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折的回廊,高大而又粗壮的廊柱,神庙虽然已经残破不堪,但是恢弘壮大的气势依旧震撼着人的心魄。我走在石砌的回廊上,充满敬畏的看着夕日曾受万民崇拜而今已然尘灰满面的神像,那雕塑是那么的细腻,以致一阵微风吹过那神像的衣带仿佛都飘飘欲舞,怀着无比的崇拜我不由屈膝而拜,万分的虔诚。可当我叩拜完再抬起头时,刚刚无比威严的神像竟然神情大异,那石头雕就的巨目中充满了狰狞,四周响起了邪恶的大笑,那石像居然慢慢的动了起来,挥舞着巨大的手臂,向我直扑过来,我大骇转身就向外跑去,然而回廊也不再是刚才的样子,粗壮的藤蔓状植物布满了回廊,一不留神两根藤条将我死死的缠住,我完全动不了了。怪叫的石像越走越近,猛然间它张开一张大口,一团暗绿色的光芒向我直飞而来,我的身躯被击的粉碎。我大声的叫着,猛的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我坐起身来,原来这只是一场噩梦!
“你怎么了,没事吧?”被我叫声惊醒的齐雨走到我床边关切的问到,“没事,没事,只是刚刚作了个噩梦,”我平静着自己的心神道。“唉,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齐雨的话突然停顿住了,只见他张大了嘴巴,吃惊的向窗外的方向望着。“你怎么了,被我吓傻了?”我一边推了推他,一边睁着惺忪的睡眼顺着他的目光向窗口望去,只见窗口处一个黑影在慢慢的蠕动着,努力着想要进到屋里来。小偷!我的脑海里立时显现出这个词,我大喊一声:“干吗的!”一边就要下床冲到窗口去, 可就在这时齐雨死死的拉住了我,“别动!千万别下床”随即,他飞快的拉开了床边的抽屉,从里面掏出了一张符纸,他的嘴里在飞快的念动着什么,听的出他异常的紧张,片刻间一道红光从他的指间升起笼罩住了整个床以及床上的我—赤光符!就在这时,本来插的牢牢的窗子无声无息的打开了,那个黑影冲进了屋来,就在那黑影冲进屋的一瞬间,挂在墙上的八卦镜突然疯狂的转动了起来,一片耀眼的金色光芒从镜面上直射而出,将小小的屋子照的雪亮。
天啊!当我看情那黑影的一瞬间,我的心不又一阵的紧缩。那居然是一具死尸!两只完全没有瞳仁的眼睛深深的凹陷在青黑的脸上,头皮有一半都已经脱落了,露着森森的白骨,嘴边还挂着一丝干枯的血迹,它的全身都腐烂了,向外散发着阵阵的恶臭。这样一具尸体无论如何都应该是死了许久早已没有灵魂和行动的了,然而这种只有在噩梦中才会出现的东西,现在却真真切切的出现在我的面前,而且笨拙的向我走近!
齐雨一挺身摘下墙上的八卦镜,左手将其捧在胸前,右手在镜面上迅速的画了几下,八卦镜的光芒更加强烈了,齐雨将镜子对向尸体,金色的光芒向它直射了过去,金光打在还流着浓液的尸体上,立时发出了一种燃烧一样的声音,一阵白色的烟雾从腐尸上升起,腐尸怪叫着,似乎很怕这金色的光芒,慢慢的向窗口退去,齐雨举着镜子向尸体走近,想用光将它逼出屋去,可就在齐雨距离它不到2步远的时候,腐尸突然一改一直都是缓慢的的动作,向前猛的一蹿,同时一拳击在了镜子的正中,镜子被打的粉碎,而齐雨也随着这威猛的一拳直飞了出去,重重的摔在了墙上,屋子里一时又恢复到了无边的黑暗之中。
“齐雨!”我大叫一声,跳下床想过去扶起齐雨,可是腐尸并没有给我机会,看到齐雨倒在地上后,它马上舍弃齐雨向我扑了过来。我一伏身,躲到了桌子后面,逼开了它的横臂一击,但随即它跟进一步,将整张桌子高高的举起,向我狠狠的砸来。我急退,桌子虽然没有砸到我身上,但我却被它堵到了墙角,恶臭阵阵袭来,我几乎要吐了。
“妈的,还挺厉害的,真还小看你了。”齐雨翻身站起,摸了一下嘴角边的血迹,“你先挺住,看我找东西收拾这家伙。”说完就转身飞快的跑向了客厅。挺住!我心中暗想,我看我是挺不到你找齐家伙的时候了。我暗提一口气,给自己壮壮胆子,也不管它听懂听不懂:“来吧,今天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罢,一个左转作出向外冲的样子,就在腐尸向左扑去的时候,我猛的一个转身,擦着它布满血块碎肉的背部向右冲去。就在我为冲出包围而得意的时候,腐尸一个急转身,接着双腿笔直的一个前跃,又窜到了我的身前,我大喝一声跃身而起,一个飞腿踢向它的胸前,在我的腿接触到它身体的一瞬间,感觉我仿佛踢到了一块钢板,它纹丝未动,似乎只是被苍蝇碰了一下,而反作用力却将我震飞了出去。我摔在地上,右腿一阵的酸痛。就在我努力着刚刚站起的时候,它已扑到了我的身上,一张滴血的口向我的喉咙咬来,我大骇,急忙用双手脱祝狐的下巴,使劲将那张可怕的嘴挡开,双手抵在冰冷粘稠的肌肤上,真的是说不出的难过加恶心,但是生死关头,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可就在这是,一双冰冷的大手紧紧的卡住了我的脖子,并将我从地上一下子提了起来。我连忙松开手,去用力的掰那双手,腐烂的肉块纷纷掉落,但那双手却如同长在了我脖子上一样,而这时腐尸那张可怖的大口因为没了我双手的阻挡,重新向我咬来,我连忙抽回手,奋力的再次抵住了它的下巴。虽然暂时它咬不到我了,可我脖子上的手却越收越紧,我的脸憋的通红,我就要坚持不住了。
“看剑”,一声断喝传来,齐雨手提一把木剑,身上背着一个鼓鼓囔囔的黄布袋子出现在了门口。见到情势危机,他不及细看一剑就向腐尸的双手砍去,就在木剑接触尸臂的一瞬间,木剑的通体突然变的遍体通红,如烧着的木条一般,腐尸的双臂并没有象预想的那样应声而断,相反反而是木剑发出一声清脆的爆裂声,从中折断了。但是似乎木剑还是伤到了它,它怪叫一声缩回了双臂,紧接着连连后退,边后退边不停的扭动着腐烂的身体。
我伏下身大口的喘着气,一边推了一把吃惊非常的齐雨,“你到底行不行啊?平时说的挺厉害,怎么到了关键时刻连这么个小怪都对付不了啊。”齐雨伸出手扶我,同时眼睛异常紧张的盯着腐尸,“这种东西我和师傅学道时也对付过,可这次这个似乎有点不同,我的八卦镜和桃木剑都是在三清祖师像前供奉过5年的,不只怎么却对它一点效用也没有!”“别说这些了,快小心对付它吧,不然过不了几天你我就和它差不多了。”我渐渐稳定了下来。“没关系,我应付的了,我刚才只是把它看的太简单了,你先回到床上去,那里有赤光符的保护,你安心的看我怎么对付他。”齐雨咬牙切齿的到。我微微的犹豫了一下,齐雨下死力推了我一把,“快,相信我。”我知道这个时候我在这里也只能是添乱,反而起不到什么好的作用,只好说了一声:“你小心了。”就向床的方向小心的走去。看到我的移动,腐尸张牙舞爪的又向我追了过来。齐雨一闪身,提着断的木剑,横在了我和腐尸的中间。
齐雨将食指放在口中狠狠的咬去,随即将手指在木剑上面一抹,一道鲜红的血迹出现在桃木剑锋之上,“三清大帝,八方诸神,借我神剑,立诛邪魔,疾!”随着齐雨的断喝,折断的木剑再次闪耀了起来,这次不再是微弱的红光,而是耀眼的金光。这时腐尸已经扑到了齐雨的身旁,它故伎重演的伸直了双手去抓齐雨的脖子,齐雨就势一个闪身,同时木剑急挥而下,如同钢刀切进了豆腐一般,腐尸的两只手臂应刀而落。腐尸一声凄厉的惨叫,再次向后急蹿而去,两只齐肘而断的胳膊向外喷射出粘稠的暗红色的液体,说不出的腥臭难闻。齐雨急避,生恐被那液体碰到。一瞬间,那腐尸又冲了过来,它厉声尖叫着,仿佛愤怒非常。齐雨似乎已经掌握了它的特点,不急不忙的又是一个闪身,从它的身下避了过去,在闪过它身下的同时,伸手从身上的黄布袋里掏出一张黄符敏捷的贴到了腐尸的身上。齐雨立身站定后,左手中指下压抵住拇指作个道家的诀法,同时口中飞快的默念着几声,跟着掐诀的左手向腐尸一指大喝一声“疾”!一道红色的火焰从符纸处冒出,转瞬间就着满了腐尸的全身。腐尸怪叫着,被砍断的双臂不断的挥舞着,妄图扑灭身上的火,但是那火随着它伤口处液体的滴落却着的更欢了。齐雨抓住这个机会,快步上前,用双手奋力将断剑向腐尸的心口部位插去,宝剑直没至柄。一声震天的大吼,腐尸的断臂重重的扫在齐雨的身上,将他打的横飞了出去,腐尸尖叫着,飞快的蹿到了窗口,接着纵身一跳,从破碎的窗口飞出,带着半截断剑,转眼就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之中。
“快追!”我急忙从床上跳下,几步奔的窗口,但随即又失望的转过身来。情急之下居然忘记了这里是五楼,我毕竟不是什么功夫片里的大侠,对此只能望洋兴叹了。齐雨从地上爬起身,“别急,它跑不了,你可真是了不起啊,怎么你走到那里麻烦就跟到那里啊!”“我的麻烦,你能说它不是来找你的,没准你以前抓过它的亲戚哪。”我一边还着嘴,一边急忙走到齐雨身边,关切的打量着他的全身,“没事吧,摔的怎么样,伤没伤到那里,要不我们去医院看看”齐雨苦笑一声:“老大,能没事吗,你摔几下试试。”看到我一脸的担心,他又马上换上了平时那副嬉皮笑脸:“不过,得亏哥们我还练过,要不还不被它整成肛裂啊!”
“现在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边折腾这么大动静,居然连个人过来看看都没有。”我一边用糯米水清洗着我脖子上被掐时擦伤的青痕,一边向同样也在清理伤口的齐雨抱怨着。“嗨,现在都是这个样子,谁不怕多惹麻烦哪,不过幸好没有人过来,不然你让我怎么解释,难到说抓小偷吗,那警察来问怎么办。”“唉!”我长叹一声,心中想到人与人之间的怎么就不能更谐和一些哪,看来以前我听到的那些话真的是很有道理啊。
“我到这里都快一年了,从来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事情,怎么你一来就会这样那。”齐雨的话打破了我的沉思。“我也不知道,我这一年半除了那间怪寺也从没有碰到过什么特别的事情,你说这次夜袭会不会和怪寺有关哪。”“不知道,不过可能相当的大,来准备一下,我们去追那具尸体,只要找到它的出处,相信就会有所发现的。”“什么?”我惊异的到:“刚才叫你追你不追,现在都过去快20分钟了,还去那里追它啊。” “刚才是我们有伤口急待处理,如果尸毒入体就麻烦了,至于追踪…”齐雨神秘的一笑,:“山人自有妙计,而且它受了伤,行动并不太快,你就放心吧。”
齐雨在屋里四处乱翻了一会,将几件奇奇怪怪的东西装进身上的黄布口袋后,又拿出了一张符纸,用它擦了擦腐尸滴落的在地上的液体,就和我走出了大楼。到了街上,齐雨将擦了尸液的符纸小心的叠成仙鹤状,之后将其放在了右手平拖的罗盘之上,他的左手再次作个法诀状,接着默念几句口诀,随着他小声的一个“令”字的出口,本来静止的罗盘突然飞快的转了起来,少倾罗盘停止了转动,指针牢牢的指向了西北的方向。
我从来没见过齐雨的脸色有过现在的严肃,他低沉的对我说:“这次追击可能非常危险,本来想我一个人去,可又怕你留下来再被袭击,我这次给你的赤光符你收好,一有情况立即使用,千万别来管我。你记住了吗。”我用力的咬着紧闭的牙关,费力的挤出了几个字:“好,我听你的。”“那好,我们出发。”
苍茫的夜色下,一辆车,两个朋友向着未知的远方奔去。