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是种品质,等待是种境界,大凡成些大事的人都是耐得住寂寞的,这一点,沉浮宦海多年的肖一川怎么会不清楚呢。
还有半个月就要换届选举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需要,只要有足够的定力、足够的耐心,他深知“小不忍则乱大谋”。
沈家凤被卓尔给惹怒了,目前肖一川唯一能做的就是延长自己在家的时间,尽量少去和卓尔约会。他深知,一团怒火浇上燃油的后果是什么,他输不起。
是的,他曾想过,一旦到了非得在江山和感情之间做出抉择的时候,他不会放弃卓尔,他对老师说过:“江山易得,真爱难求。”
他甚至这样想过,只要有自己心爱的人在身边陪伴,到处都是可开辟的江山,只不过或大或小而已。政客有政客的江山,商者有商者的江山,文人有文人的江山。所以除了卓尔外他不怕失去什么,但不到万不得已时他也不会轻易放弃什么。
称沈家凤是怪女人一点都不过分,当卓尔提心吊胆,一川小心翼翼的时候,她却跟没发生什么一样平静得出奇。照样跳舞化妆打麻将,时不时的还唱两声“阿庆嫂真是不寻常……”。
肖一川知道,事情绝对不会这样简单的,他太了解那个女人了。沉默的背后将是疯狂的爆发。他只能祈祷这爆发来得更晚一些。
卓尔和一川有一星期没见面了,彼此都很想念,为了稳住和安抚沈家凤,让她在选举之前不要有动作,肖一川每天都按时回家,但是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不沟通、不说话。
今天星期五,一川推掉了中午的饭局,开车来到卓尔的学校,他要看看她。尽管她电话里告诉他自己很好,可他还是不放心,他在路上想,哪怕只能远远的看上一眼,看一眼就走,这几天没见面的日子,都是怎样的煎熬啊。
还没到午休的时间,卓尔正在给学生们上课,肖一川悄悄地站舞蹈室的窗外,注视着那舞蹈着的蝴蝶。翩跹舞动的身影,牵动着他的情,他的心。
午饭就在卓尔的舞蹈学校里吃的,卓尔给他做了牛肉面,味道一点都不比正宗的逊色,肖一川知道,此刻每分每秒的时光都有了另外的名字,那就是——幸福。
一川走后,卓尔就忙着准备下午上课时候用的教学用具。门开了,一身黑衣服的沈家凤象鬼魅一样飘了进来。
卓尔停止了忙碌,给坐在椅子上的沈家凤倒了杯水,也在旁边坐下来。
“他快参加换届选举了,你知道吧。”沈家凤开始先发制人了。
“恩”
“那你有什么打算啊,打算什么时候走哦,我去送你。”依然是轻蔑的表情。
“我为什么要走啊?”卓尔尽量保持自己的不卑不亢、不温不火。
“看你嘴硬能到多久?”说着,就把一包东西扔给了卓尔。
“殷老师,你给我听好了,你若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的话,拜托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我马上就能找到对它感性趣的人,你信不信?”沈家凤说完就摔门而去。
卓尔无法忘记她临走时的阴森表情,目光啊,剑一般。
打开后,卓尔看到了一张光盘,她开始有种不详的征兆了。
光盘没看完,卓尔就已经彻底地呆掉了。
画面上都是她和一川缠绵的镜头。
如果说有一种时刻可以没有表情,那就应该是现在了。
可怜的卓尔蜷缩在屋子的角落里,不能哭泣、不能悲伤、也不能思想了。
她什么都不知道了,她只记得一件事,那就是她的冬季已经无情地到来了。
窗外飘落的雪花好象都在嘲笑着这无助的女人。
哎,2004年的第一场雪比想象中来得更早一些,也更残忍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