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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初斗
    李莫愁叫道:“好。好得很。今日我就叫你们全部血溅三尺。”话语中的怨毒,让杨过也脊背发寒。她竟先不管杨过,拂尘抖地飞到了在一边观战地陆无双头上。她一生困于昔年的怨情,这些年一直留着陆无双在身边,数次想下手杀掉,却总是不舍。那到底那是怎么一种爱恨交织的情怀,她自己也是不得而知。明知道陆无双已经背叛了自己,但是这时候听到她和杨过一起跟自己作对,李莫愁仍然不由自主的把杀招投向了惊的不知所措的陆无双。
    杨过一直很留心的观察着她的举动。李莫愁拂尘尚且没有击实,他已经纵身便到了她身边,挥拳拍向她脑袋。这一拳刚猛十足,李莫愁暗暗心惊:古墓中怎么会有这么刚猛精妙的掌法?仓卒之下,她击向陆无双的去势不变,左掌却运起了赤练毒掌,就要将杨过打残。对一个小辈使用看家本事,实在是她恨极了杨过。
    杨过后发先至,二人掌力一接,李莫愁内力浑厚,顿时将杨过的掌力尽数接下,更有余劲倒压。幸好杨过施展的是九阴真经上最上乘的大伏魔拳法,化解了大半的赤练掌力。这般硬碰硬的对决,功力稍逊,换成旁人,只怕仍然免不了受伤。杨过却仅仅凭借肉身挡住了这波内劲侵袭,暗地里一瞬间提起了全身的功力,化作柔劲,分成三波,如海波般向李莫愁左手狂涌而去。杨过内力虽然不及她,但是九阴真经上的上乘功力岂是易于的?尤其杨过自幼就将本身功力操控的纯熟无比。这一手陡然间化阳转阴,寻隙进击的高超手法,即使李莫愁也无法做到。
    李莫愁本来花了七成的功力才击退杨过一招大伏魔拳法,正把注意力重新投到了陆无双身上,却做梦也没有想到他能不声不息的发出这么一股犹胜适才刚劲的柔劲。她没有杨过这般强悍的外功,顿时被杨过的绝顶内功将她的掌毒的剩余掌力尽数逼退了回去。交战之时掌力倒卷,有如不设防的自己打了自己一拳。受此一击,常人不死也会重伤。李莫愁老奸巨猾,居然在那么电光火石的瞬间反应了过来,她以绝顶的轻功在地上一撑,整个身体倒飞,卸掉了杨过追击的部分暗劲,见陆无双一个铁板桥,避开了自己的一击,又闪电般的将拂尘继续扔向陆无双,正好用空出来得右手点了自己左手的穴道,阻止毒性蔓延。杨过利用对方对自己的轻视,做足了准备的一击,可谓势在必得,却不想李莫愁也能避开。不过即使是那般,在她退飞的时候,杨过掌力的余风还是狠狠地扫中了她左肘的“曲池穴”。加上毒素回侵,一两天之内,李莫愁的左手是很难派上用场了。她在适才那么险恶的情形之下,仍然不忘出招袭击陆无双。杨过此时虽然占尽了上风,却无力相救。
    李莫愁飞向陆无双的拂尘劲力不消。眼看陆无双要被击中面门,门外闪过来了一条窈窕的人影,挥动手中的一根玉箫击落了李莫愁掷向陆无双的拂尘。另一只手屈指一弹,一粒石子滴溜溜的飞向了李莫愁胸口的檀中穴——居然是黄药师的独门绝学弹指神通。李莫愁当年吃过黄药师的大亏,对弹指神通忌惮无比,当下不敢硬接,不顾体内气息紊乱,强行移开了三尺距离。这般一动,原本的伤势顿时重了三分。
    这几下电光石火,居然被李莫愁安然躲过了。尤其是她关键时候抛弃自己武器的一下,更是妙不可言。杨过对她临敌的经验佩服不已。他使尽心计,却一击不中,没能如预想中重创甚至杀掉女魔头,此时也不屑于趁虚而入。
    李莫愁自救于千钧一发之间,心中骇的怦怦乱跳。多少年来,她还是第一次身处那般的险境。刚才如果一个不小心,她的一世英名就交代在了这里。她固然对杨过的武功之高,用力之巧而恐惧不已,新来的不速之客也让她捉摸不定。那人指上的劲力对她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弹指神通”这当世绝技代表的背后实力,却远不是她惹得起的。她压祝葫有的杂念,凝神仔细打量来人。只见那人身材窈窕,年纪颇幼,秀发出众,皮肤细腻白嫩,只是一张面孔丑怪不堪,让人不敢多看。她此时血气翻腾,生怕杨过乘机动手,抓紧时间强压伤势,竟无法质问来人。
    杨过自然知道这位应该就是黄药师的关门弟子程英了。当年他见过她一面。程英估计对他早就印象全无了,他却还隐约记得她小时候的模样。这一世,程英仍然为了救陆无双出现,而且脸上也还带着丑陋不堪的人皮面具。杨过非常仔细的打量了她的脸,居然看不出破绽。黄药师的易容之术当真了得!
    程英不知他为何不继续进击李莫愁,却只盯着自己,目光灼灼。她不由自主的感觉到些许紧张,竟忍不住低下了头,但她显然涵养极好,没有任何不满的表示。陆无双极为泼辣的叫道:“看什么看?警告你啊小淫贼,我表姐的主意你可不许动!”杨过有点意外,看来她们私下已经见过了。估计陆无双被抓,程英故意不出面,只等关键时刻,给女魔头一个突然袭击。他笑道:“你表姐的主意动不得,你的却能动?”陆无双不由地怒红了双颊。全不顾适才杨过的相救之恩,就要拔刀上前。程英拉祝糊,对杨过裣衽道:“这位少侠,请不要误会,我表妹性子直,说话难听,尚请见谅!”
    杨过笑道:“我怎么会误会?我本来就不是正人君子,令妹对我心存提防,却是应该。倒是姑娘,明明美貌如花,为何戴着这么个丑恶的人皮面具,莫不是在下不配一睹尊容!”
    杨过居然知道她戴着面具!程英一惊。她忙行礼道:“这位少侠见笑了。小女子只是不想多招是非。带着面具行走江湖,会方便很多。并不是有意对尊驾不敬,请不要误会!”。她虽如此说,却丝毫没有取下面具的意思。她在暗处也看到了杨过的劣行,想当然的以为:此人连仇人李莫愁都敢调戏,自然是个色胆包天的登徒子。虽然感激他救了陆无双一命,却不敢轻易将自己的容貌给他看了。
    杨过道:“不想招惹是非。看来姑娘对自己的容貌很自信吗!是怕自己太美,少年男子搅扰之下,不胜其烦么?”他见到了程英,不由自主的感到了些许亲切,言语之间丝毫没有了少年男女初次见面应有的矜持。正调笑间,却忽然警觉起来。他想到:若是不小心让她如历史上那般爱上了自己,岂不是冤孽?他一颗心顿时沉了下去,不得不违背自己的性情,打消了继续开玩笑的念头,硬声道:“不知道姑娘地面具还有多少,不知道能否送给在下几副。”
    程英听他语气陡然间转冷,顿时更是忌惮,说道:“我有……”陆无双打断她,瞪着杨过道:“第一,你要面具干什么?方便你为非作歹么?第二,我们为什么要给你?”
    杨过笑道:“陆师妹见笑了。程姑娘自然不会不答应——第一,今日如果没有我杨过,你们两个休想逃出李莫愁的手掌心。我救你们脱出一劫,你们用这人皮面具作为报答,两不相欠。第二,姑娘即使不给,难道我不能抢么?”
    他忽然挥掌拍向陆无双面门,陆无双急忙举手挡住。杨过的手根本没有和她相接,从一个怪异的角度滑过她的发髻,拔掉了她束发的簪子。陆无双看到杨过手中的簪子后才知道他刚才能够打伤李莫愁不是靠的运气,这个登徒子的武功实在已经到了一个她无法窥及的境界。
    杨过盯着程英面上的人皮面具。她乖巧的很,立即奉上了一张薄皮面具。道:“今日有缘和杨兄共御大敌,一张面具算什么?尚请杨兄笑纳。”她其实是外柔内刚的性格,今日被杨过如此逼迫,如果不是事关表妹的性命,她却死也不肯这般忍气吞声的。杨过看了看面具之后道:“太嫩,不够威武。”程英给杨过换了一张有如张飞般的让人不敢逼视的大汉的面具,杨过得意的带了上。陆无双怒气充盈,见杨过还挑三拣四,就要插口说话。程英止住了她。远退几步,暗地里提防。杨过故意无视她目光深处的寒盲,连声道谢。
    李莫愁阴策策的声音响了起来:“你们几个,难道还以为能够活过今日么?”杨过们几个自顾自聊天,仿佛她这个天下第一女魔头不存在似地。她一生中何曾被人如此轻视过?她趁刚才的一点时间,已经将毒素和内伤稳定在一处,拼着耽误疗伤,她也要先收拾了杨过等人。她现在她最恨之人自然是杨过和陆无双。只要他们死,就连玉女心经她也能抛之脑后。
    杨过嘻嘻笑道:“师伯,你已经受伤,只怕未毕是我的对手。我今日出阴着伤了你,算不得光明,只为报答前几日你偷袭我和姑姑的之仇。你我恩怨未了,等你日后养好了伤,我们自有一战。看在你是我师伯的分上,今日我也不屑再次出手。”
    李莫愁冷笑道:“师伯?我李莫愁可不敢当啊。”语音一转,道:“你跟你那贱人师妹关系暧昧,颠倒伦常。你到是可以跟着我师妹叫我一声师姐的。”杨过大怒,想不到她仍然胆敢在这上面侮辱小龙女,便冷冷地接口道:“那不错啊,师伯尘封了十几年的樱桃小口,如果能为杨过而启,娇滴滴的叫上声师弟,作弟弟的会不知道有多么陶醉呢!”李莫愁比不上杨过无耻,变色怒喝:“不要对我说如此不知羞耻的话语。”杨过冷笑:“身子都互相看过了,还有什么说不出口的!是么?莫愁姐姐?”
    陆无双恨李莫愁到了骨头里。她从来没有见到过李莫愁吃憋,虽然觉得杨过无耻的很,她却仍在一边喝彩了起来,大声嘲笑。
    李莫愁怒极暴喝,随手抽出了洪凌波的长剑就向杨过攻来。简简单单的一剑,竟然封死了杨过所有面门的要害。她剑上的功力其实丝毫不比拂尘差,凌厉之处甚至犹有过之。离开古墓之后,李莫愁没有拘泥于古墓原来就有的剑法,综合各家所长,根据她自己的情况,颇有改进。一些招式比起玉女心经的上乘剑法,也不逊色多少。她这一剑狠毒到了极点,杨过一个应对不好,只怕一颗大好的六阳魁首就会被她刺成烂葫芦。杨过心中赞叹,这女人当真是了不起。古墓随便收的一两个徒弟,都是武学良才。可怜那邻居全真派,弟子满天下,真正看得上眼的年轻英才大概只有那还没有见到过的耶律齐——他还是那行事乱七八糟的老顽童周伯通收的弟子。
    杨过手中并无兵器,展开轻功后退,退回到屋中。他见李莫愁不顾自身伤势,拼足了功力向自己急刺,剑上满蓄真力,破空之声让人头皮发麻。他忽然发力举起了那陈满了洗澡水的木桶,持之当作武器,砸向了李莫愁。李莫愁见浴桶来势极沉,长剑只怕招架不住,又怕被溅上洗澡水,连忙后退。殊不知杨过就是要给她浇个落汤鸡。木桶的木掴已经被杨过用力扯了开。那白来斤重的大桶在半空中炸开,木屑带着几十斤的洗澡水犹如下雨般朝她当头砸下。李莫愁如果用的还是拂尘,自然能拂开这些纷乱的水流。只靠长剑,却是不能。李莫愁怎肯被杨过污浊的洗澡水沾染上?当下奋力一跃,准备击破屋顶,从上脱出。杨过已经夹在水中冲了过来,见她想向上闪避,便展开擒拿手缠住了她腾在半空中的右足。李莫愁早就料想到了杨过有这一招,足部稍微一点,千斤巨力向杨过头项压来。杨过整个身子稍微一矮,把她的力度卸掉了一大半,手上连连变招,就是扯着她右足不放。
    杨过修炼的武功比李莫愁的要高深不少,她想凭招式胜杨过,殊为不易。李莫愁已知到今日是免不了一身湿的命运了,一怒之下,不再挣扎着逃离,足部继续施压,同时长剑笼罩向了杨过的上半身诸穴。她今日拼着受辱,也要击毙杨过于剑下。杨过身体矮成了一团,在水幕中眯缝的双眼却敏锐的看出来了,李莫愁真正的杀着正是她看似不能动的左掌。他从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便随地一滚,已经避开了她大部分剑势,回身继续用擒拿手捆祝糊的身形,让那洗澡水淋了两人全身都是。杨过的固执付出的代价就是李莫愁的满蕴了毒素的左掌从一个匪夷所思的角度印在了杨过的肩膀上。但是同时杨过却打出了双拳,分别击中了她两条臂膀的关节之处。一阵吱吱的声音传来,估计她的双臂都被杨过全力两击给打的错了位。
    本来李莫愁负伤之后,两人的实力平均,想分出胜负至少要在几十招之后,杨过自信也未毕会输。但他和人交手,喜欢那种决定胜负于一瞬之间的畅快淋漓的快感。招式能化繁为简最好,不能的话也会尽量用最简捷的方式结束战斗。这下以伤换伤,杨过固然中了李莫愁的赤练神掌,李莫愁也是去了大半的攻击力。两人双双被杨过的洗澡水浇了个透身,李莫愁却是输了。杨过笑着道:“莫愁姐姐的赤练神掌果然神鬼莫测啊。今日一战,足慰平生!只是看我们的情形,算不算是共浴过了呢?”
    李莫愁面色铁青。常人中了她的赤练神掌,现在自然只有萎地等死的份。但是对杨过,她生平第一次感觉到了莫测高深。她吃够了轻敌的亏,现在已经将杨过当成了人生大敌看待。杨过调笑的言语,她已经自动过滤。赤练仙子身经百战,自然不会在动手的时候被敌人轻易激怒。
    杨过看她战意犹胜,很有跟他一分生死的架势,他此时却没有了动手的精神,歪歪脑袋,道:“说实话,你现在形象不错,谁看了你的身材,都不会相信你已经是直奔五十岁去的人了。”他话虽如此,其实一双眼睛从来没有从李莫愁的双眸中离开。
    李莫愁此时还只三十多岁,正是鲜花怒放的年龄,哪里是什么‘直奔五十岁的人’她却没空继续发怒,低头看了看自己被湿透了的道袍紧紧贴在身上而显现出来的娇躯曲线,顿时斗志全消,背过身去,足下连点,几下便消失在了远处夜幕中。
    杨过和李莫愁适才的相斗,每一招都是惨烈之极且玄妙无比,忽然开始,旋即结束。直到李莫愁抽身退开了,程英陆无双和洪凌波兀自三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有反应过来。
    以战退了李莫愁为标志,杨过终于跻身江湖一流高手。除了五绝那种宗师层次的大高手,天下间又有何人为惧?算起来,杨过自从自幼母亲重病,自己受尽折磨起,到如今已经整整十多年了,他哪一日不想着纵横天下,神功无敌?如今总算略有小成,十余年辛苦没有白费。杨过从心底里彭湃起来一股豪情,禁不住仰天长啸,那一瞬间只觉天人相接,清越狂野的啸声绵绵不绝,先是震得周围的诸人立足不稳,四下里鸡飞狗跳,渐渐的啸声高不可闻,但诸人都感觉到那啸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声势越壮,犹如天幕般从高空中落下,笼罩住了方圆十里的地域。悠远浑厚,似乎没有尽头。
    李莫愁在夜空中穿行,咬牙切齿,盘算着杨过中了自己的赤练毒掌,还能活到几时。忽然间听到了他如此威势的啸声,顿时面如死灰。杨过和她交手一直取巧,她虽然知道杨过内力非凡,却不想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诸女看着杨过在屋中背手狂啸,内力绵绵不绝,气概万千,仿佛天地的中心都集中到了他一人身上一般,不由相顾骇然。
    良久之后,杨过才停下了长啸。他见洪凌波仍然呆呆的站在那里,朝她道:“你师父已经逃了,你还不走?”洪凌波慌慌张张的也跳到了屋顶上,便要走开。杨过朝她道:“带着你师父的拂尘!”。顺手将李莫愁留下的拂尘掷道了她手上:“李莫愁今日被我打败,你可要小心伺候着,别被她迁怒之下杀了你。毕竟你还算是我的师姐,也照顾过我几日。好自为之吧。”他其实想到的是洪凌波最终很可能死在李莫愁手下。即使李莫愁不杀她,她这些年随着李莫愁做了不少孽,只怕也难得善终。这一节却无法开口了。
    洪凌波迟疑了一会儿,说道:“我师父的毒掌……十分厉害,你……”不再多言,忽然红透了脸,快速的逃开了。杨过观看了她的神色,不由心中一凛。难道自己无意之中俘虏了她的心?这对于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本是最值得沾沾自喜的事情。但杨过自然不同。他所历过少,有时候管不住自己的风流脾性,但他毕竟见识非凡,心底深处极为谨慎,不敢轻易触动除了姑姑外任何姑娘的芳心。
    洪凌波的神色让他大是警觉,面对剩下的程陆二女,杨过适才的豪情得意登时全部消失了不见。李莫愁必然逡巡在附近,伺机寻仇,他自然不能让两人离开了自己,被赤练仙子击破。但是他又如何跟她们相处?
    杨过一生,从不刻意约束自己性情,要他如同一个正人君子一般。终日对这两个美貌女子不苟言笑,他却是打死也做不到。适才情不自禁的跟程陆二人调笑,并没有丝毫戏弄之心,也没有恶意。他很快又想起了前车之鉴,便收敛了嘴脸,向程英强行索取面具,多少存了些许败坏自己在她们心中形象的想法。做了之后,他又觉得无聊无趣的很。这般总是自己给自己委屈,左也不是,又也不是,他心中不由升起了一股戾气,面色不好看了起来。
    程英和陆无双对他忌惮之意不在李莫愁之下,这时见他面色变化,更是惊惧,程英裣衽行礼,道:“今日多承杨兄相救之情,改日必当报答,愚姐妹告退了。”
    杨过心中烦躁,道:“你们不能走,李莫愁就在左近,我可不想你们死在她的手上。”他这一句甚是不客气,陆无双刷的拔出了弯刀,喝道:“淫贼,你想对我们姐妹如何?我等就是一死,也不会如你所愿!”程英默不作声的将玉箫执在手中,摆出了迎敌的姿势。
    杨过一愣,忽然指天发誓道:“我杨过今日发誓,只为救程英陆无双两位姑娘性命,对两位如有任何不轨之念,必然拔剑自刎。杨过一生从不轻易言誓,说出的话,绝对算数。你们放心就是!”两人相顾茫然,虽然不能尽信,警惕之意却松了不少。
    杨过还是烦躁不已,背着手在屋中转来转去,眼中寒光四射,偶尔扫到两女身上,两人都是一阵紧张。想跑却又不敢。忽然杨过想到了这那已经被改变了的历史,想象着两人原本会相继爱上他,却知道不可能有结果,黯然和他结拜为兄妹,又黯然为他终生不嫁——再看着眼前两人对杨过又惧又敬,还夹着些许鄙视的眼神。颠倒的因果,已经发生的和没有发生的情缘,仿佛穿越了时空的情感综合到了一起,一时间似乎他已经经历过了当年的情感纠葛,两个孤苦终老的妙龄白衣少女的身影在杨过心中越来越鲜明,他一时间竟然忍不住心中一股悲凄,眼前原本陌生的两人顿时变的熟悉到了极点。杨过看着她们的喜怒无常的眼神陡然柔和了起来。
    两女看着他柔和慈爱的眼神,却更加紧张。程英稳了稳心神,道:“杨大侠……”她话还没有说出来,杨过忽然纵声大笑了起来,他轻声道:“不想我杨过也有如此庸人自扰的时候。是了,当年怎么做,现在提前做就是。在自己妹妹面前,却是不要刻意装模作样,处处拘束的。只要一开始就把彼此的感情定义成骨肉之情,只怕她们就不会……”
    程陆二人虽然听不清杨过到底说些什么,但是却丝毫没有感觉到他的恶意。杨过霍然转身,面朝她们,喜笑盈盈的道:“程英姑娘适才称呼我为杨兄,现在为何突然改口,莫非以为杨过不配作姑娘的兄长么?杨过别无所求,只是忽然想和你二人结拜金兰,作异姓兄妹,互相依靠。你二人意下如何?”二女做梦也想不到他神神怪怪的半天,脸色一变再变,却最终崩出来了这么一句,一时间都傻愣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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