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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六十二、两辨
    恨有时候无需太多培养与蕴酿,往往在看不对眼时,很快就会自然产生。
    就一刀爽快地杀了仇天恨吧!这样个方式,实在难消云岂拾心中那股莫名其妙却又通天达海般深刻地恨意,但哪来这么样的深仇大恨?除了锥心刺骨的断根之痛外,还有一个不足外人道的原因,那就是……歧视。
    当认为我尊彼卑、我贵彼贱时,就再没有理性对话的可能,在自诩武林正道、名门正派的许多人眼中,世界是绕着他们转的,他们压根以为这世界即使现在不为他们所拥有,未来也会,所以常以支配跟主宰者自居,而为了排除障碍,达成永远无法迄及的空思梦想,往往作出丧天害理的事却丝毫不觉惭愧。
    四春武林太古时候传说有位大侠,人称「天残自由」,他不良于行,却比任何人都要自由自在,相传他可以以超乎想象的慈悲与智慧,感同身受、设身处地对待任何人,所以看似不良于行的他,在大多人眼中,却是坚强可靠的朋友,在这样雄厚的人望支持下,「天残自由」成了群侠心灵靠岸的稳妥停港,若一般人有这般声望,一定会想自立侠盟,成为一盟之主,但「天残自由」始终相信,人之间能「和」始在能「平」,「平」的意思他认为是平等相待,一旦用上对下的方法处理事物或人际关系,最后就会掉进上下争伐、拼个你死我活恐怖的权力竞夺,那也就不可能获到和平了。
    「天残自由」知道权力建筑在责任之上,平等才是和平的基石,一旦侠盟成立,获利的只会是一小撮人而已,当力量集中时,作为这股力量的领导者就同时拥有宰制众人的权力,如果没有相对制约对抗的力量,而只凭效三王、法古贤,那种打高空不切实际的期待,受伤的往往是权力底下受管辖的芸芸众生。
    但权力是春药,是大多数人以为视同不举一般人生中最好的威而刚,它让人因此以为自己可以无所不能,这也之所以为什么会有这许多人汲汲追求于权力而乐此不疲的原因,有权力自然大伙就会听你的,但权力一但没有制衡牵制的力量,那就会让人以为拥有像神一般主宰一切的错觉,把神的力量交在七情六欲的人手上,那是何等可怕的事,而武林正是一个以力量慑服他人的世界,所以任何权力的产生,都是许多悲剧型塑出来的,也是许多悲剧之所以产生的源头,而对如何获得宰制武林的权力最为积极、最感兴趣的,据江湖报马仔们不公开的民调显示,不是行险走偏的邪魔歪道,而是自诩以武匡世、用武治乱的这些名门正派,云岂拾就是其中之一。
    一股再辛辣不过的气劲逼破冷空,把神游太虚的仇天恨奇迹似地拉回到现实,仇天恨把两只眼睛睁得牛铃般大,要死也要把最后怎么死看清楚来,正以为云岂拾的「夸云刀」会爽利地结果自己性命时,一道音速般的白影自眼前闪过,「夸云刀」没往仇天恨招呼,当地一声后反而远远倒插在十公尺外的密林里,云岂拾让白色闪电般的生物猛力一撞,往右侧石壁跌去,撞壁后一个反弹,云岂拾狼狈不堪地跪了又起、起了又跪,一口鲜血从口中冒突了出来,当他看见眼前白绒绒的怪物后,瞳孔一缩,一股热尿混着因为扩约肌失禁狂喷而出的黄稠恶臭,不可置信地看着怪物。
    那怪物四脚着地站着,从地面到背脊就有一百七十公分高,庞然的程度光赛斯就够吓人,更别提牠斜着脖子的头上,那只妖闪着锐利眼神的右眼及带疤失明的左眼,仇天恨暗蒙蒙的视野,隐约辨出这怪物的形体,他以为他又作梦了,嘴巴失神喃喃地说:「真的是你吗?白狼……」
    ……
    刀剑火猛遭遇,金属强击脆响回荡在白山雪岭之间,许多处堆积着原本就不甚稳固的雪毯,此刻像一条条翻滚的白龙,此起彼落地奔落下来。
    没想到田开疆竟然可以跟自己打个平手?崔喜臣除了惊叹这小子果然武功了得之外,对自己因为让仇天恨重伤,伤势未愈而影响表现而暗自搥胸,否则任田开疆再利害,也早已经为他所擒,这下可好,虽然田开疆仅管伤不了他,他却一样拿田开疆没辄,但既然开打了,就很难说停就停,深入探探田开疆的底细吧,摸清了,搞不好可以逼他说出韩墨的下落,这次他之所以留在四春的原因,除了他隐瞒不说想收仇天恨为徒的心思外,寻找韩墨,才是最最主要的目的。
    「崔前辈,我们这样打下去不是办法,你赢不了我的,咱们就此打住吧!」在这么激烈两兵相交的时候,田开疆说话竟然脸不红气不喘,崔喜臣暗暗称许:「这个田开疆年纪轻轻,想不到内力已臻这般境界。」
    放缓半刀速度,崔喜臣不想恋战下去,质问田开疆说:「那你还杀仇天恨不?」
    「我本来就不想杀他,我只是要他跟我回白霭门去!」这时两人再次杀回平台来,田开疆莫可奈何的回崔喜臣话。
    听田开疆无意杀仇天恨,那事情就有解了,于是半刀速度更缓,崔喜臣说:「你既然不想杀他,为什么又下手忒狠?我看他让你这么一砍,不死也半条命。」
    这话触动了田开疆的不安,嗫嚅心虚地回答道:「我没想到,他竟然不还手,他分明就是想……把命赔给我……咦!仇天恨呢?」
    田崔二人的战斗戛然而止,此刻平台上空无一人,只留下一大滩仇天恨鲜红的血渍。
    「这小子,趁我们打得火热,私下逃走了吗?」崔喜臣往下山的路望去。
    而田开疆在一阵搜索之后在一片林子里头停住,一股寒意自脊梁直冲脑门,田开疆头皮一阵麻痒,自言自语说:「大事不好!云岂拾来过了?」
    林中那把闪着妖邪银光的「夸云刀」,让冬夜山风贼冷地一抖,孤零零的微微晃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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