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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8章谁是破鞋
    这是副部长的阴谋,或者说,这是欧阳素兰父亲和副部长共同布下的阴谋。
    欧阳素兰的父亲是生产大队大队长,平素跟这个武装部副部长关系甚好,要不然,这次征兵也没有欧阳素兰的份,想当兵的人多了去了,一个小小的生产大队队长算什么?正是副部长的运作,才让欧阳素兰报了名,体检了身体,过五关斩六将送去了部队。没想到弄出一个“初女膜破裂”,弄出一个“作风不正”的名声。
    欧阳素兰一被送到家,他父亲一听到这个消息,当时真是五雷轰顶继而又是暴跳如雷。一个巴掌打过去,小素兰脸上五个相当清晰的手指印,这还没完,大队长又是一脚踹去,幸亏被欧阳素兰的母亲死死拉住,要不然,这一脚下去,小欧阳素兰不死也得脱层皮。
    “贱货,揍死你!”
    “贱货,还有脸回家,怎么不死在外边去,省的丢人现眼!”
    “贱货,你说说,那个臭男人是谁!?”
    大队长死死逼着小素兰要说出那个“臭男人”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小素兰除了流泪,反反复复就是一句话:“我没有,我是冤枉的。”
    但父亲不相信,部队怎么会冤枉人?部队那么高级的医生,那么高级的医疗设备,那么高超的医疗水平,怎么会弄错?错的,一定是自己的女儿。要不是小素兰的母亲死死守候在女儿身旁,也不知这个脾气凶暴的大队长会把女儿打成啥样。
    而后副部长就赶到他家,副部长毕竟经历事多,更有些经验,他看出欧阳素兰的委屈,知道其中必有文章,就把小素兰拉在一旁,悄悄问了。
    “素兰,回答叔一句话,真有男朋友没有?”
    “没有。”
    素兰的回答跟部队一样,没改口,尽管现在她是“疑似破鞋”。
    “你有没有跟男人,就是说,”副部长咳嗽一声,“有没有让男人干……干过?”
    “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素兰,在叔面前,你得说实话。”
    “叔,我说的都是实话。”
    “好,那叔就要讨回一个公道。”
    于是,副部长就对欧阳素兰的父亲如此这般交代一番,自己带着科长去“游山玩水”,争取宝贵的时间。
    再说,当副部长和那个科长在庐山翻山越岭欣赏名山美景的时候,欧阳素兰的父亲在紧张忙碌着。
    他带着女儿去了县人民医院,找到一个妇产科的医生,要求做一个专项检查,即检查女儿的是否完好,有没有破裂?
    这个医生很年轻,大约就是二十几岁的样子,几分书生气,几分腼腆。当她听到这样的要求,吃惊的目光在小素兰父亲脸上起码停留在三分钟。
    “什么?查验?”
    “对,医生,麻烦你一下。”
    “为什么?为什么查验?”
    “不为什么,就是查查,求求你,麻烦你。”
    “这位同志,这是你的女儿吧?”
    “对,是我的女儿。”
    “我可告诉你,”女医生似乎猜到什么,“就是查验处你女儿破裂,有时候也不能说明什么。你知道我的意思吗?”
    大队长点点头:“我知道,但我还是要求你给查验查验。医生,麻烦你了。”
    大队长也听过,比如过于激烈的运动也会使女孩子的破裂,但这种情况比较少,自己的孩子自己知道,欧阳素兰一贯比较文静,不是经常上树下河的野孩子,家里也没有让她做苦力劳动,如果破裂,那就是一种可能,就是被“野男人”干过了。
    大队长三个“麻烦”一次比一次恳切,在大队长恳切的央求下,这个医生支使开他,把她女儿叫进里间,脱开裤子,仔仔细细给她“查验查验”。
    其结果出乎意料,欧阳素兰的完好无损,并没有破裂!
    结果出来,大队长一连问了医生三次。
    “没破裂?”
    “没有破,还完好。”
    “真没破?”
    “真没。”
    “你确定没破?”
    “确定,真的。”
    医生的回答一次比一次不耐烦。他把这个做父亲的当成二百五,没破不是很好吗?哪有父亲希望自己的女儿未出嫁就成了“破鞋”的?
    父亲守在路口,等着游玩回来的部队科长和武装部副部长。当那部裹着草绿色帆布的军用吉普刚刚出现在视野,父亲就像疯了一样迎上去:“科长,没破,部长,没破!”
    父亲把查验结果结结巴巴告诉了风尘仆仆赶回来的科长和部长。
    “没破,医生说,我女儿的完好无损,根本没破裂。”
    副部长和科长的面色决然不用,副部长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长长舒了口气;而那个科长的反应却似一声响雷从天而降,炸的他口呆目瞪,半响回不过神来。
    事不宜迟,科长马上找到一家邮局,挂长途,给部队领导汇报。电话是参谋长接的,跟紧张的科长截然相反,参谋长的口气淡淡的,很不以为然:“怎么会,有没有弄错?”
    “首长,没有弄错,我看了查验结果,确实是这样。”
    “医生是他们家属请的吧,或者是当地人武部请的吧?有没有猫腻?是不是作假?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你不要轻信,要提高警惕。”
    电话里,参谋长对科长谆谆教导。
    被参谋长一顿训,科长也有了疑惑,参谋长的话也是有道理的,他们完全可以串通一气,这是他们的地盘,这很容易办到。
    “这样吧,”电话那头参谋长说,“你去当地军分区医院的医生来,在给我查验一下。”
    “好的,首长。”
    “慢点,这样吧,还是我们去联系,你在那里等着就行。”
    “是!”
    第二天上午,市军分区派了两个医生来,两个都是女的,一个四十多岁,一个三十岁左右。
    检查很认真,结果很简单:完好。
    这回千真万确,没有串通的可能,没有作弊的可能。
    参谋长闻讯亲自赶来伏羊,跟参谋长一起赶到伏羊的还有一位女军医,就是检查出欧阳素兰破裂的那位军医。
    欧阳素兰是在自己家里在自己房间里接受这位女军医的复查的,女军医挎着装着医疗器械的药箱进到欧阳素兰的房间,其他人都在大队长的客厅里等待着,气氛十分紧张,好像那个女军医不是去查验身体,而是去排除即将的地雷。
    女军医进去一会儿,马上就出来了。大家以为是不是忘了带什么东西。
    “错了,错了,错了!”
    女军医一连三个“错了”弄得大家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错了,不是她。”
    “什么不是她?你究竟想说什么?”
    参谋长皱紧眉头看着惊慌失措的女军医。
    “我上次检查出有问题的不是这个女的,绝对不是,我印象很深的,不是她。”
    女军医说,那次检查一共有十八人,检查出有问题的就一人,她当然印象深刻,但绝不是这个叫做欧阳素兰的姑娘。
    她这样一说,参谋长和那个科长就更糊涂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面面相觑。后来听女军医把当时体检的情况复述一遍,终于明白问题出在哪里了。
    那次体检,为了图省事,医生把体检表收上来,一起放在一堆,然后喊人进来,一个个喊,一个个检查,喊人的时候也不叫名字,只是安排护士一个个依次放人进来,军医就一个个依次检查,只要没有问题,军医也懒得说话,只在她上一拍,让她走人就是,这边出去一个,外边进来一个,就这样流水作业,如果没问题,就简单,她就在所有表格填上“正常”,签个名就OK了。如果遇到“有问题”的人,当然就个别对待,就像那次检查到“她”,就很认真地问一些情况姓名、年龄、婚否、有无恋爱史等,当时就这样问,那个人也就一一作答,然后女军医就在表上写上“她”的名字,这样就不会弄错。等检查完所有人,她单独把那张表抽出来,签上自己的意见。当时,她是这样写的:据本人表述,未结婚,未谈过恋爱,但是经检查,此人初女膜破裂,有作风问题嫌疑,建议组织慎重对待。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
    由于这项检查涉及个人隐私,所以放在最后,放在其他检查都结束之后。
    流水作业是也是医院的惯常做法,比如B超检查,比如爱克斯光拍片,都这样,问题是那些检查都是医生一个个报了名字,患者听见自己的名字才跑进去做检查,这样出错的情况就比较少(当然也有张冠李戴的现象),像女军医这样表上既没有名字,检查也没喊名字,就属于比较马虎随便的了。
    参谋长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下脸问那个马虎大意的女军医:“你检查出有问题的是不是叫这个名字?是不是叫欧阳素兰?”
    女军医点点头:“正是她,我记得清清楚楚,这个姓比较少,加上这样的事比较特殊,所以我记得很清楚,绝不会有错。”
    到这里,谜底应该揭晓,一切真相大白。
    一定是这样的,那个“她”被女军医检查出“问题”一是慌了,急中生智临时来个移花接木,向女军医谎报了别人的名字,这个别人就是欧阳素兰,就是说,让欧阳素兰做了她的替死鬼,让欧阳素兰替她担下“破鞋”的臭名。
    一个月后,部队重新组织女兵复查,结果那个冒名“欧阳素兰”的人被查出,这个人姓李,是城市兵,路上聊天时记住了欧阳素兰的名字,被女军医查出“问题”时,紧张的满头冒汗,急中生智就报了欧阳素兰的名字,所以就有了这一段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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