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川驾驶着那辆红旗轿车行驶在通往S城的公路上。他第一次去那里,那是卓尔的家乡。卓尔就在她的母亲家。他此刻的心情应该用一个词来形容最合适不过了,那就是:忐忑不安。
卓尔打电话来说,她回老家了,并且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一川无论如何要来一趟。
刚刚开完了民主生活会,肖一川简单交代了下午的工作,赶紧就出发了。他打算下午赶到那里,晚上就能回来的。一路开车真的很疲劳,他感受到了自己的司机小周的辛苦。但今天的事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小周来的,《好男人》里的经典台词:“为爱受些苦又何妨……”这就是市长的逻辑,总能为自己做的任何一件事找到合适的理由。
下午一点半,肖一川到了卓尔的家,在楼下,他打电话给她,卓尔出来迎接他了。
卓尔上了车,有些脸红“一川”“今天让你来是我有事求你。”“卓尔,你跟我不该如此客气的。”“很难开口”“还是要说的,对吗?”他是时候的给了卓尔一个微笑。
“你也知道,我一个人生活很久了,阿姨给我介绍了个人,我不同意,妈妈就生气了,后来我没有办法就说自己喜欢上别人了,妈妈听了又惊又喜,一定要亲眼见见才相信。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才给你打的电话,一川,难为你了。”
这的确是个让肖一川无比为难的角色,来之前,他就有预感,果然,他最害怕的事还是避免不了。他爱卓尔不假,他也愿意为她分担,但他在家庭、社会的身份和地位使他扮演起这个角色是不会得心应手的,这点,他相当清楚。
“卓尔,别担心,什么问题都没有的,我和你共同来面对。”握住了一川的手,卓尔感到了那种前所未有的安全。
殷妈妈对这准女婿是满意的不得了,特地请来了家里的亲戚和朋友,热情的给他接风。肖一川的尴尬是历史以来都不曾有过的。这家里的晚辈们都争着问他们是怎么相识的,长辈们更关心的则是什么时候喝喜酒。肖一川在艰难的扮演着,他在痛苦地忍受着,他受不了自己的不诚实,他受不了卓尔亲人们那期盼和赞许的眼光,他真的有点害怕了,他在怕什么呢?是啊,自从卓尔家里出了事以后到现在,已经好久没有什么开心的事了,肖一川的到来,无疑给殷家带来了一些欣喜和安慰。
晚上,睡在卓尔爸爸的房间里,肖一川又一次失眠了。白天,他突然有种害怕的感觉,自己到底在怕什么呢?怕的是不能带给卓尔幸福反而会给她带来伤害;怕的是辜负了这一家老小的殷殷期望;怕的是如果真的离了婚跟卓尔结婚自己的前程受影响;还是怕的是无法面对曾经帮助过自己的现任岳父母以及那个女人。他感到了事情的严重,决不象自己想象中那样简单。
一早,殷卓尔风光的坐着他的车踏上了归途,殷妈妈送到楼下望了又望,挥手再挥手,此刻,肖一川的心情是格外的沉重。
回家换衣服,他一上楼,就看见家里那女人异样的目光,好象在努力的要将他看透。“你怎么才回来呢?”“这几天防汛,我昨晚去巡岗了。”女人脸上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悦,很快就转身出去了。
到了单位,通讯员小刘赶紧说,“肖市长,早上好!昨天嫂子打电话来单位找你,我说你陪客人吃饭去了,之后我就一直给你打手机,总是关机。没什么事吧?”“没事没事,后来她找到我了,我去参加了一个应酬活动,后来我把你嫂子带去了。”肖一川不自然的说出了这番话,真是在“微笑着说谎”。
坐在办公桌前,他回忆起了早上妻子那异样的眼神,他回忆起通讯员担心的话语,他感到自己现在很危险,要时刻注意自己的行为了。明天卓尔的生日,本来打算带她去海滨的,看来只好从简了。
殷卓尔还在回味这几天的幸福滋味,好象在做梦一样。是那么的不真实,是的,的确不真实,她就是在做梦。
别庸人自扰了,明天他就会来陪她过生日的,够她高兴一周的了。殷卓尔看了看窗外,那火红的花开得那样的乍眼,真的期望那花是为自己开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