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雷村长的安排(当然最后结果还有征求刘书记他们的意见),我和彭中原就住在雷村长家里,其他人分散在几家农户。
雷顺利的老婆把四个女儿挤在一个房间,空出一间给我和彭中原。
彭中原知道我有一个习惯,晚上只要有空闲就要伏案写点东西。所以很自觉就去了雷顺利那里和他聊天,把这九平米左右的空间完全留给我。
我这时正在修改一部二十余万字的长篇,完稿多时,现在是第三次修改。
我摊开稿子,还没进入状态,就见一个身影飘进来,我抬头一看,是雷小琴。这个时候,也只有雷小琴敢不知天高地厚闯进来吧。其他人是不敢打扰我的。不知者不为罪,我也不会怪罪她打断我的思路,妨碍我的写作。
“县长,在写文件啊?”
“哦,是小琴啊,我不是‘写’文件,是写另外一种东西。”
“另外一种东西,那是什么?”
雷小琴一双好奇的眼睛看着我。
“是。”
“县长还会写?”
“这也不难啊,小琴,你多读一点书,做积累一些生活经验,你也能写的。小琴,你初中毕业了吗?”
“我就是初中毕业。”
“小琴,你不应该辍学,应该接着读高中,读完高中考大学。凭着你的聪明,这完全是可以的。辍学当然这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父母的错,只因你家太困难,生活太艰苦。你喜欢读书吗?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愿意重新背起书包去读书吗?”
“愿意,可是……”
“你愿意去就行,你爸妈的工作我来做。
“可是,县长,像你说的,我们家庭很穷的。”
“我可以支持你们。政府也可以帮助你们。”
我真诚地对她说,雷小琴扬起一张笑脸看着我,清澈的眸子在昏暗的夜里发出激动的渴望的光彩。
“真的吗?你和政府会帮助我家?你能说动我的父亲母亲吗?”
“真的,小丫头。”
我伸手摸摸她的一头秀发。
“林县长,你喜欢我吗?”
我没想到,这丫头这时候这么来一句。
“你聪明伶俐又乖巧,当然很讨人喜欢。”
“不,我是说那种喜欢。”
“哪种喜欢?喜欢还分种类?”
我心里暗暗一惊,莫不是这小女孩有什么想法?她才十六岁啊!
“林县长,我也喜欢你!你有才气,有地位,但又不会摆架子,那样和蔼。”
“小丫头,那不叫喜欢,叫崇拜。”
“不,就是喜欢!”
雷小琴倔强地嘟起小嘴。
“用错词了,不是喜欢。”
“就是喜欢,我喜欢你,就是喜欢你!”
这个时间正是城市灯火辉煌的时刻,而我们这里,灯光如烛,夜风呼呼有声,屋子外面一片混沌的黑暗。
“冷吗?”我说,“早点睡吧。”
“是有点冷呢。”雷小琴缩了缩脖子,把双手环绕着抱住自己的双肩。
“县长要不我把脚放进被窝里去,这样会很温暖。”雷小琴笑嘻嘻地说:“就当是帮你温被窝,等会儿你睡时,被窝就是热的。”反正我是要放的。”
说完也不等我答应,径直把脚伸进了被窝,靠在我的腿边。
雷小琴一只腿紧靠着我,顿时感觉有些不自在,我动也不敢动,只好保持一种僵硬的姿势,顽强抵御来自女性的无穷诱惑。
“县长你还没有女朋友吧?”
我摇摇头说:“这与你无关。”
“我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嘻嘻地笑:“哈哈,你这孩子,你做我妹妹吧,我做你哥,好不好?”
“我不,不做你妹,我做你的女朋友!”
小琴一双晶亮双眸看着我说了一句很有哲理的话:“女人只要爱上一个男人,愿意把自己低贱到一粒尘埃。”
这么有水准的话让我吃一惊,正要开口,雷小琴又说:“这不是我说的,是张爱玲说的。”说完就吃吃笑了起来。
这个雷小琴感情是爱情看多了,中毒不浅。我望一眼她俊俏的红扑扑的脸庞,不禁让我想起叶诗文,当年的叶诗文就是这个模样,一朵含苞待放的映山红。我忍不住伸手挠了一下她的脚心,她一惊,先是本能的缩起脚,然后又大大方方把脚撂在我腿上,我觉得不妥,又攥住她的脚髁放进被窝。手顺着腿往上摸了摸,一片光滑细腻。
雷小琴笑颜如花,吐气如兰,薄薄的内衣里面小小的**正努力张扬,身段已经开始显示出少女的成熟,还不太丰满的身体如溪水一样的清澈,又如这黑夜的宁静,说我一点不会意乱情迷那是假话。山里的小女孩那真情流露没有半点的虚伪,她们热烈大胆,豪爽不扭捏。不知何时,雷小琴她已经泪光莹莹,低垂着头,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我终究不敢做出大胆的举动,不是因为我不喜欢,主要还是良心过不去。她才一个十六岁的女孩子,我的魔爪再厉害,也不会对她下手。
“小琴你还小,听我一句话,你要去好好读书,一辈子呆在家里农村是没有出息的,要出去看世界,出去闯世界。”
“我不小了,已经十六岁了!我们村的妮子都生了孩子啦。”
我说:“人家是人家,你是你啊。你不要学人家那样。我相信你也希望你有一个好的前程。”
我知道山里人早熟。男人过二十不娶亲就被称为老光棍,过了二十五就尊称为光棍司令。女人过十八不嫁人就是老姑娘了。山里人对性的态度呈开放状态,特别是汉族少数民族杂居的地方,很多的女孩子在没嫁人前是人人都有机会的。只要她看上你,没有什么能挡得住。一般的女孩子在出嫁前有过几个男人的阅历一点也不稀奇。
“我冷,抱抱我,好吗?”
雷小琴这样说着,不容分说就靠在我胸前,我只好轻轻地搂着她的腰。雷小琴犹如青杏一般的乳在我的手心里微微地颤抖,我很敏感地感觉到她的在慢慢的变硬。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了骨头,完全瘫痪在我的怀里。
深沉的夜里,清醇如水的女子,拥抱也是一种享受。
我怕彭中原突然回来,更怕雷顺利撞见,我抱着雷小琴一阵子,拍拍她的肩膀:“去睡觉了,天不早了。”
雷小琴站起来,看了我一阵,像是要记住我的模样。突然俯在我嘴唇上吻一下,咚咚咚跑出我的房间。
我不知彭中原几点回来的,他回来的时候我已经睡着了,爬了半天的山路,确实有点累了。
“天都大亮了!”
朦朦胧胧中,我听到雷顺利的大嗓门,“这些年轻人啊,要日头晒到才起来,是吧?”
这个雷顺利,不把我当县长啊,当一般年轻人?说话这样没轻没重。他就是这个脾气,直率敢说敢做,但心地善良。接触不多,我对他有了比较全面的了解。他的鲁莽,我不会深究。
我又听到雷顺利老婆的声音:“孩子他爹,有什么事吗?让县长多睡一会吧!”
“睡什么睡,我有事有事有急事!有大事!”我听到雷顺利的大嗓门又在吼。
我心一惊:什么急事大事,不会是跟雷小琴拥抱抚摸的事被他看见了吧?
“出大事了,知不知道,人命关天的大事!”
“人命关天?”我又吃了一惊,披起衣服下了床。
本来我不睡懒觉的,只是昨晚睡得迟一些,合眼时怕是下半夜一点了。我知道早餐又没准备好,所以就躲在温暖的被窝里多躺了一会。彭中原一早就起来了,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去了,我一个人赖在被窝子里。
“怎么回事?”
我打开房门,只见雷顺利披着一件外套,里面却是一件薄薄的背心,叉开双手站在门口,犹如门神一般,我估计他也是听闻啥消息急急忙忙就赶过去的。
“偷牛贼,那个偷牛贼不…不见了!”
“偷牛贼?”我盯着他的粗糙的脸,“不是让人送到派出所去了吗?”
“没有,这些家伙,这些家伙,嗨!”
雷顺利一只手握拳,击在另一只掌心。
“他们把他怎么了?”
“他们把他扔塘里了。”
“什么?扔水塘里,扔在那口大塘里了?”
“是啊。”
原来,昨天我叮嘱他们把“偷牛贼”送到乡派出所处理,他们没有遵照我的指示,还是对“偷牛贼”进行处罚,一伙人推推搡搡把他推到大塘边,解开绳索,要这个“偷牛贼”自己跳下去“洗澡”,这个“偷牛贼”磨磨蹭蹭一阵,推不过,终于主动跳了下去,谁知这家伙一跳下黑咕隆咚的大塘里,却是再也不见他浮出水面。一分钟、两分钟、五分钟……半个钟头,也不见他的踪影。
众人先是看热闹,起哄,看着“偷牛贼”高台跳水的优美姿势跳下塘,没入水面,大家一阵欢呼,就像看见中国队的跳水健儿们从高高的跳台跃入水面,看见他们美滋滋站在领奖台上,看见五星红旗冉冉升起….
左等右等,不见“偷牛贼”露出水面,他们就猜测到可能出事了,“偷牛贼”百十斤肉一定是做了水怪的美餐了。
半个小时后,“偷牛贼”就像泥牛入海无消息,大家再没有耐心等待下去,一个个离开大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落后的村庄,愚昧的村民,一条人命啊,怎么能漠不关心,怎么能无动于衷?
雷顺利知道这个消息,是第二天的大清早,雷顺利一大早出去割鱼草,才听见一个村民说起,才知道这回事,这才气急败坏跑回来告诉我。
“,岂有此理!其他人倒也罢了,这两个人还是党员呢,什么觉悟?什么素质?先把他们关进牢里再说!”
听完事情的原委,我朝雷顺利吼一声,好像把那个年轻人扔进水里的就是他雷顺利。我不知不觉就借用了雷顺利那句口头禅“”。
“马上派人下去打捞,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我眉头紧皱,这样交代雷顺利。
“可是,可是没人敢下去,塘里面有水怪,曾经有人在塘里神秘消失,现在‘偷牛贼’又莫名其妙失踪,更没有人敢下水了。”
“那就把水抽干。如果村里抽水机不够,告诉刘书记,要他在其他村调几部抽水机过来!”
我回到雷顺利的家,匆匆洗了把脸,等着大家过来一起吃早点。早点是煮粉干,还有鸡蛋。在这贫穷的村子里,这是比较奢侈的了。当地村民的早餐,要么就是青菜粥,要么就是蒸红薯玉米什么的。
吃早点时,我又交代刘书记他们,看看能不能在其他村子里找到几部抽水机,把大塘的水抽干,找到那个年轻人的尸体。同时把情况报告派出所,要他们派人过来,人命关天,肯定要立案,要查清死者身份,要追究相关责任人的刑事责任,那两个人真怕要有牢狱之灾了,还有雷顺利也怕脱不了关系。
我们吃过早饭就离开了大塘村,去了相邻的另一个村子,下午一行人就回到县城。后面的事情我就不得而知。临走时我又交代送行的刘书记和那个挂职锻炼的乡长,要他们关注“偷牛贼”失踪这个事,有了结果马上告知我。我还对他说,如果这个“偷牛贼”果然死在水塘里,经济赔偿是少不了的,但也不要过分为难雷顺利他们,弄个党内处分什么的就行了,尽量从轻发落吧。
我们回去的时候,那座桥已经弄回去了,一路顺畅。
我们一路还在谈论那个“偷牛贼”的事,我也在检讨自己,当时让刘书记或那个乡长其中一个人盯着一起送派出所就好了,就不会出这样的事。
到有公路的地方,手机才有信号,也是巧,这时凌通的电话就打进来。其实也不是巧,而是他一直在试着打,没信号接不到,一有信号就接通了。
“县长,终于联系上了,再联系不上,我就去古村找你了!什么鬼地方,信号也没有。”
“岂但手机没信号,连电也没有,加上没公路,三无呢!什么事这样急?”
“县长,确凿消息,汪鑫调走了,马上要滚蛋了!大王庄是我们的天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