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恩恩点了点头,悄悄的指向了不远处停在树下的一辆黑色房车。舒殢殩獍
夏苡薇不着痕迹的望了一眼,随及叫来司机:“刘叔,你帮我把恩恩送进去。”
司机之前得到过莫濯南的命令,于是走过来牵着夏恩恩的手,颇为小心的送他进入教室。
夏苡薇在原地站了一会儿,看着夏恩恩的身影消失在教学楼内,才向那辆车走了过去。
对方似乎早有准备,亦或是并未将夏苡薇放在眼里,她的到来,并没有让对方落荒而逃。相反的,在夏苡薇在车旁站定的那一刻,轿车后座的车窗缓缓摇了下来,露出一张夏苡薇怎么也没有想到的熟悉的面孔嬖。
“严伯母?”
严母微笑着点了点头,穿着一贯的雍容大气,淡绿色套装,颈间带着价值不菲的珍珠项链。
“上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坐。乐”
夏苡薇犹豫了一下:“伯母,我”
“放心,伯母不是又来数落你的。就当是我们母女俩喝个早茶总行吧?”
严母都已经这样说,夏苡薇也没办法再拒绝,给司机发了个先离开的短信,就坐上了严母的车。
几乎刚行驶了两分钟,夏苡薇的手机就响了起来,她看到屏幕上显示着莫濯南的名字,想必司机刚给他打电话了,他不放心,才联系上她。
夏苡薇没有立刻接听,一旁的严母这时出声,说:“接吧,我又不是外人。”
夏苡薇对严母笑了一下,然后接听电话。
“怎么样?你现在在哪?”
因为估计身旁的严母,夏苡薇没有叫出莫濯南的名字,回答他:“碰到一个熟人,现在去喝杯茶,你别担心了,没有什么事。”
莫濯南听出她语气带了些小心,轻言问:“不方便讲话?”
夏苡薇淡淡的‘恩’了一声。
莫濯南沉吟片刻,说:“那结束了打通电话给我,晚上我早点回家。”
“好。”
结束通话,夏苡薇将手机放回包里。
虽然她心思在别处,但始终能感觉到严母投在她身上充满打量的视线,就像是x光射线一样,犀利而且**裸,不带任何掩饰。
终于到了严母所说的那家茶馆,经理见到严母后非常客气,也很熟络,看起来严母应该是这里的常客。
“这位是”经理好奇的看向夏苡薇。
夏苡薇因为怕被人认出来,外出一向是戴着帽子和墨镜的。
严母随意瞥了一眼夏苡薇,对经理微笑道:“是自己人。”
经理心思很多,听严母这样一说,立刻暧昧的笑起来:“原来是这样啊,小姐您可要尝尝我们这里新进的大红袍,可是严夫人最喜欢的喝的茶呢。”
经理说完这些,夏苡薇下意识的蹙了下眉。
这人肯定是误会她和严家的关系了,特意让她知道严母爱喝大红袍,估计是想让她买一些讨好未来的婆婆。
只是夏苡薇却懒得和这些外人多费唇舌解释,毕竟他们也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
来到严母最常来的一间包厢,经理很快叫人上了两杯茶,一叠糕点。
“尝尝看,这里的茶叶可是本市最新鲜的一家。”严母亲切的道。
夏苡薇连忙端起茶杯,轻抿了一口,随即点点头:“是不错。”
两人沉默了一阵,夏苡薇也不会处理这种关系,一时间倒是显得气氛尴尬。
忽然,严母轻轻撂下茶杯,状似不经意的一问:“刚刚打电话给你的,是朋友?”
夏苡薇本想点头,但多了个心眼,怕严母继续误以为她和严漠臣还有什么希望,立刻改口承认:“恩,是我男朋友。”
严母笑容有些僵硬:“上次夏小姐说有很喜欢的对象,我还以为是说来骗我这个老人家的。没想到,是真的。不过,对方知道夏小姐有个儿子的事吗?”
夏苡薇不知道话题为何会扯到恩恩和她的私事上去,不过还是耐着性子,答:“知道,而且恩恩和他的关系很好,甚至比跟我还亲密。”
闻言,严母终于笑不出来了。
自己的金孙不仅没有认祖归宗,反而马上要成为别人家的孩子了,这怎么成?
“话虽这样说,但到底不是亲生的。人嘛,都是有私心的,语气带着孩子改嫁,倒是不如嫁给孩子的父亲,这样对孩子也好,不是吗?”
严母的话越说越不对劲,夏苡薇听不懂:“伯母,您约我出来,是为了”
严母这时才意识到自己险些说漏了嘴,陈邵阳说夏苡薇在几年前的车祸中失忆了,忘了孩子是严漠臣的儿子,也忘了自己和严漠臣还有过这么一曾关系。严母虽然不明白儿子为什么不向夏苡薇坦白过去,但碍于严漠臣提前放话,不许他们插手,她也不好介入过多,以防偷鸡不成,反倒是蚀把米。
“苡薇啊,你应该知道,我们阿臣对你的心意。阿臣是个好孩子,虽然曾经有过一段婚姻,但那是被迫的,人死如灯灭,我也不好多说什么。我只是知道,现在阿臣的心在你这里,我和阿臣的父亲也不介意恩恩的存在,更何况,我和他爸爸恨不得家里有个小孩子热闹一些,所以我想”
“条件你随便开,我只想你带着孩子嫁到我们家。”
严母这样直截了当的说明来意,夏苡薇则是有些惊讶。
她记得自己上一次已经彻底的回绝她了。
“伯母,其实我现在”
严母挥了挥手:“如果你还要和我说之前的那番话,那就不必了,你的意思我明白,可是我得再争取一下不是?就当是为了我们两老,为了阿臣,还有为了恩恩。”
夏苡薇抿唇,顿时有些如坐针毡。
“我说过,条件你随便开,就算是要我们严家的股票也罢、财产也好,只要你嫁过来,就是我严家的媳妇,继承人的妈,一切都好商量。而且,我们和阿臣,也都会对恩恩好,这点你大可以放下心。”
而严母根本不给夏苡薇拒绝的机会,在她开口前就阻止了她:“好了,这件事你不要急着给我答案,先考虑一下。以我严家和阿臣的条件,不管娶什么样的媳妇也足够匹配了。”这一顿早茶在彼此的若有所思中结束,夏苡薇借口去厕所时付了帐,经理见到她,又介绍了一下严母喜欢的茶叶,夏苡薇没办法推辞,只好买了一些叫人拿给严母。
严母其实对夏苡薇,除了出身问题之外,并无其他不满。
之前几次她对夏苡薇并不是非常礼貌,这个女孩子却并没有其他大小姐的骄纵,对她这个老人家发脾气或者什么。后来知道她十九岁就给严漠臣生了个儿子,就更加另眼相待。拿到茶叶后,严母不由得对夏苡薇的印象有好了几分,其实陈邵阳说的对,严家如今这种势头,就算商业联姻也带不来什么实质性的利益,反而现在他们最需要的,是有个继承人,让严漠臣也有个温馨的家庭。
而夏苡薇,是最适合的人选
莫清炀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立刻联系上了莫仲彦。
他们兄弟两个年纪相仿,那时候莫濯南因为公司的时候市场回不了家,也是他们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时间多一些。
其实,莫清炀联系莫仲彦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了见傅欣宜。
莫仲彦呢,也是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子,一得知莫清炀回来了,就立刻好心的打电话给傅欣宜。
一早,莫清炀按响了莫仲彦在国内公寓的门铃。
前来开门的人除了那副笑面虎似的弟弟,哪还会有别人。
“二哥,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莫仲彦长着一副娃娃脸,看似无害,但是莫清炀却知道这个弟弟到底有多少鬼主意。
“告诉我欣宜现在在哪?”
莫仲彦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你是莫家的二少爷啊,连这些都要问我,自己难道查不出?这也太菜了吧!”
“别废话!”莫清炀的耐心已经用尽,没时间和莫仲彦玩游戏:“欣宜身体不好,来这里也不会去太远的地方,我去傅家告诉我的医院了,根本没有找到他。大哥那里我是不会去问的,所以你要说就说,不说,也得说。”
“且,”莫仲彦翻个白眼:“你说了这么一堆,不就是为了想要见一见傅家小姐嘛!我让你见就是了”
忽然这时,一道轻柔的嗓音插了进来:“清炀?”
莫清炀背对着傅欣宜,听到这个久违的声音后全身僵硬住,莫仲彦看到他的反应,也偷偷在心里窃笑。最后,莫清炀过了半分钟之久,才回过身,面对傅欣宜。
“清炀,真的是你。”傅欣宜仍是一副病恹恹的样子,但是因为见到莫清炀,脸上多了一丝生气:“仲彦和我说你回来了,我还不敢相信,没想到是真的”
莫清炀目光牢牢地所住不远处的女人,因为熟知她的身体,不敢冒然上前,只得站在原地,两只垂落在裤线两侧的拳头紧握。
“你”莫清炀开口,才发现自己嗓子干涩:“还好吗?”
傅欣宜点了点头,微笑:“老样子啊,这幅身体你也是知道的,就这么半死不”
莫清炀激动地上前一步,皱眉打断她:“别说这样的话,你知道的,我一直再为你的肾源努力,早晚有一天会找到合适你的肾。”
傅欣宜望着莫清炀的灼灼目光,本应觉得感动,这时却忽然流下眼泪:“我”
莫清炀因眼泪的出现而措手不及:“欣宜,你不要哭。”
他抬起手,小心翼翼的拭去傅欣宜脸上的眼泪。
傅欣宜摇了摇头,红着眼眶哽咽:“如果aaron能像你一样对我这么好,我就真的死而无憾了。”
莫清炀的手僵在半空中,半晌,注视着她悲伤地眉眼,却再也没有力气帮她擦去眼泪。
也许她心里希望为她抹去悲伤的人并不是他,而是大哥。
“欣宜,放心吧,我会让大哥娶你,让他履行承诺的。”莫清炀坚定地说道。
傅欣宜终于停止了哭泣,不敢相信的看向莫清炀:“你是说真的吗?可是他现在已经变心了。”
说着,又有水光泛了出来,格外的惹人怜爱。
莫清炀连忙点头:“相信我,大哥应该娶你的,这是我们所有人都认定的事实不是吗?相信我,欣宜。”
傅欣宜与他直视,须臾,终于点了点头,破涕为笑。
莫清炀知道傅欣宜的身体不好,不能太过劳累,也不能情绪太过激动,所以只短短的想见二十分钟,就送傅欣宜回了莫濯南找人给她租下的公寓。
傅欣宜的公寓大小适中,因为考虑到她的身体,所以空间并不是很大,以防她在房间里过度走动带来身体上的疲惫,其中还有一间房间,是专门请人为她做基础治疗的,墙壁没有刷漆,而是贴着漂亮的墙纸,图案也是傅欣宜会喜欢的那一类。
和莫濯南的细心比起来,莫清炀就真的自愧不如,也许这正是为什么,傅欣宜爱了莫濯南这么多年的原因。一个女人是无论如何都拒绝不了一个这样温柔细心地男人的。
盯着傅欣宜熟睡后,莫清炀又留了一会儿,才离开傅欣宜的别墅,直接绕到了盛世。
莫清炀不必通过盛世的安保允许才能进入,因为他只要亮一亮自己的工作牌,所有人会立刻为他让路。
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顶层,敲开莫濯南房门的时候,男人正在开会。
办公桌前坐了许多高层,见到莫清炀后都皱起眉头,似乎在责怪他的突然出现,打乱了会议的节奏。
莫濯南也有些讶异莫清炀这个时候会出现在这里,视线浅浅的扫过莫清炀的脸,随即对众人说道:“先散会吧,有什么问题,明天一早过来办公室找我。”
顶头上司发了话,所有人立刻一哄而散,刹那,办公室里只剩下莫濯南和莫清炀两个人。
莫濯南一开始并没有开口,而是走到柜子里的隐藏冰箱,拿出一瓶矿泉水扔给对面的莫清炀:“喝了吧,看你满头大汗的样子。”
莫清炀和莫濯南在长相上有五分相似,也是个地地道道的美男子,即便满头大汗,也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莫清炀只是接过矿泉水,并未打开喝,而是开口,忽然说:“我刚刚去见了欣宜。”
莫濯南走回办公椅的脚步一停,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很平静的问他:“她还好吗?”
“你有多久没去看她了?”莫清炀语气偏冷:“不管怎么说,她还是你青梅竹马的亲人不是吗?就因为有了那个女人,你就将她抛在一边不闻不问了?”
不知他的那句话触动了莫濯南的神经,男人的眸子立刻一沉,语气也不复之前的轻松:“我并没有对她不闻不问。她的房子是我买下的,她的医护人员是我特意请来的,她的一切都是我在担负,莫清炀,你这样的指控未免太言之凿凿。”
“可这并不是她想要的!”
“她想要什么?要我和她结婚,要我和她在一起?”莫濯南也不由得动怒:“对不起,我办不到。我认为,拉开距离对我和她都好,而不是给她关怀,让她抱有无妄的希望。”
“那你想要和谁在一起?那个女人?!”莫清炀声音不自觉的扬高。
莫濯南面色一冷:“注意你的语气,莫清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