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往时是三个人,回来之时自然也是三个人,这本来就没有什么好古怪的,古怪的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人。
杨通宝忘不了当第二天的天明时他怀着担忧的神色踏进胭脂楼小院,心中那种难以言喻的震撼。
“公爷……”
院中一片狼藉,昨夜离开之际便已经感应到有高手来此,人更诡异的是一向贪生怕死的杨存居然将自己轰走,独自面对。
五丹的高手啊!比王爷只差一丹的修为,纵使自己应对起来也一定很勉强,更别说是因为得知真相而气急攻心、有伤在身的公爷了。
煎熬了一夜,尊重杨存的命令。等到初阳刚显露出第一抹光辉之际,杨通宝便急急忙忙冲了进来。
一地的残红落花显而易见,昨夜该是一番怎样激烈的争斗?而站在其中一脸悲愤欲绝又带着疲倦的女子,又让人不得不升起警戒之心。
衣裳凌乱,乌发纷飞,瞪着杨存不放,似乎恨不得直接在他的身上割下一块肉。
“别怕别怕,我没事。”
最应该出事的杨存却是春风得意、神采焕发的样子,唇角含春地朝着杨通宝招手。再看看那名女子的样子,杨通宝瞬间就明白这一夜的时间发生了什么事。
可是……怎么可能?且不说自己离去之时杨存糟糕的状态,就算是修为上的比拼……可是还清楚地记得前几次碰到这个女子,杨存可是跑得比谁都还要快。
“公爷,您……属下不懂。”
不懂了就要问,明知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但是实在抑制不了心中的好奇啊。
“呿,这有什么好不懂的。很简单啊,你遇到一个流氓外加禽兽的主子,很卑鄙地占了人家姑娘外带我们所有人的便宜。”
稚嫩的童音带着不屑的嘲讽,让人一听就知道他对杨存的为人以及行径是怎样不满了。顺着声音看过去,杨通宝见到的是一个梳着双髻的红衣小童,看长相分明是可爱至极,但是那眼神怎么看怎么让人心慌。
一夜之间,这个孩子从哪里冒出来的?事情发展到现在,真的已经不能用寻常的思维理解了。诚然正经如杨通宝,在那一刻下意识的动作也将目光投向靳冰平坦的。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杨通宝和杨存此时恐怕早就已经是千疮百孔了。就算不能,也还是可以用其他方式表达自己的愤怒。
毕竟靳冰本身的修为不弱,五丹之境,超过了在场两个大男人。
真气凝聚而成的光刃不带一丝犹豫地往杨通宝砸过去,杨通宝顿时大惊,知道在修为上自己与那位魔门的妖女相差甚远,若是勉强对抗恐怕占不了任何好处,因为心中有所顾忌,便不与其硬碰硬,而是急忙往一旁闪躲。
这个动作,倒是与杨通宝一贯的作风相当不符。但是深知自己现在有重任在身的杨通宝明白,现在真的不是与人逞凶斗狠的时候,一切应以杨存的安危为重。
好在杨通宝三丹的修为也不是盖的,躲避得很及时。靳冰的攻击砸过来之后,原本就被摧残的差不多的小院更添狼狈,各种花枝树木的碎屑合连同冰沫一起翻飞。然而就算躲过这一波攻击,杨通宝还是被余波震动得连退数步。
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杨通宝定住身形之后便往那名红衣小孩儿看过去,心中暗想:“果真是五丹的修为,这攻击真是不可小觑。连自己都这样狼狈了,那个可爱的孩子……也不知是谁家的,又因何会跑到这里来?真是可惜了……”
然而让人惊悚的是,那个孩子居然还是最初的模样!不但站在原地动都不动,脸上还是自己刚开始看到的那样,并不曾有半分变化。倒是离他不远处的杨存紧皱眉头,看样子也受到波及。
余尘散尽,魔门妖女已经不知去向,而那名红衣孩童却狠拽着自己的发髻,冲着杨存咆哮。
不错,那是真正的咆哮!
“靠,杨存你个浑蛋!我说过不要这样的造型不要这样的造型,看现在老子的形象是不是全都毁了?”
杨通宝听到自己下巴掉到地上的声音。如果说刚才这个孩子已经给过他一次冲击了,那么此刻便是第二次。
“我说,那个谁,你有必要一副见鬼的样子吗?瞪大眼睛看清楚啦,以后,我就是你们中间的一分子。”
吼完杨存不算,还要在杨通宝这里捣蛋一番。不知道是不是杨通宝呆滞的样子取悦了红衣小孩,他看起来总算高兴了一些。
“……一分子?”
杨通宝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过去。沉思良久,终于找到一个迫切想知道的问题。
“你……到底是谁?”
对于一个莫名其妙就多出来而且还如此嚣张的人,你还能说些什么呢?
“我?”
抖抖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红衣孩童那副很包的样子让人怎么看怎么眼熟,直到眼角的余光注意到一边的杨存时,杨通宝才恍然大悟。这难道就是物以类聚?不过这话也只是心中想想而已,还当真没有胆子说出来。
“你好,我叫炎龙。我喜欢你对我怀有一定的尊重,不喜欢你将我当做小孩子,因为我已经拥有很大很大的年岁了。”
明明就是一个孩子,却又有着与年龄所不符的自负,那种自恋的表情倒是杨存没有并且自叹不如的。
“炎龙?”
不知为何,这个名字总觉得熟悉。杨通宝顿了一下,又问道:“你已经拥有很大的年岁了?那你今年年岁几许?”
“这个……”
红衣小孩鼓着腮帮子想了一下,开始显得烦躁,挥手道:“具体我也已经记不太清楚,你只要记得我绝对比你年长就好4”要想承认一个小孩子比自己年长会是一件有着怎样难度的事?杨通宝不知道,不过纠结在心中的始终都是“炎龙”这两个字。总觉得这两个字好像真的很熟悉?而且是绝对的重要?可惜刚刚被吓着了,还真想不起来是怎么个重要法,只得将求救的眼神投向杨存,期待着他不要让自己这样糊里糊涂的。
放荡了一夜,杨存虽然精神很好,但是体力上终究有所损耗,加上新纳了能量进来,需要先行调解。现在见杨通宝与炎龙一人一……物相谈甚欢,加上炎龙的事情已经算是告一段落。就算自己不能在短时间内驱使它,它也不会给自己添麻烦,也可以完全放心地休息了。
长长地打了个哈欠便进屋休息,留下了一句在杨通宝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的话来。
“它就是赖在我体内不走的那个浑蛋。”
浑蛋……浑蛋……
因为炎龙的缘故,杨存吃了不少的亏,所以对于那条跟地奴一样存在的炎龙蛇,杨通宝还是多少了解一点。现在听说眼前的这个孩童居然就是……眼中马上充满了不可置信。
火灵吗?为何眼前这个像小孩子心性的炎龙跟地奴比较起来,居然差了这许多?嘶……这天地相斗,果真繁衍出许多怪异之物。
与地奴不同的是,这炎龙一看就像是带有独立智慧的生物。回来的路上,也不知道杨存具体有了何种安排,居然让李成留在津门,换成这个幻化出人形的炎龙陪着一起上路。不过大多数的时候它都隐身,像地奴一样喜欢将自己隐藏在空气中。
宣泄了几日,雨势终于减弱下来。一脸压抑几日的乌云地逐渐有了薄弱之势,望过去,似乎可以隐约看见藏在背后的阳光。
天地之间一派全新的气象,不过江河沿岸河水暴涨,连日来,原本驻扎在杭州城内打着提防药尸名号的官兵们可为了筑堤之事忙了个痛快。
据说此时连杭州知府白永望都甚为忧心。而果真如坊间传闻一样,那位贤王赵元明“体察民情疾苦”,派发了钱粮过来。
临窗而立,杨存笑得内心一片森然。
呵呵,这赵元明的动作倒是快,恐怕这时候白永望关于杭州灾情的摺子还在路上吧?这个民心还当真让定王一脉得了。
倒是没想到这位定王殿下竟然这么有钱?又是屯兵又是私造武器,未了还有闲钱拿出来妆点自己的名声。恐怕背后做了不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吧?
突然就想起自己初到津门时所碰到的事。国师的案件那般蹊跷,这时候是不是也应该再拜访一下萧九了?当初留下他的性命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
若不去看世间那些疾苦,眼前清风斜雨的景致也还是别有一番情趣。虽然天地之间还有丝丝零星雨滴交织,好在太阳也终于不负重望地挤出一丝笑脸。
阳光,雨落,齐了。
深深吸进一口终于不再混浊的空气,杨存放眼望去,看到贯穿东方那道美不胜收的彩虹时,扯了扯唇角。
这下子钦天监那票吃饱没事干的大臣,应该很快又会发出一套太平盛世的言论吧?东边日出西边雨,现在是西边日出东边雨,他妈的到底是哪个无情哪个有情?想到老皇帝在册封前一日单独召见自己时给予的密旨,杨存便有些踌躇。
那东西与官服信印搁在一块儿,一品楼大火,也不知道那些东西现在怎么样了?若是有什么差池,老皇帝一道“大不敬”的圣旨下来,自己岂不是要死翘翘了?想起那双混浊到看不出原本颜色的眼睛,居然忍不住硬生生打了几个寒颤。
连杨存自己也无法解释那股突然升起的寒意究竟从哪来的?
由于连日阴雨的缘故,入夜时分居然很凉爽,与这个只有燥热的季节完全不搭。在白永望的客气下,杨存也便皮笑肉不笑地住进他所安排的别院中。
其实就算一品楼没了,杨存也绝对不会落得无处可去的地步。何况国公府已经修缮完毕,什么时候住进去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但是杨存却不想去。冷冷清清的自己一个人,那些心中的牵挂一个都不在,就算要住进去,也要大家热热闹闹住进去才好。现在既然有人肯管吃管住,那么自己那几处一来杭州便置办下来的隐秘房产也就没有浮出水面的必要了。
狡兔尚且有三窟,更别说是自己。再说,关于一品楼失火有那么多的疑点,如果不弄明白,又怎么对得起生死不明的众人?
安巧、安宁……一想到那两个性格不同却有着同一张悄颜的小,杨存的心疼就停不下来。同时心中也更疑惑,究竟是谁会有这么大的本事将有王动保护着的众人无声无息地掳走,而现场又不曾留下任何打斗痕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中有事的缘故,杨存夜不能寐,只能望着天际冷清的月开始发呆。那轮咬月一会儿成了安巧的脸,一会儿又成了高怜心的……对了,幸亏当时及时送走刘奶奶她们,不然现在……
正在兀自叹息之时,耳边突然一动。空气中那阵细微的躁动其实真的不怎么明显,但是因为天生耳力极佳,杨存还是听到了。
初来之际,那副孱弱的身体留给自己的也就是这副好耳朵了。
眼底波光流转,杨存冷清一笑道:“阁下便如此按捺不住,这就急着要取我性命吗?”
淡然平静的声音传出去,在空气中荡起涟漪。下一刻,杨存从窗口飞身而出,只留下一道白色的残影。
“呵呵,公爷真是好修为。居然在短短几月的时间中就提升得如此之快,在下佩服。”
随着低沉嘶哑的声音出现,前一刻还在别院内肆意蔓延的杀气瞬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原来是熟人?杨存倒是稍微惊讶一下。刚才因为有杀气的缘故,本以为是白永望按捺不住派人来要自己的命,没想到居然是……
一身黑色的衣裳,一张沉静到看不出任何表情的脸。这个黑衣人还当真不陌生,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熟人了。
药尸作乱那晚上所遇到的黑衣人之一。据他们自己表示是应顺天府之命前来,还查看了自己的信物。至于他们实际上怎么回事、属于谁的人、听命与谁,只有他们自己清楚,别人纵使知道了也得装傻。
“好说。”
这样的恭维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商讨。客气一下,杨存直接将话题引至正题,问道:“不知阁下找我所为何事?”
用杀气将自己引出来,又率先开口表明他并无敌意,不是刻意来找自己的难道还是路过?见自己长夜漫漫无心睡眠,所以想请自己出去吃喝嫖赌外加包个夜场?鬼都不信。
似乎没有想到杨存会这么直接,黑衣人稍稍惊讶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常态,那张深藏不露的脸上恢复到即使再怎么也看不出来的状态。
也不是人家脸部神经失调,那可是一种经历世事万千之后再归于淡然之后的境界,一般人根本达不到。
“呵呵,公爷自谦了。在下是正好路过,见公爷在此,超特意来打声招呼……”
突然连想翻白眼的冲动都没有了。看你分明就是一副精明的样子,却又偏偏要找一些烂到家的借口出来,还真的好意思说是路过?靠,真当老子是智能不足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鄙视,这一次杨存选择了沉默。
“咳咳……”
大约是也意识到自己找的理由有点脑残,黑衣人以手掩唇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尴尬,又问道:“杭州水患严重,您身为当朝敬国公,难道不去体察一下民情吗?”
“嗯?你这是什么意思?”
灾情有白永望忙着呢,关自己什么事?这时候此人突然提起,应该不会被什么东西砸到脑袋。略一沉吟,杨存才将自己的目光投过去,问道:“不知阁下是否知道哪里的灾情最为严重?”
一言直中要害,能在那些浮躁的话语中找到自己应该注意的要点,这个少年不简单。黑衣人脸上没什么变化,其实在心底还是有了赞赏之意,也明白主子为何会选中这个年轻人的原因。
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方便、快捷,连口水都可以省下不少。
微微一笑,黑衣人才将自己此次前来的目的和盘托出,说:“在下听闻杭州城外有一处上水村全村皆被洪水所淹,却又因为地贫人稀而不曾受到官府重视。若是公爷要前往体察民情,记得为此处的百姓造一番福音。”
“好。”
没有多余的废话,杨存简简单单应了一个字,其实心中对这个黑衣人的鄙视已经到了空前的程度。
靠,看你穿的,还有行动都那样的酷,没想到说起话来还真是和老太婆的裹脚布有得拼。不就是想让我去一个叫上水村的地方?直说就好,绕这么大的圈子你不累啊?果然是吃公粮的,浪费国家粮食幻化出来的精神,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啊!
此等境界,吾等泛泛之辈果真是望尘莫及。
也许是杨存脸上的鄙视实在太明显了,搞得黑衣人也不敢再有继续和他废话下去的兴趣。既然话已带到,与其留下来讨人厌,还不如直接消失来得好。
“既然如此,那就请公爷保重。在下告辞了。”
“嗯。”
拱起的拳头尚未放下,说告辞的人还站在原地不动,杨存便先打着哈欠闪人了。
望着残影中隐隐泛出妖艳的红,黑衣人的眼中立刻有了疯狂,喃喃自语的说:“这……难道是……”
可惜杨存走得有些快,已经不能回答他的疑惑。而在杨存心中,也同样因为黑衣人的出现而不得不重新考虑一些东西。
看来老皇帝并没有众人想象中那般昏庸,病情也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样严重啊。这才几天呢,黑衣人就出现了。这京城离杭州城可还远着呢……
明明在杨存那里吃了一个亏,没了面子不说,连里子都没有了。所以就算没有伤到自己,杭州知府白永望的心情也好不到哪里去。
而最郁闷的是,现在虽然举事在即,但是做一天大华的臣子就得尽一分臣子的责任,还得让他对杨存毕恭毕敬,为他妥善安排下榻事宜。
多年为官,白永望早已成了一个老油条。所以就算心里再怎么不忿,脸上也是一派淡定的沉稳之色。沉敛的眼,浓黑的眉,也不知是不是今日反事渐近,反骨已压制不住,他脸上那种不怒自威的凛然之色倒是散去不少。
果然是相由心生。
自古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事多得是,对杨存当面不顾白永望在场便对其手下出手一事,白永望纵使再不满也得压抑着。但是他身边一位三十出头的男子却忍不住了,脸上的愤怒,就好像杨存那一掌劈中的是他爹一样。
“大人,此事怎能就这样算了?他杨存究竟是什么东西?年纪轻轻的,论资格,凭什么在大人面前放肆?”
再愤怒一些的话,恐怕还会脱口而出“他不过就是靠一个好的身家”之类的话。
只顾着假生气真拍马屁,却忘了就算杨存什么也不是,就凭他被皇帝金口玉言册封的印信及貔貅官服,不管做什么都不过分。
这个人是林国安临行前托付给白永望,乃是林国安的侄子林兴安,说是“自己人。”
没想到林国安是个没脑子的蠢货,他的侄子竟也是一样的货色?白永望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表达自己有多么委屈,而是气定神闲的饮茶。撇下那位林大人在一边独自尴尬,还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
一杯见底,白永望才搁下茶杯,飘过去一眼,开口重申道:“就凭他世袭敬国公的身份。林大人,这些话在这里说说就好了,若是张扬出去,就算本官也保不了你。”
语气凌厉之意,听得林兴安胆颤心惊地急忙讪笑道:“是、是,下官鲁莽了。”
这一回,白永望连再望他一眼的兴致都没有了,面向管家,说:“时候也不早了,林大人先回去早点歇着吧。”
“是。”
望了一眼天边好不容易露脸的太阳,林兴安虽然有再多不愿意,不过还是走了,行至无人处才一脸愤愤不平。看那个样子也知道,他在白永望的面前应该不怎么能讨得到好处。
等林兴国一走,白永望的视线立刻投向另一侧,问道:“先生,如何?”
还是上次那位老者。能一直被白永望这样的人恭恭敬敬地尊称一声“先生”,可见此人绝对不会只是个普通的存在。
“这个嘛……”
捻着胡须走了出来,灰袍老者沉吟片刻之后才说:“若是老朽没有看错,那个人……当真不可小觑。老朽认为若是想动手,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若是被他再参透一丹,恐怕……”
“为何?他不就是四丹之境吗?比起先生不是还差着吗?”
因为不是修道之人,白永望的认知也只停留在单纯以内丹数量衡量人的能力。其实这也不能怪他,大多数不懂的人,大约都会这么想。
“呵呵,不是这么单纯的。那个年轻人……不简单,和那个孩子比起来虽说是修为一样,但是他的潜力更可怕。唉,若是假以时日,就算是老朽,对付他恐怕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万万没想到听到会是这个结果。当时故意带老者去见杨存,就是让他估计一下杨存现在的实力,没想到……不过一提起“那个孩子”,白永望的神色立刻结了冰霜,冷哼道:“他也是个不知好歹的,没想到居然会背叛我?死……不足惜。”
语气虽狠,但好歹也是白家的血脉,说不心疼是假的,只是在亲孝仁义中的抉择注定难以走上同一条路罢了。
“呵呵,大人此言差矣。其实并非是启儿背叛了您,而是……正因为他的选择,从来都不曾变过……”
“所以就投靠杨存?现在倒好,弄个生死不明。”
似乎提起这些事情来,白永望的心情就不怎么好,摆摆手,脸上露出烦躁之色,道:“至于杨存一事,暂时先缓着吧。世子命余姚过来亲口告知,这个人暂时还动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