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她坐在客厅的沙发中,偌大的房子只让她感觉自己更加孤独和凄凉。
上午看到书记那痛苦的眼神时,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也忍不住如刀绞一般。她一直觉得自己是不爱书记的,可是,为什么她会如此清晰的感受到他心中的痛苦和失望?
她鼓起勇气,给书记发了一条短信,说事情不是像他看到的那样,她希望可以让她当面解释。
短信发出去半天,如石沉大海,一点回信都没有。
难道这次真的伤了他的心,他已经不想再理自己了?
她此时的心情复杂难耐,在沙发上从下午坐到了晚上。就在她确定书记是真的恨她了,不想再见到自己时,手中的电话突然响起了悠扬的铃声。她赶忙拿起来看,却发现并不是书记打来的,是个陌生的号码。
“喂你好。”
“你好,云秘书,我是李铁,书记下午发高烧住进了县医院,你方便过来看一下吗?”
“哦好,我马上过来!”
云瑶立刻穿鞋出门,在门口打了车直奔县医院。
李铁面色阴郁的站在病房门口,看见云瑶,面上的表情有些复杂。
“书记怎么样?”
云瑶顾不上他是怎么看自己的,看见他便问道。
“在病房里呢。医生说高烧不退,是因为这段时间劳累过度,又受了刺激,他这个岁数,没有中风就是万幸了!”
李铁回头看了一眼病房的方向,说话的口气中好像还带着几丝埋怨。
“我去看看!”
云瑶听说这么严重,心下更加愧疚起来。
“哎,这个时候你就别去了,书记正在气头上呢。”
李铁一把拦住了她。
“你不让我看他,叫我来做什么?”
云瑶疑惑的看着李铁。
“我知道你们上午亲眼看见了些什么,别的我不想解释,我只想告诉你我是被人利用了,事情根本就不像你们看到的那样!你若是不相信,我也不再多说什么,喜欢怎么想是你的事情,我不会在意。”
李铁目光闪烁的看着云瑶,觉得她理直气壮的样子,真的不似在说谎,难道,于铭嘉那小子是设计摆了他们一道?他沉下目光,不知道心中在思量着什么。
过了一会儿,他终于开了口。
“云秘书,你跟了书记这么久,我相信你也不会做这种吃里爬外的事情。实话告诉你,最近书记和县长为了青湖坝回迁民的事情正较着劲呢,而且于铭嘉现在手中有我们这边组织、攒动回迁民围堵水利厅的证据!”
“什么?你们”回迁民的事情最近闹得沸沸扬扬,几十个回迁民被省里遣回了县派出所,关着到现在都没有放出来。派出所门口天天都有回迁民家属在闹事,她也多少听说了一些他们是因为围堵了省里的水利厅,情节恶劣才一直关着。
可是她却没想到这个事件竟会是书记他们暗中策划的!这要是被省里知道了,那书记岂不是官路就走到头了?
更可怕的是,现在证据还掌握在了对手手中!
怪不得书记会一病不起。
“你也不必这么惊讶,官场暗斗中,尔虞我诈,这种事情是常见的,只不过最终露出马脚的地方都被想办法捂住了罢了。”
李铁丝毫没有做了错事以后的愧疚感。
“那现在,你们打算怎么把这件事情捂上?”
云瑶心中翻涌着惊涛骇浪,书记若是因为这件事情下马了,那么她这情妇似乎也逃不了干系。
“书记动用了所有的关系,但是现在还差一个环节没有打通,就是省工安厅厅长。这个人是于铭嘉父亲的老部下,而且回迁民在省城的时候,他便发现了破绽,比于铭嘉他们更早的掌握了证据。我们怀疑,是于铭嘉的父亲授意他这么做的。于铭嘉的履历表上亲属关系是假信息,这个时候我们才发现他的后台这么硬。万般无奈之下,书记决定跟于铭嘉讲和,虽然也不能确定由于铭嘉出面能否说动那个人,但是于铭嘉那边是解决问题唯一的出口。没想到上午还没进他的办公室,就看见了你们的那一幕。”
云瑶就像听故事一样,李铁说出来了,她都不相信这些事是发生在她身边的。
于铭嘉到底出身什么样的家庭,亲属关系还需要保密?
书记当官这么多年,再能屈能伸,也无法忍受在自己好不容易下决心打算向对手妥协的时候,看到对手正在玩弄自己心爱的女人。
于铭嘉,你太狠了,你处心积虑跟自己演这场戏,就是想一下便将书记打入深渊,永远无法翻身!
只是,他出身这么好,在清水县顶多是锻炼个一两年就该往上跳了,又何苦这样置书记于死地?
“那就是说,没有办法了?”
云瑶心下觉得一阵无力。
“也不是,眼下就有一个机会。我给你打电话之前,接到了翟处长的电话,他说,或许还有解决问题的办法!”
李铁此时眼神明亮的看着云瑶,看得她心中一阵发麻。
“李主任,你看我做什么?我又不认识省工安厅的厅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