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起云涌03
03.
话说李成儒一直跟在马六车子的后面,一直到了滨江路的金域澜岸小区。
看到李成玉的车子开进了小区停车场后,李成儒再次惊呆了!
李成玉来这儿玩几天,哥哥就给她住这么高档的小区,给她配那么高级的车子?!这是什么待遇?!李成玉为什么能享受这么高级的待遇?!想当初他来到江南省投奔大哥的时候,那可是真的做冷板凳啊!为什么哥哥如此厚此薄彼呢?!
李成儒有些想不通。
但是,他想来想去又觉得不对,大哥不是这样的人啊!
从小大哥对他和李成玉就是很公平的。李成玉最小,又是女孩,大哥对李成玉会更关爱,但是,在公平方面,大哥从来就是一个表率。对他们兄妹俩都是很好的!
可是,这回大哥怎么会对李成玉格外好了呢?!
李成儒还是不太相信李成玉的话,如果真的是来这儿玩一段时间的话,根本没必要给李成玉找这么好的房子,还单独给她配车子,这实在是不符合大哥一贯的作风!
李成儒的车子停在路口,楞了好一会儿。
那辆马六车子看着奥迪车进入了地下车库,掉头就走了。
就在他拐过来看到李成儒的那一刻,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今天怎么这么多人跟着这辆车子?!前面是一辆奔驰车,一直跟到了时代广场。现在又是这辆天籁,一直跟着回到了小区!
看来这辆奥迪车上的女人还真是有点故事啊!这么多男人追着她跑!
可这个大妈实在是看不出有什么让男人格外欲罢不能的地方啊?!
现在这世道,真他妈的看不懂了!
马六车子调转车头,一下子就开了回去。
剩下李成儒在那儿瞎琢磨,但就是无法想得明白。
看到那辆马六车子开过去,李成儒觉得奇怪,他还以为这辆车子也是这个小区里的业主呢?怎么一路上跟着来到了这儿,却是调转车头就走了呢?!
但是,李成儒万万没有想到这辆马六车子就是来跟踪李成玉的奥迪车子的。
他的大脑里压根儿还没有这个概念。
李成儒很是郁闷地回到了公司里。
只是,李成玉的事情一直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
他很想问问大哥,为什么李成玉来了不告诉他?!可是,想了想又觉得不合适。大哥不告诉他自然有大哥的道理。他这么冒昧地去追问,说不定会让大哥很不高兴的。
这件事情大哥不想让他知道,那他就暂时当做不知道好了,反正他现在知道李成玉住在哪儿了,如果真想见李成玉的话,他随时可以去小区那儿守着,自然就可以见到她了。
但他好像也没有什么事儿要去找李成玉啊!貌似李成玉来这儿跟他也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这么想着李成儒心里的郁闷总算是轻点儿了。
话说李成鑫这两天也格外谨慎些了。
因为中央巡视组来到了江南省,而且巡视组的组长薛忠瑞在动员大会上明确指出,这次下来,中央首长的意思非常明确,那就是既要打“老虎”,又要抓“苍蝇”。
这句话一时间在江南省政坛引起了不小的地震。
大家虽然表面上神态自若,心里却都捏着一把汗。不知道那个地方出了个漏洞,就把自己给拉下水了!
现如今的官员,谁还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呢?!只要上级是动真格的去查你,那你百分之百逃脱不了。当然,如果领导不想查你,就是你明摆着有问题,那也能安然无恙。
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场。
不是你有没有问题,而是要看上级是不是真的要“办”你!
中央巡视组下来的目的,就是帮助中央领导发现问题,及时反馈问题,当好中央领导的“千里眼”、“顺风耳”。
李成鑫当然相信自己是没有问题的。他自认为自己没有经济问题,不存在权钱交易的问题,也没有在任用干部方面出现过以权谋私的现象。
但是,这个时候依然要万分小心。
这几天,银都宾馆四号楼前面格外热闹。中央巡视组就住在四号楼,而且把这儿作为了接待点。
就在巡视组到达江南省的第二天,他们公开面向社会发布,要公开接受市民反映干部违法违纪问题,并且在网上和报纸山公布了巡视组的邮箱和电话,希望市民在网上提供线索。但是,老百姓更愿意到现场来直接反应问题。
巡视组还在四号楼前面提出了“敬告”: 欢迎反映领导干部有关权钱交易、以权谋私、贪污贿赂、腐化堕落等违纪违法问题线索,其他个人诉求请到江南省信访局等有关部门反映。
但是,但远离官场的老百姓所反映的问题绝大多数仍与个人诉求有关,最常见的包括土地房屋的强征及补偿问题、对司法裁判的不满、医疗纠纷、国企改制的历史遗留问题等等。不过,这些问题的背后,牵出的往往还是贪腐。
不少人拉着横幅,制好广告,像摆地摊的小贩,蹲坐在四号楼前一字排开,有的嚎啕大哭,哭诉自己的悲惨遭遇……想尽一切办法,希望引起人们对自己命运的关注。
与这些人同时来到四号楼前的,还有来自江南省各部门、各地市区县的维稳工作人员有相当规模,散见于四号楼前的人群中。这些工作人员的压力很大,尤其是访民数量较大的地区,简直是苦不堪言。在巡视组的来访登记上,能算出各地市访民的数量。一旦一个地区出现了大量的访民,当地的主要领导是要受到批评的。
因为这说明地方的维稳工作做得不够好,老百姓对政府的满意度很低,存在着严重的干群矛盾。
李成鑫这个晚上留在银都宾馆过夜,一大早他照例起床来跑步锻炼身体。
走到四号楼附近的时候,他觉得气氛有点不对。
这个时候,巡视组的工作人员估计还没有起床。但是,一大群人已经围在四号楼前。
而且他们似乎带了很多东西。
李成鑫起先还没有注意,以为这些人就是普通的上来反应问题的,他照例小跑着来到了荷花池。
小关也在他身后,对这些人有些奇怪,怎么来得这么早啊?!这究竟是哪儿来的啊这些人?!
李成鑫穿着运动服小跑着,那些人似乎也没有太在意。
来到荷花池那儿,荷花已经开了,非常娇艳,在朝阳的照耀下,妖娆多姿。
李成鑫最喜欢夏天的荷花池,这里有他最美丽的记忆。
因为去年的这个时候,梁晓素走进了他的生活,到今年,已经整整一年了,而他和丫头之间也有了爱的结晶,很快就要迎接小宝宝的诞生,那就是他们爱的果实。
所以,每次看到荷花盛开,李成鑫心里就有一种莫名的兴奋。好像是第一次见到丫头的那种心情,让他欲罢不能。
他绕着荷花池转了一圈,好好欣赏了一阵满池的荷花。然后带着无限愉悦的心情开始打太极拳。
一套太极拳打下来,他身上早就出汗了。出点汗浑身都觉得惬意无比。一会儿回去冲澡,一整天的精神都非常饱满。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但是,这段时间他在金域澜岸陪着丫头的时候,锻炼的时间明显少了。
在那儿他不能下楼去跑步,最多就是在自家的跑步机上跑一会儿,或者到阳台上去练练太极。但是,上次在阳台上差点被隔壁的人发现,害得他后来都很少在阳台上练拳了。最多就是坐在阳台里面看看风景。
在跑步机上跑步的感觉真心不如在这儿跑得舒服。跑步机上跑步让他觉得自己完全还是在原地踏步,这样的运动在他看来,真是觉得有点自欺欺人的味道,明明没有前进,却是不停地在那儿跑着。还有室内的空气也不如这个大院子里空气好,这儿是天然大氧吧,这么多的参天大树,而且荷花池里还有满池的荷花,荷花的清香沁人心脾。
金域澜岸小区的房子再豪华,还不如银都宾馆好。当然,那儿有他心爱的丫头,是他临时的“家”,所以,他还是应该经常回家的,不然丫头会不高兴的,他也不舍得让丫头不高兴,他也很喜欢和丫头在一起。
李成鑫边大太极,看着荷花,脑海里想到的就是丫头。
昨晚他没有回去,也不知道丫头怎么样了?!睡得好不好?!宝贝儿在肚子里乖不乖?!
他现在觉得自己很奇怪,总是会不经意就想起丫头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第一次做父亲的时候没有这样的感受,虽然会很兴奋,但是,没有这么牵肠挂肚的感觉。
现在总是会很牵挂丫头和孩子。他感觉自己的心真是每一刻都和丫头在一起了。
一会儿回到房间里,还是要打个电话给丫头。他心里想。
等到他往回走的时候,再次路过四号楼前,却是被那儿的情景都惊呆了!
只见刚才围在楼前的那群人,现在已经全副武装起来了!
披麻戴孝,哭哭啼啼,有的甚至是嚎啕大哭,边哭边喊:“你死得好惨啊,我的天啊,你就是那么被活活烧死的啊——他们拆了我们家的房子,你的二弟和侄子依然是重伤住院啊,我们这一家子的人都没有活路了啊——”
现场扯起了横幅——
血债血偿!还我们土地和房子!严惩余河县原县长曾磊!
罪恶滔天!杀人偿命!
…………
李成鑫一看这个横幅,脑袋轰然间就响了!
这是余河的上访户啊!而且还是那起强拆致死案的后遗症!
李成鑫记得杜秀青告诉过他,余河已经按照廖家人的所有要求进行了补偿和赔偿,也做了家属的安抚工作,算是把这件事情给抹平了。
为什么这会儿却出现在这儿了呢?!太让人奇怪了!
小关赶紧来到他的身边,看着四号楼前的这群人,他也是惊愕不已!
现场已经有工作人员在维持秩序了。这里面有没有余河维稳办的人?!
看这架势,这群人可能比余河维稳办的人来得更早,他们到了,维稳办的人还在路上,或者说还在宾馆里睡大觉!
“同志们,请你们冷静,冷静!”巡视组的一位工作人员站在大门口,劝慰道,“你们要反应什么问题,请冷静下来,我们好好对话,我们欢迎你们来反应诉求,但是,请你们以合理合法的方式,不要过于激动——”
“请领导为我们做主啊!我家的男人死得好惨啊,是被活活烧死的,惨不忍睹啊!我们还有两个重度烧伤的病人在医院里,不知道猴年马月才能治疗出院啊——我们这个大家庭,原本好好的,就是被政府这么一拆迁,活生生给弄垮了啊!”那位中年妇女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
李成鑫看得摇了摇头,实在是不愿意也不忍心看到这样的画面。
一大圈人跪在那儿,这样的场面看了让人心酸。
中国的老百姓最喜欢给人下跪!其实,该下跪的不是这些老百姓,而是伤害了他们的官员啊!但是,官员是绝对不会给老百姓下跪的,只会给他们的主子下跪!
这就是中国人的奴性。
中国人的奴性极重,到底什么是奴性,奴性的本质是什么呢?人们如果遇到一个奴性很强的人,都会识别出这个人很奴性,但让人们说出到底什么是奴性的本质,估计能用简炼的语言说出来的人不会很多。
所谓奴性,顾名思义,就是奴隶的特性。什么是奴隶的特性呢?他们都有一个主子,他们无条件地服从主子的旨意。这种简单的奴隶、主子划分只抓住奴性的一半特性。这把奴性归结于一个阶级特性,只有奴隶才可能有奴性,奴隶主没有奴性。
这是不对的!奴性是一种思想状态,它不随地位的变化而变化,一个奴性的人,当其变成了主子后,他仍然是一个奴性的人。那么什么是奴性呢?奴性就是无条件地服从力量比自己强大的强势方。当奴性的人变成了主子,他同样要求弱势方无条件地服从自己,所以他仍然具有奴性。中国有四个字精确地描述奴性:欺软怕硬!
奴性在社会范畴流行就形成了一种奴性文化!这种文化称之为暴力宗教!为什么管它叫宗教呢?宗教无非是教人对错概念。不管是什么宗教,它都告诉人们什么是对,什么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对得到利益,错失去利益。整个社会不能容忍错的事情,当人们看到错的事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那么什么是暴力宗教呢?在暴力宗教下,强大就是对,弱小就是错,在利益冲突中,强大得到利益,弱小失去利益。
整个社会不能容忍弱小,当人们看到弱小者,整个社会群起而攻之!这种暴力宗教下的社会现象被鲁迅的《阿Q》描写的栩栩如生!也基本是当今的社会形态。暴力宗教是奴性文化的基础。
但如果回头看看,什么是暴力宗教呢?那不就是猴子的信仰吗?猴子是典型的没有对错概念的暴力信仰者;力量强大的就是对,没有力量就是错!力量强大者拥有全部母猴子,力量薄弱者,边上玩儿去,干点给猴王抓虱子,抚摸一下猴王的后背等溜须拍马行为。
每当猴王争夺大战时,自己觉得自己有希望的猴子凶相毕露,拼命地大战一场,试图杀死猴王。其他自认为没有能力争猴王的猴子,远远地蹲在石头上看热闹。猴群一旦政变成功,新猴王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屠杀所有老猴王的小猴子!
这是多么像中国的改朝换代呀!中国人的社会现象,在相当大的程度上与猴群的行为极其地相像。所以暴力宗教说白了就是猴性宗教!而西方的启蒙运动对塑造西方人性格上起了很大的作用。
但西方启蒙运动说白了无非就是搞明白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一个动物社会最原始的对错就是暴力上的对错,如果这个社会没有一个意识形态来产生另一套辨别对错的系统,那么这个社会必然走向猴子社会。而中国恰恰是没有这个意识形态!我们没有一个对对错概念的绝对信仰。
我们只相信暴力,赢者通吃是我们的唯一信仰,这就是暴力宗教,也就是猴子宗教!作为中国人奴性的一大特征,说到底就是中国人怕争这个事实。为什么中国人怕争呢?在一个没有对错的文化下,在一个信仰暴力的文化中,争意味这什么呢?争意味着力量的比较,力量强大者就是对,赢者通吃全部利益,常常包括输者的生命!在这种文化下,你如果已经看到自己的力量远不如对方,你还争什么呢?你再争下去,自己的生命都将搭进去!
只有当你看到自己差不多时,你才会产生争的念头。且一旦你想到争,你立即就想到了杀!迅速致对方与死地是最正确的争。那么西方人的争是什么回事呢?西方人有另一套对错系统,按照这套对错系统,人们产生了争的规则。满足规则的争是对的争,不满足规则的争是错的争。
错了的争将把利益归还给对了的一方。这就是西方人的游戏规则,这就是西方人的法律概念!所谓法律说白了就是一整套对错系统,它在争的过程中用于判断对错,由此来解决争的结果!这就是西方人的竞争概念。在这种争的概念下,你不去争,你的利益等于零。你去争,也许你不会赢,但你也不丢失什么。
绝不可能出现你把命搭进去的情况。所以西方人人去争!中国人害怕去争,因为中国没有对错概念,力量大的一方通吃所有。弱势方如果胆敢挑战强势方,他将冒着丧失生命的危险。所以中国的弱势方不敢去争,这就形成了中国人的奴性!而西方人的争是在规则下的争,这个规则定义了对错概念。满足规则就是对,违背规则就是错,一旦证明你违背规则,你争得的利益全部归还,白忙活!
在这种文化下,人们不怕争,争只能给参与争的人们带来额外的好处,不会带来坏处,争的结果再差也比不争强!中国人与西方人在人性上没有本质的差别,大家都是为了自己的利益而精心计算。差别只是在于争的规则,西方人有规则,中国人没有规则,所以西方人不管自己多么弱都敢去争,而中国弱者绝大部分是绝对不敢去争的,因为可能丧命!
余河强拆致死案件就是如此。
廖家人面对不合理的强拆奋起反抗,代价却是付出自己的生命!这个代价是惨痛的!是巨大的!
现在,面对巡视组的官员,他们想反映问题,希望自己的问题能够得到解决,却要再次跪着哭倒在巡视组官员的面前。
这让李成鑫看得心里戚戚焉!
曾磊这个事情做得太让人发指,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可是,对曾磊的处分却是很轻的,曾磊引咎辞职后,组织上只是暂时没有安排他的工作,等于是把他挂了起来,其实没有给他严厉的处分。
这些村民,可能就是因为这个而不放手。余河处理了一批干部,也是不痛不痒的,辞职的,或者是给了一些比较轻的处罚的。相对于廖家的家破人亡来说,实在是算不得什么。
李成鑫隔着比较远的距离看着,他没打算过去,实际上他过去也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只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他快步回到了自己的房间里。
小关也跟着进来了。
李成鑫头也不回地说道:“马上给杜秀青打电话,让她派人马上把巡视组门口的这些人带走!有问题在自己的地盘上解决,巡视组最终还是要敦促地方上的领导自己解决问题。”
“是!”小关说完马上给杜秀青打电话。
杜秀青刚刚吃完早餐要上班,接到小关这个电话,心情一下子就降到了冰点。
她知道中央巡视组到江南省来了。只是暂时没有到余河县去。没想到廖家人却跑得这么快,一大早就到了巡视组居住的四号楼去了!这些人的信息真是比谁都灵通啊!
杜秀青马上打电话给维稳办的主任邹发林。
邹发林昨天晚上就带着人赶到了省城,这会儿还没起床呢?被杜秀青这个电话一催,差点尿湿在裤子里!
太他妈的吓人了!
这廖家人是鬼啊!怎么这么阴魂不散啊!他想到了他们可能要闹出动静来的,还特意让人盯着廖家人呢!没想到这帮人却是连夜往外跑,一大早就出现在了巡视组的门前!这——这等于是给了他邹发林一记响亮的耳光啊!
他提前来到这儿,还让人在家门口堵住他们,双管齐下都没有把这帮孙子拦住啊!真他妈的不是人是不是人!
“杜书记,我马上就去把他们劝回去,您放心,保证完成任务!”邹发林说道。
“发生这样的事情,你自己知道后果有多严重!”杜秀青说道。
“是的,是的,是我的工作没有做好——”邹发林检讨道。
“现在不是检讨的时候,赶紧去把事情处理好!”杜秀青说道。
她本来想说,答应廖家人的任何要求,把他们弄回来再说。
可是,这样的话是不能说的,因为廖家人的要求实在是无法满足的!
余河县政府已经给了廖家巨额的死亡赔偿,廖家两位烧伤的重伤员所有的医疗费,包括家人在北京照顾产生的一切费用都是政府买单,廖家的房子补偿,也基本按照廖家的意愿,给了他们想要的房子和地块儿。可是,廖家人却要给两位病人巨额的补偿,开口就是几百万!
这让政府怎么可能拿得出手!医疗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再加上这个补偿,还有将来出院后的生活费,后期康复费,是个无底洞啊!
廖家人的损失是非常惨重的,毕竟什么都弥补不了家破人亡的巨大伤痛。
杜秀青也理解。可是,这个补偿,光是让余河县政府来赔偿的话,她还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余河是个穷县,穷县的日子不好过。一个廖家,就要把这个政府给绑架了!怎么能够如此不休不止呢?!
杜秀青后来也是对这个事情有些排斥了。
有些要求,太过分了,那就不可能得到满足了。
曾磊倒是清静,一个引咎辞职,就把所有的责任都推掉了,杜秀青回来后一直在收拾这个烂摊子,在给他擦屁股!
这个事情做得她也是很 恼火的!本来她一贯是同情弱势一方的,可是,廖家人如此步步为营,让她有些难以招架,实在是不想再看到他们了!
廖家人总是说要到中南海去上访,要面见国家领导。
杜秀青知道,他们的目的就是为了把事情闹大,无休止地闹下去,不达目的誓不罢休!
现在又闹到中央巡视组去了!
真是让人无法容忍!
邹发林赶到四号楼前面时,省公安厅的干警也来到了现场,帮忙维持秩序。
巡视组没想到第一天在这儿空开接待群众就出现了这么不可思议的场面。
他们只好耐心地听廖家人把事情讲完,然后答应他们会督促地方政府尽快解决这些问题。
最后廖家人还是不想走,不愿意走。
“你们不给我们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们就不走!不走!巡视组不能解决的问题,我们就到中南海去反应!你们把人活活逼死!弄得我们家破人亡,还有两个伤员生不如死啊!你们现在却撒手不管,你们还有良心吗?!”廖海才的老婆边哭边骂道。
邹发林简直就差跪下来求他们回去了!这些人要是不回去,杜书记对他可就没有好脸色了!维稳办这个椅子坐着真他妈的烫屁股啊!
“大姐,我们不是不解决啊,杜书记说了,只要你们回去,我们好商量的,什么事情都好商量!”邹发林说道。
“没商量!你们必须赔偿我们家两位重伤员的巨额赡养费和治疗费——每人两百万!没有这个数字,我绝对不回去!”廖海才的老婆说道。
我的娘诶!四百万啊!真是狮子大开口!余河这么一个穷县,就是死亡赔偿金,最高也是一人二十万啊!这廖家人却一下子要四百万,实在是太离谱了!
“大姐,您看我们回去商量这个事情行吗?!”邹发林很是无奈地说道,“这个事情我做不了主啊!而且,而且数额如此巨大,你让政府怎么可能答应呢?况且两位伤员政府一直都在花钱救治,今后也不会不管的,你们又何必这么闹呢?”
“何必这么闹?是因为你们把人逼死,把人逼伤致残!你们让我们原本幸福的一个大家庭变得死的死,伤的伤,家都不像家了!我们要你们赔多少钱都不冤枉!你们都得赔!”
“这个——”邹发林真是觉得没法沟通了啊!
这话怎么都说不到一块儿去。
廖家人闹了好一阵子,最后几乎被警察隔离在了外面,僵持了整整一个上午,邹发林中午还不得已给每个人买了一份快餐。
中午的太阳很大,天气很热。虽然银都宾馆里面绿树成荫,但是,廖家人也很疲惫,一个个坐在那儿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有几个年纪大的还躺在草地上睡着了。
巡视组的副组长马民里见这个样子,把邹发林叫到跟前,说:“趁着现在大家斗志涣散的时候,赶紧下手出把他们劝回去,不然我们都没法工作了!”
邹发林很是不好意思,这领导虽然没有直接批评他,但是,这话却是让他觉得比骂他还难受!他点点头,说:“真对不起,给你们添麻烦了!”
说完再次接着做廖家人的工作。
这个队伍其实就是廖海才的老婆拉起来的。一直都是这个女人在闹。只要廖海才的老婆同意撤走,估计大家都不会恋战。这么疲累地躺在这儿,并不是一件舒服的事情吧?!
“廖大姐,您看大家都这么辛苦,天气也这么炎热,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回去后再商量这个事情!我可以很明确地告诉廖大姐,余河的领导对廖家的事情真的是非常关心的,对两位伤者的情况也是非常关心的,希望我们能够好好对话,找到双方都能接受的方式——”邹发林很耐心地说道。
廖海才的老婆看着躺在地上东倒西歪的人,心里叹了口气。
她看着邹发林说道:“你们要是赶骗我,下回我既直接闹到中南海去,让你们没有好下场!”
邹发林看着她,不吭声。心里却是在想:下回老子就再也不会让你去到北京了!
廖海才的老婆终于招呼大家往回撤了。
四号楼门前剩下的其他地方的上访户却还在坚持着。
他们的问题也很多都是和拆迁有关,没有答复,他们就坚决不走!
巡视组在四号楼的工作人员,这一整天的接待工作下来,也是有些焦头烂额的。
中央巡视组同时派出了好几个分组到下面的地市和县里去调查了解情况。
巡视组的工作在江南省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李成鑫这几天打算都住在银都宾馆,有什么情况他能够及时地掌握。
和中央巡视组的人住得近,也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第一时间获得动态的情况。
所以,这个晚上,李成鑫又没有回到金域澜岸小区,没有陪梁晓素。
梁晓素自然是不太高兴的。李王经常不回来,让她独守空房,这种滋味实在是难受至极啊!
但是,李王说最近情况特殊,事情比较多,无法回去,梁晓素也是没有办法的。
她只能一个人面对这么大的空房间,一个孤零零地睡在这张大床上。
转眼就到了周末。
一大早,李成玉就打电话给他,兴奋地告诉他:“蔡建礼要来了!今天下午两点的飞机!”
李成鑫听出了李成玉心里的高兴劲儿。老公能过来看她,她当然是欣喜若狂的!
只是,怎么在蔡建礼的面前圆了这个谎言,让李成鑫有些为难了。
“你想好了怎么跟蔡建礼说吗?”李成鑫问道。
李成玉笑着说:“我就说我哥哥交给了我一个特殊的任务,完成了这个任务我就回去!”
李成鑫摇了摇头,说:“你自己把握好这个底线,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把晓素的事情告诉他!”
“我知道的,哥——”李成玉说道,“前两天我在商场购物的时候碰到二哥了——”
“什么?”李成鑫简直不敢相信,偌大一个北江市,李成玉和李成儒居然能够不期而遇!这世界真的是太小了!有些事情真是太巧了!
“你没跟他说什么吧?”
“没有——”李成玉说道,“二哥问了我很多问题,我都没有露馅儿——大哥,这次蔡建礼过来,要不我们家里几个人在一起吃顿饭吧,把二哥也叫来,反正他已经知道我来了——”
“不行,不叫他过来,现在不是时候!”李成鑫说道,“以后还有的是机会!蔡建礼今天下午到,我私人宴请他,给他接风吧!”
“谢谢大哥!”李成玉说道。大哥这么给蔡建礼面子,其实也是给李成玉面子。
今晚李成玉就要在酒店里陪着蔡建礼了,家里不能只剩下梁晓素一个人吧!
李成鑫决定今晚不管多晚都要回去陪晓素了。
而且这个周末还必须得留在家里给晓素做饭。晓素丫头一个人在家,他还真的是不放心啊!
李成鑫把小关叫了进来。
“老板,您找我——”小关看着他。
“给我在阳光大酒店开个套房,先开三天的时间。另外,订一个包间,今晚我要私人宴请——让小刘晚上送我过去,吃晚饭我要去金域澜岸!”李成鑫说道。
“好的,我这就去安排!”小关说道。
过了一会儿,小关再次进来,说:“老板,一切都安排好了——”
李成鑫点点头,刚想说话,却听得自己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拿起来一看,脸色瞬间就僵硬了:是欧晓丽的电话!
李成鑫现在最怕接到欧晓丽的电话!尤其是周末接到欧晓丽的电话!
这个时候,欧晓丽来电话,八成是没有好事儿啊!
“晓丽——”李成鑫笑着说道,然后对着小关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
小关转身离去,同时把门也关上了。
“成鑫,这个周末不回来吗?”欧晓丽的声音很温柔很温柔,听得李成鑫心里都有些痒痒的了。
确实是很久没有回去了,具体多久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李成鑫都不记得了!
“最近忙啊,走不开!”李成鑫说道,还叹了口气。
“别太累了,成鑫——”欧晓丽说道,“我知道你工作忙,两边跑确实很辛苦!但是,你都两个多月没有回来了,我去看你吧!”
李成鑫听得这话,心里马上“咯噔”一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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