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昊看着关妍背影冷硬的走上二楼后,才愣过神来。
抬起还在手边的手机,迅速的给当事人之一的陆尧拨号过去。
然而那边一直占线,无论如何都打不通。
重拨了数次后,凌昊叹气放弃。
看吧,就知道好事多磨。
他低眸看着慢慢暗掉的手机,再没有心思去回那个其实并不重要的电话。
……
关妍回到房间里就直直躺到床上,也不去找电话,只是安静如死的躺在那里,眼睛枯涩的盯着天花板发愣。
盯得眼里发酸,她就是紧抿着唇,不准自己流下一滴眼泪。
简媚一个电话,他连跟她说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就那样匆匆回去了。
她没有办法更理性的去想像两人的关系。
她想,如果她与陆尧继续持续这样的关系下去,她还要面对多少次这样的境况?
人生,真的是寂寞如雪。
她想到这句话的时候,都由心底发出冷笑。
想着想着,她又突然觉得不甘,迅速的从床上翻身起来,赤足下地去找手机。
手机放在门边的小桌旁边,她扭头就看见了,黑漆漆的屏,半点光都没有,连信号接收的灯都没有。
意味着,没有短信,没有电话,什么都没有。
她咬咬唇,打开手机卑微的去拨打那个烂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前的半秒,她觉得她握着手机的手指,都在微微的颤抖。
但是,她很快的就失望了,那边没有传来该有的未接通声响,耳边传来的是忙音。
可能是他打给她了,又或者,是凌昊打给他了。
她自我安慰般的想。
半分钟后,她又神经质般的按下重拨键。
还是忙音。
她搁下电话,自虐般的半分钟拨一次陆尧的电话。
还是忙音忙音忙音,一直的忙音,终于,她放弃了,彻底的,垂下手来,放弃再拨。
如果一个男人没有真的很爱你,他根本就不会在乎你的感受,也根本没有必要给你打电话交代行踪。
她默默的,把手机轻轻的放回桌子上,头脑乱乱的,回身,机械性的一步一步的回到床上。
上床,睡觉。
……
陆尧驾着车刚从长岛澜桥驶出,简媚的电话又打了进来。
“陆尧,疼死我了,你在哪里?”电话里,传来简媚疼痛难忍的声音。
“我在回来的路上了,你没吃药吗?很严重吗?”陆尧一手控着车,一手调着耳侧蓝牙的位置,眉心打着深深的皱褶。
“很疼……小腹很疼……疼死我了……”简媚歪在客厅的沙发里,额上挂着密密的冷汗。
“小腹吗?是不是来了?”陆尧边注视路况,边冷静的问着她的状况。
天寒地冻的凌晨街头,车量比平时少了很多,但是时不时还有些喜欢开快车的人驾着车呼啸而过。
“不是……我的大姨妈什么时候来,你不是很清楚吗?”简媚紧紧捂着右下腹,即便是这样。也并不能减轻她的痛苦。
陆尧皱皱眉,又问:“右下腹疼还是右下腹?”
“右下腹。”
“有可能是急性澜尾炎,得叫救护车,我先挂电话,你在家里别动,我很快到家。”
“不要……我不要你挂电话……陆尧……呜,疼……”简媚已经疼得带着哭腔了。
陆尧的眉皱得更紧了。
人说,一个女人在生病的时候,会变得脆弱无比。
他忽然想起了某个深夜,关妍痛
“乖,我先叫救护车,回头再打给你,手机保持畅通。”他柔声安抚着她。
“我不要,陆尧,我不要……”
“好,我不挂,但是我得先叫救护车,澜尾炎不是开玩笑的事。”
陆尧无奈,伸手从储物盒内拿出另一个备用的手机,拨打120急救中心,并按开扩音。
那边很迅速的接起。
简媚在巨痛中静默的听着他报了自己的情况及家里住址,他的嗓音一如以往的淡冷,这是他惯常的声线。
她喜欢他温存时,低低回回的声音。
陆尧极快的跟120急救中心报完情况及住址后,切断了通适,然后把备用手机放在手刹旁边的储物盒里。
继续与简媚说话,以转移她的注意力。
“好了,乖乖别乱动,医生会很快到。”他低柔着嗓音交代。
简媚虽疼,但还是虚弱一笑:“陆尧,我有时候,真的很喜欢生病。”
“为什么?”
“因为我每一次生病,你都比平时温柔……我说过你的柔情会把人给溺毙其中。”
陆尧敛敛眸。
耳边传来插播的声音,他低眸瞄了眼屏幕,是凌昊。
他没有接进来,现在简媚才是最重要的。
“有电话吗?”简媚心里还是不免胡乱猜测了一下。
关妍始终是她的心头刺。
“是凌昊,刚刚跟他一起回来,可能是看我到家了没有。”陆尧的眼眸从手机屏幕中抬起来,把车停在红绿灯前的斑马线上。
简媚这个时候,又是一阵阵撕裂般的痛,她大口大口的抽着气,陆尧隔着电话,都能感觉到她痛楚。
“很痛吗?坚持一下,我很快就到家。”
简媚痛得都快不能开口说话,干呕一声,歪头就要去吐。
陆尧一提操纵杆,根本都来不及去想红不红灯的问题了,油门一踩,车子就极速的从十字路口飙了过去。
险些又出一场车祸,幸好他的车子性能卓越,提速快,一下就闪了过去。
陆尧从后视镜里看着那辆差点撞上他的车子的司机降下车窗探出头来大声咒骂,薄唇紧抿的一再提速。
期间凌昊接连打了几次电话进来,估计就是想问他这么匆忙的原因,他也瞥了几眼,见都是他,电话再响的时候,也懒得再看了。
直至回到简媚的住处,他都没有再看那数通未接来电,他的手机,一直与简媚保持着通话。
他的整副心思,都在疼痛难捱的简媚身上,一起五年,除了一纸婚书,一个小孩,他们其实与真正的夫妻没有什么区别。
有时候,回到现实来,才会想到更多深层的问题。
只不过,他一直在避而不谈而已。
陆尧到达的时候,救护车也正好到达。
他摘下蓝牙后,就带着医护人员一起进屋。
简媚斜躺在沙发上,整个人痛得痉挛蜷缩成一团,地上还有一堆呕吐物。
医护人员当即进行简单的检查,一个随行的医生把手按压在她的腹部时,她连喊痛的力气都没有了。
脸色苍白如纸,全身都冒着冷汗。
“初步判定是澜尾炎,得尽快送医院作进一步的检查。”医生边与护士一起把简媚抬上推车,边对陆尧说:“穿孔的话,就非常麻烦了。”
陆尧点头,握着简媚汗湿的手,低眸安慰:“没事,很快就到医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