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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7章高副市长
    28名退休老干部实名举报大王庄县委书记汪鑫。这让平静的大王庄一下子热闹非凡,默默无闻的大王庄,一下子成了媒体聚焦的地方。
    联名举报汪鑫28名老干部,年龄在70岁上下居多。退休前,分别曾任大王庄县副县长、计委主任、党校校长、公安局长、交通局长、民政局长、信访局长、法院副院长等职。
    这不是巧合,也不是我林谷实行报复的举措,实际上,举报一年前就开始了。
    听说激怒老干部的,是汪鑫卖官问题。具体导火索就是原民政局长的儿子与另一个竞争对手竞争财政局副局长位置,对方使用钞票炸弹炸通了汪鑫而致使他的儿子榜上无名。他儿子和另一个顺利当上财政局副局长的竞争对手原来都是乡下的副乡长,条件相同,使用的手腕不同,结果就不同。
    一年前的举报没有收效,新一轮的举报以这位原民政局长为首。通过相关渠道,老干部们更进一步摸清了汪鑫卖官的事实。原来,汪鑫不仅搞任人唯亲,搞顺我者昌,还搞唯钱是举,就是说,他在提拔亲信的同时,还大肆收取被提拔干部的钱物。听说汪鑫卖官,还有相对固定的价格。
    据原民政局长杨德才说,在大王庄,你要问某个局长是怎样当上的,“他不说话,只伸一只手翻三次。”杨德才说,“这是花了15万,有实权、有钱的部门一把手15至20万元;各乡镇和二类局一把手5至10万元;其他单位一把手大约3万元;一般副科级干部1万元”。
    杨德才等人初步统计后认为,汪鑫主政的几年里,大王庄吃公家饭的人比以前增加了三分之一。老干部们称,较为典型的是公安局,据他们掌握的数据,汪鑫批准进入的就达50人。
    据老干部掌握的情况,汪鑫敛财大致有三种手段,一是非法收受他人为获提拔、调整职务;二是插手工程项目;三是帮人安排子女就业,据他们保守估计,汪鑫的非法收入这几年算下来应该不少于五百万元。
    为“取证”,几名老干部想方设法曾进入他的的办公室或者家里拍照。
    汪鑫在一次讲话中曾经这样说过:“老干部和老年人都是一本生活字典,好多难题都会从那里找到答案,在关键的时候,老的总会起到关键的作用”。如果这次老干部真能把汪鑫扳倒,那真是一语成谶。不过,汪鑫这人狡猾狡猾的,上面又有人,这次举报会不会又像上次一样,半路夭折?不过,对于我来说,正如康明山说的,是一个大大的利好消息。你汪鑫不是想方设法整我的人吗?不是企图通过整凌通来打压我吗?这下可好,你汪鑫也有人虎视眈眈盯着呢,真要好好感谢那些老干部们,无疑帮了我林谷一个大忙。我甚至怀疑这是不是康明山背后的挑动?怎么就在这关键的时候异军突起?
    我从市里回来,还没见过汪鑫,汪鑫知道这些老干部们正在组织对他的第二次举报,不知会有怎样的反应?
    我正在幸灾乐祸中,接到孙书记的电话,听得出来,孙书记心情很不好,电话里头的口气不像之前那样柔和,劈头就质问:“林谷,你搞的啥子名堂?”
    我不知孙书记所指何事,问得我有些莫名其妙。
    “孙书记,我,我怎么啦?”
    “我问你是怎么了!你行啊,你厉害啊,竟然把老干部都发动起来了!”
    “孙书记,我不知道您说什么。”
    “别装了,杨德才他们不是你林谷鼓动的么?”
    “孙书记,你误会了,这件事我也是刚刚知道。”
    孙书记怀疑我,是他自己的猜测,还是汪鑫这家伙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猜疑我,然后在孙书记那里恶人告状?
    孙书记那头没回音,我再一次辩白:“孙书记,老干部告状,真的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林谷,不管跟你有没有关系,我都提醒你记住一句话:互相拆台,一起倒台。你斗我,我弄你,最后的结果只能是一起倒霉。”
    “孙书记,我林谷不是这种人,不是背后打冷枪的人。”
    倒是汪鑫,他妈的背后使坏,使用下三滥的手段打击别人,损人利己。如果是又是这家伙在孙书记面前搬弄是非,那真是太可恶了!我内心倒是希望杨德才那些老干部们掌握多一些证据和资料,一鼓作气把他拿下!汪鑫也是小觑了我林谷,要是我鼓动那些老干部搞他的鬼,我不会让他们在市里告,我会策划他们一下就告到省里。市里有孙书记挡着,他是不会同意市纪委对汪鑫立案的。
    汪鑫是孙书记的人,我也是孙书记的人,孙书记当然不希望自己的人这样斗起来,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这个道理我懂,同根相煎的不是我,是汪鑫。
    “林谷,凌通的事,我打了电话给你们县纪委,找了黄顺,大事化小嘛,别揪住不放。我要他们三天之内放人。你们党政班子一定要多沟通,大事多商量,小事别计较。我再一次警告你们,你们喜欢这样互相掐互相斗,好啊,那你们就在大王庄斗上一辈子吧,谁也别想上去!”
    我从来没有看见孙书记发这样大的火,看来我和汪鑫的明争暗斗让孙书记伤透了心,或者是大王庄老干部们的举报让孙书记伤透了脑筋。
    我再不敢乱说话,只是唯唯诺诺答应:“孙书记,你放心,也请你相信,我林谷不会做出伤害同志伤害团结的事。”
    但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汪鑫那边并没有那样高姿态,甚至孙书记三天之后放人的指示也没有执行。三天过去了,凌通依然在他们控制之中。
    我和汪鑫的矛盾冲突的表面化,在一次酒宴上爆发了。
    那是一次招待高副市长的酒宴,高副市长是北京的挂点领导,原来是北京市某部委某司司长,挂点在我们市担任副市长,挂点锻炼,其实就是镀金,挂点结束后还要回到原单位,按照惯例就要官升一级,就是副部级领导了。
    高副市长我在市里接触过几次,我对他印象不错,一副文人气质,彬彬有礼平易近人,不愧是首都下来的干部,有风度有素质有亲和力。高副市长似乎也比较赏识我,高副市长也是出身农村,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于西北大学历史系,相同的经历有更多的共同语言,我们几次见面,交谈甚欢。
    这次高副市长来大王庄,也是先跟我打招呼,高副市长他先在临近一个县吃了午饭,然后让我开车去那里碰头,然后一起去大王庄。我叫上司机,吃过午饭就去了那里——南定县。我没有叫上其他的副县长,不要以为每次迎接领导都必须兴师动众,其实不是这样的,上级领导来,一把手再忙也是必须到场的,这是为了尊重领导,其他的副职陪同就要看分管的工作,上级是分管农业,那么相应就是分管农业的副县长副书记参加陪同,上级分管教育那一块的,就由分管教育的副县长副书记参加陪同,如此等等。高副市长在市里分管市政建设,我就叫了大王庄分管城建交通的郭铭文副县长一起去了南定县。
    南定县的县委书记和县长我们都打过交道,彼此比较熟悉。这次看高副市长亲自点名要我来南定接他,知道我们关系不错,对我亲密之外又多一份羡慕。我一下车,南定县的邓县长就拍拍我的肩膀说:“林县长,怎么不过来一起吃午饭?”我开玩笑说:“你都没有正式邀请我,我怎好意思过来?”
    高副市长有午休的习惯,邓县长陪我们在南定县宾馆一间房里玩了几把扑克,大概一个小时吧,高副市长午休醒来,进到我们房间。
    “高市长,休息好了?”
    邓县长面对门口,高副市长推门进来,他第一个看见,当然也是第一个跟他打招呼。我们几个人连忙站起来。
    “高市长,你好!”
    “高市长好!”
    “你们好,让你们就等了,不好意思。”
    高副市长谦逊地跟我们打着招呼。在他身上看不出一点官架子,不知道内情的,根本看不出是高副市长是一个北京下来的正厅级领导,倒像是某大学的大学教授。
    我手里还拿着扑克,这时就要丢下,高副市长说:“你们打完这把吧,让我们看看你们怎么玩,以后你们三缺一,我也可以凑凑脚。”
    听高副市长这样说,我们就重新坐下,高副市长就站在我身后,一直看我们打完这一把牌。我们这时玩的是反到底扑克游戏,两副牌,两对面一家,从打三开始,赢了不断升级,打到什么,比如打到8,有两张相同的牌(比如红桃8或黑桃8)可以反,反了之后,庄家的底牌就是你的,可以拿起来利用,有一对小王或一对大王也可以反,大王的反是最后的一锤定音。我们纯粹是闹着玩的,没有什么惩罚,更没有金钱来去。
    我把规则跟高副市长简单讲一下,让高副市长有所了解。
    打完牌,我们起身往回赶,南定县的办公室主任已经准备了一些土特产,人手一份,当然也包括我们。
    我们握手相别,小车开动时,还旋下车玻璃,向他们挥手告别。
    我没有坐回自己的车子,而是应邀坐在高副市长车上。
    在这里,我预先打声招呼,我林谷以后的升迁之路,高副市长起了不小的作用。这是后话,暂且不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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