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零二年五月三十日,星期四,晚上九点二十五分,今天终于拿到驾照的王子谦,与驾校的教练,还有自己的几个学友,七男一女,醉醺醺的相互搀扶,高唱着跑调的不知名歌曲,歪歪斜斜的走出了‘百味谷’饭店。
站在门口一身红色旗袍的迎宾小姐皱着眉头,撇着小嘴,腻声腻气的说道:“客人请慢走,欢迎下次继续光临。”很明显,对于这些看上去不正经的男女,她非常反感。
几人中,曾经坐过几年大牢的罗钢脾气火暴,酒劲冲天的他一巴掌将那迎宾小姐打翻在地,吼道:“臭娘们儿,看不起老子啊,找操的东西!”
同来的伙伴马上站在了罗钢的身后,与赶过来的饭店服务员对峙着。现在的一些人,都比较崇尚暴力美学,认为处世的原则与这个商业社会的生存法则是基本相同的,弱肉强食。
那年纪不大的教练张文充当着和事佬的角色,不停的劝解,如果事情闹大,他在驾校的饭碗恐怕也就难保了。
由于双方的火气均盛,一时间火药味十足,罗钢更是在撒着酒疯,指手画脚,喊打喊杀,脏话更是像脱口秀一般,层出不穷,简直难以入耳,可双方互不知底,倒是不敢冒然出手,成僵持状态。
王子谦似乎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紧张局势一般,站在饭店的门外,若有所思的望着眼前的公路。
霓虹灯那暗红色的光芒照亮着整条街道,来来往往的车辆在灯光下绚出不同而艳丽的色彩,伴着舒适的晚风,一对对出来散步的情侣手挽着手,温馨而幸福的享受着初夏的恋爱,除了身后的嘈杂,一切是多么的和谐啊。
王子谦掏出了一盒‘小熊猫’,抽出一根叼在嘴上,却迟迟没有点燃,事实上,活到今天二十四岁了,他还从未点燃过任何一根香烟。
今天破例喝酒的王子谦眼神朦胧的望着、羡慕着那些沉浸在幸福中的情侣,因为自己,刚刚失去暗恋了十年的女人,她,就要同其他的男人订婚了。
记得从一本书中看到过这样的一句话:“童稚之爱的原则是:因为我爱,所以我爱。成熟之爱的原则是:因为我爱,所以我被爱。”想想自己的感情成长,青涩的童稚之爱的确是那样,简简单单的便爱上了那个女孩,可当那爱开始越发成熟的时候,爱的无法自拔的时候,王子谦开始对这话表示怀疑,因为,他依然的爱,却已经不再被爱了,“难道一定要把爱挂在嘴边才是爱吗”
“子谦!你还有心思在这里抽烟?快去帮忙啊,要打起来了啦!”一个穿着时尚前卫的长头发女孩突然跑过来拉着王子谦的胳膊,用力的拽着他去参加那还没有解决的争斗。
这漂亮女孩名叫赵小恒,是王子谦在驾校认识的,也是车上唯一的女学员。因为驾校年轻貌美的女孩不多,漂亮的小恒总是被其他的男学员骚扰,所以,当帅气的王子谦站出来为她解围时,她便迷迷糊糊的喜欢上了这个酷酷的男生,并且,马上以他女朋友的身份自居起来。
王子谦没有承认过赵小恒是自己的女朋友,也从来没有否认过她不是。不承认是因为没有感觉,不否认是因为他从来没想过小恒可以成为自己的女朋友。
王子谦将嘴上的烟塞回了盒中,深深望了一眼路灯下那对正在热吻的情侣,叹了口气,这才不紧不慢的转身,走入了热闹的已经开锅的人群。
犹如滚烫的沸水中突然加入了一块寒冰,众人望着王子谦,居然就这样的安静了。
在道上混的罗钢是知道王子谦家庭中一些背景的,看到他一脸漠漠的样子,冷冷的眼神,马上停止了叫嚣,对那迎宾小姐威胁的喝了一声,“臭婊子,这次就算了,再给爷爷脸色看,瞅我不废了你!”话落,转身离去,教练与学友对子谦打了个眼神,马上撤离了现场。
人都走了,王子谦随即也转身离开,赵小恒快步跟上,并亲热的挽起了威风帅气的‘男朋友’的右臂。
“喂!就这么让他们走了啊?”那迎宾小姐看着欺负了自己的家伙就这样神气的离开了,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对着自己的男朋友喊道:“你怎么这么窝囊啊?那个小子一个屁都没放你就让他走啦?!”
那领班似的青年苦苦一笑,道:“算了吧,忍一时之气,免百日之忧,你知道那个小子是谁吗?”
“谁?”
“王破军的儿子。”
“王破军?哪个王破军?根本就没听说过!”
那青年见自己身边的人眼神中都充满着迷惑不解,甚至是鄙夷讥讽,笑的更苦了,“的确,他老爸没有什么,就是一个放帐的而已,可是,如果你们知道他老爸的拜把子兄弟是谁,就知道我为什么不敢动他了。”
迎宾小姐疑惑道:“谁?”
“咱们L市黑社会三大头子中,最狠的山哥。”
青年的一句话,顿时让大家声寂无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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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洋路四星级的天际宾馆,五搂的一个套房中,激情的一幕正在上演。
赵小恒穿着单薄性感的睡衣,一把将发呆的王子谦推倒在柔软的大床上,王子谦甚至还没有彻底的从惊艳状态中回过神来,一具火热而成熟的娇躯玉体就已经扑到了他的身上。
胸前,两团柔软让王子谦几乎喘不过气来,第一次与女生如此亲密的接触,第一次如此真切的感受到女人的身体,子谦紧张的双手颤抖。
赵小恒让自己在里屋等上一会,说什么分别在即,要送给自己一分礼物,难道就是这个?王子谦心中反感,他讨厌这样随便的女孩,可偏偏自己又缺乏足够的定力去拒绝。
小恒非常的主动,虽然动作极为的生疏,可她知道,王子谦是个被动的家伙,如果等着他来主动的‘侵犯’自己,恐怕自己就要做好独守空闺一辈子的打算了。
王子谦像被赵小恒非礼一般,单薄的衬衫被粗鲁的撕拉开,露出结实的胸膛,而想要说些什么的嘴巴已经被小恒用柔软的香唇堵住了。
虽然暗恋过一个女孩长达十年之久,可王子谦还是一只彻底的‘雏鸟’,不要说同女人发生关系了,就是连接吻的经验也不曾有过啊。对于新时代青年而言,他这样的家伙已经可以称之为‘怪胎’了。
一条香滑的小舌头在自己的口腔中不停的搅动,时而与自己的舌头纠缠,时而轻舔自己的牙齿,虽然生疏,可还是很有专业潜质的,子谦有些失陷其中了,鼻中那如兰如麝的幽香让他晕旋。
“爱我,子谦。”赵小恒呓语般缠绵的情话另人骨酥神迷,可对于王子谦,却恰恰起到了相反的作用。
王子谦听到这个‘爱’字,本已有些迷醉的他脑中轰的一声,“爱?我爱赵小恒吗?不爱!我爱的人马上就要与另一个男人结婚了,我已经失去了爱啊。”
心痛让情欲的火焰迅速消退,猛的一推身上的赵小恒,王子谦坐了起来,一边忙乱整理自己的上衣,一边歉意的说道:“对不起小恒,我想我们是喝多了,明天你就要回京城了,早点休息,我先回去了,我想,大家以后也没有什么机会再见面了,你自己多保重。”
小恒没有想到王子谦会拒绝自己,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凝固般,眼泪不听话的簌簌而下,她将刚要站起来的王子谦狠狠的推倒,哭喊道:“为什么?为什么?难道你不知道我爱你吗?”
“小恒,我想你是误会了,”王子谦扣好衬衫衣扣,再次坐起,漠然道:“我与你根本是不可能的。”
“为什么?你不喜欢我?”赵小恒大大的双眸中,泪水满盈,但已止住了继续的外泻,“那你当初为什么帮我解围,为什么你从来不否认我们的关系?你又为什么每天都要送我回宾馆?你说,你说啊!难道你仅仅是在玩弄我的感情吗?!”
王子谦本来还对小恒存有一分的歉意,可听到她这无理取闹一般的指责,怒火心升,那夸张的傲气立刻涌了出来,对于他这种对爱情木讷并专一的人而言,‘玩弄感情’这四个字是对他最大的侮辱。
“第一,我从来没有说过自己喜欢你,第二,当初是你喊有人要非礼你,而我恰巧是你的学友,所以我帮了你,第三,我从来没有承认过你是我女友,有必要去否认吗?第四,每天送你回宾馆,那是你求我的,你以为我很乐意吗?”
王子谦本是内向至极的人,但那仅仅是他的本性而已,生活在一个环境复杂的家庭,他性格反叛的程度远远不是常人所能想象。
“你,你”赵小恒竟是被咽的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有些激动了,”王子谦终究是个善良的人,淡淡的说道:“今天心情不好,你不要见怪,我要回去了,再见。”
王子谦跳下床,径直向房门走去。
“王子谦!”赵小恒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有一些愤怒,还有一些羞赧,更多的,是一种千金小姐般的强势,“我要你喜欢我!”
王子谦这辈子最恨的就是别人命令他,强迫他,即便有一件他并不反感去做的事情,可当有人用命令的口吻要求他的时候,他只会有一个选择——拍拍屁股走人。
帅气的从口袋中摸出烟盒,抽出一根叼在嘴上,依然没有点燃。王子谦本想如同过去那般给人鳖吃,然后潇洒的离开,可这一回头,自己嘴上的‘小猫’差点掉了下来。
本就没有戴胸罩的赵小恒居然将自己那性感的粉红色丝纱睡衣脱了下来,站在床边的她,仅仅穿着一条小小的白色内裤,明亮的灯光下,王子谦可以清楚看到那紧绷甭的内裤上面有一个红色的桃心图案,内裤的尺寸似乎太小了些,王子谦的视力又太强了些,那几缕钻出包裹的黑亮阴发显的格外触目。向上看,那两团雪白而饱满的高耸玉乳正颤巍巍的对着自己,王子谦只觉得血流上涌,下面的兄弟也蠢蠢欲动了。
“我要你爱我,今天,以后,永远的爱我!”赵小恒知道王子谦是个思想保守的家伙,只要他与自己发生了关系,就一定会对自己负责的。很可惜,她太过高估了自己的魅力,或者也可以说是太过低估了王子谦的傲气,这话如果等发生关系之后再说,王子谦一定会掉进她的爱情陷阱的,可现在,她又犯了同样的错误。
王子谦本来还在细细的打量着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的女性胴体,再怎么的木讷保守,他也还是个男人啊,那雪白修长的玉腿,光滑平坦的小腹,纤如柳枝的细腰,那丰满双乳上的两点猩红,无不给他巨大的震撼。险些就忍不住冲动的王子谦突然听到了小恒那霸道的命令,傲气顿时压下了欲火,将嘴里的‘小猫’吐出,冷静下来的他一对星眸精光暴涨,怒视着赵小恒,字字清晰的沉声说道:“我最讨厌别人命令我。”
赵小恒见到王子谦的样子,顿时感到了惊慌,她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语气激怒了这个孤傲的男人,“不,我,我不是命令你,我只是”
“够了!”王子谦截断了赵小恒的解释,道:“你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的,后会无期,你自己保重吧。”
望着王子谦重重的关上房门,几乎赤裸的赵小恒无力的瘫坐在地上,失望,羞怒,伤心的痛哭着,从小养尊处优的她本就是千金小姐的脾气,却不想王子谦最看不惯的就是她这套,现在后悔似乎已经晚了,赵小恒疯狂的挠抓着柔软的羊毛地毯,好半天才恢复了冷静,摸了一把眼泪与鼻涕,呜咽却坚定的自语道:“王子谦,我不会就这样算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