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紫红明知道那登徒子就猫在窗外偷窥，故意提高声音，像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惊喜道：“小贵，你喜欢看文学？泰戈尔？真想不到你这么有品味呀。社会上风气浮躁，看文学的阔少实在少见，很难得！不像那个什么潘某人，天天就知道偷鸡摸狗，寻花问柳，不学无术不是东西！”说着起身，直扑到金小贵的床头，把泰戈尔诗集拿起来，站到窗前翻身。一面偷眼去瞄潘小闲。在窗底下的潘小闲听到这妞怦击自己，那个气啊。
    死敌被骂了个狗血淋头，金小贵乐不可支。但他表面上不喜形于色，有点痛心的惋惜道：“潘小宪啊，这个人其实还不错，出身好，脾气也不错。我跟他是很要好的朋友的。他呢就是脑子不怎么好使，经常被人当枪使。干什么事都是分分钟的热度，也尽交些社会上的无业青年。那些无业青年都是坏胚，他经不住捧，一捧他，他就忘了自己姓什么。天天去吃喝嫖赌，把大好前程都毁了，好可惜！本来他是私生子没什么，可是不务正业，一欠就是七八百万的赌债。潘市长再宽厚，换作谁也会跟他断绝关系！这下他有家归不得，舅舅不疼姥姥不爱。我见他可怜，主动和他交朋友，时常开导开导他。小宪还算争气，跟我说想接着学医。刚好我爸是市一医的院长，他是全国著名妇科专家谢玄机的首席大弟子。我去求我爸，让谢老师答应收小宪为徒。小宪进山后，简直是脱胎换骨。他的表现不错，谢老师对他很满意！有心栽培他。看着他走上正轨，我打心眼里高兴！”
    啥？潘疯子一听真的快疯了。哎你个假洋鬼子，满嘴胡说八道，臭不要脸。你几时成了我的人生导师和大恩人啦？
    偏偏章紫红还要表示赞同：“小贵，你是个好人啊。谁和你交朋友，都会一辈子受益。潘某人不是靠你，恐怕早就完蛋了！那个穷鬼，还哄小鱼，说只欠了二百多万。还说师父肯收他为徒，是一个女乡长的引见。看他说的话都是放屁！”
    金小贵一面假正经和章妞谈心，一面却把对贼眼贪婪地贴在京海第一美女无比挺翘的屁股上。假洋鬼子心生邪念，暗忖章大小姐和自己独处一室，这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如果错过的话，他会后悔一辈子。不动声色地站起身来，从冰箱拿出两瓶饮料来，继续痛心的答道：“呵呵，这是小宪的毛病。喜欢吹个牛，男人嘛，都要面子。其实他是欠了七百多万，其中五百万是高利贷。章小姐，你不晓得道上人放高利贷有多黑。月息百分之二十，吓人不？我一看不好，就通过银行当信贷主任的朋友，由我担保，拆借五百万，帮他把五百万高利贷平了。就是这样，还天天有一大堆人找他要债。小宪被逼得苦啊，我就给他出主意，装疯卖傻，假装精神病，买通一个精神病院的医生出诊断书。逃到花西村躲三年，这才保住一条小命！”
    章紫红错愕：“啥，那个魂淡！他真的在装病？”
    金小贵见章妞专注地翻着书，以为没人知道，偷偷取出一包催情*药来，飞快倾入杯中，把饮料端到茶几上。热情地招呼道：“章小姐，我们就不说他了吧？他很不容易的。装病也是被逼无奈。我只恨我无能，不能帮他了帐。章小姐请坐，我前天去钱柜，在朋友那里学到一个新奇的饮料配方。叫做冰火两重天，你要不要过来尝尝？”说着把加药的饮料杯放在自己对面章紫红的座前。
    章紫红高兴地答应一声：“OK，想不到小贵你对饮料还有研究？我尝尝你的手艺！”她话音未落，刚转身门口就出现一道人影，定睛看却是潘小闲。章紫红立刻别转脸，看都不看他。潘小闲也不看她，瞪着金小贵：“我说你这假洋鬼子，挺会编故事！哈，你什么都想到了，就是有一点没想到，给我下诊断书的医生是京海大名鼎鼎的心理医生石鼎教授。石公是章家的家庭医生耶，你跟章千金说你买通了石公，那石公惨了，他非失业不可！”
    金小贵被当面拆穿西洋景，竟还什么事都没有一样，扭脸看着章紫红笑起来道：“章小姐，我没说错吧？我这哥们就是死要面子。他有家不能回，众叛亲离，够可怜的。我不怪他！我知道石教授下的诊断书，那是初次诊断。我说的是二次诊断。”
    “还二次诊断？诊你妹，我问你，你几时求你爸了？你爸有那么大面子咩？我上七鹿山之前，压根就不认识你！我欠了几百万，有你屁事？还担保了五百万。就你这斤量，把你切成片也值不上五百万啊。金小贵，你想黑我，抵毁我的名誉，不要瞎掰扯嘛。我说你这个同志，人模狗样，心眼太坏了！”金小贵在章妞面前装大好人，编了一大堆故事。其中至少有两件章紫红是了解的。那就是关于原潘小宪被确认为精神分裂的诊断人。他的病反反复复，三进三山，章紫红是亲历者。她才有发言权。还有一件，那就是潘小宪根本没有金小贵这个朋友。金小贵常年在外留学，他们俩个不认识。
    金小贵皮糙肉厚，冷笑道：“小宪，我曾经说过，不管你怎么对我，领不领情，我都不会丢下你不管！只是我奉劝你不要太过分，章大小姐在这里！
    给我留点面子好不好？你摸着良心说话，我有没有帮过你？刚刚师父还在大发雷霆，说你人品有问题，要把你赶下山。我还帮你说好话，好容易还劝到师父改变主意！你问问章小姐！”
    ㊣(5)还丢下我不管？潘某人一怒下，举起拳头就要揍他。金小贵伸臂一挡，干笑道：“小宪，我说中你痛处了。你想打我？来，对准这里打！谁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呢？我保证不还手！”
    潘小闲哈哈大笑起来，放下拳夸道：“金小贵，你是个人才啊，佩服！”
    “不敢当，你还有事么？没事的话，请你出去，我要有几个医学上的问题向章大小姐请教！你出去吧啊——”金小贵显得迫不及待，一回头堆出一脸讨好的笑容招呼章紫红：“章小姐，我哥们是个话痨。你过来坐，尝尝我做的饮料！”
    “冰火两重天是吧？我没喝过，我来尝一尝！”潘小闲出手如电，一把那杯加了药的饮料抢到手。这下把金小贵吓得不轻，像猴子一样迅速，窜过来抢夺。潘某人戏谑地转了一个圈，金小贵扑了空，面如死灰。章紫红伸出手来：“拿来，这是我喝的！”
    金小贵附和：“对，这是章大小姐喝的。你别不要脸，把杯子放下，出去！”
    潘小闲站得远远的，嘿嘿阴笑一声道：“我偏要喝，气死你！假洋鬼子——”说着，端起杯，咕嘟咕嘟，把满满一大杯饮料喝得精光！
    金小贵的面色一片惨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