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子今天因为拦着,所以她就没能和武子一起去赶集。
没有武子在,她觉得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
好容易熬到过了晌午,知道武子快回来了,她便骑着车子在万夫口那儿等着武子他们。
这里是进村的唯一之路。因为被两座小山所夹,他们村就坐落在那条山沟儿里,所以他们村才叫柳条沟村的。
玲子在万夫口儿等得脖子都快抻长了时,终于远远的看见王一刀骑着倒骑驴出现在她的视线里面了。
她刚想躲起来吓呼他们一下,却突然看见一辆车从林子里面倒出来横在了路中央。
她觉得奇怪,便站着看看是怎么回事儿。
接下来她就看见车上跳下来一群拿着棍棒的家伙。
不用说就知道,这是要火拼的架势啊。
所以玲子骑上自行车就赶紧回去搬救兵去了。
这万夫口一役,幸亏有玲子通风报信搬来了救兵,不然武子他们三人还不知道要被人揍成啥样儿了。
知道了事情原委的村民们都感到十分的气氛。
大家伙儿商定,要趁着第二天村长候发达他爹立碑,在帮完忙儿的酒席上,一起商量个对付集市上小混混儿的办法。
陈大雷爷儿俩回到家,荞麦看见武子的光辉形象吓了一跳。
得知了事情的始末,荞麦也气得恨恨的骂着那些混混儿们。
说他们也忒狠了,竟然那么多人打三个人,还吵吵着要去报警抓他们。
陈大雷说你抓谁啊,他们姓什么叫什么住哪里统统都不知道,警察能去抓谁去。
荞麦这才撒了气儿。
傍晚儿吃了饭,陈大雷问武子,除了脸上的外伤还伤着哪儿没有。
武子说就是觉得后背有些疼。
陈大雷让他趴在炕上,掀起他的衣服一看,只见他的后背上横七竖八的全是一道道紫红色的印子。
明显都是让那些混混拿棍子给打的。
陈大雷让武子趴着别动,他去拿出来半瓶儿烧酒倒在手上撮了撮,然后就在武子的背上揉了起来。
“哎呀!轻一点儿啊,你要给俺脊梁骨给按折了啊。”武子疼得哇啦哇啦的直叫。
“打的时候不知道疼,现在知道喊疼了。看你以后还惹事儿不了。”
红妮儿听到她哥的喊声儿也从西屋跑了过来。
她见武子除了脸上,连后背上也有那么多的伤,就啧啧啧的说,昨天俺妈和人干架,今天俺哥又和人干架。
俺们家可都是大能人啊。
还问她老子陈大雷,明天是不是该轮到你啦。
荞麦在外屋地刷碗,听到红妮儿的话便大声儿的说:“你这丫头会不会说话啊,看你哥受伤了你也不关心关心他咋样儿了,还在一旁说风凉话儿。
你当俺们吃饱了撑得,天生的乐意打架呐?
人家骑你头上拉屎,你也不吱声儿,像王八那样把头一缩活着吗。
你个丫头片子懂啥呀,去、去、去,赶紧回屋儿写你的作业去。”
红妮儿哼了一声儿转身走了。
趴在炕上的武子,听荞麦竟然为了他训斥红妮儿,这在这么多年来还是第一次。他忽然觉得心里暖暖的。
陈大雷一边给武子揉着后背,一边告诉荞麦说,明天不能和她一起回娘家,让她自己回吧。
荞麦用胳膊肘儿拐开了门帘子,伸出脑袋问“为啥啊,咋说变卦就变卦呢,比脱裤子还快。”。
陈大雷斜愣了荞麦一眼“啥脱裤子不脱裤子的,孩子在这儿呢,你说话也不留个把门儿的。
明天初九,村长的日子现在过好了,就打算尽尽孝心,给他的老子和祖坟里没有起碑的祖宗立碑。
这事儿他头半个月,就和我打招呼儿,让俺去给他帮忙儿,俺也答应了。
可是那熊货说的太早了,俺给忘了。还是今天他们说起来,俺才想起这档子事儿来。
好歹的,他也是一村之长,叫俺帮这么个小忙儿,俺还能不去咋的。”
“得、得,俺咋知道是为这事儿,你又没有和俺提过。
不去就不去,过些日子再说吧。”荞麦说完又放下门帘子继续刷她的碗去了。
武子本来闭着眼睛都快睡着了,一听到陈大雷又说起立碑的事儿,也不知道触动他的哪根儿神经了,他一骨碌爬起来说不用揉了他不疼了,然后就下地穿鞋。
陈大雷翻着眼睛看着武子“你又哪儿得瑟去,没让人削死你不甘心是咋的。”
武子一边提着鞋一边只说出去溜达一会儿,随后掀起门帘子就火烧似的跑了。
“小兔崽子你要是再和人打架,甭想老子再救你去!”陈大雷追在后面喊着。
荞麦笑着说都没有影儿啦,你喊给谁听啊,一听你儿子被打了,你简直像儿插了钻天猴儿一样,嗷嗷儿的就跑了。别光嘴巴硬气了,赶紧省省力气把浑水去给俺倒了去。
陈大雷没话儿说了,论嘴皮子他永远是荞麦的手下败将。
他白了荞麦一眼,只好提着浑水桶出去了。
且说武子忍着背上的疼痛,这么着急的要上哪儿去呢?
只见他出了自家的大门儿,便一溜烟儿的径直朝东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