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成功地骗过了四爪鲸鱼。它已经扑在他身上了,却越过了他的身子,在石板上转了一圈。巡视了一番后,它继续在石板上翻滚扭打,一副痛苦的样子。
江水满有底气了,只要有保命的方法,他就不怕伏不了魔,他又戏耍了一次四爪鲸鱼。它再一次失去目标,焦躁地打着磨,突然仰头大叫。哗啦一声水响,又蹿上来一条四爪鲸鱼,比这条体型小了不少。这条小四爪鲸鱼上来后爬到大的那条身上,用头拱了一下鱼叉。大鱼嗷嗷大叫,似乎被拱疼了。小四爪鲸鱼张开大嘴,锋利的牙齿闸刀一般切下,顿时木渣四溅,鱼叉的木柄被切断。
这一下的咬合力有多少?江水满看得惊心动魄。这俩大家伙什么时候到这儿来的?前不久,这里水流平缓的时候,他还到这儿来摸鱼,那时它们要是在这儿,还不活吞了他?它们还有没有同伙?河里那么多捕鱼的人,光戏水的娃娃,要是被它们袭击了怎么办?
不行,他得逮住它们,那可是奇功一件。他琢磨着它们大概是鳄鱼的变种,这更激发了他想捕获这俩怪物的决心。听说城里有酒店卖鳄鱼,一虚肉就好几百块钱,这俩家伙看上去有几百斤,卖不出鳄鱼肉的价钱,再怎么也抵得上一头猪价吧。
两条四爪鲸鱼在石板上闹腾了一阵,阳光洒上石板的时候,它们甩着尾巴,相继滑到水里去了。江水满小心翼翼地在石板边上观察了半天,不见它们的踪影。江水满知道石板下有道裂缝,他一直以为这是小黄胡子们从洼地游入西河的密道,看来此时成了这俩家伙的老窝。
江水满只带了两柄鱼叉,全喂在大四爪鲸鱼身上了,他只好回鱼塘去拿。他犹豫着要不要找帮手,掂量来掂量去,村里男人没一个他看得上的,不是太笨就是他不想搭理。况且,鱼叉是他自己设计加工的,倒刺林立,只要带上个边儿,鱼就甩不掉,除非它们像人类一样会把自己肉剜掉。他确信那两柄鱼叉已经重创了大四爪鲸鱼,回村的路上,他已经想好了猎捕的方案。
他带着家里剩下的五把鱼叉和一把柴刀出了门,临走想了想,又折回去拿了把菜刀。
他和这两条水怪不屈不挠地周旋了一天。他往裂缝里扔石头,引不出它们,但是他只要在水里晃悠鱼叉,就能看见它们磨盘大的脑袋露出来。它们被江水满扰得十分不耐烦,越来越焦躁不堪,又几次甚至窜出了水面。但是它们不肯爬上青石板。后来江水满明白了,太阳照在光溜溜的石板上,磕个生鸡蛋一会儿就能烫熟,这俩家伙是怕烫呢。它们对光影变换十分敏感,鱼叉能反光,又是重创了大鱼的东西,因此能激发它们的仇恨。
随着对这俩家伙的了解,江水满越来越轻松了。他不急,慢慢地消磨它们的斗志和体力,他坚信,这个世界,人是王者,只要找对方法,就能征服一切。
鱼叉是用来给它们致命一击的,不能像第一次那样浪费在水里,得把它们引上来,在陆地上,他就不怕它们。江水满和它们玩儿着猫捉老鼠的游戏,等待着太阳落山,石板的温度降下来。
可是林苗苗搅了他的局,那时他已经用掉两柄鱼叉,两条鱼受了致命打击,他只要乘胜追击,就可以凯旋而归了。林苗苗刚一出现在洼地,他就看见了她,幸好那两条鱼离林苗苗很远,被他牵制在洼地最深处。这个傻货一点都没察觉危险,中了彩票一样踩着锯牙子的窝跑到石板上去了。可是她愚蠢的动作惊扰了锯牙子,受到了锯牙子的攻击,还提前引发了锯牙子的血战。
血战中的锯牙子是不管不顾的,水洼里不能呆了。江水满不得已又掷出了一柄鱼叉,在林苗苗疯狂地拍打锯牙子的时候冲上了青石板。好在这个吓傻了的女人还算听话,意志也比他想象的坚强许多。她要是继续疯了似地手舞足蹈,江水满只能把她当成引诱那俩大家伙的活饵了。他正想着如何干掉那俩家伙并且保证两个人都能全身而退的时候,林苗苗亮出了她一贯的趾高气扬满不在乎的声调。江水满认出了这个让他恨之入骨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