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小天哥用浇灭了鸭蛋的欲火,理顺了慧芳和鸭蛋的关系,回到家时,发现家里有客人。皮皮正在院子里和一个比她稍小一点的小女孩儿做游戏,两个孩子同样的粉雕玉琢,娇俏可爱,见小天哥回来,皮皮嘴里叫着舅舅,欢快地奔过来,张开小胳膊让他抱起来,还不忘回头对玩伴儿炫耀:“奇奇,这是我舅舅!”
看到皮皮让人抱着骄傲的样子,叫奇奇的小女孩儿好奇地看着小天哥,把一根小指头放在嘴里,轻轻咬着,很眼馋的样子。
娇憨的小样,招人惜喜欢,小天哥笑着问皮皮:“家里来客人啦?”
是姑奶奶和姑姑来了,还有奇奇,她是我妹妹,我们俩是好朋友了!
小天哥这才想起来自己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去看望姑姑,这个叶家现在仅存的长辈,实在是很失礼了。
姑姑叶芳比父亲小几岁,爷爷奶奶还活着的时候,姑姑可是家里的掌上明珠,聪明伶俐,长得漂亮,容貌不在嫂子李萍之下,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漂亮姑娘,和哥哥嫂子关系很好,对于这个漂亮姑姑,小天哥记忆深刻,小时候经常抱自己,对顽皮淘气的小叶向天像自己的孩子一样慈爱,他被一阳子带走的时候,姑姑也在,老叶家的唯一男丁离家,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姑姑和妈妈哭得一样伤心。
姑姑嫁到离家几十里的靠山屯,就是小天哥奶奶娘家所在地,是奶奶没出五服的一个本家兄弟的儿子,有点亲上加亲的意思,奶奶娘家人丁凋零,这门亲事也承载着奶奶对家的眷恋和逝去亲情的追忆,当然更希望自己的女儿得到幸福,姑父张龙江是个很出挑的人,身强体健,相貌英俊,不比叶诚差,家里条件也不错,对漂亮的小表妹叶芳也很满意,婚后夫妻恩爱,双方老人也都很满意,可惜女儿秀妍出生不久,姑父张龙江就暴病而亡了。
张龙江是家中独子,没有兄弟姐妹,换个人家叶芳可以改嫁,可这本来就是亲戚,把两个没人照料的老人扔下撒手不管也实在做不出来,叶芳心地善良,就这么伺候公婆,拉扯女儿,一路孤独地走过来了,日子过得虽然辛苦,好在有弟弟叶诚帮衬,倒也不难过。
奶奶为女儿的不幸自责,没多久就撒手人寰,去地下陪伴爷爷了。
前几年公婆相继去世,女儿秀妍也出嫁了,身体不好的叶芳也没有再嫁的想法,就等着跟着女儿女婿给自己养老了,可惜,秀妍遭遇了母亲一样的命运,女儿奇奇还没出生,丈夫就没了,医院也没确诊得了什么病,秀妍夫家认为是她克夫所致,这从儿子的丈母娘叶芳那就能看出来,女儿肯定是继承了母亲克夫的命,于是,把怀着孩子的秀妍扫地出门了。回到娘家,母 女俩抱头痛哭,哥哥叶诚已经死了,家里连个撑腰的都没有,此时孩子已经七个月了,没法拿掉,只能生下来了。
等奇奇出生了,母 女俩克夫的名声也传开了,和母亲一样漂亮,被认为是狐狸精转世的秀妍想改嫁也没人敢要了,祖孙三人艰辛度日,际遇说不出的凄惨,索性如嫣和桃花还顾念亲情,时常接济,才挺了下来。
前几天小天哥去市里,让桃花去了一趟靠山屯,把小天哥回来的消息告诉了叶芳母 女,送去了一些钱和礼物,等自己忙完了过些日子再去看望姑姑。
听说自己疼爱的小侄子回来了,叶芳感觉麻木昏暗的生活里终于有了一缕阳光,等了几天小兔崽子还没来,自己就带着女儿,外孙女杀过来了。
小天哥现在心里真的很惭愧,至少昨天就应该去看姑姑了,尤其姑姑身体还不好,听说有类风湿,行动不便,应该早点去给姑姑解除病痛,自己却沉迷欲海,拖拖拉拉,实在有些不为人子。
虽依然美丽,比莲姐还小两岁的姑姑却显得有些苍老,见到和哥哥酷似的小侄子,叶芳不禁悲从中来,抚 摸着他的脸颊,泪流不止,为哥嫂的早逝,为自己的孤苦,也怜惜侄儿一个人从小在外飘荡得不到亲人的呵护。
小天哥也哭鼻子了,见到唯一的血亲长辈,有血缘关系的姑姑身上承载着小天哥对姑姑和父母的全部眷恋和回忆,一股扯不断的叫亲情的纽带把他绑定,也放声痛哭起来。连旁边的莲姐桃花和表姐秀妍也跟着抹眼泪,一起悲伤不已。
同是天涯沦落人,屋里这些人哪个不是命运多舛,和老叶家沾边的几乎就没有命好的,个人心中各有情殇,看到亲人相聚,情意凄切,不由得各自感伤!
直到在院子里玩耍的皮皮和奇奇听到哭声,觉得气氛不对,看到大人们在哭,不明所以之下,也跟着哭起来,众人才忍住悲伤,安慰两个孩子。
莲姐先反应过来,擦着眼睛说道:“小天回来了,一家人团聚应该高兴才是,怎么都哭起来了!”
叶芳也止住悲声,说道:“看到小天,这么多年没见了,我就忍不住了,都别哭啦,都高高兴兴地,这是喜事啊!”
桃花也红着眼睛说道:“你们姑侄刚见面,先聊着,我们先做饭去。”说完,拉着莲姐去厨房了。
“我去帮你们。”表姐秀妍也说道。跟着进了厨房。
屋里之剩下分别抱着奇奇和皮皮的姑侄俩,让他们好好亲近亲近。
慈爱地看着侄子,叶芳露出发自内心的微笑,问道:“小天,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
“嗯,不走了,我本来打算早点去接姑姑,这几天忙着开诊所的事,就耽搁了,您既然来了,就别走了,还有表姐和奇奇,我在市里买了个大房子,以后咱们全家都住一起,我不能再人你们受苦了!”
“我这些年有你爸照应着倒没受什么苦,就是你秀妍表姐是姑姑的心病啊,年纪轻轻的,还得拉扯个孩子,我年纪大啦,还有这一身的病,也帮不上什么忙,以后就得你多照应了,把她交给你,姑姑就能放心把眼睛闭上啦!”
“姑姑,您还没有莲姐大呢,说什么死不死的,有我在您想死都不行,侄子的医术可是很高超的,要不怎么敢开诊所呢,一会儿我先给你看看,把病治好了,表姐和奇奇也是我的亲人,您就把心放在肚子里,等着享福吧!”
“好,好,姑姑放心。”叶芳欣慰地说道。
叶芳身体很虚弱,多年劳作加上风邪入体,体内已经千疮百孔,小天哥先给她服了一枚培元丹,然后疏通经脉,驱除风邪,叶芳感觉身体的诸多不适很快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久违的舒爽,身体和精神一放松下来,很快睡着了。
小天哥索性点了姑姑的睡,助她把培元丹药力化开,滋补身体,睡眠状态下效果更好,望着安然睡去的姑姑有些苍白的脸恢复了血色,才放心地结束治疗。
吃饭的时候,小天哥才仔细看秀妍表姐。
表姐穿着朴素,可以说有些寒酸,却难掩本身丽色,二十三四岁的年纪,和姑姑很像,尤其是一双俊目,和小天哥酷似,应该都是从小天哥奶奶那遗传来的,和如嫣比起来,小天哥和表姐秀妍更像亲姐弟,两人看对方当然也更亲切。
不用小天哥说,莲姐和桃花已经做主了,别回那个破家了,找时间回去处理一下就行了,一家人在一起有个照应,小天哥的身家她们都知道,那可是千万富翁啊,在西元2000年的时候,那可是实实在在的有钱人,多养活几口人没问题,何况还是自家人,应该应分的,离得远了难免有疏漏,何况秀妍还是个美人!
莲姐和桃花可是知道小天哥生熟不忌,连如嫣都收了,秀妍更没问题,关起门来一家亲,挺好的。
秀妍从小孤苦,除了妈妈,舅舅叶诚那是最亲的人了,表弟小时候也很亲,还一个被窝睡过觉呢,现在长大了,简直就是舅舅又站在眼前一样,当然愿意留在他身边。
秀妍和桃花一样,从小没有安全感,现在见到表弟除了亲切,心里也一片安宁,一颗因从小孤苦和不幸婚姻打击的芳心就系在了小天哥身上。
放下沉重的心事,饭吃得很舒心,加上皮皮和奇奇两个小宝贝插科打诨,欢声笑语不时传出,其乐融融。
晚上睡觉时,见这屋里有些挤,莲姐就打算去那边和小天哥睡,还没等她开口呢,不知道莲姐桃花和小天哥已经有奸 情的秀妍表姐先说了,你们睡这里吧,我去小天那边,小时候他一去我家,就是我搂着睡觉,这么多年没见了,我要和弟弟秉烛夜谈!
说完很理所当然地转身去找小天哥谈心了,是不是还像小时候一样在一个被窝里谈心就没人晓得了。
“人家姐 弟俩比咱外人亲啊!”
莲姐和桃里齐声叹息,心里酸溜溜地,对视了一眼,无奈地上炕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