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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刚打开信时,见那信笺上的字迹笔致遒劲,不是马大元所书,心里疑惑,读了下去,读到这一段:
“剑髯吾兄:数夕长谈,吾兄传位之意始终不改。然余连日详思,仍期期以为不可。乔君才艺超卓,立功甚伟,为人肝胆血性,不仅为贵帮中矫矫不群之人物,即遍视神州武林同道,亦鲜有能及。以此才具而继承吾兄之位,他日丐帮声威愈张,自意料中事耳。”
读到此处,稍加思量,便明白那乔君指的是自己,觉得这位前辈对自己极是推许,心下好生感激,继续读下去:
“然当日雁门关外血战,惊心动魄之状,余无日不萦于怀。
此子非我族类,其父其母,死于我二人之手。他日此子不知其出身来历则已,否则不但丐帮将灭于其手,中原武林亦将遭逢莫大浩劫。当世才略武功能及此子者,实寥寥也。贵帮帮内大事,原非外人所能置喙,唯尔我交情非同寻常,此事复牵连过巨,祈三思之。”
乔峰心里震惊无比,心想难道我便不是汉人么?想到雁门关是契丹人进攻大宋的必经之路之一,不由得更是惊诧,莫非自己便真的是契丹人不成?
再往下看去,那署名一角却不知道何时被撕去,没有丝毫端倪。他怔怔的拿着信笺,动也不动的站在那里。虚竹看他震惊的样子,哪里还不明白,唯有摇头苦笑,暗道:这事情早晚都会揭穿,唉,现在私下说出来,倒也好些,只是要想让大哥接受这个身份,殊为不易。
乔峰呆了半晌,方才将地下另外一张信笺展开来看,只见上面写道:
“字谕丐帮马副帮主、传功长老、执法长老、暨诸长老:
乔峰若有亲辽叛汉、助契丹而压大宋之举者,全帮即行合力击杀,不得有误。下毒行刺,均无不可,下手者有功无罪。汪剑通亲笔。”
下面注有日期:“大宋元丰六年五月初七日”,乔峰记得分明,那正是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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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峰认得清清楚楚,这几行字八成便是恩师汪剑通的亲笔。他知道恩师字迹,要想模仿,也实在不易,康敏若真能找人模仿出来,他反倒高兴,巴不得这信是假的。
可这么一来,他对自己的身世虽然还有些怀疑,却也相信了八成。但想恩师一直待己有如慈父,教诲固严,爱己亦切,哪知道便在自己接任丐帮帮主之日,却暗中写下了这通遗令。他心中一阵酸痛,眼泪便夺眶而出,泪水一点点的滴在汪帮主那张手谕之上。
他双手都在颤抖,信笺沾了眼泪,又被使劲揉捏,字迹渐渐模糊起来。
虚竹看得真切,赶紧低声叫了他一句,见他没有反应,便大声叫了一句:“大哥!”声音中暗含内力,乔峰立刻便被震醒过来,看了看虚竹,擦了擦眼角,惨然一笑:“兄弟,让你见笑了。”
“大哥说的哪里话?不知信上写了什么,竟然让大哥如此激动?”
乔峰看了看虚竹,颓然叹了一口气,把信笺都扔给虚竹,坐了下来,垂头丧气的说道:“兄弟,你自己看吧!”
虚竹早就知道这信中内容,装模作样的看了一遍,深吸一口气,问道:“大哥,你觉得如何?”
乔峰苦笑摇头:“如今,想要我不相信怕是不可能了。”
虚竹也是长叹一口气,道:“大哥,此事非同小可,大哥莫要草率从事。只是兄弟我也难以确定,这信是真是假。不过兄弟倒非常希望,它是假的。”
乔峰点点头:“哥哥何尝不希望它是假的呢,可是如今,说它是假的,又有谁能相信?”
虚竹问道:“大哥,此事有何人知晓?”
乔峰指了指虚竹,又指指自己,算是回答。
虚竹点点头,想了一会儿,忽然一拍大腿,猛地说道:“大哥,恐怕还有人知道。”乔峰霍然一惊,长身而起,问道:“谁?”
“泰山!”
乔峰立刻明白过来,当日杏子林中,虚竹说过一句比较古怪的话:“看来,‘铁面判官’这名头就要异主了!”当时乔峰还觉得单正的反应有些奇怪,现在哪里还不明白,恐怕这单正也是知情人之一。
“兄弟,你的意思是?”乔峰还是不敢相信。
虚竹点点头,又道:“不过我觉得,单正并不一定看过这信,毕竟信上说的明白,徐长老若是明白事理的话,也断然不会给他看到的。但是这个也说不定,或许不小心看到一眼也有可能。比如那署名,很有可能他便看到了。要不然为何当日我那么说他,他竟然不反驳。”
乔峰点头,却又对单正看到署名这一点不敢相信。哪里有那么巧的事情?
“兄弟,以你之见,如今该当如何是好?此事涉及之广,哥哥我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了?”
虚竹心里一动,他倒想起来那毒妇康敏来,当日见到康敏的模样之时,他心里面的那个念头又浮了上来。他稍微压下欲望,垂询似的看着乔峰,言道:
“大哥有麻烦,做兄弟哪里能不帮忙?只是,这信的来历真假,还待查明,若是大哥信得过兄弟,兄弟便带大哥跑一趟,去审审那毒妇,看看能不能审出点什么有用的情报来?”
“这?”乔峰细细思量一会儿,眼下徐长来新丧,要择日下葬,帮中死伤兄弟不少,该抚恤的要抚恤,该救治的要救治,事情纷乱,自己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审问那个毒妇,何况他始终觉得愧对马大元,没能够及时察觉他们的阴谋,导致他惨死,因此也不想去见罪魁祸首之一的康敏。
乔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下来,又低声吩咐道:“兄弟,此事暂时不能声张,我且叫个弟兄悄悄带你去审问便是,不过,你得避开几个长老,免得起什么纷争,到时候哥哥我也不好说话。”
虚竹笑了笑:“大哥就放心吧!我今天晚上去探探她便是,绝对不让他们知道。”他心里却在想,有些事情,自然是要瞒着别人才能做的。那样才刺激嘛。
……
半夜过去,虚竹悄悄下了床来,将被子放好,看了看熟睡中的木婉清,穿好衣服,悄悄出去了,关好房门,便出了院子,往大仁分舵门口去了。
门口果然有一个乞丐正在翘首以待,见到虚竹过来,赶紧走上前去,四周张望一下,低声道:“虚竹师傅,帮主他老人家叫我过来带路。”虚竹点点头,便让他前面带路,悄悄进了分舵,往关押康敏的地牢去了。
到了地牢门口,跟守卫的两个兄弟交涉一番,那乞丐低声嘱咐了他们几句话,虚竹只看到两个乞丐不住点头。那带路的乞丐走过来,递上钥匙,说道:“师傅请进去吧,那毒妇就关在最里面。不知道需不需要在下帮忙?”
虚竹接了钥匙,道:“多谢兄弟。不过不用劳烦兄弟了,难道兄弟还怕我被那毒妇害了不成?呵呵,和尚我还是有些本领的。若是有什么问题,我便出来叫你们吧。”那乞丐不疑有他,点头答应了。两个守卫的乞丐,便放了虚竹进去。
虚竹进了来,看也不看周围,径直走到最里面,看看锁住的牢门。一路上他仔细的听过,没有呼吸的声音,响来丐帮也没有什么人可关押,自然也没有安排什么人在里面守卫了。他心里放心许多,一边打开牢门,一边往干草上面躺着的那个女人看去。
康敏此时也已经睡着。蓬头散发,四散搭着,有些诡异的样子。白色长裙上面痕迹斑斑,甚至撕烂成条,看样子被折磨得不轻。不过看没有血迹,想来以丐帮的规矩,丐帮弟子再怎么愤怒,再乔峰没有说明之前,也不好对一个女人下重手。反正她也逃脱不掉,有的是机会处罚她。
此时康敏已经被虚竹打开牢门的声音惊醒,看样子她根本没有睡熟。她伸手分开眼前的头发,看到是虚竹,冷冷道:“你来干什么?”颇为戒备的看着虚竹。
虚竹哈哈一笑,反手将牢门关上,道:“看来马夫人还很害怕和尚我呢!不知道和尚我该不该高兴呢?”
“哼,你高不高兴跟我有什么关系?有屁快放,我还要睡觉!”康敏不屑的看着虚竹。
虚竹心里冷笑:哼,毒妇,等你落到我手中,有你好受的,到时候滴蜡、灌肠还是捆绑什么的,让你挨个儿试,保证让你爽个够!
“马夫人,你都要死了,还睡什么?等你死了,有的是时间睡觉,也不多这一时半会儿的。”
“你……”康敏气结,随即黯然:是啊,自己都要死了,还怕什么呢?
虚竹心中一股冲动上涌,恨不得立时便将这毒妇剥光来,将各种他从网络上学来的sm手段都试验一二,尝尝那种滋味。不过他立刻又将冲动压下去,提醒自己:现在还没到时候。
“我,和尚我不过实话实说而已,又怎么了?马夫人,你可知道我大半夜的,没事儿跑到这里来干嘛?”说罢,虚竹往前走了两步,离康敏只有一步之遥。他可以很清楚的借着那微弱的烛火看到康敏脸上出现了一丝惊慌,便是不屑。当然,他也看得清楚,康敏那白白的脖颈,心里暗赞:这女人倒也会保养!因为长裙破破烂烂,不免露出里面的衣服来,那身段,虽然看不真切,却也有个大概印象。只怕那胸,比起王夫人来,也不遑多让。以康敏这较小的身材,居然他杏子林的时候都没有看出来,真是遗憾。双腿蜷缩着,搭在干草上面,破碎的长裙下,看到那偶尔露出来的一抹白肉,倒也平添几分魅力,增添虚竹几分遐想:不知道脱干净了,是什么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