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小闲是个最不喜欢等人的人,如果不是为了保住雪莲姐的官位,跑到省城来拉环保项目的话,照潘少的脾气,就算对方是国家要员,他也会拍屁股走人的。当他发现这个很难等到的人不是别人,就是三年前在凤凰遇到的黑社会老大——赛貂蝉,他知道他没有白等。
“潘,不要用这种眼神看着人家好不好?就算你很吃惊,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谭美龄把在南郊密林发生的不愉快抛到九霄云外,含娇带嗔地给潘少大送白眼。
潘小闲猛一回神,暗自心惊,他实在很难把那个霸道蛮横的黑社会女老大跟眼前这个素雅娴丽的龙头药业的女老总联系起来。“啊?你变化太大,我差点认不出你来。”
谭美龄的表妹发现他一双贼眼色迷迷地在表姐身上乱瞄乱窜,杏眼一瞪,大喝一声道:“你往哪里看呢!你明明是江东药业的大客户,你说你不知道美龄姐,鬼才信!”梅彤最讨厌见到个女的就流口水的臭男人。这样的男人在她眼里通常都是下三滥的角色,会在第一时间被她过滤掉,根本进不了她的生活圈。今儿个若不是陪表姐,她肯定抬屁股就走人的。
潘小闲想不到这个梅彤脾气挺大,尴尬一笑,问道:“梅大小姐,我看你了么?你是不知道我跟美龄姐的交情。我们三年才见一面,多看两眼有错么?”
谭美龄忙失笑着对表妹解释:“彤妹,他主业不是卖药,负责药品采购的人,是他的手下包办。他确实不知道江东药业的老总就是我!”
梅彤见表妹向着外人,当即不满道:“姐,你胳膊肘往外拐啊?天天听你吹嘘怎么怎么样,原来就是个猥琐男。不过如此嘛,我要走了!”梅彤说一不二,拿起包扭身就走。
哎这个女的,说话都不带避嫌。这未免太耿直了吧?气得潘少直翻白眼:“干物女!”
“猥琐男!”梅彤走之前还不忘了还击。谭美龄好气又好笑,一伸手把表妹给拉回来。两个咬起了耳朵:“彤妹,你看他不顺眼,那是因为你还不了解他。先坐下来说,好不好?”
“要不是看美龄姐面子,我才不会跟这种猥琐男坐在一起!跌分——”梅彤老大不情愿地在潘小闲对面坐下,入坐之前习惯性地摸了一下屁股。这女的屁股不怎么大,是玲珑娇小的那种。潘小闲奇怪的是,她的屁股小得恰到好处。想想自己十多个女人,几乎是清一色的大屁股、翘臀,小屁股的滋味还真没尝过。不知不觉,这家伙竟然想入非非起来。
“潘,三年没面,不请我们喝点什么吗?我渴了——”谭美龄刚在郊外跟死敌章紫红斗得天昏地暗,她确实有点渴。
“啊?服务生——”潘小闲一招手,一个女侍应生立刻应声过来招待。“两位女士,想喝什么,只管点。”
谭美龄点了好几样冰镇饮料,还有冰淇淋。梅彤口味独特,她点了血腥玛丽。轮到潘小闲:“给我一杯白开水。”
梅彤差点连眼珠都瞪出来,吃吃冷笑道:“这人好小气!”
梅彤嘴上不饶人,潘少自动过滤,兴致勃勃的看着谭美龄问出了心里的疑问:“药业老总,十足的淑女派头。这跟三年前那个习惯了前呼后拥,行事霸道的女老大完全是两个人。你能告诉我,是什么原因让你变了一个人的?或者换一种问法,你突然间玩起了低调,在江湖上消声匿迹,为什么?”
谭美龄似乎早有准备,给潘少抛了个媚眼,纤掌支着俏下巴反问道:“这要看你喜欢哪一个了。潘你说实话,从前的我,和现在的我,你更喜欢哪一个?”
潘小闲最头疼这种问题,言不由衷的答道:“两个都喜欢。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谭大小姐因为患了肾病,需要长期静养。你知道有肾病的人通常不能做那事,她只好清心寡欲,远离男人。谭大小姐,我说得对不对?”几乎是毫无征兆的情况下,章紫红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她的身边站着潘少最不想看到的人——潘小武。
谭美龄几乎要抓狂了,她正想暴起,却绝望地发现章紫红一个劲地在给她递暗号。她的意思非常明了,就是你敢不配合,小心你亲爹!
眨眼之间,谭美龄一下子盛怒中恢复了理智,苦笑道:“潘少,章大小姐已经帮我回答你了,我想我不必罗嗦了。”坐她旁边的梅彤刚要张嘴反驳,被谭美龄从桌底下狠狠踩了她一脚。这省电视台的女主播也不是傻子,知道别有隐情,便把到嘴的话生生咽了回去。
章紫红带着潘小武出现,潘小闲一点准备都没有,想不通这妞到省城来有啥公干。他刚想跟她打个招呼,章紫红却假装不甩他,牵着“男友”的手在对面一个位子坐下来。潘小武看到潘小闲,只当他不存在,一个劲地给章紫红献勤讨好。
潘少看得恶心,努力专注着谭美龄这边:“原来是这样。不过,美龄姐,看你气色,不像是得了肾病的人啊?”
“啊?是这样,我每天都要服用进口的特效药。一旦停药,很快就会像一朵花,枯萎下去。这就是为什么我到现在还没有异性朋友——”
谭美龄说着说着,几乎要落下泪来。潘小闲却信以为真,心里面极大的震撼了一下。想想三年前这个女子,威风八面,风光无限啊。谁能想到,一个霹雳娇娃,竟然就得了不能人伦的暗病。委实是世事弄人㊣(5)。这么一想,不由得对谭美龄心生恻隐。先前对她的排斥心理眨眼间消失无踪。心里面竟对此女产生了一种别样感觉。
坐在对面的章紫红想不到一向精似鬼的潘小闲这回当了真,心里面都快笑破肚皮。暗骂一句,小色狼,看你还能勾搭这个臭女人么?
“美龄姐,这不是你的作风啊。你什么时候成了怨妇。我不是你的朋友吗?”
梅彤杏眼一翻,毫不客气地呛他道:“哼,你有求于我表姐,这才一口一个朋友。朋友是嘴里说出来的吗?我表姐穷困僚倒的时候,你这个朋友在哪里?我表姐生病住院的时候,你这个朋友又在哪里?”几句话直呛得潘小闲傻了眼。
好在谭美龄会替他声张:“彤妹,你不说话没人当你哑巴。他没有我的联系号码,找不到我。这不能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