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半夜里,萧阳做了一个很色情的梦,梦里他和一个叫小凤的女孩子在一起,小凤好象是他的恋人,起先他们挽着手在大街上逛着,走着走着,两人突然就在一处树林里了,而且小凤的长裙突然也不见了,下面只剩了一条,那一刹那,萧阳心头的欲火就象腊月天里着火的草垛,火借风势,烟焰张天,不由分说,扳倒小凤,两人倒在草地上,伴随着小凤的呻吟,萧阳不停的变换着姿势……
梦到这里就结束了,有点半途而废,萧阳从梦中醒来,很沮丧。
远处的街灯混合着淡淡的月色从半敞的窗纱倾泻进来,夜很静,很冷清。想象着梦中的情景,萧阳在脑海里搜索着记忆中与凤有关的所有女孩的名字,一无所获,一个毫不相干的女人,却如此清晰明了的出现在梦里,这让萧阳有种感觉,他或许将与一个名字中带凤的女孩子在一起。
梦中的女孩明丽妖娆,这让他突然就想起张萌,张萌风情万种的模样突然让萧阳有种浑身酥软的感觉。他不知道张萌那天在酒店对自己的承诺是真是假,而且让萧阳最不能相信的是那些混迹酒店行业的女人,大多趋炎附势,浅薄媚俗,酒店是如今世道里的销金窟,寻欢作乐阴暗龌龊,张萌难免会沾上那些恶习,虚荣享受虚与委蛇,但不管怎么看,张萌好象不是那种女人。张萌的眼神清澈明亮,不藏尘滓,在张萌面前,萧阳甚至觉得自己是狼,而张萌是一只懵懂的羊。有次在食堂里,财务冯经理端着碗品评着女人:蜂腰,修足。这与萧阳心中对女人的标准俨然,现代流行所谓三围,萧阳觉得这种说法毫无情趣,《诗》云:硕大且俨。这硕大,若用在女人,无非所指胸与臀。唐人以肥为美,落到现代人的口里,当真以为那时的肥胖即美,萧阳觉得可笑,细想来,唐人所谓肥无非指女人的丰腴而已,那时的人束胸藏臀,偶有的,大家觉得风情诱人,盖以肥冠之,今人误以为肥了。
第多少次,萧阳想象着张萌在自己面前脱光衣服的样子,想着,萧阳就很难入睡,辗转反侧,迷迷糊糊的就又进入梦中,这次萧阳和两个女人在一起,一个中年妇人,还有一个十七八的女孩子,三个人都光着身子,妇人不停的对萧阳暗送秋波,萧阳却属意于女孩,两人搂抱着,当着妇人的面行鱼水之欢,女孩的身体轻若无物,萧阳就想起那句楚腰纤细掌中轻的诗,女孩的被自己紧撑得饱胀欲裂……
梦中折腾了一整夜,早上醒来,萧阳感觉头痛欲裂,想起梦中那种种的丑态,不禁有些反胃。看看时间不早,匆匆起床,一点没有食欲,洗漱过,饭也懒得吃,打算到办公室去,才开门,张萌站在门外,萧阳很意外。
张萌手里捧了个食盒,说,早上餐厅没见你人,没吃早餐吧。萧阳急忙将张萌让进屋里,拖过书桌前的椅子让张萌坐下,张萌说,我不坐了,酒店今天很忙。放下手里的食盒,这是我给你买的早点,趁热吃了吧。说着匆匆出门,临到门边又回头,长期不吃早餐会得胃病的。看了萧阳一眼,垂着头,走了。
萧阳呆呆的看着张萌远去的背影,心里对张萌就涌动着一种感激和爱恋,感觉食盒上还留着张萌身上淡淡的香,坐下来,一口一口将食盒里的早点吃完了才到办公室去。
老板助理通知萧阳,中午有饭局,老板招待美和集团常务副总一行,萧阳和公司财务、生产、市场几个部的主管必须参加,饭前大家先到接待室随同谈话,萧阳头一个到,其他几位部门主管都还没有来,老板正和客人谈得投机,好象正在谈着女人,萧阳才进门,便听老板侧着头对客人说,你帮我找一个怎样?见萧阳进来,老板的话题便打住。萧阳觉得自己实在来的不是时候,这种私密话不宜听到,听到了,弄不好让老板心里起了防范和尴尬,自己的处境将不妙。
美和和北华间颇有渊源,两家早年的当家人曾是难兄难弟,后来一同发达,北华在南方开拓,美和则在南江扩张,北华近年渗透南江立足,与美和的助势密不可分。这之间的微妙单从南江北华老板对美和副总接待的阵势便可见一斑,轻易老板是不会叫上公司几大部的主管的,实在是老板藉此以达盛情。
老板出门接电话,萧阳便和副总礼节性的攀谈,这副总让萧阳看了心里起着疙瘩,面黄肌瘦,活象害着痨病,满口牙烟熏火撩乌黑透黄,脖子上戴着一根拇指粗的黄金链,两手套着粗笨的金镯,手指上还戴着几枚硕大的戒指,这种穿戴,让萧阳觉得很恶心。有次,公司审计处主任--老板的一个远亲,到萧阳办公室闲坐,这主任年轻气盛,爱炫耀自己,萧阳很看不惯那副盛气凌人的嘴脸,故意揶揄到,你的衣服真不错。主任就得意的站起身,一件件数给萧阳看:上衣某某名牌,裤子某某名牌,皮带某某名牌,末了提起鞋子又是某某名牌,数过了,等着萧阳惊诧羡慕的眼神。却不料萧阳淡淡一笑说,我看你浑身上下全是名牌,只可惜那颗脑袋不是名牌。当下气得老板那位远亲要吐血,从此再不到总务部。想起这件事,萧阳怎么看怎么也觉得这副总有类于此。想想人这种动物,实在可悲,全靠金银珠宝硬撑着那副皮囊。
好在副总人随和,全没半点架子,让萧阳生不起十分恶感。副总身边还带着一个女人,皮白肉嫩模样轻佻,萧阳怀疑是副总的姘头。那女人和副总腻着,也不避人,当萧阳的面放肆的用话挑逗副总,副总就应付着。萧阳觉得女人有些荡。悄悄问副总司机,司机支唔说那是副总爱人。司机的谎话让萧阳差点笑出来。吃饭时,有一个鸡火锅,萧阳注意到那女人抢先夹起鸡肾放到副总面前的盘子里。这种事,夫妻间是做不出来的。
饭毕,老板兴致很高,一伙人先走了。萧阳一个人沿着月湖桥走着,中午喝多了酒,头昏脑胀,想在桥上多呼吸些新鲜空气,那样会好些,哪知被风一吹,浑身冰冷,双腿麻木,胃里翻了几下没有吐出来。街上人来车往,萧阳感觉自己快出洋相了。急忙招了一辆的士,车开出一程,萧阳被摇晃得七荤八素,急忙下车,现在赶回公司去不可能。一个人眼睛在街面上搜索,匆匆进了一家旅馆,开了一个单间,小姐才出去,萧阳一头冲进卫生间,扑在马桶上狂吐。
吐过,感觉好多了。胡乱洗了,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酒与寂寞,女人解忧。萧阳便很想女人。一想女人,萧阳身上便燥热起来,跟着便起了反应,想明白纵酒乱性是怎么回事,努力扼制体内的疯狂,无济于事,起床喝了一大杯凉开水,头就清醒了些。
看看窗外天色已暗,街灯渐次亮起。萧阳想起张萌,就想给张萌打电话,想想,又摇摇头,放弃了这打算,正胡思乱想,床头电话响了,萧阳愣了一下,拿起电话,里面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晚上要不要陪床?”萧阳呆了一下,要放下电话,心里就有了一个念头,不由自主说:“要。”说过,萧阳突然有些后悔,女人是酒店的小姐,自己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而且酒店被查得很严。
索性放下心不去想。有个笑话说:孙子和爷爷洗澡,问爷爷,为什么上面的头发胡须全白了而下面的还是黑的呢?爷爷叹口气说,只因为上面碰到的全是烦恼而下面遇见的都是高兴事儿。萧阳就想这些高兴的事儿。
等了许久,终于有人敲门,萧阳去开了门,一个年轻女人裹着风衣进来,萧阳打量了一眼女人,很平常,有些失望,坐在床上没有动。女人见萧阳不动,自己背过身去,对着镜子飞快的脱光衣服,抓了一条浴巾,到浴室去了。里面就响起水声。
一会水声停了,女人下面裹着浴巾垂着头出来。萧阳明白,女人洗过那个东西。萧阳突然想,女人会不会之前就和别的嫖客上过床,匆匆完事就到自己这里来了。想着,萧阳突然有些恶心。
女人赤裸着仰面朝天,萧阳突然觉得女人很荡,这种荡将萧阳体内的欲火全撩拔起来,男人和女人做这种事,一半靠着新鲜刺激,这种新鲜刺激着男人探索的神经。粗话说,熄了灯,女人都是一样的,可萧阳不这样认为。花非花,女人亦非女人。
看着萧阳就要扑上来,女人突然从枕下摸出一个撕开,萧阳愣了一下,女人说,把这个戴上。萧阳摇摇头。女人就坚持,坐起身要给萧阳套上,萧阳将扔到床下,猛地掀起女人两条腿冲进去,女人尖叫一声,瘫倒在枕上……
天还没亮萧阳就醒了,很疲惫,躺在床上不想动,因为和女人疯狂过度,床上乱糟糟的。想起昨晚的情形,心里就有一种莫名惆怅,招妓的事要是让公司里的人知道了,估计萧阳在北华就没脸呆下去了。一想这些,萧阳就想赶快离开这家旅馆,穿好衣服,一个人走到窗根,将窗帘拉开一条缝,窗外空调架上,竟挂着一只用过的,里面好象还有脏东西,萧阳感觉象吞进了苍蝇般,隐隐的想吐。急忙将窗帘拉上。
他突然有些想张萌,一个干净的女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