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特地交代我吃完了饭赶快回来到底是想干什么?不会就是为了这事吧?”我狐疑地看着这几个家伙一眼,他们几个总不会真的这么无聊吧?
面包嘿嘿的笑了一声,满脸暧昧地道:“你昨晚那么忙碌,那么你肯定没看见了,可惜了,昨晚我们旁边的那块海上可是发生了不得了的事情呢!”
我心中微微一惊,同时明白过来,昨天我们的战斗之中,我和许德拉都没有设下过结界,所以我们争斗的光影必然被外界所发现了,那岂不是我们的身份会暴露,幸好在“真实与虚幻之间”里面我和自己的那一场千年对练早已让我脱胎换骨,要不然只这时候我要是神色大变就等于是不打自招了,我不动声色地说道:“哦?昨天那边发生了什么?”
而兴致勃勃的面包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其他,直接地就将今天早上他们三人之间的对话整理了说了出来,而一旁的陈董则不时地补充几句,而等到面包说完的时候,我已经大大地松了口气,看来虽然我们并没有设下结界,但是我和许德拉在战斗中扩散开去的神力和妖力却将那些探测装置有效地挡在了绝对的力量之外。
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并没有什么大问题的我心情大好,而听着他们那些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猜测我真是越听越是苦笑不得,不过当永哥所说的那番推论说出来的时候,我却是忍不住心中一凛。
或许在这些人中,只有我准确无误地知道,永哥说的绝对是正确的,一定是感应到许德拉那家伙强横的气息,出于天生的对威胁的逃逸,所以昨天那些生物们才会那样子四处逃去。
麦田怪圈?!我苦笑,怎么连这个都扯上去了?之所以会是一个圆,呵呵,那是因为那个圆的圆心便是我和许德拉战斗的位置啊!感应到我们对战时散发出的那种强烈的危险气息,那些个动物们还不赶快去逃命去。
呃,气温下降?!我继续苦笑,总不会是因为许德拉那家伙被我破坏的那个冰箭魔法的问题的吧?虽然我的猜测不是全对,不过却几乎便是事实的真相,当时在那个冰箭魔法快完成的时候我破坏了中间的那个,却已经引起了魔法的反噬,虽然许德拉强横的肉体及出色的魔法防御让它受创并不如我所想象的那般严重,但是那已经几乎快完成的魔法却再也控制不住扩散开去,冰箭魔法的反噬失控顺带影响了那个区域范围内的水元素异常,这才造成了永哥的那几个朋友所发现的温度异常。
不过当听完这些之后我已经是兴趣缺缺,昨晚加上今早的补眠仍没有让我那极度困乏的精神回复过来,等到面包开始陈述永哥的伟大计划的时候我已经再次陷入了昏昏欲睡。
“靠!阿冥,你TMD认真点啊?!”面包终于忍不住怒声吼道。
“啥?别吵,我还困——”头也不抬的我随意地挥了挥手,重新倒下了。
面包三人面面相觑,永哥苦笑道:“算了,看来阿冥昨晚一定是‘操劳’过度了,毕竟,第一次嘛,冲动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面包心中同意地大点其头,说道:“不错不错,可是我就怎么也没有想到一向对阿冥那么温柔的婧婧这次竟然会这么下手‘狠’都把阿冥给榨干了的说!”
陈董也是心有余悸地点了点头,同时同情地看了我一眼,看我那么瞌睡的样子,看来昨天晚上我还真不是一般的“操劳”哦。
永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摇了摇头,苦笑道:“你们啊,婧婧这么做的原因不是明摆着的吗?别看阿冥这家伙平时一声不吭的,我们的阿冥可是厉害得紧呢!你看,一个婧婧,一个裴姒梵,再加上我们那新来的班主任那一双眼睛成天儿就朝我们阿冥这飘着呢!嘿!看她那样子,如果不是裴姒梵在那时不时地拦着,我们的曦莉娅老师就要扑过来了呢?”
“我说呢!”面包恍然大悟,“难怪今天我看校旱的时候老是感觉到有人往我们这个角落看来,原来究根结底还是阿冥这小子惹的风流债!!!这小子——”
陈董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霍地开口说道:“阿冥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可是也没有什么特意瞒着大家的东西啊,而且你们没发现吗?自从阿冥那次请假之后,阿冥回来时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不同了,如果不是他那双眼还是那种样子,我根本就不敢认他!”
“嗯,不错,当时我也有这种感觉,虽然没有陈董这么夸张,但是那种感觉却差不多,的确是一种莫名的陌生感,如果不是不可能的话,我一定会以为这家伙其实只是一个借阿冥的身体夺体重生的家伙而不是阿冥本人。”面包跟着点了点头,接口说道。
永哥苦笑着点了点头,对于面包所说的诡异猜测其实他心中也有过,只不过我的一切反应如常所以他也就渐渐地淡忘了我身上那些与过去不同的改变,但是——
“但是,这次不同。”面包的脸色已经变得严肃,“永,你看到了他的眼神没?虽然总是困困顿顿的,但是那种锐利不是之前的阿冥所拥有的,如果不是婧婧和裴姒梵没有异样的话,我一定会先痛揍这家伙一遍。”
“嗯,你说的有点道理。”永哥脸色凝重地点了点头,不过却又轻轻一笑道,“不过你们太过担心了啦,你们觉得陌生,是因为你们并不曾见过以前的阿冥,如果你们见过的话,你们就会知道,现在的阿冥,只不过是‘醒’来了而已。”
“‘醒’?”面包眨了眨眼,忍不住失声道,“你不会以为这家伙有什么双重人格之类的,然后突然觉醒出小宇宙发现自己是其实是圣斗士之类的吧?”
“靠!你TMD整天在想些什么啊?”永哥终于忍不住怒斥了面包一声,骂了一通,这才缓了口气,淡淡说道,“你们两个初中的时候也不是什么好主,陈董是‘科技’来的可能稍微有点不清楚,但多少也应该听过,而面包你原本就是混这里的,我问你,你还记不记得初二年时这里发生过什么事?”
面包微微一怔,脸色霍地转为苍白,脸上也有一丝莫名的恐惧,但是他却仿佛仍有些不确定永哥所说的到底是不是那件事,他微微地迟疑了下,问道:“你说的是,‘疯虎’?!”
“废话!”永哥脸上一片严肃,“除了他还有谁!”
“你、你怎么突然提起他来了?”面包脸色不怎么好,他当然知道“疯虎”的存在,曾经在三中这附近混的可能不知道“疯虎”的还真的不多,特别是五年前那一场骚乱更是让“疯虎”更加的大名鼎鼎,或者说恶名显著。
“疯虎?!难道是四、五年前那场传说中将三中附近所有的小混混全部摆平了的那个疯虎?!”陈董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呼道。
“什么叫摆平了?”面包忍不住反驳了一句,脸色却仍有些苍白,仿佛陷入了回忆似的喃喃自语,“一个一个每一个的手脚都被打断了,疯虎根本就是疯子,见着谁打谁,无帮无派,从来不跟人交往,也从来不跟人讲交情,只要被他撞上了,他就是一顿暴打,直到把人给打残为止,而且他根本就不怕死似的打架就跟拼命一样,那些个小混混有哪几个敢跟他真的拼命,根本没有人能拦祝蝴。而他不知道跟那些混混们有什么血海深仇还是深仇大恨,几乎附近这一片所有的混混都有被他打残过。虽然也有被搞的人不爽联合起来想要报仇,但是还不是TMD被人家一个人打趴下了!而之后的报复又是我行我素,丝毫没有任何受伤的样子!搞到后来,几乎所有的人都被他给打跑了,然后他也就消失了。”
“这些是你亲眼所见?还是听说的?”永哥的眼中笑意盈盈,显然早已经猜到了面包的答案。
面包不屑地翻了翻白眼,答道:“这不是明摆着嘛,疯虎那家伙既疯狂又神出鬼没的,出来的时候脸上又带个老虎头,就算是被他打的人也没有几个见过他的真实面目,更何况是我这等当时还是乖学生的好孩子了。”
永哥终于忍不住失声惊呼:“乖学生?好孩子?”
“当然。”面包的下巴抬得老高,不敢让永哥看见自己眼底的心虚,幸好永哥也没有追究他的意思,永哥轻轻地推了鼻梁上的镜架,说道:“那你知不知道疯虎为什么会出现?”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爹!”
“呵呵,是我失言——”永哥苦笑了下,自己真是傻了,怎么荆旱废话,他的眼中却已陷入了回忆,陷入了那段回忆之中,他轻轻地述说着,语气缥缈得捉摸不定。
“疯虎原本是一个品行兼优的三好学生,当然,这是学校评的,不过虽然他的人是孤僻了点,但是也没有什么恶迹就是了,他的生活一直是很平凡的,平凡得只要他一站到人群中你就再也找不到他的存在。他平时行事也十分的低调,除了学习成绩特别好一点之外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优点或者缺点。
“他一直就这么平静的生活着,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就这么一直平静的生活下去,直到,他在海边遇见了一个女孩,一个有点任性的却温柔的女孩。那一天,女孩来到了海边,她看见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坐在海边,很久很久,都没有动过,所以,她来到了他的眼前,看着他的眼睛跟他玩起了大眼瞪小眼,女孩从小到大,都不曾玩得这么开心。而他只是觉得奇怪,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着,十三、四岁的小孩子TMD哪里懂得什么叫浪漫?!但是他们两个就那么的对视着——
“就这么一个烂得不能再烂的开始,两个人变成了朋友,少年的心中有着谁也不能踏进的底线,坚守着他的狗屁原则‘没有得到就会失去’,所以他只把那个女孩当成是妹妹一样照顾,天知道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那个女孩却越来越是喜欢他,喜欢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但是,那个女孩身不由己。
“她是孤儿,孤儿院里的孤儿,孤儿院里能有几分温暖?呵,生活温饱才有相亲相爱的资格啊,连三餐都吃不饱谁管你亲不亲爱不爱的?女孩并不是例外,女孩也没有特权,虽然她自己并不知道,其实她有个超有钱的老爹。
“女孩病了,在某一次吐血之后被检查出来了,‘绝症’,除了当时去美国的某间大医院做手术之外别无他法,连饭都吃不饱,你能奢求他们给她什么帮助?所以她被孤立了,虽然,其实她的病是不会传染的。
“不过这么一来,女孩却有了自由,再没有什么人关心她的下落,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在哪里死去的人,关心了又有什么用?所以女孩可以去海边,可以去看海,所以女孩遇到了他。
“他虽然不算有钱,但是老爹老妈死的时候留给你一笔不菲的遗产,至少生活不是问题,他本可以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的,虽然他脸上的笑容甚至比女孩还少,他的眼底总有着戒备,你无法想象,一个那么十三、四岁的少年眼中为什么会有那么深的戒备,这是他的处世哲学或者早已是刻在他DNA中的基因,他冷漠地对待着任何靠近的人,‘没有得到,就不会失去’。
“女孩一天天的瘦弱下去了,虽然她的食物早就由他一手包办了,但是她仍是瘦下去了,她的脸一天天的苍白,她的病再无法隐瞒得下去,她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她知道自己要死了,所以,她问他,我就要死了,这段时间好好陪我好吗?
“他点头,然后从那一天开始,他就带着女孩四处的玩,他带她去她从来没去上过的学,他带她去她从来没去过的游乐园,他带她去她从来没去过的动物园,他带她去她从来没有去过的电影院——每天傍晚,他都会带她回到那个海边,静静地看着海,少年和少女过得很充实,充实得不能再充实了。
“然后,有一天,有一伙混混出现在他们的身前,女孩长得不差,那群混混又是标准的小混混,所以一场冲突就开始了,少年打不过他们,少年也不想打架,所以他只是护着那个女孩,将女孩护在怀里——
“一次,两次,三次——少女不再在傍晚让他前去海边了,少女不知道少年其实是很聪明的,在几次之后,他已经学会了躲避和挡架,少年在被他们打的时候已经不怎么受伤了。
“所以他们每天继续的玩,但是少年依从了少女,从此傍晚没有再去看海,然后,是分离,突然而来的分离,不是因为死神的召唤,而是因为少女被人领养了?!
“少年无法置信,却又希望是真的,因为他秉承着自己的狗屁原则的同时他也看着女孩在消瘦下去,几次想提出由他帮助但是他却终究忍着没有开口,他不是舍不得那些钱,但是他害怕,害怕唾手可得的幸福,也害怕得到之后会失去!
“没有付出就没有获得,但是没有得到过就不会失去,而没有失去就不会痛苦。少年不明白,其实,他早已经得到了,所以等到失去的时候才会那么痛!领走女孩的并不是什么‘好心人’更不是什么慈善家#蝴们是女孩父亲的仇敌,被逼得走投无路的他们在手下们无意中查到的事实里发现了女孩的存在,然后一切就像是三流剧情那么简单,他们想用女孩的命换龋蝴们的贪念,她的父亲‘接受’了!
“但是,这一切只不过是鱼饵!用自己那个不重要的私生女做鱼饵来换取美好的前途这是一笔多么换算的买卖啊#旱得多么的大义凛然#旱得多么的冠冕堂皇#旱得多么的华丽好听!那个犯罪集团被消灭了,女孩在交易中被劫持为人质,中了一枪,不是要害。其实那个‘父亲’当时应该是在想,如果连女孩都一起死了就更完美了吧?
“但是没有,女孩虽然中了枪,但是女孩并没有死,虽然她的生命在病魔的纠缠下,早就离死不远,而子弹的作用只不过是缩短了时间而已。所以,女孩终于得以‘认主归宗’了,然后在那个大铁笼里渡过自己最后的生命,而她的‘父亲’,那个从来没有尽过半点责任的‘父亲’没有再见过她一眼,而他最后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她的葬礼上出现。
“在女孩最后的生命里,陪伴着她的是比她大一岁的哥哥,同父异母的哥哥,同样被囚禁在笼子中的少年对女孩那遥远的生活无法理解,所以他也很喜欢呆在这个妹妹的身旁,然后,他从她的口中得知了‘他’的存在,一个傻傻的呆呆的男生,一个带着她到处去玩的男生,一个为了她宁愿自己被打受伤也不愿让她受到一点伤害的男生,一个只要一想到他就会无比幸福的男生——女孩沉浸在自己的遐想里自己的梦境之中,即便在她弥留的最后一刻,她仍是幸福的——
但是她不知道的,她身边的哥哥,却听得莫名的想哭,他听见她最后的愿望,她想和他再一次去看海,她好想告诉他,其实她最喜欢的,就是和他一起坐在海边看着呆呆地看着海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