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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十三章 入府
    22. 入府
    “你说什么?去帮佣?!你丫是不是脑子进过水啦?”
    近年底时候的寒冷的夜,乐躲在被窝里跟戒讲电话。整个屋子黑洞洞的。一个人的时候,总觉得冷冰冰的。幸好她不怕黑。她告诉了戒她要去东家帮佣的事儿。她料到他会大呼小叫,但没料到他竟然会暴跳如雷。耳朵差点儿被喊聋了。
    “你有毛病啊,至于反应那么大嘛?!深更半夜的,吓人呢?!”
    “你丫的,是你有毛病,还是老子有毛病?!你他妈的没钱花了还是怎么着?去谁家不能做,偏要去他那儿?!”
    戒跟孔颖、霍予正泡吧呢。乐一个电话打过来,让他脑门冲血,兴致全无。
    “你不能小声点儿?#蝴妈来找过我很多次,很有诚意,我实在是推脱不掉、盛情难却。何况妮子也希望我去。能陪她。”
    “去你妈的!别跟我找那么多借口——”
    “操!我踩着你哪跟尾巴了,你至于发那么大火么?我又不是去卖身。我靠劳动去赚他们家的钱。我这不是找你商量嘛。人老夫人兴师动众,我也很难做啊。”
    “商量个屁。总之一句话,你丫去哪儿都不准去东家。”
    “……”
    “听到没?操,你要是敢去,我把屋顶给你卸了。你信不——”
    戒话还没讲完,电话那头传来了“嘟、嘟”的声音。盛怒之下的戒,将手里的电话狠狠地往水泥地上摔下去。室内的音乐声盖过了手机撞上地板时的清脆。即刻粉身碎骨的机器,依然解不了戒心头的怒火——为什么他总要在乐跟东有所牵连的时候暴跳如雷?他怕东把乐从他身边抢走?两个孤独的相依为命的人儿?戒皱起眉,无法解答,仰头,狠狠灌下一瓶子的酒。
    霍予吐一串烟圈,瞅瞅地上的机器的残肢废体,叹道:
    “你丫干什么不好,非跟人民币过不去。”
    戒将瓶子重重地放到桌子上,稍稍冷静下来的脑子有了正常的思维能力,低头看看地板上的铁定报销的手机——真他妈的经不起摔。颖不屑地瞥了眼失控的戒,道:
    “乐去帮佣,你发那么大火干嘛。”
    “她可是我妹子。”
    戒回答地不假思索,却分明地直觉自己底气不足。他回望颖,怯生生,怕被猜着心事。却又不知道是什么心事。颖冷哼一声,说:
    “真的就是妹妹那么简单么?身为哥,你是不是反应过头了?!”
    戒语塞,霍予也直直地凝视着他。他喝酒,沉默,不想思考这些深奥的问题。颖磕灭烟头,淡道:
    “你明儿不是要去谈单子,你让人怎么找你?”
    戒一愣——他怎么全给忘了?!霍予笑起来,拿起酒瓶跟戒的碰了,叹道:
    “兄弟,冲动是魔鬼。”
    戒想了想,拿起瓶子反碰了霍予的一下,笑:
    “来,咱兄弟,感情深,一口闷。”
    霍予笑笑,没多想,闷了瓶子里的酒。没成想,刚放下酒瓶,戒就拿起桌上他的手机拆电池板,换IC卡。
    “喂,你丫有没有搞错?!”
    “唉,是兄弟,咱俩感情深!你都闷了那瓶子酒了。”
    戒耍赖,颖无奈地站起身。戒没有变,始终是她一开始所认识的大男孩。也是她一开始认识的潇洒跟从容。只是,他是个无情的人。爱的时候轰轰烈烈;爱过以后冷冷淡淡。但他的心里,始终都会有一个人给他上个烙印。只是很无奈的是,这个人不会是她了。她老了,正如戒所说的,她老了。老了,才会有多余的感情,给一些虚无缥缈的人和事。
    老了,才会念旧。
    ……
    乐狠狠地挂掉戒的电话,莫名其妙发那么大火,跟个神经玻浩的!翻个身,趴着。东的影像突然浮现在眼前。还记得那一夜的放纵。他指间流淌出来的冰冷音符。还有撕裂的重金属。所有对他的冰存,却统统在机场邂逅时,被他的目光所融化。
    女人的心,毕竟是软弱的。女人,毕竟是重视自己的初夜的。乐怎么能够忘记自己的初夜?那怎样的忐忑跟肮脏。那是怎样的不甘跟勉强?她抛弃了灵魂抛弃了尊严。却最终送走了母亲,离开了学校。
    虽然和东之间,有见不得人的暧昧,可东毕竟曾经予她施以了援手。至少在这一刻,乐无法获知东的母亲为何如此器重于她,非得让她过去帮佣——其实听上去很难听。其实说出去不好听。尤其是对于一个尚未婚嫁的女生的而言——婚嫁?!哼!真动听的词儿啊。她只想赚多一点的钱,让自己的日子可以过得更好一些。她靠自己的劳动赚取应得的酬劳,她是问心无愧的。
    既然盛情难却,那就将就一下罗,反正她也满喜欢美姨的。
    “砰、砰、砰”。
    急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更显得骇人,把乐吓得直接从床上跳了起来。
    “妈的,谁啊?!”
    深更半夜的,有哪个贼敢攻击她严语乐的。门外竟然传来熟悉的女声:
    “乐,是我!妮子,快开门。”
    乐一愣,顺手披上件外套,下楼去开门。奇怪那么晚了,小妮怎么会一个人跑来,还跑得气喘吁吁。小妮的脸色很难看,像是刚哭过。见了乐,就抱住了她。不说话,只是颤抖。喘气,是跑累的;颤抖,是冻的。乐见状,知道一定出了什么事儿,慌忙把小妮拉进屋子里去。给她倒杯热水。坐到她身边。
    “怎么啦,那么晚,一个人跑出来。”
    小妮只是摇头,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迷茫。乐急起来,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你这妮子,倒是讲呀。那么晚,一个人‘噔噔噔’跑到我这儿来,你也不怕万一路上出点意外——”
    “我睡衣呢?我今晚睡你被窝。”
    小妮打断乐的话,站起来去找自己的睡衣。乐无奈,帮她拿出来,给她。瞪着小妮,这丫就喜欢跟她卖关子。知道她性急,就是喜欢跟她绕圈圈。小妮迅速换好衣服,钻进了乐暖和的被窝。乐只好也钻进去。
    “你倒是说呀。”
    “我爸我妈又吵架。”
    乐无奈地叹口气:
    “就这事儿呀,吓死我了。真是,哪有不吵架的夫妻,你也真是。就这么跑出来,我给他们打个电话。”
    乐说着给小妮家打了电话,挂了,道:
    “你最近不在寝室住啊?”
    “寝室那帮人嫌我清高!”
    小妮嘟起嘴,不乐意提这事儿。乐也不好多说什么,小妮向来气焰嚣张,在女生群中人缘不好也不是一天俩天的事儿了。之前有她在,关系还可以平衡。现在她走了,碰僵掉也没什么好奇怪的。
    “我说你这小丫,你爸跟你妈就吵个架,你至于那么激动要离家出走么。”
    “什么啊,他们最近天天吵,越吵越凶!”
    小妮提高了分贝,干脆坐起来,虎着脸看乐。
    “那到底什么事儿?”
    “我妈怀疑我爸搞二奶。”
    “啊?!”
    乐吃了一惊。也坐起来。
    “那你怎么看?”
    “我也怀疑。他最近老是神神秘秘。三天两头说出差……”
    乐若有所思地看着小妮。小妮说着说着眼泪又涌了上来。乐摸摸小妮的头,安慰:
    “没瞎想了,事情没准儿不是你们想象的这样呢!喏,我可警告你,你要是下次再敢一个人深更半夜到处乱跑,逮着你就一顿抽。”
    小妮“噗”地笑出来,重新躺下:
    “但愿没这回事儿。”
    “是啊,不然遇上流氓咋办?”
    “哪来那么多流氓!”
    “这难讲。哦,对了,你未来婆婆又来找过我了。我考虑了一下,打算过去做做算了。”
    “真的?太棒了。这下我可不怕闷了。”
    小妮两眼放光,笑起来。乐笑着白她一眼。就这样,他们躺着聊啊聊啊,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不知何时才昏昏入睡。已经很久没有一起这么躺着聊天的两个人,已经在一起形影不离了多少年的两个人。
    严语乐!
    梁小妮!
    乐在东家帮佣的日子,其实挺快乐。共事的人儿都喜欢她,喜欢跟她在一起。东除了必须参加的应酬或者去处理一些公事以外,都待在家里。他经常站在卧房的窗口,看着园子里兴高采烈的乐,第一次觉得自己是活着的。第一次感觉到了自己的心跳。
    这一起当然是被雅丽尽收眼底的。东的变化,完全是因为乐的出现和存在。她也喜欢乐这样真诚快乐的女生。只是喜欢的感情和程度不一样。她阻止不了年轻人之间爱情的发生,但她可以控制这不被允许的感情的继续发展。她喜欢乐,因为她可以这么轻而易举地改变自己的儿子。让东变地温顺,变得听话。她也喜欢她的勤快和聪明,正如年轻时候的自己。也心疼她,一个女孩子一个人留在人世里,辛苦过活。她想她能够给乐衣食无忧的生活,但这一切,必须要靠她自己努力才能够得到。
    但,绝对与他们东家的婚姻无关。
    乐最喜欢打扫书房,因为里面堆了满屋子的书,都很合她的胃口。毕竟是个读书的人,没有书念的日子,其实对她打击很大。她常常一个人站在书房里发呆,想着自己刻苦奋斗,终于如愿以偿考进市复大时候的喜悦。也每一次,都忘记离开。就坐在地上,或者椅子里,看书看得忘记了时间。幸好美姨总是很宽容。也常常安排她来打扫书房。
    但这一次,还是被雅丽发现了。美姨很紧张,想进去提醒乐,但被雅丽阻止。雅丽站在门外,透过虚掩的门,定定地看着投入看书的乐很久,竟笑了起来。果然是个好孩子。是个好学的好孩子。虽然她不知道乐为什么会被学校开除。但她喜欢,这可以弥补一切。
    “美姨,晚些时候,你让乐以东的名义,给威廉先生发一张邀请函。请他们一家人下个月初来家里作客。我要看看乐的外语水平是不是称我的心意。”
    “是。”
    美姨很吃惊,但很替乐高兴。能让老夫人看上眼儿的女孩子,不多。老夫人这一次,看上去是想要栽培乐的。总算老天还给了乐一个幸运的光环。让她不至于真的这么苦命。
    东一直耐心地等待着母亲离开走廊以后,才走进书房。望着乐专心看书的身影,心底里已然不知是何等滋味。他爱她,他确定他深深爱上了她。只是,爱上一个人的快乐和痛苦是同等的。有多爱,就有多痛苦。而他的爱情,从出生的那一天开始,就是被否决的无奈。也许,从没有遇上过,会更好过一些。
    他故意咳嗽,引起她的注意。
    乐被吓到,一惊,抬起头,见是东,慌忙合上手里的书站起来。又试图把书藏好。
    “我马上出去。”
    乐的紧张跟陌生,让东彻底崩溃。
    “我真的有那么可怕么?”
    乐被东没来由的吼声震住,回头静静地望着东。眼神中掺伴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她只是只能这么静静地看着、看着。东负气地一把揽过乐瘦弱的身躯,紧紧拥在怀中。紧紧地、他只想把她拥在怀中,一辈子、就这样一辈子——乐还是坚决地挣脱开了东的双臂,他的拥抱让她窒息、让她沦陷。但是,她不能够。
    “严语乐,你要是对我、真的一点想法也没有,你就不会出现在这栋房子里。”
    东执拗地拦住乐的去路。乐明亮的眸中,覆上了朦胧的忧郁。
    “我是你第一个男人!”
    东斩钉截铁。乐的心狠狠揪成了一团——被彻底压倒在床的那一刻,乐才知道“无助”俩字是怎么写的。她躺下,任凭东将她避体衣物统统撕去、任凭他在她的全身啃啄抚摸、任凭他想要穿透她时的疼痛加剧——她只是闭上了双眼,静静等待这一切的结束。她听见东沉重的喘息和兴奋的呻吟。下体却只有被强行穿透的疼痛,还有乳房被啃噬过后的痛楚——
    “我只希望你能对小妮好一点。”
    乐的眼中从没有过温柔、再没有温柔。对东,有割舍不掉的记挂,也有厌恶的痛恨。她对他的感情是从来的矛盾——如果她真的对他是有感情的话。
    东无言地站在房间的中央,就这么默默地看着乐消失在自己的眼前。眼睁睁地看着,从来的眼睁睁。没可奈何。他知道他们之间,有永远都无法跨越的鸿沟。他知道,他对她的索求,是超越自己能够给予的。
    只是痛!
    却再无声!
    ……
    雅丽对乐起草的邀请函十分满意,乐越来越合她的心意,也越来越让她怜爱。终于威廉先生一家,作为雅丽此次回国唯一被邀请的客人,如约而至。宴会厅被布置一新。威廉先生和他的太太,在晚餐开始之前,与东还有小妮一起聊着天。他的两个未满十岁的孩子,正欢快地在房间里追逐嬉闹。
    乐回房整理发型,她不想在这个重要的晚宴上有丝毫的闪失。雅丽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美姨。美姨的手中提着一套华丽的宴礼服。
    “夫人!”
    乐规矩地立正。雅丽满意地微笑,道:
    “来,把衣服换上。”
    美姨几乎是有些兴高采烈地走到乐的身边,把衣服交给她。乐惊讶地看着雅丽。什么状况这是?!雅丽意料之中地道:
    “换上吧,让美姨替你梳个发型。我在房里等你。”
    乐根本是不明不白不明就理地照着雅丽的吩咐把衣服换好、头发梳好、妆容化好。她站到镜子前面,连自己都不敢认自己——那丫真是她么?那简直是个俊俏高贵的公主。乐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包括雅丽在内的所有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当乐跟着雅丽从楼梯上徐徐走下楼去的时候,所有人的反应又怎是“惊艳”俩字能够形容包括的?!
    小妮捂住了自己的嘴,简直不可思议。她所认识的乐,她从小一起长大熟悉了解的严语乐!竟然可以这么美丽、这么高贵。但更让她不可思议的,是雅丽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向宾客介绍的严语乐:
    “这是我的女儿!”
    女儿?!
    女儿——
    严语乐难以置信!
    梁小妮目瞪口呆!
    只有东灿,望着母亲的眼中,是让人难以琢磨的恨!
    仿如一场毫无预兆的梦,没有人会有先知先觉。对雅丽连日来对乐的考验、试探,就连东也是到最后一刻,才知道母亲葫芦里卖原来是这个药。乐在送走威廉先生一家以后,独自坐在床上发呆。她想应该是方雅丽跟她开的玩笑。又或者,在这种场面下,他们需要一个女儿,临时找她充当一下而已。她不信自己能有这种福份儿真的攀上了这么高的枝儿。更何况,她也不认为,进了豪门,就一定是福。看看东,就知道这豪门的一口饭,可不是这么容易吃的。
    小妮在门口探头探脑,乐连眼皮儿都懒得抬一下,叫道:
    “别张望了,进来吧。”
    小妮一乐,奔了进来,一跳跳上乐的床。乐瞪她一眼:
    “你丫什么时候变那么淘了?!小心被夫人看到,没你好果子吃。”
    “哟,还叫夫人呢?”
    小妮嘟嘟嘴,酸不拉几的。乐无奈地笑笑。小妮来了劲儿:
    “好你个严语乐,这么大的事儿都不跟我讲。亏你还想得出,说什么过来帮佣。”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我不也被摆了一道。鬼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乐轻描淡写。她是不稀罕什么豪门千金的头衔。但她得知道这到底儿是怎么回事儿啊。方雅丽这下捉弄她得是够惨的,让她就算是不乐意也一时半会儿拒绝不了。
    “那不挺好?!我嫁过来,咱俩又是一对。”
    “美的你!”
    乐宠溺地揪了揪小妮的鼻子,道:
    “不早了,回去吧。”
    “不要,今晚我要跟你睡。”
    回去也没意思。她不想看到她搞外遇的爸。那已经不是她心目中的爸了。家里近来是战争不断。她都快躲回寝室去了。
    “什么啊,这像什么样儿?你还没嫁过来呢。”
    “切,我又没跟东灿睡。”
    小妮把嘴翘得老高。乐硬是把她拖下了床,往门外推。
    “这毕竟是你未来夫家。不能这么由着性子。好点回去,到家跟我褒电话。”
    小妮也没办法,不愿意也只能这么着了。
    “你说的啊,你要敢挂我电话,我可饶不了你。”
    “知道了,大小姐。”
    小妮这才笑嘻嘻地亲了乐脸一下,转身出去了,才几秒钟,又把脑袋探进来,道:
    “你今天真好看!”
    乐愣了一下,转而又笑了出来。小妮冲她做了个鬼脸,才总算太平地让傅伯送她回家。乐笑意盈盈地又照了好久的镜子,才依依不舍地把衣服换下,沐浴洗漱。美姨在房里等了一会儿,乐从浴室出来。
    “下楼去吧,夫人等你呢?!”
    乐摸摸脑袋,得到美姨的肯定以后才满腹狐疑地下楼去。雅丽幽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着报纸,东站在一旁,两手叉腰,却一脸阴沉。
    “夫人,你叫我?”
    雅丽抬起头,点点头,温柔的得体的笑笑。然后指了指面前茶几里的茶,说:
    “上了这杯茶吧。从此你就是我的女儿。”
    乐呆在原地,不可思议地看着成竹在胸的雅丽。东懊恼而束手无策地站着,望着乐,不要敬、不要敬。
    “那么大的事情——我、我一点心理准备也没有——”
    乐尴尬地笑着说话吞吞吐吐。东终是沉不住气,附和:
    “是啊,那么大的事情,你总得给人考虑的时间。”
    东也不想自己成为他母亲的干女儿是么?是啊,她不配!怎么配得起呢。雅丽沉默着看了眼心急如焚的东和犹豫不前的乐,变得严肃,是从来的高高在上的威严。
    “你是我的女儿,就等于是东的妹妹。我们是上层社会的家庭,无论家庭当中的成员是否存在血缘关系,都不可以乱了章程。我希望,你可以上了这一杯茶,我喜欢你这个坚强的女孩子,愿意给你一个母亲应该给子女的所有的关怀和爱。”
    乐吃惊地望了眼雅丽,抬眸去看东。这才是方雅丽想要收容她做女儿的最终目的#糊和东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她都知道,只是从来不问不说。却以这种让人连拒绝都变得无情的方式,来留下她喜欢的严语乐——东早就料到其中原由。那毕竟是他的母亲。
    雅丽很耐心地等待着乐的决定。这对于乐而言,其实没有丝毫损失。至少她想认下乐这个女儿,是出于真心的。尽管她不允许乐这种出生的女孩子成为自己的儿媳。但是东喜欢她,这一点她早就看在眼里,心知肚明。只是世界上的事,不是自己想怎么样就能怎么样的。至少在她把家政大权交予东之前,东是无法掌控自己的命运的。
    东焦虑着,他知道,为了小妮,乐会想尽办法做一些跟他撇清关系的事情。她在犹豫,只是他是她第一个男人。
    乐踌躇着,她不想沾染上这豪门的肮脏。或许她的到来真是一个错误。她该在一开始的时候,就听戒的话的。如果,要在上茶与离开面前选择,那么她宁可选择离开——她可以跟东老死不相往来,但不需要以这种方式。
    “我——”
    电话的铃声刺耳,打断了乐未说的话。乐抱歉地向雅丽笑笑,接起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那是小妮的父亲。
    “乐吗?”
    “恩,叔叔啊。”
    “小妮有没有去你那儿?”
    “小妮?司机没有把她送回来么?”
    “——她、她哭着跑出去了。她、她妈今天搬出去了——已经有很久了——”
    “叔,你先别急,我去找。你也再找找。”
    ……
    关了电话,乐急若热锅上的蚂蚁。雅丽好奇地望着乐:
    “什么事儿?”
    “——我,我出去下——”
    乐想说的话,哽在喉头。她怕雅丽知道小妮离家出走,会生二心,所以没法把话讲出来。转身拉着东:
    “快,送送我。”
    东想也没想,跟着乐一起跑了出去。
    “喂,优子戒——行了,你先别啰嗦——小妮跑出去了,快跟我一起去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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