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走到北院门外的时候,马车早已备好了。那是一马车,这马车,曾经从辽阳载来一个女孩儿,也曾从秀水山庄载出去一个女孩儿。
想到妹妹,林雪鸿无名火起,扬声喝道,“谁让你们准备这辆车的??!!”
两个车夫战战兢兢,混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二少爷出庄给巡抚老爷贺寿,这是喜事一桩。几个车夫合计着,将这辆最好的马车洗刷干净,既漂亮气派,又给山庄争了面子,乃是一举两得的好事,他这是气的什么啊?车夫们顿时蒙了。
见两个车夫没有反应,林雪鸿三两步窜上去,几记耳光就扇了过去,这几下打的极重,竟是把那两人的牙都震了下来。“给我重新准备一辆!”
“不用了,就这辆吧!”远远地一个清脆的女声传来。“会打人就了不起么,会救人才算有本事啊!拿两个下人出气,算什么本事!”
敢这么跟林二少说话的,就只有萧清琳了。她走近众人,将两个车夫从地上扶了起来,柔声道,“就这辆,别换了,你们两个回去歇着吧,重新换两个车夫来就好了。”
两个车夫诺诺点头,却不开路,只把眼睛看向了林雪鸿。萧清琳明白他们的意思,指指自己身后的三个人道,“今天出门人多,庄里没这么大的马车,别换了好么,二少爷?”
明明是请求,听上去却更象命令。林雪鸿正要发作,身边的闲云却拉了拉他地袖子,低声道,“忍忍。”
忍,忍就忍吧。谁叫她是女人呢。虽然还是很生气,但她肯出门,他还是很欣慰的。林雪鸿拂袖转身,怒哼道。“随便吧!”
随便就是答应咯。萧清琳一战功成。转身嘻嘻笑道。“三位,这就是本姑娘从辽阳买回来的马车,怎么样,气派吧!”
三人齐声点头道,“气派!”说完几人转身互相对望,似是对这难得的默契很想不通。这三人一个是林安,他是被萧清琳强拉出来旅游的。另一个秀芝,她口头说出门,但萧清琳明白,她是大夫人派来的卧底,最后一人是李秀才,这家伙死皮赖脸的嚷着要出门谈生意,萧清琳拗不过他,只好带他一起来了。
得得得得……四匹骏马欢快的在大路上奔跑着。速度虽快。但车厢里地众人却并不觉得很颠簸,只是,舒服是舒服地。几人地气氛却似乎很尴尬。
林雪鸿,闲云,秀芝三人做一条长软椅。这种软椅很像沙发,芯子是弹簧加鬃毛,椅面三层,最外是绸缎,中间是厚厚的棉布,最里是一层皮革。秀芝坐中间,左手挽一个胳膊,右手挽一个胳膊,说不出的欢喜。
他们的对面,是萧清琳,林安与李秀才。萧清琳坐中间,两手都挽着林安,不时窃窃私语,急死了另一边的李秀才。
秀芝左右打量,发现两个帅哥的心情都不太好,于是发挥特长,摇摇林雪鸿的胳膊道,“二少爷,想听笑话么?”
嗯。林雪鸿随口嘟囔了一句。
秀芝笑道,“话说,有个人一次喝醉了,看到铜镜里地那个自己。说了一句对的起良心的话,二少爷,您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林雪鸿掀开车辆,假意看起风景来,冷冷回了一句,“不知道!”
他的本意,乃是叫这丫头吃个闭门羹,哪想到秀芝也不生气,顺着他的话头接道,“错啦,二少爷,他说的不是不知道。他说呀,”秀芝整整嗓子,摆了个不敢相信的表情,讶道,“怎么还,还,还有人长,长地这,这,么丑地啊?”
扑哧……车厢里已经有人忍不住了。
秀芝又道,“有个书生出门玩耍,看到一个人身边站了一只极漂亮的大狗,他向上去逗狗,又怕被那狗咬,于是问那人道,‘你的狗会咬人么?’那人答道,‘不会。’书生欢喜,于是伸手弄狗,刚摸得一下,狗边扭头咬了他一口。书生大怒,指着那人地鼻子骂道,‘你不是说你的狗不会咬人吗?’二少爷,你猜,那人怎么答的?”
林雪鸿还在贪看风景,敷衍道,“不知道,又不是我的狗。”
秀芝拍掌欢笑,乐道,“二少爷,您好聪明啊,那人答的就是,那又不是我的狗。”
众人皆笑,连林雪鸿也不忍心再继续冷落她,放下帘子抚抚她的头道,“还算有趣!”
“真的么?”秀芝张开膀子,几乎将林雪鸿从软椅上扑了下来,娇滴滴道,“二少爷,您要喜欢,秀芝每天都讲给你听。”
这丫头,太直接了。萧清琳赞赏她对男人追求的大胆,却对她的那股骚到骨子里的狐媚劲反感的厉害。见她这样腻歪在林雪鸿身上,忍不住轻轻哼了一声。
李秀才在一边郁闷了半天,此时终于逮到了机会,他瞅瞅萧清琳,咽了一口口水,又瞅瞅车厢里的其余人等,眼珠子一转,一个歹毒的念头浮上心来。“说道狗嘛,少爷我也有一个笑话,有趣之极,可笑之极,绝不骗人,你们想听么?”
“不想听!”除了林安,所有人都异口同声的回绝了他的骚包。但李秀才是谁,即使所有人都不想听,他还是要说的,何况林安并不反对呢。
李秀才一拍大腿,哈哈笑道,“你们这些人,真虚伪,真没意思,明明想听的要死,还假惺惺的说不想。少爷跟你们说哦,这故事,可是真的呢,是少爷我亲眼所见!昨天有一条哭丧狗,站在南大院的茅坑边狂吠,汪,汪,汪汪,吵得要死。我见那狗叫的聒噪,就去问它,‘你在这里瞎叫个什么啊?’那狗对我摇摇尾巴,说道,‘老子嚎丧嚎得最响,本事最大,这茅坑里的屎,都是老子的。谁也不能碰。’”
萧清琳一阵眩晕,这贱货,张嘴就是茅坑大粪,真不是个东西。她重重呸了一声,骂道,“李秀才,你快闭嘴,你要敢继续讲下去,我撕了你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