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长生面对杨惠的教诲,只是频频点头。他不能说不对,因为杨惠都是为了他好。杨惠最后说的,却是马长生的位子问题。“这次没有明确你进常委,估计和你的年龄有关。你还是太年轻了些。换届会议即将召开,你要挑好听的说。既然京里的顾主席喜欢你,你就要说他喜欢听的。这一点,你比我揣摩的还要多。”
马长生问道:“顾主席肯定会上位的吧?”他生怕会有什么变故的发生。这一点,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于个人而言,顾主席对他情义深重。就是他的孩子出世,顾主席都让人送了礼物(搜索本书名+)来。试问这个国家,像马长生这个级别的干部会有多少?如果每个人都能获得顾主席如此眷顾,那顾主席成天也是什么事也不用做了。
杨惠笑了,“京里的事儿,大方向是早就定好了的,不可能出现变故。再说了,顾主席心机深沉,布局多年,又岂是一般人能轻易改变的了的?”
俩人说着,马长生自然又问起进来时,杨惠说她小的时候就玩过军车的事。杨惠知道马长生好奇,便一一为他解开了谜团。这个男人,能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他个人的努力。他在京里,可是一点儿力量也没有。既然能到这一步,说明他的道路是宽敞的,以后也会遇到这些问题。等到那个时候告诉他,还不如早点告诉他的好。
“京里的势力,都是老一辈影响下,慢慢形成的。打个比方说吧,就像你小时候,在村子里,有几个会打架的人,又能主持正义,你想,这样的人时间久了,会不会产生影响力?肯定会()的。这些老一辈,就像这帮村子里的人一样,他们立过军功,在大风大浪面前吃过苦头,却还能主持公道,最后势必影响到很多人。跟随的人多了,加上国家对于这些人也很重视,后来的领导影响力,在有些方面还不如他们,于是,他们的势力也就形成了。这些人中,有我的爷爷,也有乔书记的爷爷,还有徐老,还有何老等等,”杨惠介绍道。
马长生听到这里,渐渐明白了,他故意开玩笑道:“原来这么大的一个国家,到了你的嘴里,最后却成了一个村子。”
杨惠气得直揍他,“你就胡说。”揍过了,她又说道:“其实这样说也对。大理小理都相同。我们国家处理涉外事务,起初就是以家庭与家庭这样的关系为蓝本的。你仔细想想,就能想通了。有的国家势力大,就像阿美力克,我们就竭尽全力去和他们搞好关系,有些涉外的大政方针也向他们事先沟通,盼望着得到他们的支持。一些小国家呢,我们国家也有意拉拢,就像收小弟一样。”
马长生听到这里,不禁出了神。在他的眼里,无比神圣的外交事务,最后出发点和立场,原来出处还在这里。
俩人聊着,不知不觉间窗帘外现出一抹曙色来。杨惠惊道:“呀,不早了,我们还没有睡呢。”
马长生摇了摇头道:“我不睡了。还是早点走吧。”
杨惠却说道:“不急。这个时候出去太惹眼,我们还是躺一会儿。”
她这么说着,已经有了些倦意。她将头枕在马长生的胳膊上,也许是男人让她的心定,她不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马长生看着她睡得香甜,也不忍叫醒她,便抬着眼,略略打量着这间屋子。从昨晚进来,到现在,他这才是第一次认真地看着这里。
杨惠的家果然不同于他见过的那些普通人家家庭。首先陈设的东西就很古典。那一件件的瓷器,要是运到文物市场,可能每一件都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屋子里的装潢底色,是一种贵气的紫色。取意估计是紫色东来的意思。那些紫檀木椅,翠香栊柜,都是马长生从来没有见过的。
他正在看着,冷不丁听到外面有门铃响。跟着杨惠就醒来了,她揉了揉睡眼,然后轻声说道:“你不要答话,我来说。”
她迅速地起了床,却发现自己身上不着片缕。于是脸色一红,赶紧钻到被窝里,找了件睡衣穿好了,这才走到了窗户边,掀开窗帘向外一看,然后又放下了窗帘,找到了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然后问道:“阿宙,你这么早有事吗?”
话筒里清晰地传来杨环宙的声音,“姐,你还在睡觉呀?我来告诉你,我听说省驻京办主任苗秀秀出国了。临走前,还划了一笔大的资金。”
杨惠听到这话,脸色微沉,她看了一眼马长生,然后答道:“阿宙,我知道了。这些事你不要管,会有人管的。”
杨环宙这么早来,其实还有一件事要和他姐姐说,可是她姐姐在手机里说到现在,也不出来开门。这让杨环宙心里有些疑惑,跟着他想到了一件事,便快速地说道:“那好吧,姐,我走了。”
杨环宙刚才疑心的,正是估计马长生和他姐姐交颈而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