说孙寡妇不是个正经女人,暗地里不知道偷了多少汉子只是没有亲眼见过,想不到这一次能抓个现形。
孙寡妇早些年就死了丈夫,身边留着一个有些痴呆的女儿白春梅,白春梅刚过二八,前些日子去玉米地里薅草时被人给侮辱了。有这样一个女儿拖累,即使想改嫁也嫁不出去了。
“当然了。”
山子说道,“我从家里出来的时候亲眼看见一个黑影从墙头跳进了孙寡妇家。”
“那你看见是谁了么?”
白强问道。
“天太黑,看不清楚。”
山子说道,“不过,看上去不象是咱村的。”
这时,白强急走几步,拉住了山子,说道,“山子,这三更半夜的,咱还是别去了。”
山子却说,“怕啥?他们能做得咱就看不得了?”
白强经不住山子劝说还是跟着去了。
这孙寡妇家没有男劳力,日子过得相当清苦。三间破烂不堪的砖瓦房,一面高不过人的土墙头,即使十三四岁的孩子纵身一跃,也会很容易的跳进院子里。
山子与白强爬过墙头,蹑手蹑脚的蹲在窗抬下偷听,果真听到里面的人在做好事。
抬起头高过窗台,看到屋里面乌七麻黑的,什么都看不清楚。于是就竖起了耳朵听。从屋里传出来的尽是一些哼哼唧唧的声音,是人响却没有人语。两个人侧耳倾听,除了一男一女急促的喘息声,却很难听出别的响动来。即使这声音也如蚊蝇般细小,仿佛屋里还有其他人,怕被那人听到,于是极力压抑着。即使那男的不小心弄出了大的声响,孙寡妇都会小声的骂他,“你小声些,别让我妮子听到了。”
于是,那男的就憋住了声音只管使劲动作着。可到最后一刻,那男的却还是禁不住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
孙寡妇压低了声音说道,“不是不让你出声么,你怎么还——”
那人也小声说道,“到了这个时候谁还能鳖得住。”
这时,屋里的灯“啪”的一声亮了,吓得白强与山子赶紧把头缩了下去。这时从屋里传来一阵唏唏嗉嗉的穿衣服的声音。
这阵声音过去以后,孙寡妇小声喊道,“拿来!”
那人象是掏出了什么东西,说道,“给!”
“这还差不多。”
孙寡妇道,“明儿把后庙的那块地薅了草之后,再去窑场里打一遍药。”
“孙月娥,我可只答应你把玉米地里的草给薅了,没答应过你还要给花生地里打药,我地里还有一大堆的事呢。”
那人情绪有些激动,说话的声音也有些大。
“你就不能小声点。”
孙寡妇说道,“我不管,你把我给睡了,你就得听我的。”
“话不要说得那么难听,咱还是与情分的。你只要答应我一个条件,让我干啥我都愿意。”
那人说道。
那人说着就把眼睛飘向了一边,那张小床上,白春梅正睡着,象是在做着什么梦,头不停的在晃着。但那人看的却不是这些,这白春梅虽然傻,十六七的年纪长的却非常的水灵。
“啥条件?”
孙寡妇有些不解。看那人的神情,孙寡妇也觉出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那人走过去摸着白春梅的脸说,“你这妮子虽然傻,但长得还挺耐看的,要是让我把她给睡了——”
“啪”的一声,传来一计响亮的耳光,孙寡妇破口大骂,“你还是不是人,你的岁数都能当她爹了,竟然还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是畜生,你也不是什么好货,不是你先勾搭我,老子也不会上你这儿来,你那一身的糙肉,谁稀罕。你以为你妮子还是黄毛丫头呢,为啥玉米地里的野汉子日得我就日不得。”
两人吵闹的声音越来越大,把白春梅给吵醒了,她醒来后,就哭道,“娘啊,救我,娘啊,救我……”
孙寡妇赶紧把白春梅给抱了起来,关切的说道,“ 又做噩梦了?”
白春梅看到屋里还站着另外一个人怯生生的说道,“娘,他是谁,他是谁?”
孙寡妇看着那人狠狠的说道,“他不是人,他是个畜生——你还不快滚!”
“唉!——”
那人一声叹息就走了出去,听到开门的声音吓得白强很山子蹲在屋檐底下,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娘,我怕!他们欺负我,在玉米地里打我,扒我的裤子,娘,咱再也不下地了。”
“妮儿,别怕。娘也不下地了,娘一辈子都陪着你。”……
山子与白强灰溜溜的爬了出去,路上,白强说道,“说过不让你去的,你偏不听。”
“这——哎——”
山子说不出话来了。
俗话说,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
回到大街上,他们那里已经是很热闹了。
白肚子看白土山一个人花钱请大家吃酒,而且这些酒菜都是从自己的小食堂里卖出的,若是自己什么都不出,觉得很是过意不去,于是就多称了一斤,还带来了支架、平底锅,此外还有半瓶花生油。
“你们俩干啥去了,都等着你们呢,咋才来?”
白土山见他二人来了就喊道。
山子见他们围着火堆喝酒,说道,“要喝酒怎么不提前说一声,我去弄斤猪头肉。”
白强也跟着说道,“我去掂瓶酒。”
村里人闲暇时在一块喝酒,总是有很好的分工,有的负责买酒,有的负责买菜,即使某人说了要在家里请客,到了那一天赴酒席时,也是要带上一两瓶酒去的。很少有人会无端的白吃白喝,总觉得那会欠下一个人情。不过村子里也有几个白吃白喝的人,那是无赖,会让人瞧不起的。所以白强与山子看到他们在大街上喝酒才会有刚才的举动。
“现在都几更天了,谁家还卖东西,都过来吧。”
白肚子说道。
白大川也说道,“这是土山兄弟要请客,我们也没有出东西。”
这么一说,二人才围了过来。
在其他地方,这深深的夜,安静得很,而在这一片,在大街口,大家围着火堆,喝酒划拳,热闹得很。他们热闹的声音能传出很远的地方,在玉米地里藏着的那些贼人听见了,估计是不敢挨村的。
七十二章 砍树1)打完更回到家已经是早上六点,白强回到屋里蒙头便睡,睡了整整一个上午。吃过了饭,全家人还要一道去那林地开荒。
他们是驾着马车去的,白老汉坐在前头赶车,小两口在车厢里坐着。虽然尽是一些坑坑洼洼的土路,颠簸得厉害,但这小两口坐在一块,一边说着话一边看着沿路的田园景色,到也觉得自在。
蓝天白云之下,是一片肥沃的土地,在这片土地上种着玉米,种着花生。每块地里都有一两个人在劳作着,他们如蜜蜂般辛勤耕耘。这片大地铺满了绿毯,这都是他们的功劳。路的两边,生长着各色的喇叭花,有红的,也有白的,各种昆虫,各类鸟儿争相鸣叫,这才是真正的田园交响曲。
白强看着路边的景色时,突然弯身,把彩虹着实给吓了一大跳,等再起来时手里捧着一束喇叭花,彩虹假怒,笑道,“你这是作啥?”
白强要把这花插在彩虹头上,彩虹却不让,一把打落在地上。道,“正经些,这是在车上呢。”
有白老汉在场,彩虹总不愿意和白强表现得过分的亲热。于是就找着话题闲聊……
“强哥,昨天晚上你们打更时没有发生什么事吧?”
“能发生什么事?”
白强说道,“刚一开始我们几个人每到一个街口就大声的吆喝几声,还拿着梆子和铜锣,那些贼人一听到这些响动就不敢进村了。再后来我们就在大街上生了一堆火,大家都围着火堆一直到天亮。”
“呵呵。”
彩虹笑道,“你们也真是的,吓都把贼给吓跑了。”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若是那贼真进村了,就我们几个人还不一定能降得住呢!”
白强说道,又向前对白老汉说道“爹,你慢点赶车,这路上坑坑洼洼的,又刚吃过饭,颠得人难受。”
“驾!——”
白老汉却是不理,仿佛是有意和白强别劲,扬起长鞭,让那马车一路狂奔……
到了地方,把马鞍卸下来以后,白老汉牵着马把它栓到附近一根木桩上。回来时白强已经光起了脊梁开始砍树了,彩虹在一旁扯树枝,看白强干活的样子,有些心疼,说道,“强哥,你慢些,别累着了。”
白强停了下来,朝手面上啐了口唾沫,说道,“不打紧,我这身板就是为干这活计的。”
说这又抡起了板斧,一时间木削满天乱飞。
白老汉用的那把斧子比白强这把要小得多,他在另一边砍着那棵小树,而那棵小树似乎也在和他做着顽强的斗争,白强已经扳倒两棵了,而它这棵却还没有倒地的迹象。毕竟年岁一大,比不得年轻人了。
彩虹来来回回把拣来的树枝放在一处。已经在这块地上耗了两三日,剩下活计没有多少了,可若是全做完的话,肯定还要打老晌,若是剩下一些,明天还要捱上一晌,细算下来还是前者划算,于是这活就紧了,三个人各忙各的,都没有时间说话。
几天下来,这片树林已经面目全非了,有的农户勤快,早就把自己的这块地给开好了,专等着秋收后种小麦了。而有的才开了一半,树杆被拉去卖了,把几十个树桩留在了地里。它已经不在是树林了,从前头可以清楚的看到后头,有枝有叶的完整的树只有屈指可数的几棵。
太阳快要落山的时候,灿烂的夕阳照着这片土地,一根根长长的木桩被拉出了长长的影子,可能还会有几只鸟雀落在这根树桩上哀鸣,也许这里曾是它的老巢。其间更有那种“笃——笃——笃”砍树的声音,不管怎样,都给人一种无限苍凉。
当太阳把它最后一道光芒照射到这颗绿色的星球上,标识着它已经完成了今天的使命。该去西山好好的睡上一宿了。
这田野也一下子变得幽静起来,当白强把最后一棵树砍到的时候,余下的没有多少活计,就只剩收拾了。于是,他就对彩虹说道,“虹,剩下的没有多少了,你回家做饭去吧!”
彩虹先道了声“哎!”
又把手头上的活给干完了,问白强,“咱晚上吃啥?”
白强抬起头,朝前方的白老汉喊道,“爹,咱晚上吃啥?”
白老汉扭过头,沉闷的说了句,“吃啥都行。”
“那就下面条吧。”
白强对彩虹说道。
2)回到家,洗了手脸,彩虹系上围裙就要下厨做饭,用的是煤火,用火枪扎开后,坐上锅,倒了半锅的水,放上篦子,放上馒头,再把锅盖盖上。剩下的就是等待了。面条是白强专门从乡里的面粉厂换的,只消水开了以后,抽出来一把放到锅里就可以了。
从厨房里走出来,已经霞光满天,这院子里一派瑰丽的神色。尽管自己的汉子砍树砍得汗流浃背,但彩虹做的一直是拣树枝抬树干之类的小活轻活,并不觉得累。于是又从屋子里拿出了毛衣毛线坐到院子里来织。
从路上不断的传来马铃声和发动机的轰鸣声,干了一晌的活,村民们都开始陆续回家了。但这小院却是安静得很。或许这满天晚霞有些刺眼的缘故,织着织着彩虹突的有一种心烦意乱的感觉。
人有时就这么奇怪,让人想起一些无端的事来,做出一些无端的事来。在这时,彩虹是突的想起了前几日把内衣丢了事情。潜意识里她总觉得这件事和白老汉有关,因为白老汉这几日的“平静”让她觉得很是反常。但是她又在极力的否定这种意识。她宁愿那衣物是被狗叼走了,是被风吹跑了。她不想和白老汉扯上一点关系,但她却偏又在想。
家里只剩下她一个人,而丈夫和公公又不会这么快就回来。在这个时候人常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来。
彩虹起身丢下了手里的活计,她是一个细心的女人。先把大门给关上了,免得有人进来不知道。回到了院子里看到白老汉的那扇门虚掩着的,这便有了证实一切的可能。
可在走到门前的刹那,她又犹豫了,她在想她在做什么,她该不该这么做。那衣物是他拿的怎样,不是他拿的又怎样。若真是他拿的凭添一份烦恼,此外便无它了。想象当初媾和,她也是情愿的甚至自己还是主动的,而今自己找到幸福,不想再做这不伦之事了,而他呢,依旧是个孤独的老人。彩虹能够理解白老汉的苦楚,甚至原谅了前些日子对她的种种无理。
于是就回走,可是退了几步却又不甘心。这屋子仿佛有了魔力在引诱着她,她很想知道这里面隐藏了些什么,到底有没有她想要的东西。又回头去开门,刚要推,大门“吱嗡”一声响了。彩虹心里猛的一惊,赶紧噶手缩了回去。
“彩虹在家吗?侄媳妇在家吗?”
在过道里,桂花就扯着嗓子喊,听那声调好象是有什么可喜的事情马上要发生。
“婶子,我在。”
彩虹赶紧拿起了毛衣毛线去“迎接”她。
“你这小媳妇,也真勤快,眼里全是活儿。才下晌,连歇都不歇。”
桂花走过来说道。
“我是坐上锅没事干,就多织上几针。”
彩虹掇了条凳子给桂花。
桂花看着彩虹手里的活计,故作惊讶,说道,“呀!又织毛衣呢?前段时间,你给我家小玲织的那件毛衣真好看哪!我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呢。”
彩虹道,“咱都是一家人,婶子要是说‘谢’的话,那就是见外了。”
“呵呵!”
桂花笑道,“不见外,不见外。”
从桂花进院子的时候彩虹就看见她提着一篮子东西,因为天色已晚,看不清楚那是什么,而彩虹也不好意思去问。桂花把那篮子放到了地上,托起了半截毛衣,看都没看清楚就夸道,“织的真不赖,这是给你家白强织的吧。要是哪天把这件织好了,也给我织一件。”
“这——好吧!”
桂花快人快语,却让彩虹有些作难,不过还是答应了她的请求。
“彩虹,今天婶儿是给你捎好东西来了。”
说着桂花就把放在地上的那个篮子提了上来,“这是我刚从我娘家捎来的,甜得很呢!”
一只手又从篮子里抓出来些什么,又道,“给,拿着。”
彩虹接过,看清楚了,那是一种叫花红的水果,比杏要大一些,比苹果小一些,吃起来却是香甜可口。不过,彩虹真是有多年没有吃过这种东西了。
“尝尝咋样?”
桂花看彩虹拿在手里不动就催促道。
彩虹就先尝了一口,有些酸涩,但又不想薄了主人家的面子,咬着牙说道,“挺——挺甜理。”
桂花高兴得有些夸张,说道,“你要爱吃就多吃些,我娘家有的是。”
“那怎么好意思。”
彩虹说道。
“呵呵,你这媳妇,刚才还说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呢,现在又见外了不是。”
笑过之后,又转了话题,问道,“彩虹,你家的荒地都开完了吧?”
彩虹说道,“过了这一晌,已经开得差不多了。”
看桂花欲言又止的样子,又道,“婶子,有事儿?”
桂花道,“呵呵,其实也没啥?我家后庙那块林地还没有开,你家要是忙完了,我想问问强子明天有空没有?”
彩虹突的觉得嘴里的花红变味了,绕了这么一个圈子,桂花原来是想让白强来帮忙,说道,“强哥一会儿就下晌了,我去问问他,应该——应该是有空的。”
“那就好,那就好。”
桂花站起来说道,“这花红你拿袋子装了吧,我还用这篮子盛东西呢。要是不够吃就再给我要,我家多得很呢。”
“那里,那里!”
彩虹也在说着一些面子上的话,“你一下子给这么多,我们全家人都吃不完,还想让婶子拿回去一些呢。”
“哈!哈!——”
桂花笑道,“咱也别见外了,你都装下吧。”
桂花挎起篮子正要走,这时听到了让他们都很熟悉的马玲声,就回头冲彩虹喊道,“你家男人和你家公公都下晌了,快去接吧。”
3)吃过了晚饭,白强仰八叉躺在床上,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想必是下午干活太累的缘故。
彩虹正在院子里洗衣服,洗过了把其他的衣服都晾在了院子里,却把内衣裤搭在了屋子里。
白强很是不解,说道,“外面干得多快,你把这些搭在屋里做啥?”
“我——”
彩虹说道,“我是怕再被风给刮去了,那样的话就没有替换的穿了。”
白强突的想起了前晚的那件事情,说道,“这老天爷也真是的,刮起风来不刮这件不刮那件,专门刮我老婆的裤头。你说这老天爷是不是相中你了。”
彩虹道,“才不是你想的那样。”
把那衣物挂上后,随手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毛衣,说道,“强哥,你穿起来再试试。”
白强就穿了起来,左转右转,左看右看,说道,“正合身呢!”
彩虹拽了拽,扯了扯,虽然两个袖子还没有补上去,不过看着自家男人穿着自己亲手织的毛衣的确是英俊了几分,说道,“我看着也挺合身的,你脱了吧,让我把袖头补上去,这衣服马上就要做好了。”
白强便脱了下来,彩虹一边织着毛衣一边说道,“强哥,今天干活是不是很累?”
白强道,“我现在才明白,开荒这活最累人了。比我当小工掂泥包都要累得多。”
“那——”
彩虹想要说什么却没有舍得说出去。
看彩虹欲言又止的样子,白强说道,“虹,你想说啥?”
“其实也没啥。”
彩虹说道,“桂花婶子让你明天给她家开荒去,我看你这么累,不想让你去。”
白强道,“现在围个人这样难,人家求咱了,咱总不好意思不去。我就是觉得这一会儿累得慌,睡一宿,到了明天还是啥活都能干。”
又说,“虹,别在椅子上坐着了,你上到床上来织吧,咱俩离得这么远,说话多不方便。”
彩虹娇羞,说道,“我要是坐到床上,你又该烦我了。”
白强道,“你上来吧,我是真有事给你说,还是大事呢。”
彩虹虽然不信但还是走了过来,脱鞋、上床,问道,“咱能有什么大事?”
白强说道,“你听我慢慢说,昨天夜里和土山哥他们一起去打更。土山哥说他想当村长,让我当村会计。”
“他怎么会让你当,你能行吗?”
彩虹说道。
白强有些不高兴了,说道,“你啥时候看不起你男人了?不试试怎么知道不行,咱好歹还是个高中生呢。”
“那这事你给爹说过没?”
“八字还没有一撇呢,给他说有啥用。再说了咱爹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冲得很。”
“你要是觉得成,那就去当吧。和土山哥在一起还能学学做生意的本事。”……
七十三章 选举1)白得柱做村长这几年里飞扬跋扈、鱼肉乡里,在平时本就积攒了不少恶行。尤其是国家修路补款这件事情,涉案数额巨大,已经明确构成了犯罪。白得柱依法被捕入狱,除追回大部分赃款外,白要才等相关涉案人员也得到了应有的处罚。
可是,因为没有了基层管理组织,白家庄的治安变得非常混乱。一个坏的村长会给一个村子带来相当的危害,但若是没有村长,对这个村子而言无疑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白家庄是一个有近三千人口的大村,村民们把白得柱赶下台之后,据说县里、乡里对这件事都非常的重视。在对白家庄进行一番调查后决定重新任命村干部。按照上面发下来的红头文件,他们的执行过程如下,第一, 凡是白家庄的合法成年居民都有资格入选村长。
第二, 村民通过自我推荐或他人推荐的方式来做候选人。
第三,由乡里最终确定人选。
第四,村民集体投票选举村长。
第五,由村长组织领导班子。
看起来,这是一个天衣无缝的章程,看起来,这是一次无可挑剔的选举。可是,实际上白家庄并没有多少人在意这些事情,他们在意的只是自己的肚子。
况且,枪打出头鸟,事找领头羊——这些思想已经在脑子里根深蒂固了。不过鸟群里总有想出头的鸟,羊圈里也总有想领头的羊。这也是存在的事实。
这些日子里白土山上下打通、左右逢缘,终于如愿当上了村长。他让白强做了村会计,他让山子做了村主任。这两个人日渐成为白土山的心腹。新一届的村委会领导班子成立起来后,他们要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要要回因开路毁田而拨给白家庄村民的那笔款子……
这天夜里,白土山、白强还有山子在村委会开会……
白土山说道,“这几天咱没少往县里、乡里跑,把嘴皮子都给磨破了,总算是把钱给要回来了。”
白强说道,“当初那些个大干部给咱说得一好二好的,说咱的村委会成立了,会把钱立即给咱们,原来也是一句空话。”
“我看是阎王容易对付,但是小鬼难缠。当时说得好听,可一找下面的人来办就不行了。”
山子说道,“先别说这个。”
白土山道,“国家这次毁田开路,拨给各村的款都没有经过县里、乡里,而是直接给了各村,你们知道是多少吗?”
“多少?”
白强、山子异口同声的问道。看白土山说话的口气,就知道这个数目一定会很大。
“四十多万呢!”
白土山说道。
“这白得柱心也腻黑了,这么多的钱他都敢贪,也不怕被撑死。判了二十多年算是便宜他了,象这种人应该拉出去毙了。”
山子说道。
“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这几天咱都没少跑路,好不容易把白得柱贪的钱给追回来了,这些钱在县里、乡里转了好几个圈,最后才到了咱手上。”
“那土山哥——那现在咱追回来的多少钱?”
白强越来越觉得这白土山喜欢绕着弯子说话,总是说了一大堆,才知道他要说些什么。
“还不到二十万。”
白土山有些丧气的说道。
“那剩下的钱都哪儿去了?”
山子不由得问道。
“哪去了?不会长条腿跑了,不会扎个翅膀飞了。”
白土山说道,“还不是一环又一环让上头的人给扣了。”
说着,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条子,说道,“喏!分到咱村的钱都在这上面了。”
白强把那存折拿起来,看清了上面的具体数目,又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一台简易的计算器,按了一阵子,抬头说道,“按每个人头来分,还不够二百块哩!”
白土山敲敲桌子,说道,“可这些钱,咱又不能全部分给村民。白得柱那帮子人当事的时候,大吃小喝用的全是咱村委会的名义。”
“他拉下的屎总不能让咱给他擦吧,这事咱不管。”
山子首先表了态,他很坚定的说道。
“对,你说得没错,这事咱真不该管。”
白土山说道,“可村里的事,咱能不管么?在咱村里光是白肚子一家白得柱就欠了几千块钱的帐。”
“我建设叔家的那个小卖部,他们也欠下了一千多块。”
白强道,“这是桂花婶子前几天给我说的,她还说什么既然咱们接了这个班,就得处理好他们落下的事儿。”
“可又不是咱们吃了、喝了,凭啥让咱堵这个窟窿。”
山子依旧有些不解。
“我不是说了吗?”
白土山说道,“别的地方的咱可以不管,但若是咱村的咱就得给他还上。虽说是吃了哑巴亏,但是只有这样才能服众。”
又说,“白强,明儿你把白肚子家和你叔的帐单抄一份回来,看看总共有多少,咱心里也好有个实底。就用咱们追回来的这笔款子给补上。这些钱还得扣下五万,如果五万太多的话那就三万,用这些钱做咱们村委会的日常开销用。而剩下的钱不管多少都分给村民。”
“咋分?”
白强问道。
“人人都有份,就按照别村的方法。大人多给一些,小孩少给一些。庄稼被毁了的多给一些。庄稼没有毁的少给一些。这样大家就不会说闲话了。具体分多少,那就看这笔款子还剩下多少钱。白强,你回去先算个大概的数,等明天晚上,咱们在一起好好算算。”
“行!”
白强答道。
“那咱们都回去吧,天也不早了。”
白土山说道。临走时又拍着二人的肩膀说道,“从今往后,咱们三个拧成一股绳,一定会在这白家庄干出名堂来的。”
一席话说得他二人热血沸腾,激情高涨,都觉得自己是个人物了。回到了家,竟然都兴奋得睡不着。
2)白强与山子走后,白土山一个人在这村委会的办公室里又坐了一会儿。尔后才回了家。
白土山回到了家,不管在什么时候,他的家总比别的农家要安静得多。没有孩子吵闹,这是最根本的原因。还有就是白土山是个菜贩子,平日里忙着卖菜买菜,顾不得家,而白风娇也不知道经管家,没有养鸡鸭之类的家禽,没有喂马羊之类的畜生,所以这院子里也不会有它们的噪声。
把大门锁上以后,白土山走到了院子里,看到屋里的灯是亮着的,知道白风娇还没有睡,想必是在等着他。自从老支书去了以后,白土山总是有意无意疏远着这个女人。她虽然有些缺心眼,但似乎觉察到了白土山的变化,也开始学着讨好他,这却让白土山很不适应。白土山心想,可能是老支书在临死前给她说了些什么话,可不管给她说什么话,她总是左耳进右耳出的。也可能是白家的叔嫂们教她这么做的。可能是老支书去了,而自己又当上了村支书,怕对她不好。虽说是十多年的夫妻了,可白土山对这女人的确是没有什么感情的。想当年老支书把自己的女儿嫁给白土山,都觉得白土山是该感恩戴德的,可谁又知道他内心的滋味。老支书在世时他不敢大声说一句话,不敢做错一件事。而对白风娇他也常常是唯唯诺诺,百依百顺。
白土山进了屋,见到白风娇果真没有睡,不过却是在床上闲躺着。
看到白土山进了屋,白风娇脸露喜色,却怨道,“咋这个时候才来?”
白土山随口说了句,“忙事了。”
白风娇道,“我爹当村长的时候都没有你这样忙。”
白土山最厌恶白风娇拿自己和老支书比,就说道,“你爹是你爹,我是我。”
说着,脱了衣服就上床,却没有直接睡,而是拿条被子盖了,坐在床上点了根烟来吸。多少年了,这已然成了他的习惯。他会把今天做过的事情好好的梳理一下,那件做得好,那件做得不好。也会为明天要做的事情做心里面做一个详细的计划,这件该怎样,那件该怎样。
在这时,白风娇的一只手却不合适宜的搭在白土山大腿上。白土山明白,这女人又开始情了,要不她早就呼呼噜噜睡了。白土山却有些不耐烦,说道,“我在想事呢。别烦我。”
白土山这一次没有骗她,他正在盘算着那笔款子的事情。
白风娇却温柔得如只母猫,在被窝里如蚯蚓般蠕动着有些臃肿的身躯,说道,“从咱爹去了以后,你都没有碰过我。”
听这说话的语气,似乎含了无限的委屈。
白土山把她的手拿开,说道,“你都大多岁数了,这样情,传出去不怕人笑话。”
白风娇不乐意了,坐起来,正色道,“马土山,是不是因为我爹死了,你就开始嫌弃我了?”
白土山斜眼去看白风娇,乖乖,这女人在被窝里就早已是一丝不挂了,不过她穿衣服与不穿衣服实在是没什么两样,激不起白土山半点。可白土山知道这女人是个乌鸦嘴,还真怕她为了这件事情而到处乱说,污了他好不容易积攒下来的名声,就道,“我怎么会,以前对你咋着,现在对你还是咋着。”
听白土山这样说,白风娇兀自掀开了被,自己赤裸裸的仰八叉躺在床上。
“你——”
看白风娇那个样子,白土山说不出一句话来,把才吸了一半的烟给掐灭了,扔到地上。脱了裤头,自己虽然同意了,可裤裆里的那物件却没有要投降的意思。就象是霜打的茄子一般蔫着,有气无力的耷拉着。白风娇却不知道去帮他,只知道傻傻的躺在床上等着男人来。没办法,要想做成这件事,白土山得先把它给驯服了。坐在床上,握住那物,来回使劲着,几十下之后才有了些硬度。有些不情愿的拔开白风娇的两腿。要进去了,那物件却又软了下来。不得已,坐在白风娇两腿之间又重新起来。
见白土山把自己的腿给掰开了,正挤眉弄眼,准备好了让它进入,可等了好长时间却不见动静。白风娇有些气恼,抬头叫道,“土山,你在干啥呢?”
白土山不理她,只管着自己的作业。感觉差不多了,为了抓住时机,对准就猛地插了进去。
“啊!——你这王八羔子弄死老娘了。”
白风娇还没有做好准备,谁想白土山一下子就插了进去,疼得她大叫。
白土山任她叫,依旧不理,更不出声。呼吱,呼吱,只管做着。
白风娇渐渐来了感觉却成了荡的妇人。不停的,不停的喊,一会儿喊着,“你慢些,你慢些。”
一会儿喊着,“你快些,你快些。”
可不管她怎样叫喊,白土山依旧是那一个动作,那一种速度。就在体内的那股能量射出去的时候,他才有些亢奋,不过这也只是生理上的或是身体上的。
刚刚做过爱的女人最象女人,而刚刚做过爱的男人却总不象男人。
白风娇躺在床上,竟也是一脸的温柔,说道,“土山,白大仙不是说你当家了,咱就会有娃了么?为啥你当家这么些天了,我这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白土山侧着肩睡,白风娇看不清他那不耐烦的表情,他道,“这我那里知道,我又不是白大仙。”
白风娇挪过来,帖着他的身子,说道,“要不明天咱再去找白大仙瞧瞧,爹都去了,要是咱再没个后,爹就是在地下也不会合眼的。”
“天都啥时候了,你有完没完,我明天的事还多着呢!”
说完白土山就用被子蒙上了头。
“哼!——”
自己热脸帖个冷,见白土山这个反应,白风娇很是生气。倒在一边睡去了。
其实在说这些话的时候,白土山心里是在发憷的。因为白风娇的肚子有没有动静,和白大仙没有关系,和他当不当家没有关系,甚至和白风娇也没有关系,责任全在他自己。几年前白土山载着一筐子菜去县城时,早早的就把它们给卖完了,他鬼使神差的进了家医院,偷偷的做了个检查,检查的结果让他大吃一惊。不能怪白风娇这么些年来都不能生育,而是白土山没有让她生娃子的本事。虽然非常的懊恼,但事后白土山一直把这件事藏着掖着,因为那关系到一个男人最根本的尊严,更何况,他在这个家里还有着特殊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