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
似乎是心上尚且存着一些怜惜,谢缘又用嘴渡给他一些温水,起身为他擦洗,过后将他抱去了另一边空置的房间中,盖好被子。
桑意神色空茫地躺在床上,谢缘看着这样的他,想起刚刚这场旖旎情}事中始终没抓住自己的那只手,不由得心软了软,俯身将他抱住了:“乖。”
桑意抬起眼皮看了看他,而后疲惫地闭上了眼。
谢缘陪了他一会儿,片刻后起身出去了,房门关上。
桑意在被子里窝了片刻,等了几炷香时间后,起身穿衣,慢慢地走去了谢缘房门前。谢缘从不愿留人过夜,原是因为他夜夜梦魇,梦中百般无措,按他的性子,一定不愿被人看进眼中。
桑意无所谓这些,在找系统确认了谢缘的睡眠状态后,他轻轻推门进去,又点了灯,走去了谢缘床前。床上的青年眉毛微微皱起,神色痛苦,显然正为噩梦所困。
“城主,你梦见什么了?”他轻声问。
系统:【警告,请注意你的称呼,这样的错误绝不能再有。】
桑意耸了耸肩,改口道:“爷,这一世你梦见什么了?”
谢缘像是感知到有什么人来了一样,警惕地往他这边贴了贴。桑意怕吵醒他,刚要起身离开一点,不想却被一只手用力地拉了过去,而后死死地压在怀中。
谢缘将他的手臂抓得紧紧的,呼吸滚烫,桑意猝不及防,几乎跟他来了个脸贴脸。谢缘像是抽烟叶子上瘾的人一般,将他按在身边深深吸着气,好似在确认什么一样。
“小桑……”
桑意被他死死抓着,听了这句话后沉默半晌,忽而轻笑出声:“找了这么多年居然找错了人,不晓得我就在你身边,还对我这么坏,你这个瓜皮。这一世……真有意思。”
他上一世为了让他认出自己所做的努力,终于还是留下了一些影子。
三颗朱砂痣是他,卿卿也是他,只能怪那个给谢缘解梦的道士没有职业操守,估计画功也不怎么样。
系统:【留在这过夜刷好感度吗?】
桑意摇头:“回去罢。”
他再次一记手刀砍在谢缘肩颈处,而后金蝉脱壳般慢慢挪动下床,抽离他的怀抱。
桑意踏出房门,仰头瞧见头顶悬星,上弦月边起了雾,在深空中显得又高又远。
“明天要下雨啊。”桑意道,“好天气,最适合分手了。”
第30章 .金主宝贝不撒娇
要分手, 自然也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桑意并不急,他给谢缘留了张字条,说自己第二天要忙戏楼里的事, 这便连夜赶了回去。
谢缘捧他, 让他做了梨园的二把手, 唱戏少, 居于幕后打点的时间多, 但他的名号是叫得响的, 每个月也要唱上这么几回, 好巧不巧,第二天就有他的场子。
路上下了一点淅淅沥沥的小雨。
桑意赶回南楼中,一开口,戏班师父就对他连连摇头:“不行,你明天决计不能唱了。”
他默然无语。
老师父神情有点不自然:“那位爷……又给你用药了?”
桑意接着不吭声。老师父一看他这样子就懂了,气得险些将手里的串珠捏碎:“那味药坏嗓子,爷怎么就是不知道!他以为你这几年怎么过来的?你也是, 晓得坏嗓子都不告诉爷, 你指望着他能主动发现不成?我告诉你,一个人若是用心,那时候才是真体谅, 半点委屈都不会让你受。”
桑意没有回应, 只低声说:“那明天的场子就不上了罢, 拜托您再找个人替一替。”
他师父没好气, 摔门出去, 拐过他身边时顺手在柜子里倒腾了一番,丢给他几包包好的胖大海和甘草碎。
桑意就用这些东西泡了茶,慢慢喝。喝到一半时,有人找到他,说是桑青来了。
桑青是谢缘点名要他带的新人,桑意这几天恶补了一下唱戏知识,决心好好工作,把这只小白兔捧成名角儿。他占了这一世身体上的好处,肌肉记忆已经形成,身段步态都是一等一的,不用他临时抱佛脚,可以在新人面前摆谱示范,剩下的唯一一点问题便是嗓子。
他唱了几段后,桑青开始偷偷地笑:“您……这便是南楼中的水准吗?”
桑意捏了捏喉咙,摇摇头,另找了个老资历的青衣来提点他,自己就端了茶去一边听,听了好大一会儿后觉得无趣,便闭眼假寐起来。歇了一会儿后,那边人休息,小白兔在平时又甜又乖,懂得撒娇讨人欢心,很快就与教他的人打成一片。
两个人隔得远远的,悄声讲着话,眼光往这边一递,都以为桑意睡着了,于是开始说些悄悄话。
小白兔悄声说:“他原来是楼里的二把手么?看着不像呀。”
那老青衣道:“啧,你不晓得,当年东家还操持这些事的时候,一手把他捧起来,之后就将所有的事放心交给他。一个靠皮相出位的人,戏路能有多宽广?这些年也是看着场子越来越少,嗓子越来越难听,我说一句不好听的,咱们梨园到老了都能唱戏,有口饭吃,他靠爬床上位的,年老色衰后没人要,那下场会有多惨,你晓得。”
小白兔有点心不在焉,随意附和了几句。他有点心虚,因为自己同样也是谢缘找来的,只不过主动被找上和桑意这种主动勾引……大约是不一样的罢?
听说谢缘对自己与对旁人都是分外不同的,定然是喜欢自己的。
那青衣没注意到他神色有异,有些唏嘘:“你可不知道他当年的盛况,万人空巷只为听他清唱一曲,愿意往他身上砸钱的人数不胜数,可惜都被爷给挡了回去。他自己不晓得珍惜自己,往后有的他受的,你可千万别学他。”
小白兔连忙点头,声音清脆:“我不会像他那样的。”
桑意在一边听着,唇角扬了扬,等那边话题过去后,便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假装醒转过来。初期培训告一段落,桑意又给桑青带去了二十多本龙阳法宝,附赠一根象牙制成的华丽角先生。
桑青吓得结结巴巴:“这这这……”
“在爷身边,便要学会怎么伺候爷。”桑意想了想谢缘在床上的表现,尽量放轻了语气,觉得桑青这小身板大约是经不起折腾的,“你先看看,至少晓得怎么保护自己,这样真正去时不会伤到。”
桑青碰都不敢碰那根光滑洁白的角先生,脸颊如同火烧,桑意嘱咐了他几句,随后又被人喊了过去。
他今天推了戏楼的场子,却推不了谢缘的场子。谢缘叫他过去同行,去与人谈生意,席间觥筹交错推杯换盏,上有琉璃灯瓦流光溢彩,下有美貌歌姬翩跹引歌喉,显然不是什么正经场合。
桑意被催得急,准备上场的妆面也来不及彻底洗净,眼尾还留着长长一抹深红色,似醉非醉,勾得人心神摇荡。他好看,不沾染媚俗气息,也不过分清高,是最讨人喜欢的那类和煦淡雅的角色,在场人不少人都看痴了。快要下雨,空气沉闷,此刻更显得闷热起来。
几个东瀛来的客人操一口古怪的官话,问谢缘道:“这就是谢公子此次为陛下找到的人吗?当真绝色,当真绝色。”
谢缘握着桑意的手腕:“不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