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项溺水了,在下沉潜水N秒后依然没有上浮喘息的迹象,根据装备氧气限用时间,耿锐很肯定的,商项出了意外,匆忙的带了装备下水,以最快的速度在四十五米处,嘴里冒着泡泡,却不再挣扎的人拉了上来,心里又急又气,这个人刚刚明明可以继续挣扎游上来的,即使游不下去五十米,依然可以出来,再来一次,他是真没想到有人这么倔强,泡在那里等死。
“队长!”特种小队的人,掩饰不住眼里的担忧和慌乱,死死的盯着商项和耿锐下去的水面,突然一丝波动传来,耿锐一只手从商项的腋下穿过,拖着他猛的冒出了头,众人七手八脚的扑到水里,把人拖了上来,按压胸口,打击腹部,就差人工呼吸了,好在耿锐察觉的及时,商项总算是猛吐了几口水之后,眼睛睁开了,只是一时间没有了焦距看起来很迷茫,眨了眨眼睛,咳嗽了几声猛的坐起身子,脸上又恢复了笑眯眯的样子。
“看来我这个队长,表率的真够不给力的,居然溺水了。”商项笑嘻嘻的脸,让人恨不得都上去扁上一拳才算解气,耿锐更是想拉着他的衣领子打上一顿,脸色阴沉的吓人,周围人也不怎么敢出声。
“四十五米,你明明可以挣扎自救,却放任形态,你想溺水而死是不是?”事实上耿锐确实这么做了,直接拉着商项的衣领子,从地上把人拽了起来,面色阴沉的看着商项,看到耿锐这样,他嘴角扬起一抹无奈的苦笑。
“不是我想怎样,而是我动不了。”商项说着话,面色终于严肃了一回,周围人惊讶着,但是也没插话,每个人都看到了他那一抹无奈的笑意,哪有人动不了的?在溺水之前总是会不断挣扎的,那是求生的本能啊。
“……你之前有溺水记录?”耿锐静默了一下,对于商项的回答让他心里有些惊讶,不过依然保持不动声色的表情。
“有过两次,第一次是九八年洪水,一线救援,第二次……也有些年头了,都是刚当兵那会。”商项对于问题倒是坦言,一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配合样子,让耿锐消气了一些。
“我刚刚留意了一下,你在那里完全没有溺水的可能,而且那个时候你自己只要往上游一下,都能上来,你不能动的唯一解释……”
“是心理问题。”商项不用耿锐说下去,自己也明白问题所在,所以他才苦笑啊,所以他才不得不一次次下水克服心理问题,这么多年了,还是第一次针对水下功夫专门训练,每个人来到这个岛上的时候都是一副苦哈哈的表情,殊不知最苦的是他,他商项天不怕地不怕,最怕的就是水,平时的基本训练都可以克服,但是专业针对就有苦头吃了。
“你自己也知道是心理问题。”耿锐脸色一会黑一会白的,看起来情绪很不稳定,商项低了低头。
“嗯,第二次溺水的时候……心脏休克了五分钟,差点死在那次事故中,那次以后队友都开玩笑我够强悍。”商项下意识的摸兜,想找烟,他烟瘾不大,尤其是来这里不适合抽烟,每天下水身上带烟不方便,但是心烦意乱的时候,一定要有烟才行,或许是注意到了他的动作,身后了解他的人,递上了一颗烟,商项回头想说谢谢,却看到了靖爷的脸庞,借着他手点起的火,重重的吸了一口。
“为什么不早说!”对于这句话一砸下,每个人的表情都不太好,停止呼吸,心脏休克,对每个人来说停止那么长时间还能活过来,那简直算是奇迹,而且两次溺水经历来说,商项确实足够强悍了。
“嘿,耿队别一副苦瓜脸,我是来集训的,后面的都是我的队员,我身为队长要以身作则。”商项笑眯眯的夹着烟抽着,湿漉漉的手指浸湿了半支烟,眼睛眯起的样子和平时一样妖孽,但此刻周身的气息却让人感觉到很微妙,尤其是那句队长,这一刻水清看着商项的表情一变再变,他想起了那个晚上他带着自己去西峰高地那个山坳里,满目的墓碑,那些墓碑面前这个男人一派肃静,周身的气息和现在是如此的相像。
“原地休息十分钟。”耿锐听着他的话,错开一步距离,之后回头对着身后的队员下着命令,拉着商项席地而坐,满身的细软沙子,周围的人小声交谈着。
“还你。”靖爷把烟盒和火机又丢回宫息的手里,宫息拿在手上,靖爷是不抽烟的,因为他是狙击手,他们平时出任务都要注意隐藏,任何带着强烈气息的东西都不能带,尤其是烟这个东西真的抽时间长容易上瘾不说,人身上也容易染上味道。
“阿靖,你说队长明天还能下水吗?”宫息靠在靖爷身上,小声的问着,嘴唇几乎要贴在了他的脸颊上,但当事人却浑然不知,水清的眼睛在靖爷和宫息之间游走,顺带着再往商项的方向飘去。
“穆沉。”水清低声的呼唤了一句,身子也靠在穆沉的身上,因为他看到很多兄弟都是这样的,在这里这样的动作,似乎并不忌讳,像宫息几乎整个人贴在靖爷身上,晏梓和凤羽,几乎搂抱在了一起,就连陆林和孟莫也是如此,所以水清一来二去的也习惯了,接着这个机会亲近,在大家都亲近的时候,他们也只是成了感情很好的兄弟。
“怎么了?”穆沉看着突然间表情低落的水清问着,转头的瞬间,快速的在他额头印上了一个吻,几乎算是流星划过的速度,太快,太自然,让人根本来不及注意,水清微微一愣。
“你说……队长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呢?”水清轻声呢喃,这是第一次,自从他归队后的第一次,正式的思考这个问题,因为那一个半月的地狱训练,惨无人道的折磨,之后又是致命一击的最后考核,都让水清一再的对商项这个人捉摸不透,他不敢深思自己内心的想法,但是这一次……他却觉得一直以来自己的态度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