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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
    “开什么马场?你要是有心想要马,就让小国公他们去开马场,适当的时候给点助力,到时候咱们直接买马就行。数量不多的话,他们难道还会不同意?再说他们肯定有自己的马场。”
    马场的利润放在林金蛋面前滚了滚,他想想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他对相马勉强能说出个五四三来,对养马真的是一窍不通。如果要开马场的话,投入势必不是一个小数目,刚刚收回去的一盒子金条砸下去,恐怕未必能听见水花声响。
    可是放弃掉这么一条金光灿灿的财源,他又有些不甘心,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纠结,最后被胡澈揪起来,背了两篇文章又讲解了半天释义,才终于身心俱疲地躺平睡觉。
    而这时,蔡逸春案的卷宗已经通过驿站,出现在了皇帝的御案上。
    胡澈作为状元公,虽然下放到了地方,也不过是因为便宜行事罢了。朝廷的人才并没有富余到让一个状元真的当一个普普通通的小县令。反过来说,要是胡澈连个县令都当不好,那对他将来的仕途必然会有很不利的影响。
    只不过如今的胡澈哪怕再特别,如果不是蔡逸春案实在太过骇人听闻的话,这份卷宗也不会过皇帝的眼,顺便还有他的奏折也放在了一起呈上。
    “不仅谋害朝廷命官,还窝藏逃犯,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守备,呵。”皇帝看过之后,把卷宗一丢,示意边上伺候的太监拿去递给四皇子,“小四,你看看。”
    “是。”四皇子从今年起,就被带着在皇帝左右,学习如何处理政务;但是功课却一点都没有减少,忙碌得再也想不起要养什么异兽。
    蔡逸春案只是这一系列卷宗的总称。其中涉及了诸多一并处理的案件,包括他窝藏的五个真正的江洋大盗,全都是手下有着数条人命的凶人;另外还有因为各种罪名被官府通缉的案犯八人。案件涉及到的地区几乎遍布整个大商。胡澈递上来的奏折中,还包括了一些案犯们的贼赃的藏匿地点,以及一些处理贼赃的接头点和线人之类。
    这些线索是胡澈审讯出来,却没办法处理的。刑部已经派人着手处理了。如果在后续问题上,他们再出纰漏的话,恐怕真的要吃挂落。
    几位重臣走出御书房的时候,表情都很沉重。发生这样的事情,于胡澈而言自然是大大的功劳;但是对很多人来讲,都逃不开一个失察之责。
    有人对着胡高旻皮笑肉不笑地哼了一声:“胡大人真是生了个好儿子。”
    胡高旻脸上不动声色:“过奖过奖。”他就是生了个好儿子怎么着?不服气,来咬他啊!
    那人被气得顿下脚步,等到所有人都走开了一段才轻嗤:“得意个什么,还不是娶了个男妻断子绝孙……”
    他话还没有说完,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一抹紫色的衣角,正一品的官袍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如遭雷击,眼睁睁地看着林永年用一种老人家的速度,慢悠悠地踱着步子离开。
    他忍不住抬手甩了自己一巴掌。他都这把岁数了,怎么都还管不住这张嘴呢?那些话放在心里面想想不也挺好的。胡澈做得再好,也不过是“嫁出去”的儿子,和胡家的关系总归隔了一层。至于胡高旻那个大儿子,虽然也还不错,可是比起这个小儿子来,那要差得远。
    至于林家,第三代最好的那个也变成了半个外人。再说一个短命鬼,捞了那么多的名声有什么用处,能不能活着从北地回来都还是两说。其余的几个林家的小子,不过才刚过童生试罢了。皇上对林家也不如早前宠信,林家风光不到什么时候了。
    御书房内,皇帝看着四皇子,问道:“小四对胡县令的奏折是何看法?”
    四皇子在位子上给皇上行了个礼:“回禀父皇,观奏折所言,儿臣觉得胡县令对治下颇多想法,但时日尚短,具体作为尚且有待商榷。”他看皇帝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至于胡县令所说的两项请求。人,大可以给;钱,不如适当放点权让他自行筹措。儿臣有幸拜读过胡县令当初在殿试上的策论,如今正好让他实践一番。”
    皇帝摸了摸胡子,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是吩咐道:“那就照着小四说的办。”
    作者有话要说:  胡扯(⊙x⊙;):突然发现没有私房钱。
    蛋蛋o_o???:你要私房钱来干嘛?
    胡扯(⊙x⊙;):譬如说养个暖手捂啥的。
    蛋蛋o_o???:真哒?
    胡扯(*/w╲*):譬如说养个小妖精啥的。
    蛋蛋Σ(⊙▽⊙a :嗯???
    胡扯o(* ̄3 ̄)o:蛋精!
    第149章 种粮(?)
    蔡逸春案因为还有后续诸多问题要彻查,暂时并没有公开。
    但是朝廷的行动却并不慢。一些被判流刑的刑囚,被归拢在了一起,很快就被人押送往北凉县。
    胡澈盯住的,能够有把握要到的,也就是这么一群人而已。对于朝廷来讲,北凉县本来就是苦寒之地,又是边关,符合惩戒犯人的目的。至于流几百里之类的,流放到哪里不是流放啊,既然北凉不嫌弃,给他们也没什么。
    对胡澈来说,这些人也不算是什么穷凶极恶之人,治理的难度也不大。只要到了他的地盘上,他有的是手段让他们乖乖听话。至于钱,那不过是坐地起价落地还钱的套路罢了。
    审查的官员没有一个蠢人。北凉的物资虽然贫瘠,但是就地筹措,绝对比从京城调拨来得便宜。更有些人在背地里不无恶意地揣度,胡澈不是还有个散财童子的男妻么?林家底蕴深厚,当初两人成亲的时候抬进去的那些个物件,所有人都还历历在目呢。区区一个北凉算什么?
    极少人知道胡澈放在窝里面,如同老母鸡一样严严实实孵着的,是一颗实打实的金蛋。林淡放在人前的生意,不过是一间书局,还得兼顾着宿舍的那一个大摊子。在外人想来,每年不往里面贴钱就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
    至于兔肉什么的,那价钱简直是在赔本赚吆喝。在京城出售的数量根本就没多少,大部分都是直接运送到北地。沿途险恶又遥远,和军队做生意连以次充好短斤缺两都别想。
    “也就是林家最近两年做的葵花籽油的生意。寻常人家哪里够那个林大郎这么折腾的?”
    蔡聪举步往茶楼包厢走进去的时候,路过另外一个门口,刚巧听到这么一句话。那个包厢门看着关上了,实则留了一道缝隙,他下意识扭头看了过去,却看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人。不过这茶楼就开在宿舍的对面、书局的隔壁,还是胡澈和他们几个一起合伙开的,简直就算得上是林淡的地盘。这人敢在这地方说林淡的不是,也不怕走不出去。
    他心念电转,倒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并不是事不关己,而是无论是谁做什么事情,总不能让所有人都满意。就譬如林淡,他做了许许多多的好事,但总也免不了别人看他不顺眼。这种事情根本就没法避免,一样样计较未免……也太过清闲了一些。
    他推开了门,朝他们几个给自己预留的包厢走了进去。宁明已经坐在了里面,面前一半账本一半书册。
    “宁兄如今怎么也越来越铜臭了?”至于甄慢还没有到,那是正常的。要是甄慢已经到了,那才叫不正常。
    宁明头也不抬,空出一只手指了指茶壶:“有空添两块碳。说我铜臭,你怎么不把活儿都干了?”打从宿舍开始,接着到茶楼,如今他们几个同窗合伙做的事情越来越多,还不光是买卖,另外有一些服务学子,和组织学子们为老百姓做事的各种活动。
    蔡聪故意摆出一脸目下无尘的清高脸:“这种事情,和我这个举人老爷不是很相称。”
    两个人多少年的交情,他这幅样子只能骗骗外人。最起码宁明知道,蔡聪这家伙如今已经是蔡国公府上的半个账房。甚至因为蔡家搭上了蔡国公府这条线,近年来的生意也在背地里扩张了不少。同样的,蔡国公府上也得到了不少的益处。
    蔡聪一副斯文人的样子,慢条斯理地添了碳,又把茶壶里的旧茶叶倒了换上新茶,再添上一点水,刚给自己在桌子边清理出一块地方,就有小二送来两碗卤肉面。
    他一闻这味道就精神一振,随意摸了几个铜板给小二:“拿着,大早上的去排队等很久了吧?”林淡让人开的卤味铺子,都几年了还是个小摊,只是如今的名声全京城都知道,每天等着买卤味的人都能排出一里地。
    小二把铜板往怀里一揣,笑眯眯道:“没有。卤味老板和咱们熟,直接过去拿就成,用不着排队。面是自家后厨煮的,还有点庄上送来的青菜。两位东家先吃着,有什么事情再吩咐小的。”
    蔡聪叫住问了一句:“上楼梯第一个包间里的是什么人?”
    小二一撇嘴,露出个没遮没掩的鄙视表情:“不过是两个没能住进宿舍又假清高的穷酸罢了。”略微压低了嗓音说道,“主客是杨六爷,弄姑子庙的那个。”
    “哦。”蔡聪和宁明恍然大悟,让小二先离开,拿起筷子先拌了拌面,“我说是哪个杨六爷,原来是他啊。”
    杨老六曾经也是京城数得上号的纨绔,后来干得那些缺德事全都被人掀了出来,还几乎累得杨家都掉到阴沟里。如今过了几年,这杨老六倒是被放出来了?只是茶楼这样“清淡”的地方,也难为那位打着道观的幌子开妓院的杨六爷了。
    “连这样的人的臭脚都有人捧。”宁明念叨一句,随即就被自己恶心到了。吃东西呢,讲什么臭脚啊?
    两个人吃完面,又处理了一会儿事情,甄慢才姗姗来迟:“这天早上还冷着呢,你们倒是能起得来。”其实不管天气是冷是热,他都是起不来的;也不等两个人说话,就拿出一封信来,“林弟和胡老弟给咱们的信,都来好好商量商量。”
    信显然是甄慢早就已经看过了的,里面的内容显然不会只是联络感情之用。
    “京城到北凉?”蔡聪看了信之后嘀咕,“京城的货物倒是多,不过北凉有什么?”
    甄慢鄙视道:“北凉有牛羊肉!”马匹基本上不用去想,有富余的马匹也是拉到军营里去,能交易的最多就是一些驽马。也不知道北凉产的牛和他们这边的有什么不一样,会不会耕地……
    宁明想到当初林和诚从北地捎回来肉,他占了林淡的光吃到了几口,真是回味无穷啊。
    信纸有好几张,蔡聪和宁明过了一会儿才看完:“唔……咱们真的要从京城大老远的,拉上一车砧板到北凉去卖?”
    “林弟特意圈出来的,应该没什么问题吧?”商人家庭出身的蔡聪也有些摸不准。
    无论有没有问题,林淡已经借着蔡家的渠道,让他们回程的时候多捎两块砧板回来了。
    厨房被他一劈两半的砧板,经过胡澈的改刀之后,就剩下薄薄的一层。厨子每天下刀的时候都有些胆战心惊,害怕自己也把砧板给剁了。
    作为一个有着喜欢写游侠话本亲大哥的胡阿妮,就教育/忽悠厨子:“好的刀工,下刀的时候要刚好切断食材,而碰不到砧板。所以好厨子,一块砧板能用上一辈子。”
    厨子肃然起敬,等胡澈走了之后,他回过头想想,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
    林淡做贼心虚,这段时间都不上厨房了。也亏得他没上厨房,不然今天林和诚来,说不定还要再劈坏一块砧板。
    这次林和诚还是带了六条狗,区别是他是驾着马车来的。他这次还带了两个孔武有力的家丁,人和牲口都是一身狼狈:“这破路,等过了这一段时间得好好修修。”
    这一路上,车子坏了不知道多少次,陷在坑里面出不来的事情,更是三五里就来一次。冬天用狗拉车跑得顺顺畅畅的路,没想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林淡看着那辆车,真不知道是怎么能够拉得动。还不等他说话,从马背上把车卸下来的时候,那车轮车辙什么的就都散了架,嘭一声趴在了地上。
    狗和马都被巨大的声音吓了一跳,跳开回过头一看究竟,纷纷露出生无可恋的表情。
    林和诚给了领头的狗一巴掌,又好气又好笑:“你快让厨房准备点热水,我们得好好洗洗。顺便再给我们弄点吃的,简单一点就好。”
    林淡赶紧称是,看着他小爹浑身的泥点子,也不好抱上去。
    等他们一通折腾完,都已经是一个时辰之后了。
    胡澈也从前衙抽出空来:“小爹一路辛苦了。”
    现在天气渐渐缓和,一般人家里已经不再烧炕。他们家白天也不烧,只是现在屋子里不仅烧了炕,还点了两个炭盆,比平日里还热一些。
    林和诚也没说什么不辛苦之类的客套话,靠在炕上把蹭过来的大儿子推开一点:“好好坐着,多大的人了,还撒娇。”
    胡澈脱了鞋子上炕,把不安分的林蛋蛋抱到自己怀里:“小爹这次来得正好,有事情想和您商量。”
    “先不急,这次我带了一些草种过来。”
    “改良的兔草种子么?”
    要不是林淡背靠着胡澈,林和诚就要伸手打他:“成天惦念着几只兔子,还能不能有点出息?兔子能赚多少,在北地,牛羊马驴哪一样不比养兔子赚得多?小爹我养鸡都比你养兔子赚钱。小爹养一只小兔子卖出去,能买两只你的大肉兔!”
    林蛋蛋被教训得抬不起头来,低低应了一声:“哦。”想想又不甘心,反驳了一句,“小兔子又不能吃。”
    两个人正说着,下人敲门进来,不一会儿带了一个军汉进来:“老大让您抽空过去看看新校场。”水匪们虽然久不做打家劫舍的买卖,但是有些称呼还是没法改,依旧习惯性地叫阿乐老大。
    胡澈还真不知道新校场什么事情,林淡倒是约莫知道一点,但是也不是很清楚。反正刚吃完饭,就当是去遛弯消食了。胡澈就带着小丈人老婆学生和宠物,一起慢慢踱步过去。
    到了兵营里,不仅阿乐和余道长在,就连白正清和应道长也在,还全都一个个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用一种比较……猥琐的姿态摸着新校场。
    新校场方方正正,比别的地方要高出一个台阶,看起来像是一整块石头。
    白正清招呼学生:“阿妮、蛋蛋,你们都过来看看,还挺牢的。”
    暖手捂不用人招呼,早就蹦跶了上去,刨了两下,没刨动。于是黄昏的校场上,人们就看着一只肥兔子,撅着屁股弓着背玩命在地上磨爪子。
    应道长看了看,背对着众人,伸手轻飘飘往地上拍了一巴掌。听力如胡澈林淡这样敏锐的,能够听到一些类似岩石碎裂的声音,顺着声音往地面上一看,原本平整的校场地面,如今以掌印为圆心,往外裂开了一个蜘蛛网的形状。
    “嗯,看着可以了,和石头差不多。”应道长有些心虚,勉强保持着道骨仙风的姿态,背着手用一种比平时更快一点的速度,率先离开了校场。
    余道长走上前去看了看:“还差一些,裂得不是很均匀,恐怕是没有和泥的时候没有拌好。”难得点石成金术的药渣有点用处,方子也得改进一下,争取做到能让应道长一巴掌拍不碎的程度!
    作者有话要说:  乐乐守备【拍校场】:哈!
    校场纹丝不动。
    前任水匪·现役军汉【拍校场】:嗬!
    校场纹丝不动。
    暖手捂【两爪刨校场】:叽叽!
    校场纹丝不动。
    前国师:……
    校场Σ( ° △ °|||):你别过来!
    第150章 阴阳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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