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雪儿忽听得“啪”的一声,门被人撞开,着实吓了一跳,转首望去,见谢文采一脸的怒色,灵机一动,喝声道:“你是何方人物,竟闯我房间!”右臂凌空一挥,运用“风云化无常”神功,将谢文采吸了过来,抓在手中,朝门外蹿去。
钟汉躺在床上,忽听一声大响,紧接着便是宁雪儿的一声叱喝,大惊之下,跳床而起,赶了出来,却哪还有宁雪儿的踪影?情急之下,跃墙追了出去。
宁雪儿挟着谢文采施展绝顶轻功,如一缕烟般地向前飞掠。她知道钟汉必会追将出来,故点了谢文采的穴道,几乎动用全部功力奔走。她这时的内力非一般的武林高手可比,这一全力施为,端的如风驰电掣,星丸跳掷。
约过盏茶工夫,来到城郊,把谢文采放将下来,拍开其穴道,寒声道:“刚才的事你都看见了?”谢文采大声道:“会主的病可是你搞的鬼?”宁雪儿冷笑道:“是又如何?”谢文采怒道:“你为什么要害他?他可是钟汉的父亲。”宁雪儿道:“我决定的事就一定要做到,钟尚明能活到现在,已是我大发慈悲了!”谢文采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冒出来,道:“会主防障了你什么?”
宁雪儿道:“起初我接近钟汉,就是想通过他来得到众心会会主之位,后来我虽喜欢上了他,但这个念头还不曾改变。然要得到会主之位,只有让钟尚明退位,所以我就在他每天的饮食中下毒,,让他的精力一天天地衰退。”谢文采愈听愈害怕,道:“你好毒,对公公也敢下手。你在他身上下的是什么毒?会死吗?”宁雪儿道:“此毒叫‘秋风散’,无色无味,死是不会死的,只会令人精力衰退而已。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吗?”谢文采听不出她的话外之音,道:“你为什么肯告诉我这些?”宁雪儿阴笑道:“我让你做个明白鬼不好吗?”谢文采大吃一惊,道:“你要杀我?”宁雪儿大笑道:“我把事情都让你知道了,不杀你莫非还让你到处去张扬不成?”谢文采花容失色,转身就跑。宁雪儿娇喝一声,手臂凌空一挥,朝谢文采抓去。
正值此时,霍听得一阵衣袂飘风声响起,宁雪儿疑是钟汉赶到了,暗吃一惊,抽身退开,定目望去,却见是一位绿衣蒙面姑娘,不由怔了一怔,道:“你是何人?”那蒙面姑娘道:“你无须知道我是谁,我只想提醒你一声,人的野心一旦泛滥,如洪水一般,不可遏止,到时候害人害已。望你好自为之。”宁雪儿冷笑道:“你来教训我吗?哼哼!只怕还轮不到你!”“呼”的一掌朝对方当胸拍去。
那蒙面姑娘只觉对方袭来的掌力如风似涛,不由一怔,心道:此人的内力倒真强得紧!娇躯一掠,斜退开去,右掌一拍,一股内力狂啸而出。宁雪儿见状,面色一变,惊呼道:“擒龙掌法!你就是田精华的女儿田誉儿!”宁雪儿与田精华共事,自是听田精华说起过他的女儿,故一见擒龙掌法,便知此人必是田誉儿无疑。田誉儿道:“你认出我来更好。众心会为的是给百姓谋福,可不是你争权夺力之所。我爹也在哪里,你若再敢胡作非为,休怪我要为众心会清理门户了。”田誉儿此时的武功已登峰造极,甚至已凌驾于田精华,宁雪儿的“风云化无常”神功在她面前起不了丝毫的作用,一掌就被其拍开。田誉儿也无心杀她,道:“你好自为之。”一手挟起谢文采,娇躯微微一纵,飘然而去。宁雪儿气得脸色铁青,奈何武功不如她,追赶上去也是自讨没趣,只得转身回府,心想:她即没杀我,这事暂时也不会泄露出去。只是这事即让她们知道了,终归是个隐患,须想个办法除了她们才是。”
却说田誉儿挟着谢文采一路飞奔,不一会儿,天色大亮,谢文采偷偷地望去,只见田誉儿长发披肩,一对秀眉下,双瞳含水,透过薄纱可隐隐地看见那张清丽绝伦的脸。谢文采极是崇拜江湖上的英雄人物,在家时,就时常与同书塾的人讨论,对“天涯才女”尤为崇拜,不禁道:“江湖上有两位蒙面的女侠,神龙见首不见尾,到处行侠仗义,前辈可是大大有名的‘天涯才女’?”田誉儿见她天真,笑道:“你年纪轻轻知道的倒不少。”谢文采听她果真是天涯才女,又听她夸赞自已,好不高兴,道:“前辈不仅武功高强,而且才华横溢,著了部《大宋江南记》的书,那书我虽没见过,但我真是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说话间,两人来到一座山神庙外,便走进去歇脚。田誉儿拿出干粮,与谢文采一同分食,边吃边道:“你叫什么?也是在众心会的吗?”谢文采道:“我叫谢文采,本来在家念书的,后来硬缠着吴叔叔这才出来的。现在是在众心会。”田誉儿一听“吴叔叔”三字,心中一动,道:“你那吴叔叔可是叫吴浩灵?”谢文采笑道:“原来前辈也认识吴叔叔呀!”
田誉儿幽幽一叹,暗道:十五年了,他还在为百姓奔波。一别多年,不知他生活可好?唉#蝴有木姑娘照顾,哪有不好的?”当下禁不住问道:“你婶婶可好?”谢文采诧道:“吴叔叔至今还是一个人,没婶婶的。前辈即认识吴叔叔怎么不知道吗?”田誉儿一怔,道:“他还是一个人?”谢文采道:“是的。”
田誉儿闻言,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暗道:木姑娘呢,她去了哪里?难道当年她也与我一个心思,不告而别了?若真是如此,吴大哥这些年一定在找我们,这十五年来他定也是不好过。”想到此处,忽然心中一动,又想:莫非江湖上另一个蒙面女侠就是木姑娘?她和我一样,虽离开了吴大哥,却不愿离开中原,好时常打听关于他的消息?”
思忖间,只听谢文采道:“前辈,你这是怎么了?”田誉儿回过神来,道:“没事。你怎么叫吴浩灵作叔叔,你爹是谁?”心想擎设秋当年已死了,他何来这个侄女?谢文采道:“我娘说我爹叫谢仲均,不过我从没见过他。娘说爹可能已死了。”田誉儿惊道:“你是谢仲均的女儿?”蓦地想起十五年前,她和吴浩灵被三大凶徒及赵月娥所困,和谢仲均逃入“无为洞府”的一幕来,当年谢仲均为练“无为神功”走火入魔,也怪不得她没见过父亲。只听谢文采道:“前辈也认识我爹吗?”田誉儿道:“有一面之缘。当年你爹为练武功走火入魔,人虽神志不清,内力却是到了旷古绝今之境,江湖上怕谁也伤不了他,我想你爹还活在人间。”谢文采闻言,又惊又喜,道:“当真吗?若我能找到我爹就好了!”田誉儿道:“会找到的。你爹武功那么高,将来总会听到他的消息。”谢文采大喜,开始幻想起她的父亲来。
正说话间,只听一阵马嘶传来,两人吃了一惊,忙跑出去看,只见不远处一支数万的大军疾速而来。旌旗蔽日,枪矛林立,前是骑兵,后是步兵,门旗下是一名五十多岁的老将,两鬃见霜,却仍不失威风。此人叫刘整,本乃前宋朝大将,因当年贾似道为一已之私,遮拦前线战事,因此为排除异已,把那些正直的大臣杀的杀,流放的流放,刘整抱了兔死狐悲之心,投到阿术帐下去了,今已是元朝栋梁之臣。田誉儿惊道:“这是朝廷派出来的军队,看来朝廷已下决心要镇压反元义军了。”谢文采道:“他们这是来对付众心会的,不知众心会有无防备?”
说话间,只见不远处又来一支队伍,正是众心会的大军,领军的是钟汉、宁雪儿,随后便是吴浩灵、田精华及各头领。田誉儿乍见那两个最为亲近的人,身子不由激动地发起抖来,十五年了,虽也听说过关于他们消息,却不曾见过一面,这时见他们风采依然,大是欣慰。
心念转动间,两军已停了下来。只听那刘整枪杆一指,大声道:“众心会匪冠听着,尔等蓄众造反,大逆不道,朝廷现已派出大军 ,决意要肃清匪乱。你等虽占领了浙江一省,但终归是乌合之众,成得了什么气候?本将军劝你们还是早早地解散了为妙,免得徒伤人命!”钟汉道:“我等即揭竿而起,就没把生死放在心上,天下没有不想好好过日子的人,奈何朝廷苛捐杂税,歧视汉人,弄得民不聊生!我等起事,只想为百姓讨个公道,只想求个各族平等的安乐环境,今日若要罢战,须答应我这个要求!刘整“哈哈”笑道:“尔等想为汉人提高身份吗?这是大元用血和生命打下的江山,你们不过是他的俘虏罢了,有什么权力说话?”宁雪儿大怒道:“即如此,我们便打上京城去,看他那个皇位如何坐得稳?”手臂一挥,麾军冲杀过去。
两军相会,立时杀声振天。刀枪挥霍,一阵阵鲜血在沙尘中飞溅;战马惊嘶,天地在厮杀中也变了颜色。一场为自由而引发的战争,往往比争权夺利更加残烈,众心会士兵早忘了对生死的恐惧,个个都杀红了眼。苦难的农民心里十分清楚,不反抗只会更加痛苦,而且这痛苦会留传给子孙后代,故尽管双方兵力相当,元军的士气却不及众心会,这是决定两军胜负的关键所在,刘整这时已明确意识到,要荡平匪乱,非想像中的那么间单。
谢文采早已按捺不住,道:“前辈,我们也是时候出去了。”正要动身,忽听田誉儿道:“且慢!”谢文采诧道:“怎么?”田誉儿道:“在我们的左侧又有股人马来了。”谢文采吃了一惊,侧耳去听,却什么也没听到,心想:何来什么人马?前辈这是紧张了吧?”过了会儿,果然隐隐听得一阵蹄声传来,不由暗吐了吐舌头,心想:前辈就是前辈,这么远的声音都能听得出来!”道:“这是哪方面的人马?”田誉儿道:“目前尚难断定是友是敌。不过这是一支奇兵,不管是哪方面的人马,均可凭这股奇兵震慑对方,出奇制胜。我们过去看看,见机行事。”谢文采应好,跟了田誉儿而去。
须臾,走上一座山峁,驰目望去,只见那军队衣着鲜明,正是元军。谢文采惊道:“是元军!这要如何是好?”田誉儿见惯了大阵仗,虽惊不乱,见对方有五六千人,道:“文采,你出去挡他一阵。”谢文采道:“前辈这是在说笑的吧,我怎能挡得了那么许多人?”田誉儿笑了一声,低头在其耳畔说了句话,谢文采闻言,拍手直叫有趣。田誉儿道:“依计行事,去吧。”谢文采应了声好,向前一扑,奔向山峁去。她跟吴浩灵学过几日的功夫,奔走起来虽说不上灵便,却也比平常人快捷许多,没多久便到了那军队前。
领头的那将领见忽然出来个小姑娘,又惊又奇,喝道:“哪来的小姑娘,莫挡我的路,快些让开!”谢文采道:“你这人说话就不能和气些吗?我好心向你来提个醒儿,看你这凶巴巴的脸色,本姑娘现在没这心情了。”回身就走。那将领被她说得一头雾水,道:“喂,那小姑娘,你要给我提什么醒儿?”谢文采边走边回头道:“你这人太不近人情,本姑娘拍你什么马屁?不说了!”那将领心想莫不是前面有了变化了?道:“小姑娘慢走,适才是我的不是,你也别往心里去,快请说吧。”谢文采闻言,暗笑不已,回身道:“你即如此说了,本姑娘便原谅你啦!”顿了一顿,道:“在前面不远处,有个红叶岭,哪里住着个妖怪,到哪里者无一能生还,我在这里住了十六年了,还没见有人活着出来过。”她生性顽皮,胡扯起来煞有介事,居然跟当真的一般。蒙古人大多迷信巫术,那将领虽不信真有妖怪,却也是胆却了三分,道:“这天下哪来妖怪,你这小姑娘想诓本将军吗?”谢文采笑道:“我一个小姑娘诓你做什么?我不过是担心你们也被那妖怪吃了,这山中平白地又要多出数千只冤鬼,到时吵得我夜里睡不着觉,那可大大的不妙了!”那将领心想:是呀,她一个小姑娘诓我何用,怕是前面当真有些古怪。但军令如山,延误了军机我也是担当不起的,若退回去,上面怪罪下来,必死无疑。左右是死,倒不如去闯一闯那红叶岭便了。”当下道:“多谢小姑娘提醒,本将军小心些就是了。这地方不安全,你一个人也莫跑来跑去的,快些回家去吧。”谢文采笑道:“我现在发现你这人也不错,祝你能闯过那红叶岭!”那将领笑道:“承你吉言!”带军往前。
红叶岭距战场不远,可清楚的听见厮杀之声。元军进入红叶岭,因想起谢文采之言,只觉此岭阴气森森,不由得心里发毛。那将领道:“都打起精神来,就算真有妖怪,见我等精神抖擞,也得退避三舍。”元军强打精神,继续朝前走。忽见一片红叶飘落下来。林中叶落本是很正常的事,但那红叶却是斜斜地飘了数丈,忽地转而向上,在半空中绕了个弧,忽地“嗖”的一声,朝一名元军射去。那元军见状,吓得魂飞魄散,待要逃时,那红叶却击在他的“关门穴”上,一时定在那里,动弹不得。
元军哪里知道这是被封了穴道?以为是中了妖邪,吓得面色如土,一步步往后退。那将领壮着胆喊道:“何人故弄玄虚,快些出来!”只听一个飘渺的声音道:“要我出来吗?这世上见过我的人都不得好死,你想死吗?这有何难?”话落间,只见又一片红叶飘来,元军见状,吓得回头就跑,溃不成军。那将领见士兵都跑了,一个人孤伶伶地哪里还耽得住?掉转马头往岭外飞奔。
待元军走尽,田誉儿、谢文采现身出来,大笑不已。谢文采道:“前辈真是妙计,不费吹灰之力,就把元军吓得落荒而逃!”田誉儿道:“想当年元军骁勇善战,今已非当年了,看来我汉人出头之日不远了。”回首道:“文采,众心会有宁雪儿这等人在,终究是个隐患,须想个计策,揭发了她的阴谋才是。”谢文采道:“宁雪儿为众心会立下过汗马功劳,如今又是钟汉的妻子,要除掉此人,怕是不易,须从长计议,免得一个不慎,反而弄巧成拙。”田誉儿道:“这话说的是。你现在回去,怕是危险得紧,不如先跟着我,待有了万全之策,再行回去就是了。”谢文采道:“能跟在前辈身边,这是我的福气!”田誉儿似乎从她身上看到了自已当年的影子,很是喜欢她,两人相处得甚欢。
谢文采的忽然失踪,令吴浩灵焦急不已,因经此战役后,众心会意识到朝廷要采取大规模的行动了,呆在绍兴只有坐以待毙,当下决定挺军北上,由江苏而入,往大都逼进。吴浩灵无奈,只得托留在绍兴的钟尚明夫妇代为寻找,自已则随军北上。
大军走后,绍兴城内只留两百余人保护钟尚明。当日晚亥时许,钟尚明夫妇已经睡下,蓦地,府内落下一条人影来,朝四周望了望,见无异状,来到钟尚明房外,破门而入。烛光下,只见钟尚明夫妇躺在床上,那抬手便是一掌,朝上床上拍去。朱欣琼闻声看时,只见那人一掌已然拍来,只觉掌劲如山,似排山倒海一般,这一惊端的非同小可,忙一把拉住钟尚明,和身滚下床来,只听得“砰”的一声,那张床四分五裂!
这时的钟尚明空有一身的武功,却是内力全无,着实吓出了一身冷汗,定目望去,只见是个中年文士,面如满月,剑眉插鬃,一脸的阴毒之色,正是前大威国的宰相俞丈亭。钟尚明见是他,惊道:“俞丈亭,擎天邪教以妖言蛊惑民众,只占据一城便立国称王,它注定只是昙花一现,莫非你还不曾甘心吗?”俞丈亭怒笑道:“若非众心会,我大威定可一统中原!你灭我大威,毁我前程,我也要让众心会毁在我的手下!”手臂一挥,掌力自生。这一掌用了八成功力,况且那“印天神掌”以刚猛为主,端的如猛虎下山,呼啸有声。朱欣琼一带钟尚明倒移数丈,一把抓起挂在墙上的剑,抽剑而出,展开反击。俞丈亭冷哼一声,道:“米粒之珠,也放光华!”一掌拍出,把朱欣琼连人带剑挥退数丈,伸手要去抓地上的钟尚明。朱欣琼见状,大吃一惊,和身扑将过去。俞丈亭大怒,道:“去死吧!”翻手一掌,印在朱欣琼肩头。朱欣琼痛叫一声,身子倒跌,落地时,右肩使不出半分力来,如同废了一般。
俞丈亭一手抓起钟尚明,朝门外掠去,恰逢闻警赶来的众心会士兵,众兵见会主被掳,都奋力来救。奈何他们哪是俞丈亭的对手?虽奋不顾身护主,也不过是徒伤几条人命而已。俞丈亭杀出绍兴府,如飞而去,没多久便已去得远了。
朱欣琼一手把着受伤的右臂,忧心重重地道:“不知俞丈亭擒尚明有何意图?不管怎样,对众心会来说是个极大的打击。”众士兵也是又惊又惧,道:“夫人,这要怎生是好?”朱欣琼派了一人去通知钟汉,让他差人来救。
在众心会受到朝廷攻击时,万里民教也同样遭到了袭击,而且形势较众心会更为严峻。盖万里民教发兵三路,全面攻占了福建全省,要知浙江、福建乃沿海重镇,是朝廷对外经济的主要窗口,朝廷意识到万里民教下一个目标会是广东省,如果广东沦陷,那么国家的对外贸易将基本瘫痪,故将主力放在了万里民教。__
万里民教的三路大军在福州会师后,宫亮节主张法拉提开国立朝,然法拉提虽也有此野心,但头脑却非童中原那般简单,道:“建都立朝,须建立一套繁冗的机构,各人的身份权位一旦确立,则难免引起内部的勾心斗角,争权夺利,也极有可能引起贪污受贿之现象,眼下局势不稳,本王忙于战事,无瑕理会朝事,如此岂非自毁阵脚?此事休再提起。今众心会已从江苏、山东一带发展,当务之急是要迅速地攻下广东省,彻底地断绝朝廷的外贸来源,如此奢侈的朝廷势必会加重对百姓的剥削,我们的号召力将会更强,攻克大都之日指日可待也。”宫亮节闻言,心下佩服,迭声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