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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二章 删掉蓝
    曾经熟悉的小店,曾经贪恋的十几平方米。如今依然可以闻见曾经眷恋的气息。
    乐独自在蓝的小店里流连,感觉这阔别已久的温存。蓝不在,店小姐一人在招呼着客人。乐只是微笑地看了眼热情的小姐,沉默着继续自己的回忆。心情一直是平静的,直到墙边穿着那件绿色外套的木模,出现在乐的视线范围里,乐才终于相信自己曾经、曾经在这里动过自己最真挚的感情。
    她还记得,那个寒冷的冬夜,她在这里,穿上这大自然的颜色、他为她着迷、她吻了她喜欢上的他——
    “植物的颜色,跟你一样自然。”
    ——
    “对不起小姐,这件是非卖品。”
    店小姐在看见乐唇角不经意的笑容时,只能抱歉地向乐解释。虽然她并不明白老板为什么不肯出售这件其实可以十分好销的外套,但她作为老板的员工,也只能按照吩咐行事。乐有些吃惊,但心底到底是甜蜜的。
    “是的,非卖品。它只会送给适合它的主人。”
    身后传来让乐沉沦过的声音,是蓝!
    “我知道你一定会来。”
    蓝站在门口没有动弹,认真的说话。乐转过去,去面对蓝从来的专注和端正。他们很有默契地来到店外的街边说话。夕阳下一片金色的大街小巷,蓝庆幸,他们、终于又可以站在一起说话,没有任何顾忌。
    “你不该那样子对小妮讲话,她纵有再多不是,也是个女生。食堂的人那么的多——”
    “我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会拿这种事情跟我开玩笑。”
    蓝看起来仍然恼怒,仍然没有原谅小妮的过错的意思。蓝点烟,想不明白为什么小妮怎么可以这样拿别人的感情、自己的感情开这么大的玩笑。可是乐站在他身边,她也一样、没有原谅蓝对感情所犯下的过错的意思。
    而现实是,她也不再有资格去爱蓝。尽管她怎样都不会再跟蓝一起。
    “那么你呢?”
    蓝哑口无言地面对乐冷漠的目光。他呢?那么他呢?
    “是你纵容了小妮,跟你一起合演了这一出肥皂剧,你又有什么资格单方面的去指责小妮?这一场感情,只有戒、和我,是问心无愧、对得起天地良心的。我曾经以为你喜欢我,直到今天再不能挽回的时候,你才让我确定你喜欢我,还有用么?!既然你连你自己的爱情都坚守不了,你那样子对待小妮,你要她今后怎么过?”
    乐的确是被气愤冲昏了头,她心疼小妮、也恨小妮,她不是圣人,即使能够原谅小妮所做的一切,也并不代表她不生气。可是她无法原谅蓝家俊的懦弱和不确定。她不要这样连自己的心究竟怎么想都不肯明确出来的男生。她要的,是像戒一样,既然爱,就大声说出来,即使面前铺满荆棘和坎坷。
    乐让自己冷静,不去理睬蓝此刻的语塞。
    “既然不爱,就借过!”
    沉碎的斜阳,将乐毅然离开的背影包围。蓝独自站在熙攘陌生的大街,独自、面对这一场被辜负了的爱情留下的悲哀。只能、独自去面对……
    乐在来到医院以后,很快就忘记了先前蓝给她的情绪带来的小小波动。医生已经安排好了手术的日程。所以乐很兴奋。
    “妈,你现在就要转去观察室?”
    佩兰的体质比较弱,况且病情有点特殊,所以医生建议手术前一晚就转入重症观察室,然后明天中午之前进行手术。乐到的时候,佩兰已经准备换房了。乐一边相帮着整理东西,一边还唠叨个不停。
    “妈,你千万别紧张,要放松点儿。明天我跟戒都会来,手术的时候千万记得放轻松,配合医生——”
    “行了,我看你比我紧张多了!还有,你还没告诉我你手术费哪儿筹来的?那么大一笔钱——”
    “不是告诉你是人给捐助的么?学校搞过捐助,戒那边也相帮着搞了些义卖之类的活动……”
    乐自觉地有些说不下去,这样的谎言,让她心力交瘁。她想起东灿、想起那张印染上血迹的白色床单、还有那一刻在戒怀里失控的泪水——她长那么大,还没有那么大声那么放肆的哭出来过的眼泪。她明明知道、自己是在乎的。
    在乎的、很在乎!
    佩兰有些将信将疑,总觉得这事儿有点悬。
    “好啦,你就别多心了,反正不偷不抢不骗,你安心开刀,养好了身体不都啥事儿都没了么。”
    乐像哄小孩似的,对佩兰连哄带骗,直到把她送进了观察室才算松口气。站在观察室门外的走廊里,医院从来的苍白和医生从来的麻木,没来由得让乐感到无尽的恐惧。她迫切地希望母亲可以康复出院,却也无法面对把女儿含辛茹苦带大的母亲。她糟蹋了她母亲唯一、疼爱的女儿。糟蹋了他们家一贯的门风。
    “操!”
    手机在口袋震动着舞蹈,乐拿来一看,是傅伯的消息,情不自禁地狠狠骂了一句——东少一小时后到家,要在家里看到你——一小时?!从医院到西郊?车子堵着堵着就不止一小时!乐拔腿就跑,没时间想那么多,可是要怎么去?
    医院的大门口,乐站在路边东张西望,公交车是绝对来不及的,可是出租车也一样,何况她也坐不起!摩托车的话——
    一部超级拉风的LPG车停在了乐的面前,路口红灯。乐被车吸引住,车主带着头盔,在点烟。可是火机似乎没了气,怎么也点不燃。乐一耸肩,从口袋里拿出打火机,拍了拍车主,把打火机递过去。车主抬头,她才发现,那是一双充满野性而闪闪发光的双眸,拥有它的主人,性感得叫人热血沸腾。
    车主接过,点烟、下车。站直身的那一刹那的高挑,让乐几近窒息——她喜欢这个女人的冷漠和犀利,还有她高贵幽雅的放浪。她长发,乌黑内卷,不施粉黛的面庞,一样精致妩媚逼得人不愿掉开视线。乐在这一刻,才终于肯相信戒的话——世上有一种女人,看到她,就想跟她上床——就连乐是女人,也一样逃不开这种欲望。
    但是乐现在更感兴趣的,是她的车。
    “呃,小姐,我实在是赶时间。车、你能不能——”
    乐的话还没完,车主居然对她笑了笑,将头盔搁上了车把,将钥匙扔给了乐。乐接住,也笑。
    “要不我把身份证给你压着,或者——”
    “五角场HIT HOT找老大,九点以后我都在。”
    乐想了想,那个酒吧她再熟悉不过。
    “你就那么相信我?”
    车主勾起唇角冷漠骄傲的弧线,说:
    “我们是同一类人。”
    乐没时间细想那么多,道了几声谢,便开着车飞驰上了路。车主站在原地望着乐绝尘而去的身影——她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上严语乐,没有想到她真的会再见到这个跟她流着同一类型血液的女生——曾经那个天蓝色眼影下笑声大而苍凉的严语乐——民、我为你找到她了!
    乐已经很久没有骑过车,何况是她梦寐以求的LPG,所以一路越开越快、越开越兴奋,几近是忘乎所以。在拐弯进别墅区的当口,门卫伸手拦她,她竟然朝门卫甜蜜一笑,给了个飞吻,便径直闯进了别墅区。无奈之下的门卫,只能开小车去追,但被随后到来的傅伯阻止。东坐在车的后座,把这一切的不经意统统尽收眼底——在这一刻,他确认,他喜欢乐、只是很可惜,爱上一个妓女,他会变得很不幸。
    乐穿简单的T恤、陈旧的牛仔裤,披休闲随意的外套。摘下头盔的时候,东眯着眼,正向她走近。东的心,被狠狠揪结在了一起,突然之间,他有一种恼恨——这逼为什么要是妓女!乐被东吓了一跳,这丫回来竟然没半点声响,变态地简直是个幽灵——乐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很幸运的那种,可以遇上像东这样英俊而且年轻的客人——该是她上辈子修来的“福份”,至少糟蹋她的第一个男人,很优秀!
    美姨和傅伯面面相觑,搞不懂东为何会笑意盈盈。他们印象里的东,自从记事以后,在他的脸上,就只有冷漠的麻木。独进独出,连说话都是小心翼翼。虽然晚餐多了一个人,但是依然是在沉默之中进行的,只是美姨很确信的是,气氛在沉默之中变得不同。眼前浑身不自在的女生,连进食都是小心翼翼、有点恐慌。可东的眼神,平均五秒钟偷窥一次女生,并且带着一份难得的温暖表情。美姨知道这个女生的特立独行——这一点看她的穿着就知道了,哪有小姐穿成这个模样的——但是她开始怀疑这个女生的身份,究竟是不是出来的卖的——但有二十万的支票作证——
    东很快就消受完了似乎变得美味的晚餐,然后起身离开,上楼进房,一句话没有。乐瞪大眼睛看着东头也不回地离开,仿佛她只是一个透明人、或者是一件摆设。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也没可奈何。她对于客人来讲,只是付出身体而已。但东走后的餐厅,显然轻松许多,乐开始东张西望,并且开始大口大口享用超级棒的西式菜肴。一个人吃得是津津有味。真佩服这个厨师的手艺,原来一个败家子的生活可以那么奢侈。
    美姨站在一旁,含笑看着乐一个人的自得其乐,她也开始喜欢上这个女生,她应该是属于很有活力的人。抛开她出现在这里的特殊身份不谈,她应该是一个非常讨人喜欢的女孩子。
    “够不够?”
    乐对于美姨今天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闷了好半晌,乐竟是突发其想:
    “美姨,你看我要是在这里做工,能被雇佣么?”
    “啊?”
    美姨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还是头一遭遇上这种事情。楼上传来了一阵悠扬的钢琴声,是东已经洗完了澡,弹着钢琴消遣。乐回过神,一下站起身,道:
    “对,这事儿得问东灿。”
    美姨来不及阻止乐,东不喜欢别人打扰他弹琴。可乐的动作太快,一眨眼儿就没影了。乐听得出这些从东指间蹦出的音符里的空洞,没有丝毫情感,只是麻木地弹奏,让人都跟着一起麻木,失却感情。音乐不应该是这样子的!乐闯进了东的休息室,琴声戈然而止。东抬头,烦躁地瞪着乐。
    “我要在这里做工,而不是做你包养的鸡,成么?”
    东眯起眼,听不懂乐在说什么。但此刻他的欲望被乐的仓促点燃。他站起来,在乐还不知道他要做什么的情况下,吻上了乐惊讶的唇。如此灼烈、如此放荡、让乐窒息,让乐无力抵御。乐无法阻止东强悍的侵袭。任凭她如何解释自己闯入的理由,东仍然像是耳背一样进行着自己的侵略——他要她、狠狠要她——他迷上了她周身清新的淡抹气味,恨她竟能如此轻易地将他燃烧——他再一次沦陷,在他强行进入乐的身体以后——
    乐赤裸裸地被横放在宽敞柔软的沙发里,只能用手遮去一点羞涩。东倚靠在沙发上坐在地下,赤裸着上身,光臀套着黑色的长裤。抽着烟,音响里是重金属的摇滚乐。乐猜不出这是谁的歌,只是感觉这样猛烈的音乐和撕心裂肺的歌声,正是东空虚的灵魂的反射——东是寂寞而空虚的,正如他弹奏的音乐一样失去了激情。活着,只是一具活动的僵尸。所以他才会听这种让人想去死的音乐。
    乐感到委屈,和强大的被羞辱的懊恼,但这一切都是她自己造成的,嘉奇曾经告诉过她——不是每个人都承担得起的代价——
    “我需要这笔钱,希望你能够给我,但是我可以在这里做工,慢慢还给你,哪怕要还一辈子。”
    乐试着与东勾通,黑暗里东的眸中闪烁着让人捉摸不定的傲慢。乐的要求让他很沮丧——她不想要他!多少女人想要亲近的他,她不想要!
    “你叫什么?”
    “严语乐。”
    乐吐字清晰,但她想穿衣服,可是衣服离她很远,她竟然蜷缩在沙发里面不敢动弹。东起身,冷冷得,沉默着离开了房间。女人!女人算什么!而钱,钱更不能算什么#蝴想用金钱换回片刻的温存和柔情,可是他知道,金钱永远也买不来最真挚的感情——他想要的,一辈子只想要的——真真正正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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